确实有些不妙啊。
看到太子在担心,李君瓒又说道:“办法还是有的……对付涔水少的水眼,这些水眼可在下方凿一深池,又凿一些沟壑相连,不停地派工人用水车ōu。水流量大的水眼,只好用粗笨的方法,将高低不平处开凿,堤坝到此切断,水流通排泄。另外就是涔水,再凿一条较深的沟壑,通抵深池处。”
说起来很简单的,做起来却是很难。将翻许多工,比如河中截水垒坝,这也是商议好的,不惜人力财力砌出一条堤坝,主要水浅,降低了堤坝的要求,一半挖好后,堤坝挪过来,再修葺另外一半河流。截开的一面,只要将上流水位载断,利用水位差,就能将河水排去,再用水车对低洼的地方ōu一下,可以开工了。
比较原始落后的方法,可除了这条方法,在这时代还有其他方法吗?本来就有一些水面十分深,放弃了,这个较大的水眼多,必然将这个堤坝切得一个个iǎ段,没有了水位差,强行ōu水工程量非同iǎ可。凿出许多沟壑泄水,必然给凿石带来了种种麻烦,也更添加了工程量。
施工时又在冬天为主,原来的jī石法,只要民夫让开,jī上冷水后ōu干,能让民夫衣服保持干燥,但因为大量的涔水,整个工地将变得湿淋淋的,不考虑百姓死活了,自然无所谓的。
自己声名如此,怎能不考虑百姓死活,这又如何是好?
李威沉思了一会儿,道:“就这么办。”
两渠至此,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现在的河渠意义不是后世,这时候jiā通是有水陆两路,可陆路那个大马车能拉多少货物,车轴又不科学,车轮子经常坏。jiā通只能依靠水路,两渠对唐朝的意义,比后世的任何一条高速公路或铁路还要重要。况且这是自己真正意义上主持的大工程,政绩所在,许成不许败。
姚璹低声道:“殿下,支出会很多。”
这个新情况,能克服,可那样,必然增加许多开支。比如物资增加,劳动量增加,又要征召更多的民夫。东宫里准备的那些余款,海市税务收益,加上二十万缗朝廷的拨款,很有可能都不够。当然,仅是通航一个十来吨iǎ板船,大可不必费如此大之事。
“财政的事,孤来想办法,但这件事风声不可放出去。”
正好许多人正在观望,得知这个消息,知道两渠差钱,那么客主之势也正好反过来了,一串通,纷纷上书,或者派人游说的风头就消减下去。因此,又加重了一句:“谁将这个消息放出去,孤将拿谁问罪。”
“喏”
这才返回草桥关。在路上李威还在继续想着心事,这仅是丹水的中游,说句不好听的话,依然还是疏通,不算是开新渠,难度都如此了,到了上游地段会有多少难度。
计划是安排好的,明年开挖龙驹寨到商州一线,后年开挖当年的郑当渠,这个虽有故渠,可大多移平,工程同样不易,大后年引洛水与其他一些河流入丹,最后是打通郑当渠与丹水。这样一共是六年时间,但脑海里浮现出商山那些连绵的大山,恐怕将又有许多变数,脑子里有些隐隐作痛。
但修了,总有好处的,首先是草桥关。
现在草桥关不是前年仅有几百人家的iǎ镇子,随着丹水下游疏通,来往的货物增加,许多船舶停在草桥关转运,人口急剧膨胀,增加到了一千多户,近万人口。不过也有不好的事,比如李威刚回到大街上,看到有人在喊:“抓iǎ偷,抓iǎ偷。”
一个十六七岁,衣着褴褛的少年正在众人围追下狼狈而逃。
追晕了,一头撞了过来。作为太子,不可能象民间演义那样,穿着布衣察访民情,什么蒜皮的事也要管,那样不叫关心民间疾苦,是叫作伪养名,那样会连朝中的大佬认为李威急吼吼的,心寒。但撞了过来,一个卫一把将他衣领捉住,抓了起来。
一个胖的商人扭着屁股,带着手下人跑过来,仆役刚要抬脚踢,李威看着这个少年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放在后世,整象一个ōu大烟ōu过了头的吸毒少年,但现在没有大烟,只能说营养不良,一抬手将这只脚捉住,道:“且慢。”
那名商人不认识,不悦地道:“感谢阁下将iǎ贼拿住,让我jiā给官府。”
李威没有理他,转身问少年:“你叫什么名字,看你岁数不大,为什么好不学,学人家偷东西。”
少年眼泪汪汪的,道:“我叫卫iǎ二,自从这里通了漕运后,镇上的许多人喜欢赌博,父亲也喜欢上了,将家产输得jīng光,母亲离之,父亲又不大管家……”
说着哭了起来。
离之就是父母离婚了,唐朝有了,也准许,不过比较困难,特别是nv离男,有可能会挨板子。另外就是奴婢与部曲,奴婢最贱,婚姻只有相互迎娶奴婢,若被主人看中,永远只能是iǎ妾,不得作正妻。部曲稍好一些,能娶良人,不过婚姻大多数受主人掌控。两者皆没有自由可言。
他说的自开漕运,不会指以前,而是指丹水治理后带来的繁荣,百姓生活肯定变好了,只要不懒,背杠个货物,也可以养家糊口。聪明者开个客栈酒肆,或者不好的,开个青楼,会挣很多钱。但有一些人也被到来的繁荣了眼睛,染上不好的习惯,这也是必然的。
大胖子不耐烦了,道:“阁下,他偷了我的钱,让我将他带到官府吧。”
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身上穿着锦锻,比李威穿得好,可看到李威后面一大群人,言语之中略略有些软。
李威还是没有理他,说道:“你将偷来的钱,拿出来。”
少年手一松,是一块银饼子,大约有十七八两重,难怪大胖子追得那么急。
李威将银饼子还给大胖子,大胖子还有些不甘心,道:“他偷了钱的,要jiā官府。”
唐律李威没有多大注意,也没有将唐律当作一回事,如果以法治人,首先皇宫里就会有大半人必须依法抓捕治罪。这更是一个人大于法的年代,可是对普通人却管用。偷的钱越多,治的罪越重,在这个年代也是定理。十七八两银子,治的罪可不iǎ了,少年吓得憟憟发抖。
李威说道:“钱也还给你了,他还iǎ,放过他吧。”
“为什么放”看到李威语气温软,大胖子反而语气硬起来。主要这一行皆是布衣,上有所好,下面人也跟着学习,一行官员皆是布衣打扮卫是带了武器的,却没有穿盔甲,怕扰民。所以胖子胆子又大了一分,到了草桥关,不是李威,许多商人同样带着许多名手下的。
李威还是没有理他,只是一个商人,就是武承嗣管家率领的,也不会考虑他的感受,看着卫iǎ二,道:“这个偷东西终不是长久之计,不如跟在我身后,能管你吃一口饭如何?”
卫iǎ二没有出过远可草桥关来了许多形形的人,又开了心智,还能看出大约的好人歹人,重重的点头。安排太多人不行,安排一个人不成问题的,将他安排在卫里面即可,反正卫里面多是功勋后代,有好的,也有酒囊饭袋,不差这一个人。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好了,也许能强壮一些。
胖子还在罗嗦,李君瓒看不下去,看到不远处有衙役到来,知道太子低调,不喜张扬,来到胖子耳边低语了一声,胖子脸è;大变,立即伏下道:“臣民罪该万死,臣民罪该万死。”
李威也没有扶,来到镇外一处新宅。建造得不算华丽,用来作办公的地方,在龙驹寨还有一处。当作太子的行宫简陋了,可是李威随意惯了的,察看整个丹水时,还宿过帐蓬,军营里也呆过帐蓬,不算作伪。不过风景倒也雅致,刻意将一条iǎ溪引进来,后面大院子里有几株粗大的苍柏,还有一片翠竹,风一吹,便沙沙的作响。竹林边放着几张石桌,后面还有一块从后山上运来的假山。新宅不远处,临近丹水河边,又有一排建筑,是仓库,用来安放各种物资。
这个新宅卫iǎ二知道,能入住的人都是朝廷的大官。何谓大官就不知道了,也许一个县曹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官了。看到李威捷直走了进去,iǎ声问道:“请问阿郎是什么人?”
“为什么称我为阿郎?”
“我没去处了,只有将你视为阿郎。”
周围的卫皆大笑起来,想称太子为阿郎,卫iǎ二还缺少资格。但李威并没有立离开,在草桥关呆了许多天,一是继续细细察看,怕再有什么妖蛾子。二是查验一下物资,特别是新情况出现,水车要得多。另外还在等人。
离草桥关稍有些远,只能看到草桥关上灯关依旧,隐隐还能听到喧哗声。四下里却安静下来,一轮上半弦明月挂上枝头,丹水便沐泽着银è;的光辉。两岸青山无言,远远的景物也被月光扩散不见。
一艘乌蓬iǎ帆船静静的泊在丹水边,李威走了过去,四个少nv迎出船头。
狄惠依然穿着一身白裙,在月光下窈窕的身影苑若月下仙子。
杨敏穿着一身绿裙,又长大了四岁,正是一生当中最美好的时光,身材婀娜多姿,就象西子在越溪旁浣纱。
狄好穿着一身粉红è;长裙,却是明无比。
徐俪穿着碎uā裙子,两年多不见,也长大了一份,倒是越发水灵,浑身上下洋溢着青ūn的亮丽。
可看着四位美丽的少nv,李威居然发现自己变得生份了……A!~!
第二百九十一章 人约黄昏后
但看到四女,李威心中又起了一份雄心,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自己的命运,自己没有办法掌握。
走了过去,不远处的岸边还隐隐有几个身影闪过,不用说那是梁金柱安排的护卫。因为自己与四女相会“上岸回避了。走上船头,四个美丽的少女施礼。
李威将她们扶了起来,然后盯着杨敏与徐俪说道:“前年孤监国之时,想与几位宰辅商议,将你们父亲召回,然而迟了。”
提及此事,两女悄然落泪。至今她们裙袖上还戴着黑纱,在为父亲守孝。
李威又从四女身上扫过,说道:“孤对你们亏疚,只好以后加倍补偿。”不仅仅是杨徐二女,秋好与秋葱岁数终究又大了许多,在后世,这今年龄都到了结婚的年龄,可至今仍然遥遥无期。在唐朝,已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年龄。秋好沏上茶,说道:“殿下,切不可这么说。能让殿下挂念,已是我们的福份。其实人事无常,许多人却是更苦,我们能得到殿下垂青,已经知足。”
将茶杯放在李威面前,继续吐气如兰,道:“当初妾身没有见到殿下时,与好妹,还有归雁交好。此次去了扬州,又遇到了她。可情况不大好,嫁作商妇,家中倒也富裕,只是这个商人惧内,于是另开了一个院子将归雁安顿。本来日子过得倒也平静,虽然委屈了些,不用在坊馆里笑脸相迎归雁也认命下来。一年后居然为这个商人生下一个孩子。”兴唐291第二百九十一章人约黄昏后
小妾生的孩子“在家中是没有地位的。但有了孩子,总是一个依靠。
“有了孩子,这个商人更加喜欢,跑得更勤快了。但因此,让他的妻子得知带着仆役到了这个小院子里,大闹了一场。将孩子抢走,又将归雁的脸全抓破了,还将归雁以前在院里存的积蓄全部抢走。然后又勒令这个商人,将归雁卖给另外一个人,这又是扬州的一名商人。以前见过归雁,于是同意下来。可经过了这么多事,归雁人过得憔悴,脸上又多有抓痕看到后,又为自己花了重金后悔,待归雁很薄。走投无路之下,正好听说我们到了扬州,只好央求我们。妾身寻了梁金柱相助,将她赎下来,又拿了积蓄让她在城中开了一个小兢子渡日。”
只能做到此了,孩子就是李威出面,多半也抢不回来。积蓄不会少,杜十娘的百宝箱不及,可李威知道一些,象秋葱与秋好身上都有许多金银首饰但同样也讨不回来。
李威也不好出面。
想了想,说道:“秋葱,你可带了纸笔。”
“带了。”
秋葱立即进舱拿来纸墨笔砚,李威将《琵琶行》改了一下,写在纸上。出面肯定不好出面的,可这首诗写出来,肯定会传扬开来。下面的官员不需要打招呼可少不了拍马屁的官员,再说,夺子不提,归雁当年名扬京城,只是为贺兰破了贞操可在这年代,贞操又不重的。做了一个比自己父亲岁数还要大的商人为妾怎么说,也对得起这个商人能夺子不能夺人财。既然自己关注了,就会有官员主动替自己讨这个公道。秋葱与秋好立即弯下腰,道:“谢过殿下。”兴唐291第二百九十一章人约黄昏后
将她们扶起来,道:“不能说谢,那就见外。”
转过头,问徐俪道:“你的弟弟学业如何?”
“他很争气,现在比妾身还要有学问,经常向妾身发难”,提起这个弟弟,徐俪脸上露出笑意。
“孤回去一趟,看能不能明年开春,调到国子监来就学。”
徐俪在弯腰施礼,李威提前扶住。
再次看着杨敏“又瘦了几分,心理压力比李盛重。当年若不是自己年少无知,不识好歹,何来后来的种种事异发生。李威不知从何说起,说道:”孤给你们吹一首笛曲吧。“欢了一曲《明月千里寄相思》。
笛声悠扬,情意绵绵,惊醒了一只夜鸦,从明月下划过,飞向远方。
时有轻微的波浪击船声,仿佛在和鸣。
兴唐291第二百九十一章人约黄昏后第2页内容如下:
此次四女前来,是前一段时间宫中风云陡起,洛阳都有无数种风传,到了扬州,更是传得扑朔迷离,四个少女担心,写了一封信。
李威看到信后,也意识到分别很久了,让她们立即起程,前往草桥关相会,
其实四个少女也是担心,毕竟分别久了,不知道太子有没有将她们遗忘。这一刻,听着这情意真切的笛曲,一颗悬着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吹完了,李威将笛子放下,用柔和的眼光看着四位少女。这四女长相皆是国色天香,虽然婉儿与韦家女长相也不错的,终是小了。好色李威谈不上,可爱美之心,终是有一点的。微风吹来,吹来草木的清新,河水的腥芳,也吹来了几个少女身上的淡淡体香,以及女儿家的脂粉味。李威轻声说道:“孤的心,就在这首曲子里面。”兴唐291第二百九十一章人约黄昏后
四个少女眼里皆是含情脉脉“虽有别离之苦,可这一刻温情一片。沉默好一会儿,秋好才说道:”殿下,妾身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说来听听。”
“妾身与葱姐姐在扬州城进香,无意中偶遇到裴盐铁使,他对我们说,如果我们进东宫,他可以上书替我们说一下。”秋好知道裴炎与太子同样有龌龊,说到这里,看了一下李威的神情,这才又说道:“正好那时候我们准备动身,于是没有提及。”
李威不相信,这是偶遇。四个少女皆是低调进入扬州,但裴炎担任盐铁使,替朝廷经营盐税与糖税,主要就在江南与扬州,听闻她们不奇怪。可是裴炎有什么能力,能让四女进宫,如果有方法,狄仁杰也应当早想出来了。即使有方法,裴炎这样做是有何用意?
想了一会小说就来整理*儿道:“此人话不可信。还有……现在也不走进宫时间……大约是三年……”就走进了东宫,自己有时候不在,碧儿人畜无害,上官婉儿与韦月是母亲同意她们的,在东宫不会有事。可这四个女子,母亲皆不喜,老三的那个赵蝼尸骨未寒,不能不防。但事情总有一个水落石出的时候,父亲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