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海女人的温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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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海女人的温哥华-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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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可能就此失踪,即使还同你在一起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将你奉之若宝了。男人潜意识里总是希望自己怀里的女人是不曾触碰过的,是娇贵圣洁的,而你亲口告诉了他你曾经的创伤,就打破了他心中的那份幻想,无异于证实了自己的不洁。男人不会因为在他之外的男人给你的创痛而觉得自己应该多对你好一点,却反而会觉得你并不值得他那么珍爱了。
  尽管男人也都明白现代社会要求女人守身如玉已是荒诞,等到自己娶她做老婆的年龄已经不可能是白纸一张。男人可以想到,但心理上的接受和行为上的善待却是另一回事。所以女人,你尽管让男人去想像去猜测好了,可千万不要自己告诉他,更别天真地幻想让眼前的男人来抚慰你从前独自忍受的委屈。女人感情上的罹难与创痛,如同覆水难收,那永远是你自己要默默承担的。再说现代男人有种种的压力,他喜欢身边的女人快乐轻盈,而你诉说给他你的以往的伤痛,则让他面对你失去了轻快的感觉。要知道男人不喜欢面对一个沉重的女人,你又何必把自己早已度过的水深火热再倒出来给他看呢?
  女人啊,即使正在被爱着,隐忍也是必须的。除非你已同他相濡以沫,已同他的命运休戚相关,并且你已为了他而承受了许多委屈与伤痛,当某一天他清楚地了解了,你才能够得到伏在爱人的肩头痛哭一场的释放。但你的痛一定是与他相关,而不是与他无关。无论如何,男人爱一个女人绝不会比女人爱一个男人有更多的包容。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恨不能将他的前世今生酸甜苦辣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如果了解到他曾经的挫折,曾经的伤痛,特别是感情上的缺失或遭劫,便会立刻生出十二万分的心痛,直恨当初自己怎么就没在他的身边,于是更希望多给他一点,让他感受现在的快乐,觉得有了自己他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即使再没心没肺的女人一般也不会因为男人过去感情经历中的伤痛而轻视他,恰恰许多爱情故事的开始正是因为男人的痛引发了女人的恻隐之心。
  不必去责怪男人在感情上的狭隘自私,永远别指望在疼痛的感觉上与他们有真正的沟通,毕竟男人不比女人有着与生俱来的母性。
  

我们在乎尊重吗?(1)
也许有人会说这个题目岂不废话,谁会不在乎尊重呢?是的是的,可是,我现在真的是发现有不少原本属于废话的话还就是值得再说说呢。就好比是“你需要吃饭吗?”又或者是“请不要随地吐痰”之类。记得国内一些公众场合有更严重的警告,比如“请不要随地大小便”等。但愿我好几年没有回国,所提及的“大小便”之类已极其落伍了。不过近日有朋自故乡来,令我颇有冲动重提一些“废话”。
  经常听到两种有关同西人交往的意见:一种是说,跟西人交往比较少麻烦,他们简单,比较有行为规则,尊重对方;另一种相反的意见是,和老外打交道麻烦,他们规矩特别多,不像我们中国人在一起随便。似乎两种意见都不乏各自的道理,不过以本人的经验和观察,往往是因为我们的“随便”,在看似轻松的“随便”之后弄出不少的是非,弄出许多心里的别扭。究其缘由常常是因为相互间少了必要的尊重,但我们并不察觉。
  有个朋友在家举行PARTY,其中邀请了她的洋人老师,但忽略了同时邀请他的夫人参加。一直到PARTY结束,女主人才得知洋老师原本是让夫人在PARTY那天特别跟公司告了假的,以便一同出席PARTY,可是直到临出门前一刻,还是没有接到女主人邀请他们夫妇同来的电话,先生便只好独自前来。我的朋友得知后十分懊悔,跟洋老师说,即使我没有说你们一起来,你也可以带她来的呀!我的中国朋友不少都是带了太太和孩子来的,其实我也没有说让他们带太太和孩子。但洋老师很认真地说,你既然没邀请,我就不能随便带人来,即便是我的太太。我要尊重你的决定,而不能随便改变,不然可能会让你不舒服的。
  于是想到若干年前在电影学院读书时的一件事:一位法国驻华使馆的文化参赞,也是电影学院的客座教授,有次邀请我到他那里看一些最新的法国影片。临出门前,有个同学想随我一起去。我便打了个电话给他,不料他竟一点面子也不给,坚决地说“NO”。并说他不想接待一个非他主动邀请的客人,即使是我的朋友。我当时和我的那位同学一致认为这老外太不够意思了,一点都不懂得尊重人。对此我很长时间耿耿于怀呢。直到前些时我的朋友跟我说起PARTY上洋老师的事情,我才觉得我们缺乏人际交往的基本准则,这就是尊重对方,可惜我们很多时候并不意识到这原来也是一种尊重。
  我们常常会在并无邀请之下,随意带上自己的熟人朋友,并未想到对方会不会尴尬。又或者,事先同别人有个约定,却临时随意改变、取消,顶多说句“对不起”的空话。近日,国内有位朋友的熟人公干来温哥华,早在一个月前就来了通知,希望“自由活动”那天能够陪同他。虽然不是直接的朋友,之前也不曾谋面,但我先生尚不失古道热肠,专门跟公司请了假,早早选定了温哥华有特色的咖啡馆、餐馆以及游览路线,希望那一天让客人过得愉快而丰富。甚至头天晚上,我先生还为我和他自己熨好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先生说如果穿着皱巴巴的衣服,会令客人觉得你不在乎人家。可不承想第二天,客人一早来电话说推迟原来约定的时间,后又数度改变,令我们不知所措。当我们按照客人最后说定的时间赶了半个多钟头的车程等在那里时,却不见踪影。一个小时后,客人来电话说赶不回来了。原来是他临时联系到了自己的熟人,就说不要再麻烦我们了。咳,让我说什么好呢?
  或许客人是因为与我们不熟,有麻烦别人的心理负担,可他却不曾想到他需要尊重别人为他所安排的,包括人家的时间与心情。或许我们华人比较在意牵涉到自己的职业、升迁或其他实际利益方面的人际关系,而在日常的没有什么利害关系的、尤其是短暂的人际交往上就不那么在意有没有尊重对方了。
  有一点应该是没有疑义的,也就显得我说的好像是废话了,这就是每一个有正常思维的人都不会不在乎尊重。特别是我们移民到一个新的国家,作为外来者,对于尊重的问题往往有特别的敏感。我们总是害怕自己受到了歧视,歧视当然是不尊重,属于“不尊重”之中的严重的情况。其实,细想一下生活中的很多事例,包括稍稍省察一下自己的言行,就不难发现,我们日常所在乎的尊重多是停留在要求别人对自己的尊重,却常常忽略了自己是不是给予了别人应有的、足够的尊重。
  

我们在乎尊重吗?(2)
说到这儿,忽然感到羞愧。因为上述事件感到别人没有足够地尊重自己,而引发了我在午后独自喝茶的时候想到这么多,还忍不住把这些想法捅到报纸上去。突然有点心惊,或许我也曾忽略了尊重别人,至今还浑然不觉呢。看来要在乎别人尊不尊重自己,首先自己就要小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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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宇秀是露丝玛丽的时候(1)

  终于熬到了下班。我比往常迅速百倍地冲进更衣室,一边甩掉该死的高跟鞋,一边忙着从手袋里掏出手机查看来电。至少在下午我回过那个电话后,同样的号码又显示了三次,第四个是手机号码,应该是同一个人打来的。
  下午回复来电我得知那个号码来自电视台某个部门,但接听的小姐说打电话的人走开了,并问要不要转告那人等会儿回复到我现在的座机上。我赶紧说不用,就挂断了。我可不想让经理和店里任何人知道电视台在找我,免得怀疑我不安心本职。经理是知道一点我的过去与电视的关系。当经理问大家是谁的手机在更衣室里警报似地叫个不停时,还特别对我说,ROSEMARY,去看看是不是你的。
  正要回复那个手机号码,搭班的同事莉拉进来了。我赶紧掐断正在发出去的讯号。
  一年前,我曾经申请过那家电视台的职位,会不会他们现在又想起来我了?刚想到这里,我激动得握着手机的手有点颤抖,但马上就明白我这是自作多情。当初我应聘用的是英文名字ROSEMARY,可今天电视台那边的小姐完全不知道ROSEMARY是谁,而我报出中文名字宇秀时,那边就说YES,是有人在找宇秀。我敢肯定,电视台绝对没有人知道ROSEMARY和宇秀的关系。
  要不是莉拉在旁边,我真想马上回复那个手机,弄清楚电视台有人急着找宇秀做什么。一边脱掉裙子换上牛仔裤,一边脑海里就呈现出一些与皮草店无关的想像的画面,皮草店的同事在电视屏幕上看到那画面会大吃一惊……我被自己的想像弄得很有点激动。束好皮带抬起头来,发现莉拉正看着我,两只大眼睛像两个大大的问号。我尴尬地笑笑,面孔热热的,靠近眼部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我相信那一刻我一定很难看,我见过别人脸部抽搐的样子。我居然也会。
  莉拉伸过来一只手搭住我的肩问:“Are you okay?”
  锁上店门,和莉拉相互道了晚安分手时,已是晚上10点过了,酒店的大堂依然是灯火通明。莉拉一如既往地朝酒店后门方向走去,她先生例行公事似的驾车等在酒店外面。几对衣香云鬓的男女与莉拉擦肩而过,女人戴着插有羽毛的欧式帽子,这在白天的温哥华的街上也是不多见的,不过五星级酒店的夜晚总是要有一些装扮别致考究一如电影里走出来的女人来装扮酒店的,不然酒店就只有装潢而没有情调了。
  莉拉显然对此已经熟视无睹了,她毕竟在这个位于五星级酒店的皮草店里工作了四年之久了。此时,一如往常,她拎着黑色的VASAGE手袋大步流星。莉拉走路的时候喜欢昂着头,好像头颈后面撑了根棒头。
  看着莉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忽然想到莉拉钻进她先生的车子里还是叫莉拉,和她在店里上班的名字一样,也和她在突尼斯家乡的名字一样,只是阿拉伯语的发音比起英文来听上去舌头在口腔里多打了几个圈,但终究都是拼音文字。但是我就不同了。ROSEMARY和“宇秀”看上去、听上去都没有任何关系。(为了读者阅读的方便,让我用中文的谐音把我的洋名译成“露丝玛丽” 。)
  虽然,露丝玛丽和宇秀同属于一个人,却是两个不同身份的角色,在这两个不同名字下面的表情与话语都不一样呢。
  仅仅是表情和话语吗?
  此刻,我站在酒店大堂里犹豫着,心里闪过一丝隐痛,要不要回那个手机呢?用露丝玛丽还是用宇秀的名义回?在犹豫当中的思绪与心情便是宇秀的了。
  二
  对了,我需要对宇秀为什么又叫做露丝玛丽先作一点交代。
  日常生活里,基本上我是不告诉知道宇秀的人我又叫露丝玛丽的,特别是跟以往国内的朋友,还有华裔的文化艺术圈子。对于洋名,我心里是多少有点芥蒂的。
  读大学的时候,外文系有个女生叫马丽亚,仅仅因为爹妈给她取了个听起来像外国人的名字,一下子就在男生中传开了,迅速成为当时校园里的名人。记得当年一有外文系女生走过,男生们居然争相询问哪个是马丽亚。其实男生们问这个马丽亚的时候,我敢肯定他们脑子里想像的是小说和油画里的那个玛丽亚。不久,这个马丽亚的身世就水落石出了,原来是从河南的一个盛产小麦的小县城来的,并无任何西洋血统。但不管怎么样马丽亚在当年的大学校园里还是出了不小的风头,惹得不少“君子好逑”。有趣的是,和马丽亚来自同县城的另一个女生,大学毕业嫁了个戴姓男生,那男生虽说是农家出身,可一个大学读下来就彻底改写了家史,并且发誓两人要生一个没有乡土气息的新一代,于是宣布如果生个男孩就叫戴高乐,如果是个女孩就叫戴安娜。后来他们有了女儿,果然就叫戴安娜。和英国已故的王妃一字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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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宇秀是露丝玛丽的时候(2)
以后发现越来越多的年轻女子,她们的名字都不像是爹妈原本给的,要么像是艺名,要么像是外国人名字,叫人弄不清她们的祖宗。我的先生在认识我之前认得一个上海女孩叫妮娜,很嗲的名字哦!去了一趟女孩子家里,感觉就失真了。曲曲弯弯七转八转地到了妮娜家门口,至今记得门口有只大水缸。怎么也不像是生出“妮娜”的地方。一问原来是自己篡改了父母给的名字。像妮娜这样偷了户口簿擅自到派出所去改了名字的还真是有一些呢。此后,先生说他一遇到那种起了外国人名字的女子,就觉得可疑。
  不过,做了移民以后,他在觉得别人可疑的时候,也不得不接受自己让人家觉得可疑的现实。他的洋名是当年打工的公司老板硬给的,不过后来他可是认真思考了些日子给嫁过来的妻子也起了个洋名———露丝玛丽。
  一个无奈的事实是:离开了本土的人,难免在疑惑种种人和事的时候,自己也成为被怀疑的对象,因为他们很多时候都没有办法真正地做他们自己。而我在苦恼不能真正做自己的日子里,又开始怀疑原来的自己;在新的自己还脆弱得近乎虚假的时候,原本的自己却在不知不觉中瓦解与动摇着,这种矛盾与不堪,若不是做了移民的人是很难想像的。
  其实相当一段时间里,我暗暗地在维持着宇秀的感觉,这包括外表的青春与内心的自尊。宇秀虽没有闭月羞花的天然美色,不过单纯是宇秀的时候,毕竟年轻,年轻就是美啊。阳光斜斜地照在脸上,有一层细细的茸毛,那茸毛不是美容院里可以做出来的呀,而露丝玛丽就不同了。
  露丝玛丽是生过了孩子的女人。虽然说我是比一般女人更喜欢更骄傲身为人母,但是生过孩子的女人毕竟不再年轻如往昔了,细细的茸毛是没有了,细细的茸毛都到了孩子的脸上。太阳再度斜斜地照到脸上的时候,只觉银光一闪,那是鬓角的白发。尽管时下流行染发,可发根里生出的原色是遏制不住的。还有生过了孩子的肚皮就像是盛过了一袋大米被撑大许多,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挺括紧致。尽管理论上总是说可以通过锻炼去恢复体形,但那些生育后的女明星女模特依然向媒体展示她们光洁平坦的肚皮时,是不会告诉公众她们在美容院和美容医生那里花去了多少钱的。
  我因为生育而造成的松弛的肚皮和略微凸起的肚腩,总是丈夫面对的一个问题。谁让他之前跟我保证会解决这个问题呢?其实当我嚷嚷着你还管不管我的肚皮了,他就是真的让我去做电视广告里天天放的彩光纤体或其他什么的美容瘦身项目,我也绝不会动心去花那笔钱。要是能够轻松去为肚皮花钱,还用在皮草店里站着吗?能够去花那种钱的女人在华裔移民中,要么是港台来的富婆,要么是大陆的暴发户。而大多数技术移民或一般家庭团聚移民,带着书生的眼镜,也在餐馆的厨房里洗碗切菜,哪里顾得上肚皮的松紧?近来看到报纸的时尚版上说“站比坐好”,意思是站立有助于消除腹部脂肪,收紧腰腹。且不管这说法是真是假,心里先是一喜,站得脚跟痛的时候就从这个积极的意义上去想也不失一种安慰。
  再说内心的自尊。在我是宇秀的时候,多数时候我是在与文字打交道,即使在与人打交道时,文字也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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