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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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盛宴-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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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陛下,只有当一个女人曾有机会闻过别的男人嘴唇,才能告诉你你的呼吸是香甜的。我并没有这样的经验,只能说向来都是如此香甜。”佳噶葛西妮这样说着。
  茉荷茹妮莎突然感到一阵羞愧,接着更为她的羞愧而感到愤怒。这位皇后一点也不婉转地提醒着她,她过去曾经结过婚,也尝过别的男人嘴唇。贾汗季因此笑了,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忌妒。
  随着时间过去,朝廷的国家机要慢慢占据了贾汗季与茉荷茹妮莎的时间,因此库伦的胜利光彩也渐渐地消失了。再过几天就是库伦二十六岁生日,茉荷茹妮莎负责筹办庆祝活动,并打算当库伦收到礼物而骄傲地脸红时,再次要求他娶拉德丽为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玫瑰盛宴 第十四章(7)
“陛下,请站在天秤上。”托萨克说道。
  库伦看了他父王一眼。贾汗季点了点头。
  库伦向皇帝鞠了躬,接着走向公众议事厅中间的黄金天秤。这个天秤的黄金链条挂在镀金并镶有红宝石的巨大木头秤杆上。天秤的柚木交叉脚柱,也同样以纯手工的金箔片装饰,并用黄金铆钉固定在秤杆上。
  库伦将一只手放在侍从肩膀上稳住自己,爬上巨大的黄金圆盘。等他盘腿坐下后,侍从将一袋袋的黄金与白银放在天秤的另一个圆盘上称重,库伦这时望了一眼遮着纱幕的后宫露台。库伦伸手抓住靠近他的黄金天秤链条,感受着他手中这光滑的金属,想要将这链条抱进他的怀里。这是纯金打造的,掺了一些黄铜好让它散发出耀眼的光泽。而在他头上,秤杆上的红宝石与珍珠散发出刺眼的光泽。这是何等的幸福。
  这项称重的传统是由阿克巴王流传下来的,在他的阳历与阴历生日时,都要以丝绸、黄金、白银、黄铜、水银、奶油、谷物,以及任何他视为奢华的物品称重。接着这些称过重的物品会被分发给穷人。这是阿克巴为他的国土祈福的方式。
  今日朝廷里挤满了围观的人。观看这场称重仪式的通行证早就被索取一空。贿赂的礼金也塞满了皇宫里太监、奴仆及守卫们的口袋,令他们开心不已。
  称重仪式开始。首先,装满金币的厚丝绸袋被放上秤盘的一边,而库伦坐着的另一边则被高举在空中,直到天秤两边保持平衡。库伦太轻了,因此只能放上少许几袋黄金。在湄瓦的几个月因为没有好御厨在身边,他消瘦了不少。
  “你太瘦了,库伦。”贾汗季在他的王位上说着,“你让他们能分享的黄金变少了。”
  每个人都笑了,库伦也笑了。他在他的秤盘上向他的父王鞠躬。
  “如果皇帝陛下允许的话,我会多吃一些,好变得更*。”
  称重的仪式持续了一个小时。库伦分别被用白银、黄铜、黄金、水果、芥子油、蔬菜及奶油称重。珍贵的饰品分送给后宫的佳丽们,在她们最前头的是茹卡雅太后,她对贾汗季支持拉希米号的事情相当感激。茉荷茹妮莎也捐赠了一些黄金,每袋黄金被放在天秤上时,托萨克都会宣布这是由谁捐赠的。因此茉荷茹妮莎的名字在安静的宫廷里被宣读了好几次,而贵族们听到后彼此互看了一眼。这个政团从未如此强大过。
  当库伦在整个称重仪式后试着站起身时,茉荷茹妮莎隔着后宫的屏幕观望着。他站起来好几次,但又跌了下去,接着有几位朝臣上前扶住他的腋下,才将他拖起。当他再次向皇帝致意时,他依旧摇摇晃晃没站稳,他的眼前一片空白。茉荷茹妮莎这时笑了。王子已经喝醉了,早些时候在后宫,库伦前来请安问好时,贾汗季赐了些酒给他喝,而王子也欣然接受。在所有王子中,只有库伦是唯一不喝酒的。但是自从湄瓦战役胜利之后,库伦喝酒就像喝果汁一样。今天早晨他就在二十分钟之内喝下了三杯酒,接着还平稳地走着,以嘲弄的语气说,“看吧,陛下,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该是和库伦谈谈的时候了,茉荷茹妮莎心中盘算着。当朝廷的正事结束之后,她召唤王子来到一个开放式的庭院,她的这句话让嘈杂的朝臣们鸦雀无声。
  皇帝低下他的头听着,并转向库伦,此时库伦还是摇摇摆摆站不稳。“库伦,你听见努尔·贾汗·比干的命令吗?” 。 想看书来

玫瑰盛宴 第十四章(8)
“是的,陛下。”王子低下头鞠躬,但却踉跄地跌向朝臣们。
  在后宫露台上,艾珠曼德想要开口说话。茉荷茹妮莎将她的手举起,放在她侄女的面前。“谁允许你向我说话的,艾珠曼德。回到你的房间去。等结束之后,我会将库伦送去你那儿。”
  艾珠曼德又再次试着开口说话,但何西亚却上前将她从椅子上抱开,强迫她离去。
  库伦被人带进茉荷茹妮莎的房间,分别被何西亚与另一位太监搀扶着。他站在走廊上,摇着他的头,试着让自己从酒精中清醒。但是酒精已经融入他的血液之中,而不只在他的脑袋里。库伦蹒跚地向前走着,就在几乎要跌倒时,他又再度自行站好。他跌跌撞撞地进了房间,接着他就扑坐在一张长椅上。
  茉荷茹妮莎等待着,直到他转向她。他的眼神是如此傲慢与倔强。
  “你要怎么样呢,陛下?有必要在宫廷里,在贵族面前这样说话吗?难道我是一个任由你摆布的傀儡吗?”
  “注意你讲的话,库伦。” 茉荷茹妮莎赏了他一巴掌。她必须冷静,这样才能说服他做她想要的,但是库伦放肆的言行,让她的谨慎全都抛诸脑后。
  “你想要怎么样?”库伦不开心地说着,突然发现他的手变得很有趣。他抓着一只手,另一只手在他面前,两手左右翻来翻去,还用手指捉着他的头发。
  茉荷茹妮莎迟疑了。圆滑的外交辞令已经没用了。如果库伦想要一个直接的问题,那么她就直接问了,“你几时迎娶拉德丽?”
  王子从他身后拉出一个靠枕,将它覆盖在自己身上,放在他的肚子上,他的手臂抱住这厚厚的棉花卷。库伦知道他自己想要说什么,而当他正准备开口要说话的时候,有这么一瞬间他闭上了双眼,他那醉醺醺的脑袋竟然回想起那天晚上的记忆。他还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香味,当他经过熏香炉时,他没有办法不想起拉德丽的皮肤。他的手指因为想要触摸她而颤抖着,当他拿下他的遮眼布时,她眼中投射出的那种渴望。但是……这只是贪恋,不是真正的情欲。这是艾珠曼德告诉他的,而他也明白。当然,他清楚他即将要说的是对的,茉荷茹妮莎不可能成为他的岳母。当然,他是对的……他将他的头倾向茉荷茹妮莎。
  “从几时开始,这个‘你是否愿意迎娶拉德丽’的问题,已经变成‘你几时迎娶拉德丽’?我为什么要迎娶拉德丽?”
  “库伦,” 茉荷茹妮莎坚毅地说,“我需要告诉你这个联姻的好处吗?只是皇帝的愿望,我想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皇帝陛下并没有像你这么希望吧,陛下。这场婚事有什么好处呢?我会获得土地或是领土吗?又或是我的长椅上的沙发软垫,会镶上什么奇珍异石吗?还是我在帝国里,能和什么权贵扯上关系?是我现在还没有的关系?”库伦将他的头靠在靠枕上。
  茉荷茹妮莎快速走到王子身边。她举起她发痒的手,想将手挥到库伦厚颜无耻的脸皮上。红酒竟没有让库伦变得更温顺,反倒让他变得更放肆。他可以用这个当成对她不敬的理由。她转过身去,开始在地毯上踱步,正如每次她沮丧时一样。这就是她要拉德丽托付终身的男人?这就是她苦心经营的男人?虽然艾珠曼德不在这个房间里,但是她的精神却在,就在库伦借酒装疯的傲慢无礼行为中,就在他放肆的言语里。
  “库伦,你会有今天的地位,全都是因为我,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对,因为你身上流着皇帝的血液,也许你还有继位的可能,但是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是。好好记住这一点,如果你还想要保有你在帝国里的地位,你就乖乖地闭嘴。你将会迎娶拉德丽,因为我命令你这样做。如果你抗命,我会要皇帝将他对你的宠爱全部都带走。”
  库伦转过身背靠着。“陛下,我想你高估了你对皇帝的影响力。怎么会有一个妻子比儿子重要呢?”
  她害怕了,接着她以低沉并充满厌恶的声音说着,她已经不需要再斥责他了。“你是一个软弱的男人,库伦,一个没有骨气、没有财产的男人。你是因为艾珠曼德才回绝我,但你却没看到这桩婚事将如何改变你的生命。”
  何西亚一直都靠在门边的墙上,观看并听着他们的对话,他将他的手臂抱在胸前。当茉荷茹妮莎转向他时,他就将库伦从长椅上拉起,将他的手压在他的肩上,并将他拖离房间。
  当何西亚返回他的女主人身边时,他发现她直直地坐在地毯上。
  “我又让王子陛下多喝了些酒,陛下。”何西亚弯下腰,在茉荷茹妮莎的耳边说着,“我告诉他这会让他的烦恼消失,他对这个建议非常满意。”太监从他的腰带拿出四个硬币,并将它们拿到茉荷茹妮莎面前。“真的非常满意。”
  更多的美酒。过去二十六年滴酒未沾,今天一天却喝了这么多酒。他们今天说过的充满仇视、恨意的这些话,现在都已经无法反悔。库伦已经超越她的控制了,或者他以为他不再受她控制。在今天发生这件事情之后,在她问他两次都被拒绝之后,她将不会再问他。库伦是个傻子,他说一个妻子绝不会比儿子来得重要,他真的这样认为吗?他对艾珠曼德的爱是如此强烈,他怎么会对他父王与茉荷茹妮莎之间的爱如此无知?难道他不明白,这是他父王唯一真实的婚姻吗?自从他们结婚之后,贾汗季皇帝就只有一位妻子。
  但他却还有另外三位儿子。
  

玫瑰盛宴 第十五章(1)
“……我察觉到健康出现状况,不断发烧与头疼。我担心会对国家与上天的仆人造成伤害,便将这事瞒下来……就这样过了数日。我只将此事透露给努尔·贾汗知道,我想没有人像她这么喜欢我……”
  ……亚历山大·罗杰斯(A.Rogers)编译,
  亨利·贝维瑞奇(H.Beveridge)编撰,
  《贾汗季传》(The Tuzuk…I…jahangiri)
  夜晚降临在果亚与*海,天空呈现出一片金橙色。在这儿,就在帝国的最西边,太阳下山的时刻最晚,好像迟迟不愿离开一般。入夜良久,海平面上闪烁着一道银色的光芒,如同一座看不见的城市,在远方天际炽热的发光。月亮早已升起数小时,但要等奥太阳西下之后,才会现出光彩。街道被染成银色,耶稣会教堂的尖塔高耸入天,黄铜十字架的影子倒映在教堂前的草坪上。葡萄牙总督府高大的耸立着,以露面红砖建成,有着拱形的走廊、角塔形的屋顶及三角墙的窗户。从露台上可以看见整个果亚港,而露台下方则有条开放式的走廊。
  白天时,沙子雪白如盐。沙子的颜色似乎被朝着浩瀚而靛蓝的不可思议的大海徐徐流去的海水所冲淡。潮湿的微风让棕榈树发出声音,棕榈叶搭成的凉亭则让海滩增色不少。时间宛如在果亚静止,没听都没有多大差别,美好而悠闲,阴凉处让人想睡个午觉,伴随着海浪不规则地拍打沙滩然后依依不舍地退去,发出催眠般的声音。
  到了晚上,港口挤满一百二十艘船。船只在港边摇晃,大大小小有如水上玩具。船身相近到可以碰触得到。海面连接到总督府之间唯一听得见的声音,就是风吹动船只,不平静地互相碰撞后又上下摆动开来所发出的吱嘎声响。帆已经收卷起来,在月色中闪耀白光。大多数的船都是小船,而不是那种吨位动不动就数百公吨的大船。今天,漂浮在港口中的这些船似乎显得更轻了。船舱是空的,黄铜制的装备被移走,水手则在海滩上观看。拉希米号就停泊在这些船只的中央。她也被遗弃了,看来出头丧气。她不该停泊于此等待,而是应该勇敢的破浪前进,与暴风雨及海盗作战。
  总督独自坐在大而方正的露台上,一位仆人弯下身在他耳边说:
  “准备好了,先生。”
  仆人递给他一支火炬。总督起身站在露台边,高高举起火炬。从海滩那儿,另一支火炬回应他的指令。几分钟后,总督看到一个石弩滑落到水边,一个圆形且吸满油的棉球及木条起火燃烧。这颗火球在空中旋转,落在港口右端的一艘船上。沉静了数秒之后,火势引爆甲板上一桶火药,这艘船便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船的碎片跃入天际,猛然摔落在隔壁船上。
  又是一个石弩发射,一次又一次地发射。一艘接着一艘,停泊在港口的所有船只都起火了、燃烧的木头在夜晚的天空中裂成碎片,跌进了繁星之中。拉希米号是最后起火的船只,她的甲板遭到木条余火的袭击,但是她支撑下去,抵抗大伙肆虐,直到最后一刻。她最后还是烧了起来,这场大火,橘红烈焰吞噬掉她的桅杆与风帆,伸出贪婪的火苗吞没了甲板,伏击她的货舱与座舱。
  来自起火港口的一道光,急速晃过海滩及棕榈树丛,照亮了总督府与站在露台上的男子,他手里拿着一只装了酒的笛形玻璃杯。整个晚上,看着这些船只慢慢的燃烧到只剩下焦黑的残骸。破晓时分,厚厚的烟雾如云一般笼罩着果亚。还有几艘船仍在烧着,但大多数都已经没入如今变得肮脏而灰暗的*海中。

玫瑰盛宴 第十五章(2)
当总督终于结束他的夜间娱乐,上床时他仍依稀感到一阵恐惧的微弱凉意,就像他的死期被宣判了似的。这真是荒谬,他如此告诉自己。贾汗季皇帝胆敢捉拿大曼,一位葡萄牙摄政官。印度船只都在复仇行动中付之一炬。早在莫卧儿宣称印度是他们的领土之前,葡萄牙人就来到这儿了。他们也够格宣称,不对,是比莫卧儿更够格宣称印度归其所有。接着他便睡着了。
  不过,这起纵火事件早晚会传到身处于新都阿吉莫的茉荷茹妮莎与贾汗季耳里。总督误判王室对贸易兴趣缺失,低估了茉荷茹妮莎的怒气。他们忘了莫卧儿皇帝来印度是要定居的,而葡萄牙人只是来做客罢了。
  贾汗季睁开双眼呻吟着。他的头痛有如被铁制虎钳夹住、然后慢慢地扭转一样。他勉强吞咽,舌头感觉有如棉花,无力地拍打着上颚。他可以感觉到脸在发烫。皇帝费力地倚着一只手肘起身,“来人啊?”
  三名太监立刻跑了过来,向他问安行礼。
  “陛下,您醒来了吗?”
  贾汗季跌回床里。“皇后在哪里?”
  “在她的寝宫里。”
  “传她过来,”贾汗季说,他的声音几乎要听不见了。连说话都费力,每个字都猛烈重击着他的头部,在耳朵里发出隆隆回声。“给朕端些克奇里过来。”
  太监与阉人彼此对看。皇帝陛下一定很不舒服。克奇里是混合米与扁豆、再加上盐与胡椒熬煮的食物。它是穷人的食物,因为便宜,煮起来又简单。贾汗季很少吃克奇里,只有当胃痛难受时才会吃。
  皇帝移动了一下,想在枕头上找个凉爽的位置,但是绸缎枕套已被汗水浸湿,在他头下潮湿且僵硬。他的身体打了几个哆嗦。他的手颤抖着。鸦片或许能够停止这样的不安。因此他嘱咐准备鸦片。太监们有所迟疑,还不到抽鸦片的时间,可是皇上已经吩咐下来。他们最后还是拿了过来,一球葡萄大小的鸦片,加了糖,摆在他的双唇之间。
  这个药通过贾汗季的血管,短短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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