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她慌忙把手机捡了起来，搁在了钢琴架的边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难道对不起她刚才和苏承枫在聊电话？对不起她刚才摔坏了手机？可是这一些都不关他的事。
她又想说些什么解释刚才你那句“对不起”，可是就怕自己越说越错。
他在看着她。
今晚，她穿得特别美。一身粉紫色的蓬蓬裙，长发随意披在了肩上。脸上画着淡淡的妆，衬出她精致漂亮的五官。可是她的表情，有些紧张纠结，有些不知所措。
时光恍惚回到了19年前，她第一次来到左家。
她也是这般模样，让他想要守护她一辈子。
他迈开步子，往她前进。
她也不顾什么了，拉住他的大掌。直到在那架钢琴面前，停下。
他抽回了自己的手，清冷的目光落在钢琴上。
她等了他那么久，就是为了要让他弹琴？还有，刚才她不是说要和苏承枫在一起吗？一直拉着他的手做什么？
她坐在了钢琴架的面前，葱白的十指放在了黑白的琴键上。她说：“我想为你弹琴。”
弹琴，谈情。
他应该没有听错，不过她什么时候会弹琴了？
她简单试了几个音，才开始弹琴。
学弹琴，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去上专业的钢琴课一个月，也只是学会了一首曲子。至于学谈情，她不知道自己学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收获？
悠扬的琴声流泄而出，而这曲子，和她手机的铃声一模一样。
她记得这是一首歌。歌名很美，叫做《偏爱》。
她专心致志地弹着，虽然不是那么灵活，但是她用“心”在弹。
这旋律，左慕圣一听，便知道是什么。
几年前，也是在L大，不过是在她的宿舍楼下，他为她弹了几天几夜的钢琴，这首曲子的旋律他早就重复了几百遍，也早已经烂熟于心。
只不过，这辈子，他再也不会再弹这首曲子了。
心，已平静如水。
他不会再弹，也不想再听到这首曲子。
他白皙修长的五指搁在了琴键上，轻而易举就打乱了她的演奏。
她侧着脸，凝视着他。他为什么要打乱她？
让她完完整整为他弹一次钢琴不好吗？
这首曲子，也是她的心声，也是她对他的心意。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继续弹，悄悄把心底的那抹失落收起来。他冷着声说，“停下。”
她不听。
他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他可能真的是生气了。她想。
不然他怎么会钢琴盖威胁她？
只要他的手一松开，她的十指就会被厚重的钢琴架夹到。或许，会是致命的伤害。
她是设计师，双手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而他，一向都下得了手。不然她怎么会在这里像个傻瓜一样等了他那么久？
他这个人太冷漠，甚至比左凌还绝情。
可是，不赌一把，她怎么知道是赢是输？
她还继续弹。
破碎的音乐，曲不成调。
他心里有了主意。
大掌覆在她的手上，跟着她一起弹。
冰凉的触觉，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可是在下一秒，他放开了支撑钢琴盖的手。
她一惊，一手急忙撑住了那沉重的钢琴盖，另外一只手反覆在他的手掌上。
钢琴声，戛然而止。
他就是要用他来威胁她吗？
她是不怕自己的手受伤，可是她怕他受伤。
她认输了，“我不弹了……”不再弹了。
听到她这话，他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她一手还支撑着钢琴盖，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不变。“你知道的，我现在在……”
“苏琉梨，迟了。”再说什么，做些什么，都已经晚了。
两个字“迟了”，还未真正出手，已经让她输得溃不成军。
她悠悠说：“就真的不能再给我们一起机会吗？”真的不能吗？人都会犯错，是否只要犯了错，就不可挽回？
“对不起。”机会，他给过，是她不珍惜。或许他们之间，这辈子是没有什么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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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7】2只刺猬，越相爱，越伤害（3）
【177】2只刺猬，越相爱，越伤害（3）文/千澈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才对。”琉梨一直都明白。
是不是，他们像2只刺猬，靠得越近，越相爱就越更加彼此伤害？明明他们都不想伤害彼此，可是他们偏偏相爱了……
“我们之间早该结束了。如果有什么事我让你误会了，那很抱歉。”这个地方，她的身边，没有必要再逗留了，他转过身，背对着她。
一如她曾经那样决绝的离开。
“明明我们就很相爱的！”她望着他的背影，大声喊了出来圜。
她听见有好多个声音，都在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很爱她。
可是——
他薄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苏琉梨，你要知道，我爱你的时候，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甚至我的性命。可是现在，我不爱你了。你对于我来说，什么也不是。偶”
他已经不再爱她了，也可以说他再也不会爱人了。
这么久以来，他想清楚想明白了，越爱只会让彼此越受伤害。只要不再爱了，他们才不会再受伤害。
现在的她，对于他来说，剩下的或许也只有那么些年来近乎亲情的感情了。而那些感情，也正在渐渐变淡。
他已经不再爱她了……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不爱她了？怎么可能？！
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急促。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
他是不是要告诉她，她这只对爱情懵懵懂懂的刺猬，为他拔掉了身上所有的刺后，自己已经都鲜血淋漓了。她还要靠近他，再被他身上锋芒的刺刺得遍体鳞伤？
而她，只是在重蹈他的覆辙。
有多少次，他也为了她拔掉身上的刺，只是想着接近她的时候，不伤害到她。可是到最后，是他被她伤害得彻彻底底，甚至体无完肤。
“你不可能这样对我的……左慕圣不会，哥哥也不会……”话才说完，她费力地呼吸着。
气雾剂呢？
她的气雾剂在哪里？
今天从公司离开后，她特地地打扮了一下。气雾剂放在了她先前穿的衣服身上……
“我是离少。”别忘了，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琉梨暗暗嘲笑着自己：呵呵～对，他是离少。就是因为他是离少，她肚里的宝宝才……
心情起伏太大……
呼吸，她快不能呼吸了！
身子再也支撑不住，她搁在钢琴架上的手抽了出来。失去支撑的钢琴盖发出沉重的一声，震得有些耳鸣。
同时，她如摇摇欲坠的残破蝴蝶，狠狠地跌倒在地上。
钢琴盖发出的声音掩盖了她摔倒时发出的声音。
而他，只听到钢琴盖的震声，却也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
后来，不管过了多少年，他都后悔莫及，甚至恨自己的绝情。
如果当时，他回头看她一眼，后来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了。她也就不会伤得那么重了。
他只是心底的报复因子在作祟。
那个时候，她要离开。他故意被左天的手下打得半死不活，她也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明明那个时候，他只奢求她简单地转过身，看他一眼就好。可是结果让他失望了……
一步、两步、三步……
跌倒在地上的琉梨只能看着他的步伐，努力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他。她想要说话，却发觉那么困难。
不要走……不要离开……
她心底的呐喊，他是否会听到？可是就算他听到了，他又会怎样？
他坚决地告诉她，现在的苏琉梨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了。
原来，她曾经不止一次梦到的那个噩梦不是梦。它终于变成了现实。
她也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是那样的好听。
只是她真的不能再凑成完整的一颗心，然后送给他了。
对不起，带给你那么的伤害……
练琴室的门，开了，又关了。
她知道，他离开了，她已经没有希望了。所以，就让黑暗吞噬掉这一切……
失去意识前，她才恍惚记起，她的主治医师说过，若是哮喘病再发作而又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到那个时候，任何药物再也不能遏制她的哮喘病。
呵呵，是吗？那她再也不要醒过来了。就算醒了过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哮喘病什么时候会发作，然后她会离开人世。总是提心吊胆的日子，她不想过……
更何况，还有肚里的宝宝和她一起沉睡，她也并不孤单。她欠这个孩子太多了，能够弥补也不错……
也不知道ta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是像她还是慕圣？还是要长得和他一样才好，再加上她浅浅的梨涡……
那样，他们一家人手牵手走在路上，别人才知道那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爱的结晶。
*****
医院，急救室里。
“医生，病人提前苏醒过来了。”护士疑惑。
麻醉都还没过，这个病人却那么快醒过来了？
医生也看着那个病人，一般来说，麻醉的药效还没过，常人很难清醒过来。除非是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在支撑着她。
病床上，琉梨把手搁在了小腹上，感受到微微突起的感觉。心里不自觉松了一口气，问“医生，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你之前有早产的迹象，加上这一次又跌倒。实话说，孩子已经保不住了。”病人还好是送来的及时，不然大人和小孩都保不住。
“为什么？ta还在我的身体里……”琉梨不敢相信医生的话，她都有感觉了，他还要骗她做什么？
“ta已经停止了发育，现在ta在你肚里只是一个死胎。”
死胎？！前不久，ta还在她肚里和她一起呼吸，怎么转眼间就成了死胎？
“虽然你这次小产，但胎盘无法全都自然排出。我想替你动手术，可是我查过你的病历，你有多年的哮喘病，而且最近心情起伏不定，动手术的风险太大。所以我不敢贸然行事，这阵子你还是养好身体，保持良好的心态，再动手术会好。可是胎儿已经死亡，不能让ta在你的身体待太久，不然大人也会有危险……”
“医生，我知道了。我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外面的那些是我的好朋友。这一次我会摔倒，和他们有些关系，可是我不想让他们愧疚和伤心，所以我小产的事情不要告诉他们。我自己会找时间和他们说真相。”琉梨低着脑袋，悠悠说着，手一直搁在小腹上。“我知道了。”医生应承下来，走出了急救室。
——“还好送来得及时，病人肚里的孩子暂时没什么大碍，但以后要特别注意。”
而在医生面前，站着的人是湛蓝、乐晴和倪丽。
*****
她肚里的孩子会保不住，不能怪之前差点小产，不能怪倪丽害她摔倒，不能怪离少在她抓住了程熙时将她推开，她不能怪谁。这一切，都是她的自作自受。
她以为自己有够强大，能够保护肚里的宝宝。
可能命里注定，她这辈子都不配拥有慕圣的孩子。
那一回他生日时，她抱着他，对他说她怀孕了，可是却又残忍地告诉他孩子不能留。
孩子不能留……
是她没有本事留住这个孩子。
是她对不起他，让他们的孩子没了。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她只希望她永远停留在米兰。
她没有再回到这里，也就不会带给其他人那么多的伤害。
用Claire的话来说，她的存在，就是个祸害。
如果这一次，她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也好。
因为她对慕圣来说不算什么，所以他也不会因她而伤心难过。
妮妮有慕圣的照顾，她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所有的人都有了一个很好的结局，她也就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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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要读书还要码字，太累了。真想让女主就这样over，可是这样又显得太不负责任了～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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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8】2只刺猬，越相爱，越伤害（4）
左慕圣的跑车还停在练琴室的门前，没有离开。
五指紧紧抓着方向盘，那个女人凭什么说走就走说来就来？
他都已经心如止水了，她还要来撩拨他的心湖。
还好，他已经不再受她的影响了圜。
不再爱她，就不会受任何的伤害。
可是心里还是有些烦躁，隐隐不安的感觉。
就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下了车，才发觉夜色是那样的静谧，星星却不过几颗而已。
斜靠在车前，双手插在了裤袋里，慵懒高雅。
视线散漫，不知道该落在哪里偶。
薰衣草花海的香气一直缭绕。
他知道她决不可能那么快就出来，所以他才放心继续待在这里。
过了十几分钟，不过也已经够了，沉淀刚才有关她的一切。
打开车门，车子飞快地离开，扬起了地上的尘土。
尘埃，落定，便回到最初的模样。
*****
左慕圣去了趟公司，拿了些文件，就回了公司附近的别墅。
沐浴后换上了睡袍，零碎的湿发遮住了眼眸。
他把湛蓝色的美瞳取下来。
他以离少的身份出现的时候，他都会带上美瞳。
别墅的阳台布置算是典雅大方。
他坐在了藤木的椅子，处理今天还未处理完的文件。
今晚的风，有些凉爽。却吹得他有些生疼。
将手中的文件放下，长指轻轻按揉着太阳穴。
他今晚是怎么了？从练琴室离开后，他就一直隐隐不安。
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
拿起手机在手机翻转着，不经意看到了上面的时间。
都已经12点多了。
时间原来过得那么快。
只是，他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哪里不对劲了？
12点了。
该有什么事发生但没有发生？还是该做什么而没有做？
清冷的目光，流转。
终于在停留在了别墅后边的出租屋。
无论怎样，晚上12点前苏琉梨都必定会回来。
她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
不过，她现在应该待在苏承枫的身边。
刚才她说了，如果她失败了，她就和苏承枫在一起。
那这回，算不算他成全了苏承枫？
手心翻转着的手机突然响起。
这个时候会是谁打给他？
他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手机号码时，眸光一沉，有一秒的犹豫在考虑要不要挂了电话。
末了，他还是接了起来。
那边，是苏承枫直截了当的声音。“虽然我一直都看不惯你，可是她还是选择了你。如果那个时候，范筱琪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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