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要再说了，你坚持住，左慕圣就快到了。”苏承枫看着心电图，心跳又渐渐慢了下来。
左慕圣到底是在做什么？怎么还不来？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琉梨在听到“左慕圣”这个名字时，心电图上的曲线骤然直线下降。
“医生！医生！”苏承枫低吼着，盯着那个心电图不敢松懈，就怕他变成一直线。
“你刚才说了什么刺激到她？”医生赶紧查看她的情况。
“我没……”他觉得他并没有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可是，她好像是他在他提到左慕圣时，就……
“像这样的情况，她撑不过10分钟。你赶快联系左先生！”
苏承枫放开她的手，正要打电话给左慕圣时，他却回来了，还有左信棠和英伦。
“你们快一点，她快坚持不下去了。”承枫走到一旁，让他们上前。
左信棠和英伦走到病床的旁边。
左信棠探上她的脉搏，“心跳过慢，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她的病历呢？”
“病历在这里。”医生把她的病历递过，“她的哮喘病发作，而且引起了其它的并发症。”
“哮喘病？！”左慕圣听得这话，瞳孔骤然一缩，双手紧握成拳。刚才右手的伤口还没有包扎，更加渗出了鲜血。
苏承枫冷冷地着慕圣，他竟然连这也不知道。
左信棠把病历合上，“我看不止，还有她肚里已经死亡的胎儿，加上延误了及时治疗的时间。”
虽然病历上并没有记录。胎儿停止发育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能是顾虑到她的哮喘病才没有立刻清除死胎。
而是她这次的哮喘病发作地太快。
“可是，最重要的一点是……”
“她早就失去了求生意识。”英伦也看出了这一点，面色一沉。
“什么？”苏承枫一惊，看着病床上的人儿。没想到她竟然连本能的求生意识也没有！
今晚，左慕圣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连求生意识都消失殆尽。
“她存活的利率，你们也可想而知。”冷艳的脸庞一丝浮动，左信棠的目光落在了慕圣的身上。
左慕圣坚定地说：“不管什么代价，我都要她醒过来。”
深邃无际的眼神，一直都落在琉梨苍白的脸上。只要她醒过来就好，就好了。
她听见了吗？他答应给她一个机会，答应给他们一个机会。
她决不能就这么离开！她有哮喘病，她和他的宝宝早就没了……她隐瞒了他那么多事情，他都还没找她算账。她又怎么可以耍赖？
英伦定了定心神，还好在来的路上吃了解酒的药。“你们两个先出去。”等下的手术风险很大，绝对不能出一丝的差错。
不然……后果不可挽回。
左慕圣和苏承枫了然，看了她一眼，就都离开了急救室。
刚才的值班医生也跟着离开。
而在急救室外。
在门关上的瞬间，苏承枫猛地把左慕圣压向了墙上。
“左慕圣！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气得咬牙切齿，根本就不顾他们血缘上还是亲生兄弟的关系。
左慕圣一心只记挂着急救室里的人，无心理搭承枫。
“好！好！你不说我说！反正以后无论怎样，她都会跟着我。”他笃定的语气让慕圣不悦。
“她是我的。”四个字，足以简单概括一切。
“你凭什么？你以为你就真的是她的不可或缺吗？我告诉你，你不配！”越说越来气，苏承枫拽着他的衣领，毫不客气。
左慕圣反手钳制住他，同样把他压在了墙壁上，冷冷地说：“你又凭什么？”
“就凭她离开你的这五年，是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就凭我不会把她伤害到让她连求生意识都没有。就凭我对她的爱绝不会比你少！任凭一点，早就足够了。”他看起来放荡不羁，可是他一向对琉梨是认真的。
左慕圣的脸色像是覆了一层薄冰，冷得让人不敢接近。
“还有，就凭你连她有哮喘病也不知道。”苏承枫兀地一笑，他还真是可悲！“那你应该不知道，在L大她离开的时候，看见你被打得遍体鳞伤，她为什么能够无动于衷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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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娃娃还没事滴～只不过是左慕圣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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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2】2只刺猬，越相爱，越伤害（8）
左慕圣的眸光一沉，冷冽的眼神就像两道冰刃。钳制他的手臂更加用力。“你到底在说什么？”
苏承枫反而讽刺的道，“你应该说，我到底要说什么才是。你难道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左慕圣，你从来就不知道你伤害她有多深！”
他的话，过于一针见血。
左慕圣的语气，依旧是冷到零度的磁性。嗓音，“就算我不知道，你就知道？你未免高估了自己。”
他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年，怎么会敌不上他们短短的5年崛？
苏承枫一字一句地说着，就怕他听不清楚。“那个时候，她因为你，哮喘病发作昏倒了过去。”
若不是他一直搂着她，她肯定也露出了破绽。
左慕圣放开了他，眉头紧紧蹙着。看见他受了伤，她受了刺激，才会引发哮喘病，甚至昏倒。
所以她才会“狠心”离开他，不顾他的死活。原来她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心里难受得很，他踱步到了急救室的窗边，只可惜，他看不到里面的一点一滴，也听不到里面的一丝一毫。
他一直都误会了她！以为她够冷血无情，却没想到事情的真相让他知道，他错了苘。
她是不想他为她的病而担心，可是现在终究是酿成了大错。
如果他们彼此能够坦诚一些，那么他们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
说到底，是他们的自以为是害了彼此……
他的心绪很乱，就像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细线，一直缠绕在他的心里。
在她执意和他离婚的时候，他就已经选择放开她，那份最初的感觉也在日渐消褪。
所以他才能那么轻易地说他不爱她了。
说是轻易，可是要做到却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他一直都相信，没有过不去的过去，只有想不到的未来。
要想不爱她，他真的需要长时间。
可是现在，他却知道了一些被隐瞒的事情。叫他如何放得下？
苏承枫冷淡地看着他，他就是有意要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后悔，却再也没有机会拥有她。“无论是这一次，还是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把她让给你。左慕圣，你最好给我听清楚。”
“如果你有本事的话。”他回答他，目光紧锁在急救室里。
“我自然是有这个本事。不过，我需要一封辞职信。”以前，他是顾着琉梨的幸福，才会一而再地退让。可是放手的结果却是让她躺在了病床上，生死未卜。
至于辞职信，肯定和左慕圣他有关。今晚他们在一起过，而她在昏迷的时候还牵挂着辞职信。
“辞职信？她刚才有醒过来？对你说有关辞职信的事？”左慕圣思索着，今早她确实是送了一封辞职信过来。可是在他打算拆开看的时候，信却让景柔撕掉了。
难道……那封信里写了重要的事情？
“没什么。”苏承枫暂时不去理什么辞职信，静静地等待时间的流逝。
不管结果如何，他苏承枫都只要她。
*****
而在急救室里，仅剩下左信棠和英伦。
英伦换上手术服的时候，看了一眼依旧悠闲的左信棠。
他还真是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
“我知道你无心救她，不然你不会在一进急救室里不马上采取急救措施。而是一直在说她的病情是怎样严重。我不是他们两个。还有，请你不要阻挡我。”英伦边说，边思考着手术该怎样进行。其实，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她的情况，不容乐观。
“刚才我说的都是实话，她确实没得救。你也不要白费力气了。”左信棠走到一侧，伸手，目标是那氧气罩。
“你住手！”英伦猛地甩开他的手，“你就是想让她死？然后看着外面两个人都疯狂起来，然后反目成仇？我想这才是你的目的。”
“她没得救的，与其拖下去，倒不如让她现在就解脱。你也看得出来，她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一个人连本能的求生意识都没了，就算是能把她救回来。只要她潜意识里不想醒过来，就会成为植物人。
“你本来就不想救她的对吧？那你为什么还自编自导地演这场戏给他们看？难道你想给他们希望，然后又让他们彻底绝望？”英伦他想他猜的没错。左信棠这个人，太过阴晴不定，而且向来都是来者不善。
“我想过救她，怎么说她也是我名义上的妹妹，只不过，没想到她伤得那么重。”左信棠话里还带着点惋惜，“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救她。”
其实英伦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苏琉梨的生死。同样的，他要救还是不救，都没有什么损失。
英伦心里一沉，刚才左慕圣说过，不管什么代价，他都要她醒过来。却……
如果那个要付出的代价太大，那他还会不会说这么一句话？
英伦看着那减弱的心电图，真的是除了那个办法，再无其他的办法了。“有办法。如果，如果……”
“呵，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这个办法确实可行。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代价……”左信棠唇边勾起一抹笑容，看得有些令人发毛。
这下子，还真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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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3】2只刺猬，越相爱，越伤害（9）
手术进行了将近两天两夜。
而一直守在急救室外的两个人，没有离开过半步。
其实，他们都知道，如果他们都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就不会在她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不在，她也就不受那么重的伤了。
急救室里的灯终于灭了。
是英伦先走了出来崛。
他一脸难掩的疲倦，但是他知道这两个男人都关心里面的情况。
“手术还算成功。”冒着极大的风险把死胎从苏琉梨的体内排掉，遏制了哮喘病的其他并发症。“只是你们特别小心，她不能再受其他的刺激了。她的哮喘病已经越来越严重。”
“我知道。”两人异口同声。
“只是，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英伦欲言又止，刚才可以说是他的擅自主张。只不过要救她，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一个人连最基本的求生意识都失去的原因，无非就是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或是遭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导致潜意识的死亡。
而要恢复人的求生本能，只有让她忘了所有的一切…苘…
“她把所有的事，都忘了。你们都知道，她没有求生意识，纵使我和左信棠起死回生的能力，只要她不想醒过来，她就不会醒。所以……”
遗忘，是最好的选择。
都说人死后，在进入下一世前，都会喝下一碗孟婆汤，让人忘却这一世的所有恩怨情仇。
而苏琉梨就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活着回来了，不过代价就是忘掉以前的一切。
“为什么会这样？”苏承枫不可置信地看着英伦，忘掉一切，就意味着她会忘记他，会忘记在一起相处的时光。
甚至，最重要的是，她会忘了自己是谁。
而且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她醒过来，一切都要从零开始，什么都要重新学起。
“这样，也好。”隔了良久的沉寂，左慕圣才轻轻地说，唇边是一抹无奈的浅笑。
把他这个混蛋忘了也好，至少她不会再被他伤害了。还有那么伤心难过的事情，她不记得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只是，她把妮妮忘了，那小妮子会不会哭死？
左信棠也走出了急救室，这还是他第一次亲手救人。没想到救的人竟然是琉梨。
“这一次，算是我欠你。”左慕圣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早就恢复了沉静。
“她还说不定会醒过来，你们把她转到加护病房里。”左信棠丢下这么句话，就打算离开了。
“爹地、爹地！”两道稚气的声音响起。
左慕圣抬眼望去，是妮妮还有陌离来了。
背对着他们的左信棠，脚下一凝，目光放在那两道小小的身影上。先是妮妮，再是陌离。
看来，还真是不枉费他竭尽全力救苏琉梨那个女人。
左陌离也在看着左信棠，身旁的妮妮却没有发觉什么异样。他不着痕迹地拉过她，同样是冷淡的目光打量着他。
左信棠却只是对着他们微微一笑，迈步，离开。
“妮妮，你也来了。”苏承枫抱起了妮妮，却看着她身旁的小男孩。那模样，十足十地像左慕圣。
也难怪刚才那一声“爹地”了。
他偏过头来，冷声说：“左慕圣，直到现在这一刻，我才知道，她什么都不欠你，甚至，是你一直欠着她。不过还好，以后她由我照顾，不需要你任何的弥补。”
他左慕圣和其他女人连儿子都有了，看来这么多年来，他过得挺好的。
“等你有本事再说。”左慕圣走向前，“妮妮，过来。”他伸出手，要把妮妮抱过来。
妮妮看着他们两人，一边是一直对她很好的承枫叔叔，另一边是她最亲的爹地，他们两个人是闹别扭了吗？
麻麻生病了，他们就要这样子吗？
左陌离冷淡的目光扫向了妮妮，他知道，她害怕他。
妮妮这才挣脱开承枫的怀抱，“妮妮要自己走。”
她要自己去看麻麻。
“英伦叔叔，我麻麻在哪里？”妮妮走到英伦面前，抓着他的手。
“她还没醒，不过你可以到前面的病房去看她，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她，知道吗？还有不许惹她生气。”英伦蹲下身子，大掌揉揉她的长发，如果让她知道，她麻麻已经把她忘了，她肯定会很难过。
“嗯。”她点了点头，“妮妮知道。”麻麻是病人，她当然要好好照顾她了。
“妮妮真乖，去吧。”英伦放开了她，看她高兴的样子，心里不忍。
以左慕圣的性格，他肯定会告诉她真相。只是，她受得住吗？
他回过头，看着他，“慕圣，你真的要把真相告诉她？”
他只说：“她迟早都要知道的。”
妮妮也是他的女儿，他当然不想看到她难过。只是能早一点让她适应，也好。
“也对，琉梨的记忆，是不会回来了。”或许，人失去记忆，也是一件好事。
闻言，苏承枫扬起抹苦涩的笑意。这一切都算了，只要她平安就好了。他也走向了病房。
“英伦，你先回去休息，接下来我自己就行了。”左慕圣拍拍他的肩膀，走向前面那间加护病房。
左陌离也跟在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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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失忆，会不会让亲们失望了？可这是最好的选择了。如果不忘掉一切，她就醒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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