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说什么！”卢林连连摆手，在书案前盘腿坐下，露出献媚的笑：“凌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考虑什么？”
“嘿！凌哥，你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把这么大的事儿给忘了？”卢林登时大叫：“张小六儿的事儿你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动手？我都催了您十天了，您倒是给我个准信啊。”
“还在考虑。”
“凌哥，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卢林挥舞着拳头，满脸杀机道：“张小六儿既然有吞并我们的想法，那我们直接把他干掉，吞并他的地盘就是。”
顿一下，得意洋洋道：“这才是黑道人的行事作风！嘿嘿……不是我说，凌哥，你那套隐忍的方式只适合混官场，并不适合混黑道。”
“看把你能的！”凌霄楼皮笑肉不笑道：“你既然都有想法了，为什么不直接去把张小六儿干掉？顺带着把他那个靠山舅舅也给抹杀，你直接就是仁怀城地下势力的二号人物。”
“凌哥，咱不开玩笑！”卢林闷声道：“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凌哥，你不知道，今天张小六手下一帮狗腿子砸了我们一家衣服店，还打伤了我们好几个人。”卢林拳头攥的咯咯直响，满脸狞色：“我们不能再忍下去了。”
顿一下，咬牙切齿道：“就是我能受得了这种鸟气，手下兄弟也受不了啊！太气人了！”
“怎么回事儿？”凌霄楼眼睛眯起。
“还能怎么回事儿？挑事儿呗！”卢林恨恨道：“这帮家伙十分阴险，找茬儿砸了我们的店面，打伤我们的人不说，还勾结一帮捕快抓走我们不少人。”
“嗯？”凌霄楼满脸不愉道：“马典史呢，捕快好像都是他的手下吧？”
“谁知道呢！”卢林怒急拍案道：“收钱的时候来的到是挺勤快，一有事儿的时候跑的比兔子都快！”
“马典史应该不是这种人！”凌霄楼摆摆手。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
“好了，你让兄弟们多忍耐几天。”凌霄楼面无表情道：“等县试一过，我们就动手！”
“凌哥，你同意了？”卢林一愣，旋即脸上挂满狂喜之色，心里那个乐啊，苦求十天，今天终于有效果了。
想着他很快就可以吞并张小六儿的地盘儿，黑道领袖梦想再前进一步，心里就乐滋滋的，比吃了蜜还要甜。
“嗯。”凌霄楼看卢林手舞足蹈的模样，轻叹一声。黑道有什么好混的？混的好，那是因为朝廷不找你麻烦，否则你混的再好，朝廷想要灭你也是分分秒秒的事儿。
不过成为黑道领袖是卢林的梦想。身为兄弟，他自然要帮卢林完成这个梦想，至于其它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慢慢化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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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节，县试（上）
“可是还要等十天啊……”卢林想到不是立刻动手，登时蔫儿了。
他是真的发愁。抢夺张小六儿的地盘，并不仅仅是为了实现他的黑道领袖梦想，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缺钱。
“上次白莲教那帮家伙杀死我们那么多兄弟，光是安抚他们家人就花费一大笔钱！”卢林苦着一张脸，闷声道：“而且按照凌哥你的想法，家中只剩下老人的我们还要赡养，这可都需要钱啊。”
顿一下，脸色更苦：“现在我们账上已经没钱，再不想办法捞点儿，黑熊帮就无法维持了。”
“这段时间是难过了点儿，不过也就十天了。”凌霄楼蹙蹙眉，卢林所说的都是实情，黑熊帮现在资金运转困难，白莲教上次袭杀，让他们损失惨重。
而且这段时间他淬炼经脉的耗费也十分惊人，卢林所说的状况都是真实存在，甚至还要更严重些。
“而且这十天必须等！”凌霄楼双目精光一闪道：“十天后就是县试，大同府甚至是省府都会派人前来监察，这个时候县城发生任何动荡，都会遭受宋知县严酷镇压！”
“原来如此，怪不得前几天黑熊嚷嚷说马典史派人传话，让他们这段时间小心点儿，莫要招惹是非……”
“只要你还想在仁怀城混，就必须和宋知县以及县衙的人打点好关系。现在我们不乱动，看似是帮宋知县，其实也是在帮我们自己。”
凌霄楼不禁摇头道：“张小六现在也只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们，强硬一点儿的手段他哪里敢用？不信你去打探下独狼那边儿，看他这段时间是不是龟缩起来了？”
“凌哥你还真说对了。”卢林伸出大拇指一比，彻底服气道：“独龙帮那些家伙现在都老老实实的，我还纳闷呢，感情是这么回事儿。”
“哼……看来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连这点儿都不看出来，你的黑道领袖计划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转眼到了二月初十，全国州县统一考试的日子。初九这天中午，霄楼别院里热闹非常。
霄楼别院是凌霄楼给自家小院儿取的名字，简单直接，却不失霸气。
郑氏和婉娘，还有卢林母亲三人忙碌了一上午整了一大桌子菜，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谈天说地，预祝着凌霄楼旗开得胜，成功通过县试。
家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凌松屁颠屁颠儿的跑了过来。他是在凌家那边儿宴席上露了个小脸儿，然后跑到这边儿来了。
凌家这样的豪门家族每年都有许多子弟参加科举考试。这次参加县试的考生除了凌霄楼外，还有二十多人。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试，可是对于凌家来说也是顶重要的事情，要设宴为子弟们鼓劲儿。
凌家一共摆了三十几桌席面，除了凌家家主凌平治已经回帝都述职外，凌家的重要人物纷纷到场祝贺，预祝凌家考生明天可以考出好成绩。
凌松说了些凌家那边儿的情况，凌霄楼就感觉到母亲的心情低落，连忙制止凌松，然后招呼着诸人喝酒吃肉。
吃过饭，凌霄楼带着卢林和凌松在书房坐下。凌霄楼沉默良久，抬头道：“你说说都有哪些人参加明天县试！”
自从李澜先生离开之后，凌霄楼在也没有去过凌氏族学。听说凌家重新请了私塾先生，不过凌霄楼并不打算再去了。
李澜先生留给他的文稿非常详细，只要认真攒麽，仔细研究，能够融会贯通，参加功名考试就足够了。而且他也不认为有哪个教书先生的学识能超越李澜先生。
“不是吧？凌思凡那头蠢猪也要参加县试？”卢林听着凌松念叨着一个个凌家族人的名字，大呼小叫起来，满脸鄙夷道：“这头蠢猪要是能通过县试，我卢字倒着写！”
“那卢哥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凌思凡也就是去混个脸儿熟，走个过场而已。”凌松嬉笑道：“他要是能通过县试，我直接抹脖子！”
“好兄弟！还是你了解我！”卢林轻轻拍拍凌松的脑袋，满脸笑意。
凌霄楼没好气的瞪了卢林一眼，这家伙笑容看似真诚，可是眼底却闪烁着诡异，丫的，是不是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拍脑袋的小兄弟了？
送走凌松，凌霄楼正准备再攒麽攒麽宋知县的文章，好确定明天的答题风格，这个时候，卢林又折返回来。
“凌哥，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卢林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讪笑道：“卢家那边儿似乎已经知道卢江河他们出事儿了。”
“事情也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他们也太后知后觉了些。”
“估计他们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听说派出好几拨人前往山林搜寻踪迹，却都无功而返。”卢林服气的伸出大拇指一比，道：“还是凌哥你厉害。”
“别拍马屁了！打造符文箭的事情还是要抓紧，只有七支利箭可不够用！”凌霄楼不禁摇头道：“符文弓是好东西，可就是利箭少了些。”
“我已经让人去定制，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卢林羡慕的道，凌霄楼夺回来的那套符文弓箭真是不赖，只可惜他体内精元无法支撑射一箭，连耍一耍都不行。
第二天天刚擦亮，凌霄楼从修行中醒来，眼中精芒乍现，随即内敛。一晚上的修行，经脉又有所增强。
青木精元融入鲜血中，提升了鲜血的品质，使得鲜血吸收炼化天地精气的速度加快不少，形成稳定的良性循环。
婉娘嬉笑着，蹦蹦跳跳把他拉出房间，帮他换好洁白的儒衫，端上精心烹制的早餐。大眼睛眨呀眨，亮闪闪的盯着他把早餐吃完。
然后火急火燎的招呼母亲、卢林还有卢林父母，一行人热热闹闹朝着县学走去。
还差转个弯儿就到县学门口，他们却被身穿黑色铠甲的兵丁拦下。前面只有手持考牌的考生可以进去。
第一百一十二节，县试（中）
婉娘嘟着樱唇，满心不乐意的取出凌霄楼的考牌，对于不能将凌霄楼送进考场，在考场门外等候非常不满意。
“没关系，不让过去就不让过去，哪里等都是一样。”凌霄楼刮刮婉娘娇嫩的脸颊，揶揄道：“别紧巴着脸，都不好看了呢。”
看着婉娘飞快瞥他一眼，迅速舒展精致清纯小脸儿，并且用娇手捂住，众人不禁大笑起来，小丫头太可爱了。
凌霄楼从母亲手里接过装着笔墨砚台和一些吃食的篮子，然后从婉娘怀里抢回考牌。在婉娘幽怨眼神儿注视下，伴随着母亲、卢林等人的祝福叮嘱声，施施然进入了警戒线内。
转过弯儿，凌霄楼便看到县学大门前宽大的广场上，上千考生整整齐齐的排成一列列，默默地等待着进入县学。
“凌霄楼！这边儿，我们在这边儿！”一个响亮的呼喊声传来，凌霄楼顺着声音来源方向望去，看到二十多个熟面孔。
看着队伍前方那个朝他挥着双手的凌家子弟，凌霄楼会心一笑。这二十多人都是参加县试的凌家考生，此刻正站在一颗玩脖子树下等待着入场，并未同其他考生那样恭恭敬敬的排在县衙前。
一帮人三三俩俩聚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话，在宽大且肃穆的广场上显得格外扎眼。
凌霄楼迟疑了下，还是慢慢走过去，他不想被人认为他怕了肖氏母子。不知是何缘故，肖氏居然出现在人群里。
“给二娘请安了！”凌霄楼走到人群前，优雅的低头拱手，向肖氏施礼，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看的一干凌家子弟暗自点头。
凌家谁不知道凌霄楼和肖氏母子势同水火？凌霄楼夺了凌思凡一套宅子的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本来还想着双方见面肯定火药味儿十足，现在看来是他们多虑了。
“不必多礼！”肖氏面无表情的答应一声。
她虽然看到凌霄楼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难受，却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乱来，否则凌家家法可不是摆设儿。
“三哥，你也参加县试？”凌霄楼转头和凌家族人打着招呼，眼睛最后定格在凌思凡身上。
“怎么？就你能参加县试，就不允许思凡参加么？”肖氏尖利的道。
“二娘误会了！”凌霄楼不禁摇头道：“我只是和三哥打声招呼。”
肖氏一言不发，冷冷盯着凌霄楼。他相信，如果肖氏的眼神儿是把刀子的话，他指不定死了千八百次了呢。
“嗯，我也就是来混个脸熟，哪里能过得了？”凌思凡脸上肥肉乱颤，挤出一丝笑容道：“到是四弟你可要加油，考个一甲出来风光风光！”
县试完毕后，会由宋知县联合县学教学一起对考生们的文稿进行评判，列出甲乙丙三阶出来。每一阶又分成三等，合称三阶九等。
排在三乙前的考生才算是通过县试。而只有排在甲等的考生才有资格前往大同府参加四月份的府试。
“哼……”肖氏凤目圆睁，狠狠的瞪了凌思凡一眼，似乎对他向凌霄楼表现亲热很不满。凌思凡缩缩脖子，朝着凌霄楼尴尬笑笑。
凌霄楼装作没看见的和身旁的凌家子弟聊了会儿，有些子弟硬着头皮向他请教四书五经，他一一给予作答，让一干凌家子弟暗暗点头。
肖氏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冷，看看凌霄楼，再瞧瞧凌思凡，心里第一次升起同样是那个人的种儿，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又说了会儿话，便有一个凌家家丁跑过来说是可以进入县学了。肖氏指挥着一个个凌家族人分成五人一组，朝着县学走去，唯独忽视了凌霄楼。
凌霄楼望着肖氏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禁索然无味，和这么一个心胸狭窄的女人置气，他真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二夫人，这不对呀！”一个面容白皙，身材瘦弱的中年人扫了眼凌家子弟队伍，疑惑的问道：“你们凌家有二十五人报名参加县试，为何会有二十六人前来？”
“孙县丞，你没有搞错，这次县试我们凌家加了一人。”肖氏不动声色道。
“加了一人？”中年人一怔。
“不错，加了一人。”肖氏瞥了眼凌思凡。
“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加人，补个手续就行了！”中年人白皙的脸庞露出一丝为难：“只是进入考场需要五个考生联保，你们现在二十六个人，刚好多出一人……”
“没关系！”肖氏慢慢转头望向凌霄楼，眼底闪过快意：“麻烦孙县丞帮他找一队联保的考生就是。”
“这个……倒也不是不可以。”
“孙县丞，我们凌家子弟去年参加县试也是多出一人，只需要我们联名写个保呈，能证明凌霄楼的身份就是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凌家子弟小声道。
“就是，凌霄楼是我们凌家子弟，身世清白，我们愿意给他作保！”
“我也愿意！”
“……”
凌霄楼学识渊博，在凌氏族学里虽然少于族人们交流，但是这些族人都很认可他，此时纷纷站出来要替凌霄楼作保。
替他人作保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儿。如果在考试中作保人有冒名顶替、夹带、有意破坏试卷、冒籍、隐瞒身世、违反考场纪律等行为，其他人就会受到牵连，最轻也是五年内不得报考。
凌霄楼虽然不会做出让人替考、夹带等恶事，可是也不保险他不小心违反考场纪律等行为，所以替他作保还是要担一定的风险。
凌霄楼心里一暖，无论他如何不受待见，但是这些凌家读书人都还是认可他的。
“这个当然可以！”中年人和气的笑道，不禁多瞅了凌霄楼几眼，心里赞道这少年人缘真不赖。
“哼！哪里需要那么麻烦？你们几个赶紧进去选位置吧，这里的事儿交给我。”肖氏凤目精芒乍现道：“保呈我来写。”
一干凌家子弟犹豫了下，在肖氏冰冷的眼睛扫视下，无奈和凌霄楼打了声招呼，鱼贯进入县学大门。
第一百一十三节，县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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