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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赴中华新司令受命，贪议和宋军长失机
（二百五十）
七月十一日凌晨四点半在军部开会一直到深夜的陆相杉山元大将正在熟睡被侍卫叫醒。很不耐烦地问道：“有什么急事？”“天津中国驻屯军参谋长来电。”“念。”
“天津。昭和十二年七月十一日，凌晨一时十五分。天津华北驻屯军参谋长桥本群
东京 陆军省 陆相杉山元
卢沟桥战事。华北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带病指挥，*军十日全线反击。我军受挫，八日来所占之地尽失。田代司令官急怒交加，病发身亡。”
杉山元象被马蜂咬了一口似地惊诧痛楚地从榻上站起说道：“尽速通知陆军省主要官员立即来此议事，转告他们要密切注意中国政府的态度和北平方面的动向。田代司令官是天皇陛下‘亲补职’荣任华北驻屯军司令官的，我现在还要去晋见天皇陛下，上奏田代司令官的恶耗。”杉山元来到皇宫后首先向天皇陛下请安。然后将中国卢沟桥的战况及田代皖一郎的死讯一一奏知天皇陛下。裕仁听说田代皖一郎急怒身亡，心脏猛地一缩，浑身似电击一般颤动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功夫，冷冰冰地说道：“汝等常劝朕对中国用兵。朕常以兵凶战危晓谕尔等。可是你们都立志要做为帝国开疆拓土的功臣，尤其是一些少壮派的将官觉得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对朕的告诫就是听不进去，多次保证能一举攻占*。如今倒好，大战的号角才刚刚吹响，我军即丧了一员主将，这是不详之兆。”说完微闭双目，摇了摇头。过了好一会儿，又轻声慢语地说道：“不详之兆啊，再打下去恐怕结局未必对帝国有利啊！中国政府也有意谈判，我看是不是就同意中国政府提出的双方恢复战前状态吧！”“陛下，田代司令官性刚气躁，且本来有病，他的去世，也属自然，不会影响战局的。臣以为当前当务之急是应当向华北增兵，以保我军安全和帝国声威以及帝国在华权益。”“好吧。那你就转告首相，要他立即汇同首、外、陆、海、藏及参谋总部急速召开会议，拿出具体方案。”“是，陛下，臣告退。”杉山元说着刚欲退下，裕仁又说道：“田代将军的讣告只说是因病医治无效而死，不要涉及军事方面的事，以免国人人心浮动和舆论的嘲笑。”“是，臣告退。”六点整，在近卫文麿的主持下召开了首、外、陆、海、藏五相及参谋总部主要官僚会议。近卫文麿对与会者说道：“*的战事已开，多年来帝国征服*的计划已经再度付诸实施，各位畅所欲言，制定出具体方案，好报请天皇陛下批准。”陆相杉山元大将抢先说道：“在中国今年已经出现了不利于我大和民族的势头，以往只是中国赤色分子和一些民间团体、学生及一些个别军人与我大日本皇军对抗。这种反抗我大日本帝国的势力毫不可怕，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也。可是今年其政府的对日政策的天平，也逐渐倾向以中国共产党为首的赤色分子和对抗帝国的团体一方。且其各地地方政府及各势力也赞成其政府的举措，若待其结成全国的与帝国相对抗的统一阵线，不仅征服*将成为泡影，即帝国现有在*所享有的权益也将受到严重的威胁。因此，我主张应抓紧时间向*出兵以征服之。
（二百五十一）
根据我所掌握的情报分析，帝国只要出兵十四个师团三十万兵力，在三个月内打败*兵是不成问题的。此十四个师团的使用步骤，我想是先派八个师团到华北，华北定能一鼓而下。但是为了配合华北方面的军事行动在适当时机再以六个师团从青岛、吴淞口、杭州湾登陆。一周内占领上海，然后挥军西进，直接威胁中国政府的政治文化经济的中心南京。这样既可策应占领华北的军事行动，又可迫使中国政府早日订立城下之盟。”“我不同意你的意见。”一向妄自尊大恃才自傲的参谋部次长多田骏中将说道：“征服*是我们多年来的既定国策，这是无可非议的！但是中国必竟是拥有四亿五千万人口的大国，其幅员辽阔，兵员众多，即现在全国就有陆海空总兵力二百多万，而帝国是三十七万，以三十七万对二百多万岂不冒险太大了些。再说双方的后备兵员数量悬殊差距更大。大规模的战争打响以后，用于战争的资源、补给线的长短、地理地势的运用，战争指导者的决策都将对战争的胜负起着重要作用。中国自去年在西安发生张、杨事件以来，中国政府和民众以及各大军事集团之间的关系日趋融洽，出现历史上少有的团结，在这种形势下出兵中国，我认为恰非其时。再说现在要出兵以征服中国，陆相所说以三十万大军分兵两路进攻华北和上海，在下看来也颇为不妥。我认为，我们的主力应该用于华北，采大迂回包抄之战术从平津西进，攻占山西，再占领陕西，继而入川。此举看上去虽冒险，但是这一带没有政府的精锐部队，几乎全是不堪一击的地方杂牌军。我军定能一鼓而下。帝国军队占领川、陕等战略要地后，其实质就是抄了中国政府的后院，这种避实就虚的不对称打击的作战模式，将使中国政府陷于和我一样无后方作战的同等境地。从这一路进攻综合概括为四条：第一，即为可避开中国精锐部队和众多兵力的堵截；第二，可回避中国政府苦心经营多年的坚固设防的拦隔；第三，以强大兵力对付不堪一击的地方武装集团，可收到摧枯拉朽的效应；第四，扰乱其后院，占据其腹心，以起到对其政府和军队攻心为上的效果。此乃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术。然后再以适当兵力策应之，何愁*不降。如陆相所言，直接进攻华北和上海，则难免造成对抗之局面。双方对抗局面一旦形成，势必旷日持久，我军必付出巨大代价，即使攻占上海南京后，彼必移都内地，仍复抵抗之，则帝国军队即陷于持久作战之泥沼中，谁胜谁负，实难预料。在下职微言轻，仅供参考。”海军省次相山本五十六大将言道：“次长所言进军方略与在下正好相同，待回师东进时，即以海军在沿海登陆，配合陆军进攻，取*必易如反掌。”“不妥，不妥。”杉山元摇着尖瘦的脑袋言道：“帝国军队之战斗力所强主要强在现代化、机械化性能强。川陕山地交通不便，不利于我机械化行军。二位之进军方略乃系弃已之所长，就敌之所短，万万不可，再说以三十万大军取晋道，下川陕，倘*政府以地方杂牌部队堵我前，政府之精锐袭我后，岂不是使帝国三十万军队陷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二百五十二）
大藏省顾问星野直树言道：“不管采用何种方略对*用兵，皆以速决为妙。否则旷日持久。巨大的军费开支和严重的物质资源的消耗可是大大地影响帝国的国民经济的喔。”杉山元说道：“我的计划是这样，天皇陛下若能同意，派遣八个师团到华北加上华北现有兵力，总兵力近二十万，迅速占领华北后，沿平汉线南下，直捣武汉，以六个师团从上海进攻，我判断最多十天可占上海，二十天占领南京，总共花一个月时间。占领南京后，再从江宁向西进发，配合华北我军夺取武汉。连行军再花一个月、两个月时间，占领*的半壁河山，其政府及地方的抵抗意志必损失怠尽，而我军在稍事休整后，再补充部分实力，分兵南下和西进。所到之处敌必望风而降。因此总共三个月，定能结束*战事。”外相广田弘毅听到此处言道：“不管怎样用兵，在派往*的大兵团未到达*前，我们的政略还应该是投*政府不愿扩大战事，谋求就地解决之所好与其谈判，以赢得向*派兵的时间。”“对，就这么办。”近卫文麿一反往日文质彬彬的形若病夫的常态“嘡”的一拍桌子坚定地说道：“我现在就去奏知天皇，只是你们陆军省先提议一下，看谁去接替田代皖一郎所遗华北驻屯军司令官之职为宜？”“我在未进皇宫之前即布置陆军省会议，并注意中国方面的动态，根据他们所议，认为派香月清司接替田代司令官所遗之职为宜。”“好，就这么办。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当日下午裕仁批准了五相联席会议向华北增兵的计划和委任香月清司为华北驻屯军司令官，即日赴任的提议，并下旨令朝鲜驻屯军第二十师团火速起兵，作为华北驻屯军的后援，加大华北驻屯军的进攻力量，以增强与中国政府谈判的筹码。
话说宋哲元十一日下午六时半回到天津后，详细了解了北平周围的军事情况和卢沟桥宛平城的战况以及日本军国主义及政府对卢沟桥事件的态度认为既然日方能同意和谈，消弭战患，真是求之不得，遂发表书面谈话，间接地向日本和世界恳切地表示和平诚意。又派遣三十八师师长张自忠负责和日本华北驻屯军参谋长桥本群举行了正式会谈。七月十五日，张自忠和桥本群正式谈判，答应日方所提并签署了《现地协定》。《现地协定》条款如下：中国政府派出代表向日方道歉，取消抗日团体，共同防共，关于二十九军调离卢沟桥地区，撤退至永定河西岸这一条款经双方协商改为，将冯自安之三十七师调离北平，由赵登禹之一三二师接防；双方消除敌对行动，撤除北平城内的工事及防御设施。十八日宋哲元前往天津海光寺，华北驻屯军司令部拜访新任华北驻屯军司令官香月清司。宋哲元对香月清司道：“祝贺将军荣任华北驻屯军司令官。我仅代表冀察政务委员会和我二十九军将士向司令官阁下表示热烈祝贺。”香月清司淡淡地一笑言道：“不必客气。”
（二百五十三）
双方就座后香月清司对宋哲元道：“委员长阁下此来大约不光是为祝贺本人就任华北驻屯军司令官而来吧！”宋哲元心中一惊，暗暗思忖道：“又是一个不善之徒，得多加小心。”但仍保持镇静地说道：“不错。余此来的另一件事就是对自七日以来，本军一部分人对贵军的敌对行为向阁下表示道歉。”“罢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他了。其实帝国军人来到贵国是谋求和贵国的合作和亲善。我们之间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要彻底消灭妄图颠覆政府的共产势力，防止类似苏联的布尔什维克化在日中两国重演。建立一个稳定的共存共荣的东亚新秩序。可是贵国政府和贵国的一部份民众不理解，受共产势力的蛊惑太深，与大日本帝国为敌，真叫人痛心啊！”“请司令官海量包涵，鄙人回去定采取切实措施以谋求和贵国的友善合作。”“那好啊！其实帝国也不愿使目前的卢沟桥事件蔓延成弥天战火，这一点本司令官在来华之前，帝国政府特别制定了不扩大事态，双方克制，现地解决争端的方针。但愿委员长阁下不要使本司令官和帝国政府失望啊！”“是！是！是！”宋哲元拜访香月清司返回北平后，由于吃了香月清司不愿事态扩大的定心丸。感到和平解决卢沟桥事变有了希望。遂下令拆除北平城内的部份防御设施。张自忠冯治安等皆劝宋哲元“北平城内防御设施断不可拆除。以防受骗上当。”宋哲元言道：“本人亲自听到香月司令官转达日本政府不扩大卢事的允诺，还能有假！我军不拆除北平城内的防御设施何以体现我军切望和平之诚意。”遂不听众将劝谏，将北平城内防御设施尽数拆除。并将与日方谈判的情况向蒋介石作了详尽的汇报。在向蒋介石汇报时还请蒋介石将准备增援的已经北上的四个师向南方回缩一些。蒋介石听了宋哲元的汇报和请求后，当即提醒宋哲元道：“明轩啊，日人向来恃强凌弱，不讲道义，且常出尔反尔，狡诈奸猾。对其允诺切不可轻信，以防堕其术中。与日谈判，尤须防其狡诈之惯伎。务期不丧丝毫主权为原则，在和平根本绝望之前一秒钟，我们还是希望和平的。不过根据日方的很多迹象分析，我料卢案必不能和平解决。因此须密切注意日军的动态。在军事上切实地做好准备，以应付事态的变化。”“是。请委员长放心。”七月二十一日，日本首、外、陆、海、藏五相会议议定的经天皇御批从国内暂先抽调三个师团十八个飞行中队迅速派往华北的先头部队及从朝鲜驻屯军抽调派往华北早已准备好的第二十师团陆续到达华北。关东军独立混成第一旅团南下到达密云，混成第十一旅团在距北平仅二十公里之高丽营集结。宋哲元大惊。到此时始知和平无望。大战在即。遂将七月十七日拟定之作战命令下达，命令全文如下：
（二百五十四）
陆军第二十九军作战命令＜16＞ 战字第一号
民国二十六年七月十七日
一、军为确保北平重点及其附近地区对敌抗战，同时以一部迅速捕灭卢沟桥丰台方面之敌，以便后方兵团之进出容易。
二、部署（一）总指挥官：第三十七师师长冯治安。（二）区分：右地区队指挥官骑兵第六师师长郑大章，副指挥官第三十八副师长王锡町。军官团团长徐以智。第三十八师特务团（欠第一营），第二二六团，第二二七团，教导大队，特务旅（欠第一团团部及第一营）。骑兵第九师第二旅（欠第五团。）军官团、军士训练团。左地区队：指挥官冀北保安司令石友三。副指挥官独立第三十九旅旅长阮玄武。冀北保安第一旅，冀北保安第二旅，独立第三十九旅。城防守备队：指挥官第一一一旅旅长刘自珍。第三十七师第一一一旅，第三十八师第二二五团第一营。特务旅第一团（欠第二营）。河北省保安第一旅第二团。右侧支队指挥官独立第二十七旅旅长石振纲。独立第二十七旅。总预备队指挥官总指挥兼任。第三十七师（欠第一一一旅）。
三、指导要领（一）右地区队对各方面所来之敌须均能抗战。应占领由永定门附近起，经北苑大道――南苑营房――贵团河附近，并于通敌方各要道附近，利用地形，对各方向配置所有之兵力。以主力集结于中间要点待敌接近，即以机动夹击及逆袭手段击灭之。对南苑至北平城之交通线，应特别注意保护。第二二六师工兵一部，先在廊坊附近妨害敌之前进，并相机破坏敌人之交通。至不得已时退归地区队。为使地区守备队之战斗容易起见，应以骑兵主力，在地区、守备队前方广泛活动，并破坏被敌利用之交通线，随时随地牵制扰害之。（二）左地区队占领由北平城东北角经北苑至昌平车站附近，应在通敌方道路利用地形于第一线配置所有之兵力。以主力集结于后方各要点，诱敌进至不利之位置，即以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