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愣愣的看着赵子凡,酒意已经全无,随后直勾勾的瞪着眼道:“少年人,你没有框我?”
赵子凡又好气又好笑:“我框你,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四有小青年的名头在这巷子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为了五十文铜钱??我丢的起这个人么我?”
“哈哈哈!冯二狗子~!这下看你怎么在我们面前得瑟!少年人,哦不,四有小青年兄弟,我出五贯铜钱,明日此时铁记包子铺,咱们不见不散!俺叫张博,千万别忘了!”张博拍拍胸脯,心中阴霾顿时一去而空,迈开大步,恢复了禁军将士威武模样,向军营处返去。
“五贯?五贯铜钱?我没听错吧!”赵子凡又惊又喜,随便写封信就得五贯铜钱,如果兑成银两五贯钱几乎相当于五两白银,这些钱足够自己家中过上小半年的了,看来这好人好事,还须得多做啊,老天总算是开眼了,天上掉下馅饼来了!
赵子凡整日为家中生计愁,如今却遇上这样的好事,哪能不喜的手舞足蹈,四有小青年在白雪纷飞的濮阳县小镇街道上,右手掩在裤裆处,臀部狂摆,双脚踩着太空步,哼着杰克逊的beatit,甩了甩狂放不羁的长,在众人或惊异或好奇或不耻的目光中,一步一滑的向不远处的铁记包子铺行去。
………【第九章生计】………
宋代的科举,最初是每年举行一次,此后,每隔一年或二年举行一次,朝廷因每年一次应接不暇,举子年年跋涉,十分劳苦,才定为三年一次,以后成为定制。
至于录取名额,此时士大夫还不热衷于出仕为宦,朝廷取士也比较严格,参加省试的举人多时也才万把少则千人,每次录取进士少则几人,多者两百多人,平均每次录取近四十八人,可见当时平常百姓家读的起书的人,还是极为少数的,所以如张博之流想要找人代写一封书信也如此困难,就不足为奇了,这倒与大宋不朽璀璨的文明成就形成了鲜明对比,或许是大宋民间动乱较多,周遭强敌环绕的缘故,对于百姓来说,生存始终是第一位的,连这个都不能保证,当然谈不上读书识字了。
话说四有小青年赵子凡迈着太空步来到铁记包子铺门口。
铁兰早已等候他多时,正奇怪今日他怎么比往常回来晚了许多,见到赵子凡滑稽奇异的步伐,顿时掩着小嘴娇笑了起来。
蒸笼里白色雾气升腾,铁兰雪白的皮肤在这雾气笼罩下,嫩的像要滴下水来一般,大红色的头巾麻利的扎在乌黑的秀上,挺俏的鼻尖,红艳艳的小嘴,直让赵子凡看得呆了,口中嗫嚅着道:“包子西施啊!”
赵子凡口中念念有词,右手仍是抚在裤裆处,初见了还觉好笑,可是站停了一动不动的呆在门口,却有些色迷的模样了。
“子凡哥,你~你的姿势不雅的很,快搬张凳坐下!”见到周围已经有人指指点点,铁兰连一把拉着赵子凡坐下。
铁兰麻利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笼包子,拿些油纸仔细包扎好,递给赵子凡道:“包子的钱,等到过了年再给我不迟,你先拿回家吃着!”说完铁兰向旁张望了下,看到母亲不在附近,才舒了口气,吐了吐小舌,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兰儿妹子,我都在你这儿赊了两个多月的包子了,实在是对不住啊!不过,不打紧,明日我便会将这赊的帐一并还清的!”赵子凡伸出手来,在热烘烘的蒸笼上暖了暖手道。
虽然家中还留有一些碎银,但是马上就要过年了,就算再苦,祖宗还是要祭拜的,香烛檀香红纸,这些必备东西总是要买的,那些钱便是留着过年用的,所以一直未动。赵子凡起初来这里买包子时,是因为这儿的包子便宜还够大管饱,但却从未佘过帐,时间长了铁家姑娘得知了赵子凡家中的情况,心头一软,便背着父母让赵子凡赊账至今。
这早已是二人之间的一个小秘密,可是如今赵子凡仍然是穷光蛋一个,却突然反常的提出要将赊账一次还清,回想起方才父亲与他的对话,铁家姑娘立时觉得是与那王二丫有关系,心中一阵胡思乱想,以为是赵子凡看轻自己卖包子出身,要与自己撇清关系,不愿再受自己恩惠。
方才还是笑盈盈的铁家姑娘立时眼圈儿一红,大眼中已是水汪汪的一片,贝齿用力的咬着小嘴唇儿,低下头去,玉葱一样的嫩指不停的摆弄着衣角,一幅手足无措的样子,说不出的楚楚可怜。铁家姑娘禀性善良温柔,与她的爹娘泼辣性格完全相反,情窦初开的少女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事情,不问他吧,心中不甘像是被猫爪子挠到了痒处;问他吧,话到嘴边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真是急死个人了。
“我没让你还,你就不许还!”铁家姑娘站起身来,恨恨的跺了跺脚。原本她只想和他说不着急还,可心中不知怎地就涌起一道无名火,没来由的就大声说了这两句狠话,说完后早已后悔不已,暗暗的将自己骂了一通傻丫头。
赵子凡只想着白吃了人家两个月的包子,心中不好意思,想早点将钱还给她,省的到时候她那小肚鸡肠的母亲问起来,不好交代,倒让铁家姑娘做了难人。哪里会知道这才眨眼的功夫,铁家姑娘心中已经转了十七八个弯儿,只觉得这兰儿妹子的话似乎透着些酸气。
从来只有别人欠他钱,赵子凡却从未欠过别人钱,这次可好,几十文钱一欠就是两个多月,钱虽不多,赵子凡的心中可是天天记挂着,可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事儿,债主竟然不许欠债的还钱,赵子凡高的智商、低的情商,加上本身男女经验较少,当然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这是个怎么回事。
在铁家姑娘的心中,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十文铜钱,而是一份情意,一丝牵挂,她怕的是还了钱,每日与赵子凡说的话就少了几句,平时见面的理由也少了一个。
赵子凡挠了挠头:“这样吧,明日我还有事情和你商量,这事儿就留到明天一起再说,今日,我还有点事,先回家去了!”
赵子凡拿起包子,迈起太空步,转身返家。留下铁家姑娘一个,坐在铺子门口冥思苦想:他有事和我商量,会是什么事呢?难道他和那王二丫真好上了?呸呸呸!不对不对!难道是让他看出我………?那可如何是好,要是被爹爹知道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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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父亲也已起身,正与赵亭远在一旁说话,母亲早早的就忙起了针线活,云儿则打扫完了屋子,坐在天井中搓洗衣服。
“今年这收成比往年少了两成,不知道明年老天爷会不会保佑咱穷人!”赵亭远叹了口气。
“叔父,瑞雪兆丰年,明年收成肯定好!”赵子凡见父亲与叔父两人愁眉苦脸,故作轻松的道。
“凡儿说的好,亭远啊,明年会好起来,错不了,老天爷都看着呢,我家凡儿生了那么重的病都好起来了,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赵亭方望着自家兄弟道。
云儿洗完了衣裳,正一件件的将衣裳展开,搭在晾衣绳上晾干,院中大雪飘落,北风呼啸而过,小手早已冻的通红。
在小关村就爱美的母亲吴怡,今年一件衣服都未曾添置,省下钱来,给丈夫赵亭方买了一件夹袄。
这一大家子都在为维持生计而努力,唯独自己一人整日无所事事,赵子凡心中愧疚不已,暗暗誓以后一定要让他们过的好些,不说大富大贵,但是至少能不用整日为三餐愁。
过了年赵子凡便年满十八了,在现代这意味着成年,需要开始承担法律责任,也意味着逐渐开始独立,男孩慢慢转变成男人。
尽管事实上,这个过程在中国早已被延后了五年甚至十年二十年,许多这个年纪的少年往往只有十岁的自理能力,五十岁更年期的脾气,不知生活艰辛为何物,大把花着父母的钞票,却嚷嚷着他们对自己管束过于严厉,但真的让他们脱离父母独立生活,却又没有那个勇气,所以关于啃老族的报道屡见不鲜。
赵子凡是个要强的人,早就想找点事做,为这个穷困潦倒的家出一份力,可是做什么都需要银两,这个道理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从未变过,可家中的钱连过个年都不够,赵子凡又怎么开的了口向父母要,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经过了四海居一事,赵子凡产生了一个想法,代人写书信,这个活计基本不用任何成本,只需要一方墨砚,一只毛笔,几张白纸而已。赵子凡平日喜好书法,常临摹古人名家字迹,别说写些简单问候的家书,就算是洋洋洒洒写篇治国大论都没有问题,这样的事无异于小菜一碟。
赵子凡兴冲冲的回家,便是要将这个想法告知家人,好让他们在这个新年到来之前,也稍稍开心一下。
赵子凡将他的想法一说,母亲吴怡皱着的眉头也舒了开来,云儿更是拍着小手大声叫好,一家人围坐小桌边,喝着高粱粥,啃着大包子,露出了笑容。不过他们心中与赵亭方一样,都有些担心。赵子凡虽说念过几年私塾,可是因为身体原因,早已将学业荒废多年,他能成吗?
母亲心疼儿子,云儿则是哥哥坚定的支持者,虽说担心,口中却仍赞同赵子凡的想法,不愿打击他。
唯独父亲赵亭方仍是皱着眉头,虽说听到儿子的话非常宽慰,但是谨慎严厉的性格却让他放心不下,开口道:“凡儿,莫要小看了这书信,对你而言只是写几个字的事情,但对于那些找你代笔者,可能却是一件大事,你千万切忌,不要出了差错!”
赵亭方斟酌许久,才说出了这番话,既显得赞同儿子的做法,让他不至于太过难堪,又向他敲了敲警钟,让他不要小看了这事。
赵子凡用力啃了一口包子,口中鼓鼓囊囊的道:“父亲教训的是,我自当小心谨慎,断不会出了差错,误了人事!”
………【第十章博尔特养生法】………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第二日清晨,赵子凡推开门时,外面已是一片银装素裹,雪白之色铺面而来。
好久未曾见过下得如此彻底的一场大雪了,赵子凡兴奋的跑出门去,街巷之上早已堆满了厚厚积雪,向东望去,那儿的农家田地也是一片雪白,白色一直延伸至远处,直达地平线,天边微微露出的一点晨曦,让这满眼纯白渐渐染上了一丝金色,觅食的鸟儿早早飞出巢去,在雪地里不停跳跃翻滚,路边的白杨树上,不时有白雪压断了树枝,积雪掉落下来,被风吹的四散飞舞,大宋光华大地一片生机勃勃景象。
今日,赵子凡特意起的比平时早了一些,腋下夹着一个麻布包裹着的小包儿,踩着积雪走去。
铁记包子铺门口,铁家早早的已经卖起了包子,此时天色尚早,来往的人不多,父女二人倒还不是很忙。
赵子凡大老远就清了清嗓子大声招呼道:“铁叔,兰儿妹子,早哇!”
“我说子凡呐,今天这么大的雪你都不消停啊!路上滑的很,你可要小心呐!”铁叔用抹布擦了擦桌子道。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再说了美景当前,就算是摔个跟斗那也是件雅事,咱们身子骨硬朗着呢!”赵子凡挺了挺并不厚实的胸膛,双手一弯,做出一个大力水手的样子,铁家父女虽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可那滑稽模样还是惹来二人一阵欢笑。
“子凡哥,你~你昨日说有事,倒底是什么事啊!”周围并无来买包子之人,铁兰却忽而掀开蒸笼,忽而盖上一块纱布,抹抹本方才早已擦的干净的桌子,凤眼儿不看赵子凡一眼,装作忙个不停的样子。
自从昨日赵子凡神神秘秘的对她说有事与她商量后,铁兰总是心神不宁,每每做活时就楞了神,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躺在闺房秀榻上了,一颗心却仍是安定不下来,辗转反侧,翻来覆去,脑中不断胡思乱想,竟是几乎一夜未睡,眼圈儿也是熬得有些黑了。
赵子凡与铁叔父女熟的不能再熟,关系又极好,便毫不拘束的拉过一张木凳儿,舒舒服服的坐下,将腋下的麻布小包裹取出,小心的放在桌上。
“我说小子,今日怎么不折腾了?!”平日的这个时候,赵子凡应该又要开始他那独特的养生法了,铁叔当然会觉得有些奇怪。
赵子凡轻轻拍了拍麻布包裹神秘兮兮的道:“兰儿妹子,你帮我把这东西收好,若是等会儿有人来这里寻我,你便让他在此稍等片刻,我不多久便回来,等会回来我就和你说那事儿!”
铁家姑娘心中一阵悸动,摸了摸包裹,里边是一个硬邦邦的物事,也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既然他交代了,当然一口答应,将那东西放进屋中,好生收好。
回到屋外时,赵子凡却还没走。
只见赵子凡蹲在雪地中,双手推动一个小雪球向前滚动,片刻小雪球就在厚厚的积雪中变成了大雪球,铁兰生在乡下,孩童时自然玩过滚雪球,见赵子凡滚的来劲,竟也童心大,挽起了粗布袖管儿,伸出小手,掬起几把雪花,放在手中揉搓几下,然后放到雪地里,前后翻滚一番,一个小雪球顷刻间便成形了。铁兰拿起小雪球,娇笑着朝赵子凡举了举手,蹲下身去,继续滚动手中雪球。
铁叔见二人如此贪玩,不由摇摇头。铁兰虽说是个女儿,但铁叔家就这么一个独女,家境虽说很一般,平时却也是当做宝贝疙瘩一般的,见女儿如此开心,想要出言责备几声,也是不忍,只得任由他二人在此玩闹。
赵子凡蹲在雪地中,不时用手将那雪球拍拍打打,复又拿起一根树杈刮削一番,片刻后又寻了几块石子镶嵌其上,一个光头瘦脸的雪人就此完成。正拍手得意洋洋的欣赏自己的得意之作时,铁兰母亲于氏急匆匆的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中端着一个盛有煤灰的簸箕,走到门口时,脚下一滑,手中簸箕哗啦一声翻倒,煤灰尽数倒在那雪人身上,雪人立刻变成了灰不溜秋的大黑脸。
“这作死的大雪天,摔死奴家了!”于氏拍了拍臀儿,站起身来,身上已是潮湿一片,于是端着簸箕便回换屋换衣去了。
“子凡哥,你这雪人是天下最丑的雪人了,看我这个长的像不像你?”小丫头得意的指指自己堆的那个雪人。
赵子凡回过头去一看,铁兰堆的雪人那脸还真与自己有几分神似,相比而言,自己的那个一身乌黑,看上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要逊色多了。
“咳咳,兰儿妹子,你有所不知了吧,我堆的这个雪人,他可不是一般人呐,他可是大有来头的!这个人不是我大宋朝人,他的家乡在一个你们从未去过的地方,离我们这儿可是遥远的很,那儿叫做牙买加属于非洲大陆,这个人外号叫做闪电,大名博尔特,虽然在我们这儿没什么名气,在他的家乡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他来如风、去如电,比猎豹跑的还快,比雄鹰还矫健,不妨偷偷的告诉你,我这养生法就叫《博尔特跑步养生法》,便是由他亲自明然后传授于我的,可不是瞎折腾。我天天照此法练习,可谓受益良多,其中玄妙,嘿嘿只有练过的人才知道!”赵子凡装出一脸正经样子道。
“博尔特?好奇怪的名字!非洲,那是哪儿?好玩么?那么远,你是怎么认识那人的啊?”小丫头好奇的眨着大眼,提出了一连窜问题。
“这个嘛,等改日有空,我再好好与你说说他的故事!”赵子凡眼见要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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