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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安静了下来，众人目光转向两人。
林冬抬头看向这人，马坤，上学时就和他不对付，林冬看不惯他那一副假惺惺做派，人前说好话，人后就碎嘴，整天打着发蜡人摸狗样，混迹在女生群里，像个阴阳怪气的娘娘腔，有一次和林冬起了矛盾，冷嘲热讽下绊子，那时候林冬脾气暴躁的很，一拳就让马坤掉了两颗后槽牙，事后他那副处级的老爹想仗着官威摔林冬耳光，被林冬一个擒拿按倒在地，后来在林家老爷子的暗中运作下这件事不了了之，也没人知道林冬的真实家世，这件事在高中传了挺久，梁子就在那时候结下的。
林冬没有理会马坤的嘲讽，继续低头玩手机，他对没好感的人连浪费表情的心情都没有。
马坤哼了一声，“你的地摊货夹克还是刚买的吧，还带着一股子怪味，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混的够呛。”
唐雨馨站起身来瞪了马坤一眼，马坤耸肩坐回去，唐雨馨来到林冬身边坐下，有些不安地看着林冬的侧脸，低声道：“林冬，你为什么不反驳，我知道你很厉害的。”
“难道被狗咬了一口还要咬回去？”林冬声音不小，马坤重重哼了一声，对旁边人道：“有些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有一膀子蛮力在这社会顶个屁用，你看以前学校里那些混混，现在哪一个有好下场，我呢，这几年做生意赚了些小钱，买了奔驰买了房子，可不像有些人没点本事，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身旁的同学一阵附和，马坤和林冬身份差距摆在这里，讨好哪个一眼就知，金钱财富不是衡量一个人的全部标准，不过在浮躁的人们懒得去观察一个人的内在时，这就成了唯一的标准，至于以前的交情，林冬和他们本来就谈不上交情。
林冬懒得理会马坤的指桑骂槐，拉着想要出言反驳的唐雨馨，笑道：“不用和他一般见识。”
唐雨馨鼻子微微一酸，有些后悔拉林冬来参加这同学会，五年的时间，当初的同学进入大染缸之后都变了，许多人变得势利又肤浅，林冬能理解这种变化，“外表不算什么”的时代已经没落，人靠衣装，林冬在几年前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简而言之，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马坤时不时冷嘲热讽，林冬毫不在意，唐雨馨揉去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不想再和那些人说话，只拉着林冬聊天，注意到了林冬的手机，惊奇问道：“这是什么手机，借我玩玩好不好？”
“订制的，没有牌子。”林冬的手机是他当保镖时托朋友专门制作的，除了普通手机的功能以外，还有一系列间谍功能，是他做保镖时的得力装备，自从逃出亡者格斗场后，他就关掉了这个手机的终端发射器，关闭了间谍功能，同时也掐断了别人知道他在哪里的讯息。
唐雨馨翻来覆去把玩手机，按亮了屏幕，手一滑按到了通讯录上，顿时惊讶，林冬手机通讯录里几百个人名，大部分都是英文人名，还有好几个她经常在报纸和新闻上看到的大亨，抬头看向林冬，讶然道：“这、这是真的吗？”
“这你也信？”林冬哈哈一笑，拿回手机，没有解释。
唐雨馨一脸怀疑，直勾勾盯着林冬，仿佛这样就能看穿这个人。
气氛持续喧闹，林冬喝了不少酒水，出门去厕所，一直故作优雅的马坤目光一闪，也跟出去上厕所。
蓝海大厦厕所比包厢还豪华，林冬在水龙头前低头洗手，突然若有所感，抬起头，镜子里倒映出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他身后。
气质沉静，渊渟岳峙，目光带着打量。
林冬转过身，在身上擦了擦手，淡淡道：“王老妖派来的？”
“董方圆，混元八卦掌。”董方圆缓缓摆开八卦掌起手架势，浑圆方厚，这是练武之人相互切磋前的规矩，摆出门架子，自报家门路数，以示尊敬对手。
林冬眼中精光爆闪，单单从这轻巧的八卦起手式就能看出对手是个高手，林冬也不怠慢，也摆出八极出门架子，“林冬。”
董方圆淡淡道：“你练的是罗疃村硬架和大西北八极，足够刚猛，不过年轻人，谨记过刚易折。”
林冬微微一笑，“你的混元八卦倒是没有杂糅游身八卦的架势，师承八卦老仙吕紫山？”
“有眼光！”董方圆大喝一声，吐气开声，身子随着脚步滑出一个弧形，一掌轻飘飘抹向林冬面门，轻如鸿毛好似浑不使力，林冬却浑身汗毛炸起，毫不保留，一拳直取董方圆咽喉。
董方圆击出的手臂收回，握住林冬击来的拳头，被林冬拳力顶着退后五步，心里讶异林冬的力道，手上却不慢，双手粘上林冬手臂，一式借力拖拽，宛如拖泥带水，却没能扯动林冬重心，暗道失算，林冬底盘稳固远超他想象。
林冬可不会放过机会，双拳左右硬开门崩开董方圆绕圈拦门的双臂，一式贴身短靠震退董方圆，正待出肘，没想到董方圆的手掌已轻飘飘按在手肘上，轻巧一拨一压，再度抢回先手，林冬的肩撞反而被他一次吸气收胸化去八成力道。
董方圆压下胸口微微闷痛，脚下化钩，绊在林冬重心脚上，双臂环住已经近身的林冬腰间，旋转搓球一抛，失去重心的林冬便被他向后摔出，砰地砸烂一个隔间的门，摔进厕所。
林冬踢飞破裂的门板，猛地扑出，一式落步肘如同罗汉怒捣金刚杵，刚猛无铸，董方圆不敢撄其锋芒，摆步环步绕着林冬转圈，身法灵活，躲过林冬后续一连串的拳劈肘砸，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却借着浮力一直不翻覆。
林冬双拳如流星，在空气中砸出一个个凹洞，空爆声四响，虽然猛烈但却极耗气力，董方圆目光一闪，停步硬架林冬一式崩手，连环十几掌和林冬硬碰硬，顾不上双手剧痛，抓着林冬的一个换气破绽，身形猛钻贴身，双推手托在林冬双肋，正待运劲，林冬在紧要关头双手截住董方圆手腕，使出沉坠劲稳住身形，如同树下生根。
董方圆猛地大喝，气息一鼓，不待林冬完全生根，双手抱**，搓球阴阳手，暗含八卦义理，往林冬使力最薄弱的方向运劲，避实击虚，狠狠将林冬甩了出去，董方圆脚步连滑，紧紧跟随跌飞的林冬，连环三掌如迅雷连环拍在林冬胸膛上，咚咚闷响，将其硬生生再轰出两米远，砰地撞在墙上，瓷砖上顿时布满蛛网缝隙。
董方圆收势，平复气息，看着挣扎起身的林冬，淡淡道：“你的八极很有火候，深得刚猛一味，但是对上我的八卦，注定要被以柔克刚。”
林冬平复胸口翻涌气血，随意瞥了厕所门口目瞪口呆的马坤一眼，转头盯着董方圆，莫测一笑。
“谁和你说我只会八极？”
第十五章 暗流
第十五章 暗流
时间一晃过去五天，林冬辞去了保安的工作，白天空闲出来，恢复修炼。
凌晨起床，而后便扎马步几小时，打坐吐纳行功，然后练拳，到晚上再跑十几里路去rc看场子。林冬的身体情况糟糕，气短息弱，这只能算是恢复训练，短短五天成效甚微，反而勾出了不少暗伤，让林冬喝了更多的酒来镇痛，林冬对此也是无奈，如果有老参、灵芝等等山宝，他就能熬制古医书里的药汤，很快就能恢复功力和伤势。
而这些山宝，大部分只在黑市流通，随便一株就要好几十万，平常都是买来吊命的。
林冬的境界掉在内家边缘，内家修为不稳固，内气有些虚浮，所以他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修习内功上。
林冬曾经是内家巅峰高手，那种境界加上失传的武学还有丰富的搏杀经验，才能在国际上拥有a级的评价，现在林冬也不知道自己的实力下滑到了哪个旮旯角去了，仅仅有全盛时期四五成的实力。
不过实力恢复也不会太难，只要能获得一些珍稀的药材就能快速恢复。
五天平淡过去，周玉理解林冬辞去保安工作的行为，知道汪仲建帮助不了林冬，在为生意忙碌的间隙中调动能量从上层位面掣肘金怀古和王老妖，她对只能算作普通朋友的林冬做到这个份上算得上仁至义尽，林冬不得不赞叹她责任感实在太强，有种要为下属挡风挡雨的强人气质，实在是个强势的女人。
这一天晚上，林冬照样来到rc，喝着酒欣赏场子里的美女，唐雨馨穿着一身侍应生服饰，端着盘子左右奔走，黑框眼镜在小跑中一跳一跳，眼镜后面那张文静的脸上化了淡妆，汗水顺着鬓角流下，唐雨馨注意到林冬正在看她，脸微微一红。
唐雨馨对林冬的印象很矛盾，明明知道林冬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甚至还不是好人，但是她对林冬却兴不起丝毫排斥，反而感到很好奇，林冬的一切对她来说就像理科生的表白书一样是个谜，宛如深陷黑暗中的神秘。
唐雨馨端盘子经过林冬身旁，不自觉多看了林冬两眼，跃入眼帘的是沧桑的胡茬和绯红的酒液，每次在这个时候她都会想到以前看校园小说里的乖乖女爱上小流氓的戏码，红了脸颊，把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扔出脑海。
牛虎来到林冬身边，挤眉弄眼道：“冬哥，怎么之前那个姓林的白领没有再跟着你？”
“关你屁事。”林冬笑骂一句，林芷洛五天来没有再出现，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或许是不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林冬有点莫名的失落，就像打篮球一样，被人严防死守固然烦躁，但被人不闻不问却更让人失落无奈。
“冬哥，实话说俺老虎真佩服你，”牛虎竖起大拇指，一脸敬佩，“能让王老妖铩羽而归，得罪金怀古到现在还没事，可惜冬哥不在道上讨生活，不让俺老虎一定跟着冬哥混。”
“跟着我混那可是一件苦事，我没钱没权的，先天上就输给那些有家世有后台的家伙，从底层的世界一步步向上爬，起步就低，比其他人更多掣肘，也许别人一句话就能办好的事，我要到处找人帮忙，”林冬颇有感触，“就像那陈博涛，仗着父辈余荫，在东南沿海混出了点名堂，短短四五年公司年利润就有好几千万，我要是白手起家，指不定就要为打通各个关节而奔波个好几年。”
“出身就是命，俺一个大老粗也明白，人从一出生就不公平。”牛虎闷了一大口酒。
“这世道不缺公平，”林冬叹气道：“每个人都乐意让别人看到公平的嘴脸，而事实呢？就像每个行业都有门槛，你进了门槛，才有机会享受公平，但也仅仅是有机会，如果你威胁到了别人的地位，他们可不会客客气气地把蛋糕让出来分你一块，而是会用经营多年的关系千方百计压制对手，想要公平，首先要别人没办法对付你。”
“就像弱国无外交，这就是公平。”林冬叹气，这都是他自己感触颇深的规则，都市就像个泥潭，想要在四周淤泥的拉扯下爬出去，谈何容易。
牛虎像是被勾起了伤心事，偌大一个汉子眼眶微红，不知道是不是想到小时候流浪岁月里，看着麦当当里那些被父母打扮得粉嫩的同龄人大口吃着炸鸡，那时候的心情，就像那时候的冬天一样冰冷和茫然，大口喝酒，涩声道：“生来就不公平，我这种人想出人头地就是痴人说梦。”
林冬摇晃着酒杯，叹了一口气，缓缓说出曾经鼓舞过他的一句话。
“正是因为不公平，成功才会那样的难能可贵。”
牛虎放下酒杯，低头沉默良久，猛地抬头，目光炯炯：“冬哥，你在道上混吧，就冲你这句话，俺老虎就跟定你了！”
林冬只是笑笑，抿了一口酒。
正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刘柳走向两人，笑道：“林冬，牛虎，咱们要告别了。”
两人一愣，刘柳拿出两个信封给两人，继续道：“这家酒吧我已经盘给别人了，老板姓周，不过不用担心，他会继续雇佣你们两人，价钱不变，这信封里是我的一点意思，算是感谢，那就这样了，再见。”
刘柳离开，林冬和牛虎相视一眼，都有些惊讶刘柳这么快就把酒吧转手，林冬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本以为刘柳和他们是一个战线的，不过他也能理解人各有志，打开信封，里面躺着三沓毛爷爷。
加上这三万，林冬现在手头就宽裕多了。
“冬哥，你说那新老板是什么样的人？”牛虎把玩着钱问道。
“见过才知道。”林冬把钱随意揣在兜里，想了想，把三沓钱分开装，充分体现了小市民思想。
rc酒吧气氛热烈，唐雨馨端着盘子来到一个卡座，卡座里坐着七八个青年，男女各一半，其中一个女的对唐雨馨笑道：“唐唐爱妃，朕来给你捧场，晚上回宿舍你要怎么答谢朕？”
唐雨馨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只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你要是再调戏我，晚上会宿舍我就拉着你通宵背书。”
学习成绩一塌糊涂的舍友顿时噤若寒蝉，另外一个打扮火辣的女生看着吧台方向的林冬，笑意古怪，“刚才唐唐经过吧台的时候，对那个大叔多看了几眼，原来唐唐的口味是这样的。”
一个长相颇帅的男生摸了摸下巴，“如果我把这个消息传回学校，估计学校里大半的男生都要留胡茬了。”
唐雨馨脸色微红，啐道：“什么大叔，别乱说，林冬是我的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最先说话的女生浓妆艳抹的脸上满是讶异，“你那个大叔同学到底留级了多少年？”
“什么留级，林冬的成绩一直很好，他和我一样才二十多岁，你们别胡说。”
卡座里的男女面面相觑，这群年轻的大学生们只能注意到林冬的外貌，没办法读懂更多的内在，也许只有唐雨馨才能明白林冬并不普通。
一名男生开口道：“唐唐，三天后我们要去海边度假，你去不去？”
唐雨馨摇了摇头，看向林冬的背影，目光带着微微的喜悦，“三天后是高中同学聚会，林冬答应和我一起去同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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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岛机场，身穿宽松休闲服的中年男人提着行李走出机场，机场前停着一辆普通的宝马，王老妖和赫连豹站在车旁，赫连豹迎上中年男人，大笑道：“董方圆，好久不见。”
董方圆微微点头，面无表情，点头打招呼，“豹哥，老妖哥。”
王老妖不以为意，他知道这些讲究武德的武学高手不屑和他这种人来往，此番前来也是因为曾经欠他一个人情，王老妖点了点头，示意赫连豹接过董方圆的行礼，道：“方圆，我请你来是要对付一个人。”
“什么路数？”
“二十来岁，八极路数。”
董方圆点点头，搓了搓手，他的手掌比常人要宽大一圈，筋骨分明，而且手臂几乎长过膝，看上去有些怪异。
王老妖抛给董方圆一根烟，淡淡道：“不用你对他怎么样，你只要把他打晕就行，接下来的事我自会安排其他人去办，放心，不会弄死他的。”
董方圆听到这句话明显松了一口气，他不是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