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责怪孤吗?”
“是。”黎血看着我的眼睛,道,“吾主,您是在舍弃暗部!”
“没有。”
“那您为何拒绝?您已经拒绝了残阳和夕颜,如今,您还要拒绝属下吗?”
这……这算什么理由啊?!
我说暗部都大胆的,那些老狐狸的大臣替我选秀也选得心惊胆战,还没敢要我一定得洞房呢!反观暗部,我不上床你们还准备用强的是不是,我们到底谁是老大呀?
“孤以为,至少在侍寝的事件上,孤还是有选择要或不要的权利。”
“本来是有。”黎血趁我不备拉开包在我身上的被子,一把将我按到床上。“但在属下找到您的时候,您这项权力已经被属下取消了。”
“为什么?”我挣脱不得。只好倔强地仰起头,“你们暗部到底又做了什么决定?!”
“暗部决定,是在您正式册立后妃之前,必须先由总领让您习惯夜晚有人侍寝,当然,您有权拒绝。”
“那孤拒绝……”
黎血忽然点住我地哑穴,道:“您不能拒绝。”
发不出声音。我只好对他怒目而视,眼睛明白表示出我的愤怒,双手挣扎地更加用力,不惜用伤害自己地方法躲避他的点穴,我确信他不会真的伤到我,因为他是暗部的总领,保护女皇不受伤是他的责任。
没想到。黎血见无法用点穴让我冷静,他居然把自己的身子压到我的身上。用重量迫使我地身体不能动弹,血红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让我相信这不是游戏也不是玩笑。他是认真的!“吾主,您以为您不说,属下就当真可以忽略您失踪的十天吗?”
被发现了!暗部不就会设法除去雅?!
我惊愕地抬头,见黎血危险地眯起眼睛,蓦然想起云烟之巅是远古的神魔战场,凡人所不能企及的地方。这才醒悟到他在迷惑我。
“您果然有所隐瞒。”黎血面色严寒道。“找到您的时候属下就发现了,您地眼睛有了爱情的温柔。也有了受伤地失落,您擅长欺骗,但暗部更精于观察,所以属下,还有暗部,都在等您的解释,您的隐瞒如同对暗部地舍弃,吾主,您仍打算隐瞒下去吗?”
我别开头不去看黎血,我若不说,暗部并不会拿我怎么样,可我若是暴露出雅,暗部一定会对他发布追杀令的……我不能让雅出事!
见我态度坚决,黎血周身温度再降,看来我的固执真的令这位总领非常不满。
“为了您的安全,属下必须知道答案,既然您执意如此,属下只好得罪了!”
黎血用腰带系住我的双手绑到床柱上,快速把我身上剩下地衣服一并脱去,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小心地注意力度,双手地结并没有勒住我的手,我却也挣脱不得,只能任由他将吻落到我地身上。
作为总领,黎血亦是女皇情夫的人选,少不得要接受暗部的训练,只见他手法娴熟地在我身上抚摩亲吻,甚至有点近似惩罚般地在我的耳垂、脖子和胸前的敏感点啃咬,随后又用舌尖轻轻化过,又痛又痒使我既难受又喜悦,身体不自觉地扭动想躲避,他偏要压在我的身上步步紧逼。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本小姐老是要被压?
本小姐才是女皇!本小姐才是女皇啊!
都怪归海家那些该死的谣言,本小姐想练习压人的时候,偏偏帅哥们一个两个把我当同性恋,害我多次谋划未遂,现在可好了,滟漓也是,寒清也是,夕颜和残阳都算上一份,现在黎血也压我,话说我就没个翻身的机会吗?!
本小姐不反对有人侍寝,但我坚决要强调,本小姐不喜欢被压啊!被人压在身上很重的耶!
而且黎血你也太离谱的,又点穴又捆绑,你到底把本小姐当成什么了!
我反思起自己的行为,一直以来我都对暗部太过纵容了,导致如今御下能力不足,大概才是主要原因吧,夕颜说得对,咱就不该太仁慈,对敌人仁慈是对自己的残忍,但对自己人过分仁慈也会被看扁的!
现在到底是他给我侍寝,还是我给他侍寝了?
脑海中蓦然出现雅清冷又悲伤的身影,一阵怪异的感觉在我心中蔓延,最终化为眼中的泪……
这是,黎血停下手上的举动,双手撑起身体,披散垂下的头发掩盖了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受伤,他隐藏的速度实在太快,我被泪水模糊的眼睛已经看不见那轻微的举动。
“吾主,您还要任性到何时?”
他的声音第一次不再冰冷,轻柔如同叹息,这时我才发现,原来黎血愿意用正常人的口气说话,他的嗓音其实是非常美妙的,轻柔悠扬,有点象催眠曲一般,令人不自觉地为之失神沉醉。
“释放您的精神,不要抗拒,属下只想保护您,让您不受到伤害,请告诉属下,您隐藏的秘密,那十天,您在什么地方?您要维护的人,是谁?”
视觉中只余下绚烂的光芒,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她……送孤去了……云烟之巅……”
“她是谁?”
“她是……螭吻……孤见到的是……”
是谁……是……雅……
“不对!冰轮散落的冷辉中,任何生命都将不复存在!”灵气爆发的刺痛从额头穿越脑海,到达意识的彼端,“他不是人类,他不是凡间的生命,非仙非灵,他是……他是……”
黎血脸色一变,声音更加柔和:“冷静,吾主,什么都不要再想,属下就在您的身边,请您冷静,慢慢回忆,您记忆最深处的人,他是谁?”如同优美旋律的语调,再次将我激动的意识安抚回去,心头的迷雾逐渐被拨开。
雅是谁?
“不,淑人不知道他是谁,知道的人是……”
真正认识雅的,是螭吻!
“凡人,放肆!”
右手掌心的“血纹灵兰”一阵脉动,冰蓝的水纹飞快从掌心涌出,在手中恢复成水晶剑的模样,凌厉的剑气夹杂着杀气四散开去,轻易割开了束缚着手腕的腰带,螭吻充满浓郁妖气的血液彻底激起它的凶性。
饶是黎血速度极快,身体仍免不了被大规模释放开的剑气划出了数道血痕,他有些狼狈地退到一边。
下一秒,锋利的剑气再次在房间里荡漾开去,由螭吻掌握的水晶剑威力大得惊人,仅是轻轻挥舞地换个姿势,张扬的剑气就如同切豆腐一般轰塌了一面墙,逼得黎血不得不尽全力躲避,身上旧伤又添新伤。
“哼,凡人,你很有本事,竟然拥有天赋能力中最稀有的言灵,可惜,还不足以支配本殿的意识!”
螭吻以倨傲的神态将水晶剑抵在黎血的脖子上,纵使她手上做着杀人的动作,她的姿态依然高贵使人不得反抗,婀娜的曼妙身姿,绝美的妩媚眼神,诱人的妖艳气息,冷淡如黎血,也不禁有了片刻的呆滞。
这一刻,螭吻赋予的死亡仿佛是一种恩赐,水晶剑映衬着她白皙的藕臂,细小无暇的手腕掌握了操纵生死的强大力量,恐怖和妖冶的交织,幽紫眼瞳折射出魔性的魅惑之光,神秘又尊贵,恰似一位手握天下霸权的妖妍至尊。
黎血仿佛能够感觉到死亡离他是如此近,螭吻只消轻轻将水晶剑再向前一点点,便可取了他的性命,而他也早有了死的觉悟,或者说,他甚至在追求死亡……
然而,螭吻只是抬起黎血的脸端详片刻,而后讥讽一笑,水晶剑从黎血脖子上抽离。
“已舍弃自我、卑贱的凡人,死亡对你是宽恕,本殿不杀你,她会给你足够的惩罚。”
说完,螭吻手一松,冰轮重新化为液体流回“血纹灵兰”里。
我的意识摆脱了飘忽的朦胧,重新主导身体,刚刚脱离螭吻和言灵的双重控制,极度虚弱的精神连身体的站立也支撑不了,脚下无力地微微一晃,便朝地上倒去。
卷一 穿越重生 第一百九十二话 怒火
在我和地面亲密接触之前,一只健壮染血的手臂接住了我。
黎血殷红的眼睛映着些微担忧,轻唤:“吾主。”
我用力地推开黎血扶持我的手臂,踉跄着站直身躯,转过头不起看他。
“别碰孤,滚!”
“……是。”
黎血凝视我片刻,确定我摇晃的身体不会再倒下,这才从我身边退开,跪在一边低着头,鲜血染红了他的蓝衣,从他身上滴落地板,使他看起来竟多了一份脆弱。
他本人好像对自己身上的伤势全无所觉,静静地等候我发话。
我只是用目光略微扫了他一下,冷漠道:“明天你回雾京去,孤不想再看见你,让残阳回来。”
“吾主……”
“这是命令!”我举起右手露出幽凰心锁,“别忘了,孤是女皇,暗部无权质疑孤的命令!你也无权为孤做任何决定!”
黎血双手握拳,语气生硬地领命:“属下谨遵上命。”
朝我一叩首,他的身形从房间里消失。
我没有去看地上被剑气划碎的衣裳,而是用无力颤抖的手径自打开乾坤袋,取出新的衣服穿上。
才刚换好衣服,几个人就从破开的墙壁冲了进来,领头的正是一头白发的柳辛眉。
我想朝他笑一下表示我没事,可是我知道我的笑容一定很难看,而我现在的心情过于复杂,使我几乎错乱的神经无法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辛眉,我想我快没力了,接住我。”
说完我就干脆放弃站立,我剩余的体力不允许我再勉强自己,我也相信柳辛眉能够接住我。尽管我从来没见他动用过武力,可既然能够得到红纱的夸奖。他应该很厉害吧。
事实柳辛眉也确实没让我失望,我软绵绵地靠着柳辛眉,他拥抱的温暖让我彻底松懈下来。
柳羲环视一眼凌乱地房间,墙壁坍塌了一面,地板和天花板上到处是被凌厉剑气划出的裂痕,家具均被“分尸”,断面看得出是整齐地一刀两断。
“淑人丫头。你在练什么功啊,就算你不喜欢这个房间,和辛眉说一声他会换到你喜欢为止,需要把屋子砍成这样吗?”
我鄙视地白了他一眼,自从知道鬼医是夜殇之后,我就把从前喜欢鄙视他的习惯都带过来了。
嘁!本小姐要是有这拆房子的能耐,我还用得着带一大堆暗部贴身保护吗。早就独闯江湖把武林盟主从宝座上踹下去了!
“是君黎?他对你做了什么?”
柳辛眉很清楚刚才是我把黎血拉走的,如今见我的房间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一向在我身边形影不离的黎血却没有出现,柳辛眉几乎断定我现在地样子和黎血脱不了关系。
他低头给我检查是否受伤的时候,忽然瞥见我脖子上一片青紫色的吻痕。脸色骤然一变,抱着我的双手微微颤抖,可见他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显然并不成功,他的眼睛里写满愤怒。
其他人见柳辛眉迟迟没有动静,于是沿着他的目光看到我地脖子上。然后又看了看地上那几片曾经是衣服的破布。还有床上地一些鲜血,顿时了然。随后各自表情复杂。
柳辛眉抚摩着我的脖子,声音微颤地问:“这些……是君黎做的?他强迫了你……”
“他只是在戏弄我!”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
本小姐到底哪里不好了,夕颜说我冷感也就罢了,至少咱还能安慰自己是暗部在为我担心,可黎血这算什么啊!他所做地一切都只是为了使我的心灵变得脆弱,趁我不备用言灵控制我的精神,达到审讯的目的!
他要侍寝,我不反对,他要压我,本小姐也认了,可他居然利用我心理的弱点对本小姐审讯!这什么意思嘛?
被审讯地只有犯人,哪有暗部审讯女皇地道理?
奇耻大辱啊!
要不是螭吻潜伏在我的意识里,很可能我就把雅给暴露出来了,想想都后怕,也使我对黎血审讯我地行为感到更加到不满和愤怒。
“我不要再见到他,我不要再见到他,我不要再见到他……”
我越想越气,本小姐到底哪里对不住他了,身为暗部总领,平时有事没事老对我放冷气,还任意剥夺我抗议的权利,现在倒好,我一次两次免去对暗部的处罚,他看本小姐仁慈好欺负是不是,连审讯也对我用上了,还是用这种手段来审讯我!
怒火一上来,血红眼睛给我的威慑也被冲得不见踪影,黎血的做法比夕颜认为我冷感的试探更加令我生气!
怒急攻心之下,我也顾不得黎血是否还在,吼道:“滚!让他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再出现在本小姐的面前!喵的,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谁再敢把他派到我身边,我扣他丫的十年薪水!气死我了!”
我一口气没接上,口水流进气管,呛得我直咳嗽。
柳辛眉一边拍着我的后背替我顺气,柔声安抚着我:“好,好,不气,不气,我这就去把他赶出鬼医谷,你别气,气坏了是自己的身子。”
“先别说这些了,我看在这里说话不安全。”
柳羲指了指不断有碎屑和石块落下的天花板,由于我刚才的大吼,天花板上碎石掉落的速度更快了,眼看会有塌陷的危险,要是我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吼上几声,这一屋子的人都得活埋给我当陪葬。
“淑人丫头,要发泄谷里多的是能发泄的地方,杀几个人傀儡泄愤也行,犯得着练功练到虚脱么,这个房间毁成这样。多半是不能用的了,阿辛。你带淑人丫头去换个房间吧。”
“不是本小姐弄地!”
要不是没体力,我如今的心情非常地想揍人,尤其是柳羲这个装嫩地老头!
“残留的灵气有点狂乱,倒象邪气,并且混杂了浓郁的妖气,和淑人身上残留的感觉一模一样……”夜流仔细感受从四面八方的裂缝中溢散开来的诡异气息,“是螭吻对吧。淑人是不会使用妖力的,刚才螭吻又醒了?”
无奈地看着两眼发光地夜流,我暗自叹气,差点忘记这小孩是绝对的螭吻崇拜者,满屋的狼籍还比不上螭吻的片刻出现。
被夜流这么一闹,我反倒让激动的头脑冷静下来,寻思自己对黎血的处罚是不是太过严厉了。毕竟是在盛怒之中,我完全失去理智。竟然将他赶回了雾京去,还说出永远不要再见他的话。
现在想来实在太冲动了,不管多生气。女皇身边没有暗部地陪同很不安全,在皇宫还好,如今却是在竹徵的地盘上,要是一个不好暴露了身份呜,黎血我错了,你要走也等残阳过来了再走啊。千万别把我和夜流两个弱小丢在鬼医谷。最重要地是本小姐享受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活不会自理,而且没你的易容我也回不了烟京的皇宫呀!
难道今个新年真地要在鬼医谷里度过?
想到柳辛眉口中不知在何处的“外婆的墓地”就在鬼医谷的药房里,也就是说柳羲其实每年的春天都在鬼医谷里度过,只不过柳辛眉没有发现而已,鬼医不走,咱可说是既安全又危险。
事关未来一段时间内的生存大计,我地目光从所有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到横抱着我挑选新房间地柳辛眉身上。
我用最深情的目光凝视柳辛眉,说道:“辛眉,你手头上有没有要紧地事,或是需要医治的病人?你急着离开鬼医谷么?”
“事倒是没有,怎么了?”柳辛眉看了看柳羲,又将目光转回我的身上,“淑人要是急着想离开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走,老头惹你生气了吗?”
“喂,怎么又扯上我了?”柳羲抗议自己的外孙对他的诽谤。
“不是,不是。”我赶紧纠正柳辛眉的误会,“我的意思是,我可能要在鬼医谷住上一段时间了,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