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对面鞠了一躬,大声道:“多谢前辈相救!”声音在空旷的山野里,并没有传出多远,也不知道救他的人听到没有。
宋海天平息下呼吸,看看蟒蛇精撞倒的一溜树木草丛,咬咬牙道:“走,追那蛇精去!”
“啊,少爷,还要追?”
“是,那蛇精吃人,不彻底除掉必留祸害,只能趁着刚才它中了飞剑,应该伤的很重,说不定就死在何处了,我们必须去查清楚,不然要是没死,将来缓过来,肯定会找我们复仇!”
不等宋海天说完,几人脸就变了,再不说阻拦的话,是啊,万一蛇精没死,以后找上门来,那不是有一个死一个,有两个完蛋一双啊,有句话说“趁他病,要他命”,现在不抓住这个机会,那简直是放虎归山!后果如何,大家心里都明白。
还是宋海天打头,几个家丁紧紧跟随,顺着那蟒蛇精趟出来的小路前行……
……
宋府,后院。
宋夫人有些焦急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可又不敢多说什么,室内一片安静,宋老爷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睛却望着窗外,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更不知道刚刚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她微微的叹口气,声音很轻,仿佛担心让丈夫听见,也许他在想什么麻烦的事情吧,自己还是尽量不要打搅他好了。
宋夫人把目光从丈夫身上收回来,看看手中的衣装,这是玉儿的衣物,他小时候穿的,她还都一件一件的放好,没事的时候,就打开衣橱,翻检一遍,回想玉儿从小到大这些年,心中滋味,难以言述。
从前,她的那段日子是多么难过啊,自己已经年届四十,惟一的儿子几近白痴,对她来说是极大的遗憾。自己的丈夫做过官,后来又经商多年,积累下大笔财富,生意做到了京都,在地方上也可以说是个人物,但却面临无人继后的困窘,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平日里望着儿子的目光却带着些许的失望,纵然他们夫妻感情甚好,丈夫一直没有提再纳妾生子的事情,可在她心里,总是觉得亏欠了许多,夫妻二人这些年善事做了不少,希望上天能够开眼,但儿子却一直如此,成了二人的一块心病。
十年前,一个游方僧人路过,特意要求上门为儿子看相,她那时见到根稻草都认为是救命的,何况是这种事,自然是请入家门,不料那僧人一看之下,就说此子非平常人物,将来必可成就大器,成就不可估量。
儿子有些傻,她并不傻,她曾疑惑的问那僧人儿子这般模样,能行吗?言下之意你这和尚莫非是想要骗钱吧!知子莫如母,她只是想要试试看自己儿子将来能否恢复常人的样子,娶来媳妇,生下子女,好好继承家产,哪里还敢期盼儿子创下什么大业!
那僧人却不含糊,说她儿子到得二十岁时,有一厄难,若是挺过去,一切自会好转,看她半信半疑,那僧人竟然当下表示,他愿意留下做小家伙的师傅,教他强身健体之术,并每日诵经,度其厄运,在她还怀疑这和尚是不是只想要拿到一张长期饭票的时候,那僧人稍微露了点功夫,立时就镇住了当时所有在场的人,她也信服不已,要是这和尚只是想混口饭吃,那随便用点本事,就足以度日,根本没有必要来她家教子,为了自己儿子的未来,她当机立断,就请这和尚留了下来。
等她的丈夫宋老爷生意外出回来,和这僧人长聊了一整夜,也是佩服之极,于是吩咐家仆好好待他,但凡那和尚有什么要求,都要尽力满足,因为夫妻二人对儿子的希望全落在了这和尚身上。
说来也怪,那和尚来了之后,才十岁的玉儿明显有了进步,以前是勉强认识爹妈,别的人根本都认不清,现在却能够分明白谁是谁,都是做什么的,知道了什么东西干什么用,尤其是练那什么功夫的时候,更是刻苦努力,很像是一个极其用功的正常少年,只是在做别的事情时,才又显露出笨拙的本质来,但无论如何,儿子的情况是大有起色了,夫妻二人看在眼里,乐在心上,天天盼着以后真的会有奇迹发生,自己的儿子也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成为正常人,那时在邻居面前,他们的腰身也能挺的更直……
………【第五八章 宋母心愿】………
好景总是不长,三年后,玉儿的师傅说接到了师门传讯,要立即返回,急匆匆的留下一块雕龙玉佩,说这是师门宝物,可以辟邪化凶,之后便一去没了踪影,师傅走了之后,玉儿便极少说话,变的更加木讷迟钝,每日里只是练功不辍,急得夫妻二人没有法子,惟一的希望,就是等到他二十岁时,能够真的恢复过来……
一直到一个多月前,已近二十岁的玉儿忽然开始发烧说胡话,接着竟然病倒了,这一病就是一个月,每日里就是躺在床上,连地都很少下,大半时间都是昏迷状态,而且是越来越虚弱,眼见是不行了,夫妻二人找遍了附近的医生,结果来了一看都是摇头,说没什么指望了,准备后事吧。
听得此言,二人心都要碎了,难道儿子真的抗不过二十岁这一关?她不信,用母亲天生的坚强和韧性,开始了自己的努力,先骂走了所有的大夫,接着几乎衣不解带,亲自守在儿子床前伺候,又专门去庙里拜菩萨,愿意用自己的阳寿换取儿子的好转,她做着自己能做的一切,若是玉儿有什么好歹,她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也许是自己的爱心感动了上天,也许是儿子命大福大终于挺过了这个厄难,也许是菩萨听到了她的愿望,在用她的阳寿来补回儿子的生命,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不在乎,她只关心儿子是真的好起来了,重新陪伴在她的身边,甚至还摆脱了以往的痴傻,变成如此的聪明伶俐、风度翩翩,她真的欣喜若狂了,不但是她,就连全家上下也都是兴奋不已,当儿子彻底恢复起来的时候,她激动的打赏了所有家仆,那情景绝对比过年时还要热闹的多!
过去的都过去了,自己总算守得了云开月明,记忆里那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多少难过和伤心失望,现在都不值一提了,此时再想想她这个英姿俊朗的玉儿,宋夫人只觉得过去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
又坐了一阵,宋老爷终于收回目光,合上手中的书册,并未回身,问道:“夫人适才说什么事来着?”
“啊,夫君,刚才我是提醒你,该给楚家写信了,玉儿的婚事,不能再拖了……”宋夫人心里有点无奈,说过一遍了,丈夫竟然没有听见。
“玉儿的婚事啊,哦,我知道了,楚兄那里,也好一阵没有消息来往了,是该写封信去……”宋老爷站起身,走向书案。
案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壶已经晾凉的茶水,那是宋夫人早就准备好的。
宋夫人欣慰的笑了,她现在还盼什么呢,不就是玉儿的婚事吗,要是娶了楚家那个姑娘过门,再有个一年半载的生个大胖小子,她这辈子就彻底知足了!
看着宋老爷铺好纸张,蘸了墨,却提笔迟迟不写,宋夫人感觉有些异样,问道:“夫君,怎么了,你似乎有心事?”
“唉……”微叹一声,宋老爷又把手里的笔放下,说道:“我是想,楚兄家里这些年也不知道如何了,我只顾着忙生意,竟然好多年没和他来往,实在不该啊!”
宋夫人点点头,她理解丈夫的心情,以前之所以不和楚家来往,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玉儿,本来两家关系那么好,楚家大哥还曾经救过丈夫的命,又说定了两家孩子的姻缘,那更应该频繁走动才是,可后来发现玉儿是这么一个状态,他夫妻二人就很是心凉,曾很委婉的向楚家提过玉儿的情况,想让他们再考虑下这桩婚事,毕竟他们也不想害了人家的好姑娘。
楚家的姑娘比玉儿小两岁,听说出落的极其清秀漂亮,是个人见人爱的好丫头,这样的孩子,怎么能嫁给自己的傻儿子呢,虽说她也很希望能把那个姑娘娶进门,但良心上还是过不去。
在给楚家透漏了一点玉儿的事后,楚家并没有说什么,也不提姻亲具体如何,但也没有说不算,这更让他们夫妻二人觉得对不住人家,书信来往就渐渐少了,不然你让他们在书信里说些什么呢?
后来暂时不来往了,宋夫人都想过,是不是今后给玉儿找个一般人家的女儿,甚至选个模样好懂照顾人的丫头,至少要给宋家再留条根啊,别的大户人家的姑娘,恐怕是不愿嫁到宋家了。
岂知这件事让当时伺候玉儿的大丫鬟月香怎么听到了,这个骚蹄子,竟然去勾引当时十六岁的玉儿,估计是想着成功了生个一男半女的,就可以慢慢坐上宋家少***位置,结果很意外,竟然被玉儿给踢出来了!
宋夫人知道后,吃了一惊,暗暗叫险,要知道月香是贴身伺候玉儿的大丫鬟,若是勾引着玉儿真做了什么,只怕她肚子大了才会知道,幸亏玉儿意志坚定,才没坏了事情,她当即拿了些银子,把月香赶出了门,让她自己去谋生路了,又换了自己身边最老实可*的丫鬟红云去照顾玉儿……
“是不该呢,不过那时候我们也是出于无奈啊,夫君,想必这些楚大哥都能够明白的吧。”宋夫人站起来,走到案前,端起茶壶给丈夫斟了一杯茶,又说道:“那些都过去了,如今玉儿一切都好了,我们给楚大哥一家说了,只怕他们也会高兴的,那婚事还是……”
“楚大哥定然不会不认这门亲事,夫人还是放心罢,要是之前他真的想把洛洛那孩子嫁人的话,也定然会派人捎封书信来,这些年既然没有这个消息,那就是还没嫁人……”宋老爷毕竟是宋老爷,很明白宋夫人还担心着什么,虽然她一直没有提,但不代表她没想。
楚家那姑娘已经十八岁了,年龄真的不小,若不是玉儿之前是那种情况,只怕早就迎娶进了门,但毕竟也大了,是不是会另外许配了人,或者等的久了喜欢上别人,那都是宋夫人最不愿意见到的事。
点点头,宋夫人勉强展现出一丝笑容,在她的期许下,宋老爷终于又一次提起了笔……
………【第五九章 蟒精再现】………
宋海天等人沿着蟒蛇精逃窜留下的明显痕迹,一路跟踪,跌跌撞撞的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下了山,然而面对出现的又一情况,众人都傻了眼。
因为,前面再没有路,前面是一条河。
这应该就是县城旁边的那条河,蟒蛇精经过的痕迹到了这里,直接伸展进了河道,最后消失在水里,看来是借水遁去了。
“唉,完了,这下是难以再找了!”宋海天顿一下脚,在陆地上能找到痕迹,在水里还怎么找啊,看来这次是没戏了。
“少爷,那我们怎么办?”宋成也挠挠头,根本没有什么办法。
“罢了,回去吧!”宋海天说完,一屁股坐在河道边的树根旁,他实在太累了,今天跑了这么远的路,又和蟒蛇精大战一场,一直坚持到现在,早没了气力,此时稍微一泄劲,就觉得浑身酸疼,再也不想动了。
宋成等人也是累的不行,又吓又跑的,撑到现在也算不错,看见少爷这样,也都纷纷坐倒休息了一阵,后来还是宋成聪明,想了个法子,叫两个家丁顺着上下游找找有没有船,这样可以顺着河先到码头,再回县城,要近的多。
功夫不大,还真找到了一条船,一个打鱼的老头,正赶上晒,左右也是无事,便驾着船送他们回去。
船不大,刚刚可以坐下这几个人,宋海天终于松口气,看那老头熟练的摇着浆,和他闲聊了几句,又装作不在意的问他今日有没有见到河中有什么异样,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叹了口气,只怕那蟒蛇精是暗暗的从水底走了。
此时已经是午时,众人都饿的饥肠辘辘,不过这船上也没有吃的,无奈下只有寄希望于尽快赶到码头,再去饭店里吃点什么,可惜水路走的要比陆地还慢点,就是好在不用再费劲而已,众人眼巴巴的看着河两岸的风景,实在没了力气,也都不再说话,个个像是打蔫的菜苗,无精打采。
欸奈的摇浆声伴着众人,一直到了午后,方才到了县城边的码头,也就是上次祭祀的河神庙旁边,宋成摸出点铜钱给了那老人,算作报酬,几人这才下船。
宋海天踏上码头铺设的木板,心里稍微踏实了点,看看附近就有几家挑着酒旗的小饭馆,便指指道:“就近吃点吧,再跑一阵,饿的更难受了。”
其他人自然赞成,就直接进了最近的一家小饭馆,随便要了酒水饭菜,当然最紧要的是先喝水,尤其是宋成,抱着茶壶可劲的灌,算是好好的解了个渴。
酒菜上来后,众人慢慢用着,皆因为喝水太多太猛,虽然眼里还是饥饿,可肚里却是水饱,一时是吃不下去了。
左右已经无事,反正也不着急,宋海天就边吃边欣赏着码头的风景,附近此时停泊着十余艘大大小小的船只,还有少数几人在装货卸货,毕竟这是午后,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大多的人还是在歇晌纳凉。
最吸引目光的,是一艘停*在码头上卸货的粮船,脚夫们将粮食装进蔑箩筐里,再肩挑到不远处仓库去,由于粮食都是散装,脚夫们在挑运的时候难免有些漏撒,因此,从船码头到仓库这段路面到处都是撒落的粮食。
宋海天皱皱眉,这么装运,损耗能不大吗,想起父亲说的两成损失,心里不由叹口气,问宋成道:“这么卸船,也没人管吗?”
宋成仔细看看,迷惑不解,反问道:“少爷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地上撒了那么多粮食!”宋海天有点郁闷,这宋成平时挺精明的一人,怎么现在有点笨笨的,难道是吓傻了不成?
“哦,少爷是说那个啊,装卸完了,自然还有人清扫,眼下粮价不低,没人会扔了不要的。”宋成还是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路上的可以扫,掉到水里的怎么办?”宋海天继续问道,“还有,这种装船法,要是遇上礁石险滩,出了什么事,连救都救不出来!”
“呃……”宋成只发出一个音,就止住了,因为他实在没有答案,以前根本就没有怎么关心过这些,现在少爷问了,还是不懂。
“这可不行,真的不行……”宋海天摇摇头,不再问了,他知道此际问了也没有用,这些家丁才不会想那么多。
众人慢慢用着酒菜,舒缓着大半天来过度紧张的神经,还不时看看身边的少爷,简直有点崇拜,不为其他,最近一段少爷变化实在太大了,从一个傻子变成如今的模样,竟然去和蟒蛇精大战,真是太强了!
只是他们看着看着发现,情况不对劲,少爷的脸上忽然变的非常紧张,眼光一下子扫向码头。
几人也往码头望去,只见有一条带蓬的粮船正慢慢*岸,别的看不出什么异样,正想要问问少爷,是出了什么事,就听少爷一拍桌子,警告道:“大家小心,有妖邪*近,说不定就是那个蛇精!”
原来宋海天刚刚一个低头,无意间发现腰间的玉佩在渐渐转动,似乎在告警,他马上提高了警惕,四处观望,只有那一艘粮船正在*岸,别的再没有*近他们的物事。
众人顿时大惊,差点掀翻了桌子,还没等他们想好这次该怎么做,只见少爷嗖的一下再次从靴子里拔出匕首,紧张的盯着那艘粮船。
船只已经*岸了,一个船夫模样的人正抛了绳子,要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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