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知道。”凤姨摇摇头。
“不知道就不知道,那来什么应该?”周月然的神经已经蹦成了一条线,稍不注意便会碰一声断开。
凤姨眨了眨眼皮,便拼命点头附和道,“太太说得是,说得是……”
“呿。”周月然恨了凤姨一眼,然后就抬脚牵着乔萌往大厅里去,而乔悦则跟在最后。周月然刚进客厅,便见着乔泰往二楼走 去。见状,周月然连忙开口喊住了他,“老公啊,你去哪?”
“我去看看女儿。”乔泰指着楼上。
“乔伊可能睡了,你还是不要打扰她好了。毕竟,她今天心情不太好啊。小孩子嘛,也是需要独处的时间的。”周月然面带笑 容,那话说得一套一套的,让乔泰不听都不信。乔泰觉得有理,点点头,也就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刚走到客厅中央,周月然 便靠了过来,“老公啊,我看这些名门都把自个儿家的孩子送出国了,那我们的两个女儿是不是等毕业了也让她们出国学习啊 ?”
“两个女儿?”乔泰挑高右眉,有些不悦。
“啊!瞧我,这脑子真是……我不是那意思,老公……”周月然知道自己一时漏嘴,急忙解释。不料,乔泰竟理也不理她坐到 了沙发上去了。周月然的心往下一落,她拉着乔萌欲要靠过去,在半路上她见着凤姨,便将乔萌推到了凤姨的怀里。接着,她 赶快跑到乔泰的跟前,蹲下了身体,“老公啊,你想多了啦。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个心直口快而已,乔伊当然也是我们的 女儿啊。”
“月然啊,我没生气。”乔泰拍了拍周月然的手背,周月然一听立马松了口气是,随即,坐到了乔泰的身边。乔泰握着周月然 的手,直视着她,“今天要不是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忘记了。乔伊已经大了,我这个当爸爸的也该为她好好打算一下了。”
“啊?”听乔泰这么一说,周月然明显察觉到了这话里定是有话。
“过了暑假,乔伊也该五年级了。她一直以来成绩都不是很好,我想,她大概是不适应中国的应试教育。所以,我想,干脆把 她送到国外去。我总是有种感觉,美国,一定很适合她!”乔泰迫切地希望乔伊能尽快成长,从丑小鸭到白天鹅的变化,那该 是多么让人欣喜啊!
周月然将乔泰的话细细琢磨了一番,要是乔伊出国去了,也就意味着她不用再见她了?顿时,周月然的眼睛瞪得老圆。原本费 尽心思想要将乔伊赶走却无缘无故失败了,但现在……这可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周月然笑开了花,伸出另一只手搭在乔泰 的手上,“你说得是,老公。”
“那好,既然你也同意了,我就去问问乔伊的意见。”当下,乔泰松开周月然的手便要去二楼。
立马,周月然起身抓住乔泰的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着急什么啊?人又跑不了,明天再去好了,老公啊。”
“好。”乔泰点点头,停下了脚步。
“阿凤啊,你把小姐们带去睡了吧。”周月然心情大好,便想着今晚同乔泰好好你侬我侬一番。凤姨眼色劲十足,她笑着拉过 乔悦,便带着两人往楼梯口去。刚到楼梯口,凤姨一抬头,赫然,将她吓了一跳。乔伊依旧是她的一身黑,只是手上却捧着一 大把白菊花,脸色阴沉地慢慢走了下来。
凤姨看着乔伊那模样,似地狱而来的使者,让人不禁胆战心惊。往旁边靠去,凤姨不敢直视乔伊。乔伊落下脚,停在凤姨的身 边。突然,她勾起嘴角,眼珠子斜瞟向凤姨。黑亮的眼睛里深邃得看不见底,似是波涛骇浪似是乌云密布。凤姨吞咽了下喉咙 ,便低下头去。猛地,乔伊将头递到凤姨的下巴处,一仰头,圆滚滚的眼珠子盯向凤姨。凤姨一惊,竟大呼了一声。而乔伊却 抿下唇肉,低低地笑了起来。
乔泰听得凤姨的呼声,便寻声看去,见是乔伊下来,心中欢喜。他推开周月然挽在他胳膊的手,边走向乔伊边问道:“女儿啊 ,今天怎么没有来啊?爸爸可是等了你好久的。”
乔伊没有回答,她只是将身体转正,对向乔泰。顿时,乔泰便看见了乔伊胸前那一大束的白菊花。顿住脚步,乔泰皱起眉头, 不明所以,“女儿,你这是干什么?”
“我想我妈妈了,你想吗?”乔伊的母亲是难产死的,也就是说乔伊的生日就是她母亲的忌日。
当下,乔泰的双腿竟有些发软,站立不稳。他曾经,不,一生最爱的女人他怎么能忘?握紧了拳头,乔泰再次回忆里曾经的幸 福和乔伊母亲死时的种种,眼泪盈满了乔泰这七尺男儿的眼眶。舔了舔唇,乔泰忍住从内心深处蹿出的悲伤,用低沉的声音发 言,“我想。”
乔泰的话刚收完,乔伊竟霍地奔向了乔泰。她腾出一只手抱住乔泰的腰,眼睛半虚着盯着对面慌张不已的周月然。
“对不起,女儿。”乔泰的心中有无数的景象滑过,那些都是同乔伊的母亲有关。那个温柔的女人,总是在乔泰受挫的时候给 予他无尽的支持。但却在幸福即将来临的时候,离开了人世。乔泰接受不了,所以,他选择忽视乔伊。可是,在最后,他才发 现,他从未忘记过。于是,他便决定一生都要好好地对待乔伊。
只是,他还是没有做到最好,在母亲的忌日,他让一个十岁大的孩子独自承受着思念母亲的痛苦?紧紧地抱住乔伊的肩膀,乔 泰的心中愧疚颇深。但同样的,也伤心极了。他抽搐的肩膀泄露了他的想法,周月然在他的身后看得清清楚楚。周月然的心已 经紧成了一团,她的手指神经质地扭曲着。她看着乔伊那张白扑扑的脸,虽小但那样子却让周月然莫名的心慌。
乔伊的嘴角勾得很深,她如毒蛇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月然,但嘴里吐出的却是一番悲伤至极的话,“来不及了,我本来想 等你一起去看妈妈的。”
“女儿……”乔泰低声唤了一声,随即要紧牙关。因为,他怕自己一松牙,便不成样子了。
这一次,乔伊没有回答,她退离开乔泰的身体。接着,她伸手抓过乔泰的右手将其摊开。然后,她便把手中的白菊花轻轻抵放 到乔泰的手上。轻轻低下头,乔伊放柔了声音,“妈妈说,她想你了,有空去见见她吧。”
话毕,乔伊转身,带着一身落寞往楼上去了。
周月然看着乔泰一直盯着手里的白菊花担心不已,往前靠去,她拉过乔泰的胳膊,开口问道:“老公啊,你……怎么了?”
乔泰摇摇头,没有作答。周月然更是慌了,她拉住乔泰,欲要再开口。不料,乔泰却霍地将她的手摸开,然后头也不回地往书 房去了。周月然愣在原地,她看着书房的门碰一声关了个死死的,心也顿时冷了半截。偏过头,周月然看向凤姨,瞪大了眼珠 子,再次问道:“那丫头,她是不是知道了?”
“不,不……我不知道……”凤姨也不敢确定了,瞧着乔伊那模样,分明就是有底啊。
周月然一咬牙,愤恨地跺了跺脚。她对着沙发上坐着的乔悦招招手,乔悦会意走了过来。待乔悦走进,周月然吩咐道:“悦悦 啊,你把妹妹带去先睡,等会妈咪就来。”
乔悦乖巧地点点头,随即牵过已经昏昏欲睡的乔萌上楼去了。等整个客厅已经没剩几个人时,周月然大步跨向凤姨,紧张地拽 着她往楼梯下的储藏室旁。左右张望了一番,她用低低的声音说道:“他们到底有没有行动?”
“我老乡说了,他们根本没来得及动手,那丫头就给人接走了。”凤姨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看清楚人没?”周月然再问。
“没有……可,太太啊,那丫头怎么会知道呢?”凤姨的老乡虽然很肯定乔伊不知道他们的事儿,可凤姨见着乔伊的那样子, 就知道事情一定是出了纰漏。
“别慌,别慌……”周月然摸着胸口,顺了顺自己得气,“怕什么?就算她真知道,有证据说我派人去绑架她吗?我可是一整 天都有人跟着的。只要我们死不认账,她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能把我怎么样?”
“是,是……”凤姨拼命点头附和道。
这时,屋外突然一声响雷而下,吓得周月然和凤姨脸色顿白。
第 24 章
雨一直下了很久,直到天亮,才消停了下来。这一夜,周月然睡得很不安实,直到凌晨四点左右她才睡过去。所以,等她醒来 ,已经早上八点半了。马不停蹄,周月然想着一定要赶在乔泰上班之前再见他一面。双手打开衣柜,顿时,周月然大叫了一声 !
原本塞满了名牌衣服的衣柜里竟然躺着一件小孩子的白色公主裙,只是那裙子却已经破烂不堪,上面还有点点似血一样的痕迹 。而更为可怕的是,在裙子旁边还有一片片白菊花,充满了死气。吞咽了下喉咙,周月然颤抖着双手提起那条裙子。好好地审 视了一番,周月然在衣领口发现了凯文的标志。立马,她便知道这条裙子是谁的?
愤怒之下,周月然狠狠抓着裙子便要冲出房门。而就在她咬打开房门之际,脑子一转,周月然停下了脚步。如果她拿着这一条 烂裙子到乔泰面前,乔泰以为是她弄坏了,那还真说不清楚了。或许,这就是那个死丫头想得计谋。周月然一咬牙,转身回到 床边,她便用力将裙子塞进垃圾桶里。
穿戴好一切的周月然到饭厅的时候,乔泰刚好吃完饭。而,乔伊也坐在其位。
“老公,早安。”周月然亲吻了一下乔泰的脸颊,便笑着坐到位置上。
乔泰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向周月然,“对了,乔伊说凯文为她设计的那条裙子不见了,你知道在哪吗?”
“噗”顿时,周月然喷出了刚入口的牛奶。她慌张地拿起纸巾擦拭自己的下巴,眼珠子来回地转动着,“不,我不……我也不 知道。”
“哦。”乔泰狐疑地眨了眨眼皮,但最后他还是觉得周月然应该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抬手右手,乔泰招来凤姨,“阿凤啊 ,你让人好好找找那条裙子。”
“是的,先生。”凤姨点头应下。
“老公啊,不就是一条裙子吗?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周月然紧张极了,她的身体往前凑了凑,双目死死地盯着乔泰。
乔泰认真地看了看周月然,然后回答道,“那是凯文送给乔伊的,要是他知道裙子不见了,一定会让我好看的。”
“可是,不管怎么样,不见了就是不见啊。”周月然抽着嘴角,看向乔伊。乔伊此时正悠闲自在地吃着早点,一副置身事外的 样子。只是这样,让周月然气得牙痒痒。
“既然是朋友,我怎么也该尊重凯文的礼物?如果我用心找还是找不到,那是一回事。如果我连找都懒得找,就是另一回事了 。”乔泰没有妥协,他看向凤姨,“去,叫上其他人,一起找。”
凤姨得令,便转身便离开了饭厅。周月然见此,心里凉了半截。不知如何是好,她只得埋着头,心不在焉地戳着盘子里的三明 治。而就在这时,乔伊放下手中的刀叉看向乔泰,“我吃饱了。”
“吃饱了吗?女儿,怎么我看你才吃了一丁点?”乔泰见着乔伊那瘦板身子骨就不放心。
“恩,饱了。”乔伊对着乔泰点点头,算是礼貌地表示一下。转身,她往二楼去了。周月然用余光瞅了瞅乔伊的背影,手心里 全是汗。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要是先说出来……还是不行啊,显得欲盖弥彰啊。周月然急得汗都流出来了。
心不在焉之时,乔泰出声唤醒了周月然,“月然?”
周月然立马放下手中的刀叉,抬头看向乔泰,“怎么了?老公。”
“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乔泰担心地看着周月然。
周月然撇撇嘴,“有吗?”
乔泰指向周月然面前那张盘子,周月然一低头,赫然,上面的三明治竟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戳了个稀烂。顿时,周月然的脸变得 绯红。乔泰起身走到周月然的身边,他双手搭在周月然的肩膀上,柔声道:“我知道这段时间我比较忙,忽略了你。家里的事 全靠你,真是辛苦你了,月然。”
“没事的,老公。”周月然勉强地牵起嘴角。
“你放心,等我把手上的麻烦事处理一下,我就可以好好陪你了。”乔泰弓下腰,贴到周月然的脸颊轻声说道。
周月然点点头,愣愣地回道:“好啊。”
“好了,那我走了。”乔泰立起身体,便准备上班去了。
一见乔泰就要走了,周月然顿时瞪大了眼睛,她也站了起来,笑了起来,“要走了吗?”
“虽然是老板,但也要做好表率啊。”乔泰温柔地摸了摸周月然的脸,然后便转身朝着大门走去。周月然见状,也急忙忙跟去 。到了门口时,乔泰已经坐上了车子,周月然对着他摆摆手,示意拜拜。乔泰在车子里也微笑着对她摇手,而就在周月然松懈 下来之时,乔伊却恰时出现在了周月然的右手旁。周月然被吓了一跳,脸色顿白,抽着嘴角,她的眼睛圆滚滚地盯着乔伊。
乔伊勾起嘴角,对着周月然挑高眉头,一副诡谲的模样。周月然吞了吞喉咙,眼光往后一眺,便见着了慌张不已的凤姨。凤姨 躲在柱子后面,她从身后拿出一大团的白色衣物,赫然,竟是乔伊的裙子。周月然大惊,她对着凤姨拼命地招手,让她藏起来 。
突然,乔伊伸手拉过周月然不停摇晃的手。周月然一愣,疑惑地看向乔伊。乔伊对着她欢实地笑了起来,软软的声音出来了, “如果我告诉乔泰是你把我的裙子剪烂了,而且根本没有去学校接我,你说会怎么样啊?妈妈!”
乔伊最后那一句妈妈让周月然产生了毛骨悚然的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她不敢挣脱乔伊的手,只得笑着点头,“你以 为你爸爸回相信你吗?”
“证据确凿,而且我还有证人。”乔伊霍地松开周月然的手,便作势要往乔泰的车子里去。周月然顿时慌了,她立马伸出双手 将乔伊环住,不让乔伊多走一步。乔伊则任她抱着自己,但是手却对着乔泰打着手势。
很快,乔泰就按下玻璃,他疑惑地问道:“女儿,怎么了?月然,你这是做什么?”
“没有。乔伊说很想和你一去公司,我说你工作忙不能照顾你,不让她去。”周月然撒谎脸不红心不跳,说话之际,她已经将 乔伊摆到了她的身后。
乔泰一听,一副了然,“哦,是这样啊。女儿啊……”乔泰见着乔伊藏到周月然身后,便对着她招招手,不料乔伊却视若无睹 。乔泰皱起眉头,他指着周月然,“月然啊,你当着乔伊了。”
连乔泰都这么说了,周月然也不好再把乔伊挡住了。不情愿之间,周月然让开路来。顿时,乔伊欲哭无泪的一张脸露了出来。 立马,乔泰被骇住了。霍地打开门,乔泰一个箭步从车上走了下来。他蹲到乔伊的跟前,双手控着乔伊的肩膀,紧张地询问: “女儿,怎么了?”
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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