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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塞突然抱住头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亚历山大也有些无奈，为难的看向盖亚的：“我也想救他，可是我对于那些人来说并不怎么重要，根本说不上话，想让他们多救一个人，恐怕……”
盖亚心中却又是一阵疑惑：亚历山大口中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
无尽的虚空之中，一座巨大的黑铁圆柱体被一片密密麻麻的锁链吊住。圆柱体是一个个小的铁盒子拼凑起来，每一个铁盒子上都有一个门。上面还有一扇小小的铁窗。
近处看，这座皇牢到也十分恢弘。高一百五十米，直径接近三十米。
远远望去，在无尽的虚空之中。皇牢却显得十分渺小，就好像一根牙签一样。
一点淡金色的光芒从上方的黑暗之中慢慢飘来，仔细看去，在金色的光芒包裹之中，是一只马车大小的扁平梭型金属体，上面潇洒的站着一个人，还有两名身着黑色描金铠甲的侍卫。
侍卫手中抓着一名犯人，显然是刚刚审讯完送回来的。
那奇异的金属梭飘到了一间牢房前面，打开了牢房，两名侍卫将犯人粗暴的推了进去。那犯人大怒。吼道：“我堂堂公爵，你们竟然如此对我！”
金属梭前端潇洒而立的那人并没有说话，侍卫不屑道：“哼，公爵又能怎样？就算是王爵，我们凰龙卫也从来不客气，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下回再来提审你，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这是大人格外开恩了。”
两名侍卫哐啷一声锁上了门，对前面的那位“大人”躬身一礼，毕恭毕敬：“大人，接下来提审谁？”
那人没有回答，一双散着奇异能量的血红色眸子扫视了一遍浩大的皇牢，心思转动之下，脚下的诡异金属梭灵巧的掉了个头，缓缓向上飞去。
……
莱塞哭得没了力气，他在摩根商会之中高高在上，是许多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至高存在。可是在魔龙皇帝面前，他却什么也不是。皇帝陛下甚至连念头都不用转一下，就能让他人头落地。
盖亚看着趴在地上睡过去的莱塞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或许在这种绝望、惶恐的情形下，才能真正看出一个人的软弱，谁又能想到，堂堂摩根商会的会长，二等伯爵莱塞阁下。会像一个乞丐一样这么趴在地上。
他心中一阵唏嘘，不忍再看。百无聊赖的将头转向一边，目光透过那窄小的铁窗，恰好看到那只扁平的金属棱从牢房外面的虚空中飘过。一个熟悉的侧影被双眼捕捉到。
“苏莎！”盖亚意外。
他飞快扑到了窗口，金属梭已经向斜上方飞去，盖亚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尽管快一年没见了，他却十分肯定，这一刹那之间，心中的激动甚至让他都没有一丝的疑惑，毫不犹豫的朝那个背影高声喊道：“苏莎！”
两名侍卫大怒：竟然有人敢直呼大人的名字！两人心思一动，猛一转身，凶狠的瞪着盖亚的牢房，必须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囚犯一点教训，让那个他懂得什么叫做尊重。
背对着盖亚，那双血色的眸子之中。火焰一般的血光飞快的流淌着……
第六十一章 皇牢血瞳
“闭嘴！”
两名护卫一声怒吼：“敢直呼大人的名字，小子你找死！”如果脚下这艘虚空马车是他们操控的话。恐怕已经不顾一切的扑杀了过去。
盖亚根本不理会那两名张牙舞爪的卫士，一开始的兴奋冲动过去之后。他心中不可避免的升起一丝疑惑：苏莎怎么会在这里！
“苏莎！”他用力拍着铁门。大声的呼喊着：“苏莎！”
血色眸子之中，绚烂的血焰不停的翻滚，主人似乎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苏莎——”盖亚一声大喊，心中大为不安，声音之中甚至已经出现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绝望。
“妈的，臭小子，你还敢喊。我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一名卫士猛地一转身，跪倒在虚空马车上：“大人，请允许我去处死这个冒犯您尊严的臭虫！”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卫士一愣：“大人……”
苏莎慢慢转过身来，冲着远处的牢房一笑：“盖亚，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名卫士一愣：眼前这人还是一向铁血无情的大人吗？那双象征着审判和杀戮的血色眸子怎么变得这么清澈了，就好像开春从高山上流淌下来的雪水。
天哪，大人居然还有笑容，这不可能！
两名卫士一时间傻了眼。
苏莎一低头，抿嘴一笑——这笑容盖亚很熟悉，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虚空马车慢慢的朝牢房方向飘去，两名卫士还处于石化状态，苏莎低着头，远处的盖亚看不真切。苏莎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血芒，低声严酷命令道：“这是为了任务需要。任何人不得泄露半个字，否则，满门抄斩！”
两名卫士一个哆嗦：刚才一定是错觉，这才是号称“审判凰龙”的帝都第一杀神的真面目啊。两人用力一点头，表示自己牢记在心。
苏莎抬起头来，眼中那凌厉的血芒再一次消失不见，一脸纯净的笑容望着盖亚，两名卫士心中赞叹：大人不但实力深不可测，手段狠辣，这演技也如此高超，根本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啊。
“哐啷”牢门打开，苏莎凌风一飘进了牢房，看也不看牢房内的其他人，关切的走到盖亚面前：“你怎么在帝都？你怎么在皇牢内？是不是被连累的？”
当时霸道的昂格努斯带领千名禁卫军，斗气为锁，一下子封锁了整个街区，被连累的人确实不少。
盖亚摇头苦笑：“我们可是真正的苦主啊，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不说。就算走出去了，还要赔偿人家斗兽场的损失。”
苏莎眉头一皱：“你们就是这一次拍卖会的卖家？”
盖亚意外：“你不知道？整个帝都都知道啊，你怎么会不知道？”苏莎摇头：“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刚刚赶回龙怒城。”她看了盖亚一眼：“要是我在龙怒城内，知道你来了，怎么会不去找你。”
盖亚开心一笑，猛又想起来：“你怎么在这里？而且……”
苏莎心思转动，知道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索性爽快说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肃颜说道：“我是盛龙王朝当代长公主，帝都凰龙卫统领，皇位第一档顺位继承人之一。”
她顿了一下：“这一次的案件。由我和十三叔昂格努斯负责调查。”
盖亚张大了嘴巴，苏莎能送给他冰霜祖戒，他就知道苏莎的来历绝对不凡，却没有想到来头竟然有这么大。这还是他来到帝都之中没怎么和贵族交往，否则知道了“审判凰龙”的名号，恐怕会更加吃惊，一定会怀疑，那个铁血不留情面，手段残忍的女杀神，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纯净的苏莎吗？
苏莎静静的看着他，此时完全没有了身为帝都“审判者”的姿态，反倒是在等待着盖亚的“审判”一样。而且，不管盖亚说出什么话来，她都会接受的。
盖亚的喉结艰难的动了一下。想要咽一口吐沫，却觉得喉咙发干。他来回走了两圈，突然一笑，两手一摊：“你的来头大了点，我花了点时间适应了一下。嗯，那么……”盖亚俏皮的鞠躬：“尊敬的主审官大人，您决定怎么处置我们呢？”
苏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眼中却还藏着一丝的隐忧。她微微一笑：“你们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这就跟我出去吧。”
“大人……”两名卫士大吃一惊。正要说什么，苏莎一抬手，两人不得不把话咽了回去。“我自有分寸。”苏莎淡淡说道。
“我还有四名仆人，不知道关在哪里了。”
苏莎一点头：“先送这些人出去，待会你和我一起回来找。”
亚历山大抖了抖自己的衣袍，整理了一下夸张的八字胡，手臂一弯。蕾切尔微微一笑，挽住了他的胳膊。两人路过莱塞身边，亚历山大用脚尖碰了碰莱塞：“喂，会长大人。起床了，咱们要出去了。”
莱塞一哆嗦，醒了过来：“出去？这么快就要处决？可是我们还没有经过审判啊，我抗议……”
蕾切尔扑哧一笑，亚历山大哈哈大笑：“是啊，我们要死了，既然如此，咱们不如慷慨赴死，别一副娘娘腔，快走吧，哈哈哈！”他大笑着走出去，却把莱塞吓得面如死灰。
盖亚一把拉起他：“咱们被释放了。”
莱塞一愣，随即一阵狂喜：“真的！太好了，哈哈哈，我就知道，上天既然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就决不会让我这么容易死掉的，哈哈哈！”他兴奋至极，一把抱住盖亚，盖亚却在他吼出那一番话的时候愣了一下，露出一个苦笑：有点耳熟。
巨大的无尽魔渊就在龙怒城下方。确切地说，整个龙怒城就建造在这座无尽魔渊之上。魔渊好像一只葫芦，下面空间几乎无限巨大，上面的开口却很小，事实上，这个开口就在皇宫之中，皇宫正中央的一口井。
井口恰好足以容纳一艘虚空马车通过，亚历山大等人在上面等了一会儿，盖亚和苏莎重新回去，寻找安切罗四人。
苏莎嫌两名手下在身边多嘴，借口亚历山大等人需要照看，将两人留在了地面上，独自和盖亚返回深渊。
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淡金色的光芒将两人包裹，盖亚坐在金属梭的尾部，看着前面全身裹在一层淡淡金光之中的苏莎。苏莎今天穿着华贵的大红色刺绣长袍，外面罩着一层金纱，再被金色光芒一映衬，卓然不凡。宛如绝代女皇。
眼前的苏莎和以前盖亚所认识的苏莎气质上似乎有些不同，盖亚却并没有多想，而是用一种欣赏的眼光来看待。
苏莎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过头来莞尔一笑，更显风情。虚空马车慢吞吞的在黑暗之中飘荡。两人似乎格外珍惜这种安静的独处，没有人说话，唯有四只眼睛脉脉相对。
… …
“你怎么认识苏莎的？”回去的路上，亚历山大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盖亚随口道：“街上遇见的。怎么了？”
亚历山大眼皮动了一下，淡淡说道：“没什么。你跟她的关系似乎很不错？”盖亚皱着眉头想了想：“红颜知己，你有没有这种感觉？”亚历山大看了自己身边的蕾切尔一眼：“谁不想娶自己的红颜知己？”
盖亚被他说的一愣。半晌才突然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再接话。
马车粼粼而行，将众人送回了旅店。
莱塞跳下马车，一把抓主盖亚的胳膊就往里跑：“跟我来，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
宫殿是用沉重的铁块垒砌而成。每一块铁块，都有一米长、半米宽半米高，重量在三吨以上。铁块在铸造的时候添加了不知道什么魔兽的鲜血，颜色暗红，仔细看去，这些铁块连成一体，宫殿的墙壁内，似乎有血脉在流淌，冤魂翻滚。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三米高的巨大铁门被人一掌撞开，一个雄壮的人影大步走了进来，声音如雷：“苏莎、苏莎，你放走了那些卖家！”
昂格努斯四处寻找苏莎，大声质问道。
光彩一动，纤细的人影出现在一根直径两米的巨大铁柱下，铁柱雕绘着百种古老魔兽的图案花纹，苏莎往那里一站，似乎和这些魔兽融为了一体。
“十三叔，我在这。”
昂格努斯猛一个转身，冲到了苏莎面前：“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莎轻轻后退，避开了昂格努斯身上迫人的气势，她今天心情不错，不想和昂格努斯生什么冲突。
“十三叔，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目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力承担。不用您操心。”
“胡扯！”昂格努斯毫不放松。继续追问道：“你今天必须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人是这一次案件的关键。”
苏莎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了想。随口道：“放长线钓大鱼而已。”
昂格努斯一愣，满脸的失望：“不是你对那小子有意思？”苏莎脸上一红，罕见的羞恼道：“你胡说什么！”
昂格努斯抓了抓脑袋：“文森告诉我，你专门跑去格陵兰看望这小子。我还以为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正要替你高兴，没想到……”
苏莎心中淌过一丝感动，嘴上却说道：“我去格陵兰是另有任务，根本不是为了专门去看他，您别听文森胡说。”
昂格努斯哼了一声：“这个废物奴才，从来都只会提供不准确的情报。”他摆了摆手：“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回去了。”老昂格努斯一声长叹，失望至极。
其实他没有那么多小心眼，若是其他长辈，定然不会轻易相信苏莎的话，只要随便激上一句“既然如此，那以后我遇到那小子也就不必容情了”，就能把苏莎的真心话逼出来。昂格努斯不懂得女孩的心思，以为苏莎这么说，那就是这么回事了。他不会激那么一句，心里却这么认定了：既然如此，以后遇上了也不用手下留情。
……
“刚从牢里出来，你连个澡都不让人洗，就把我拽过来，到底有什么事情？”盖亚在莱塞的房间里坐下，无奈地问道。
莱塞兴奋不已，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这一下，骁王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啧啧，背后黑手可真是有魄力，竟然动用了一门镇城大炮，恐怕骁王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人用这样的雷霆手段对付他，他带了那么多高手，有恃无恐，以为就算是遇到封号强者，也能抵挡一下，却没有想到，人家几炮就解决了问题。”
盖亚拦住兴奋地莱塞：“你找我到底为什么？”
莱塞更兴奋了：“骁王的那两千七百五十万已经付帐了，交易达成。他的人都死光了，骁王还没有完婚，没有子嗣，所以没有人继承他的财产。”
盖亚还是不明白。
“所以，如果我们能找到了那一块下落不明的拍卖矿石，就能再赚两千多万啊！”莱塞终于说出了原因。
盖亚哂笑道：“你是说那块拍卖的完整皓晶矿石？别做梦了，那么多高手都尸骨无存，矿石肯定已经被炸的粉身碎骨了。”
莱塞正色道：“不可能。你想想。骁王一直在帝都内，像这样，他将所有的己方势力召集起来的机会虽然不多，但也绝不会少，为什么之前幕后黑手都不动手，偏偏选在这一次？”
盖亚犹豫道：“为了那块皓晶矿石？虽然那矿石很珍贵，但是也不值得这么做吧？”
盖亚猛地一拍脑袋：“我明白了，不论是将骁王的势力连根拔起，还是那块皓晶矿石。单独都不足以让幕后之人冒这么大的风险，但是两者合在一起就值得了！所以他们才动手……”
“没错，因此他们绝对不会把矿石炸碎。”莱塞继续分析道：“镇城大炮原本一炮就能将魔晶石内所有的能量都消耗光，却分成了好几炮，这说明什么，他们在给什么人留下充足的行动时间。”
盖亚点头：“那人拿到了矿石，却一定不敢马上赶回去交给主子，那样就会暴露幕后主事者，所以一定要先躲过这一段时间。”
“对！”莱塞一拳砸在掌心：“这就是咱们的机会。”
盖亚笑着摆摆手：“算了，莱塞。咱们赚的已经不少了，别再贪心了。你能想到的，那些王爵们会想不到？他们肯定已经开始追查了，咱们牵扯进去，一不小心，就是杀身之祸啊。”
莱塞却有些不甘心：“两千万金币、两千万金币啊！盖亚，你再考虑考虑……”
盖亚摆摆手：“不用考虑。我休整一下，准备去帝释魔武学院参加他们的三关魔考了。你要是有什么打算，自己去干，千万别把我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