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鸾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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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鸾txt- 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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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屁!”明鸾生气地道,“你以为我跟你混了这几年。都是假的吗?我上哪儿找一个比你更顺眼的男人去?!还有,你以为自己存了破罐破摔的想法,跟燕王硬碰硬,就能救下皇上?你清醒一点吧!你有什么?燕王有什么?你怎么跟人家斗?!要是真有心要帮皇上,就拿脑子想个有可行性的办法出来。而不是轻而易举地拿自己的性命去撞墙!如果你撞墙就能救下皇上,那还有点价值,可你死了,他不也一样被人算计吗?到时候真是连半点助力都没有了!”
  
  朱翰之低着头不说话,半晌才道:“我何尝不明白这个理儿?只是……即便我不跟王叔硬碰硬,只要让他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他也会将我视作眼中钉的。我用不着做什么,结果也没什么不同。”
  
  明鸾气道:“你既然知道这一点,为什么不另想法子去?”
  
  “还有什么法子可想呢?当年若不是父亲护着。他早丢了性命,他常说终身不忘此大恩的,平日里也常把我们兄弟当成亲侄子一样,可如今他已经能狠下心对皇上下毒手了,又怎会对我心软?”
  
  明鸾绞尽脑汁想着:“他以前总打算用怀柔手段,引得皇上说出要让位给他的话。虽然阴谋诡计没少出,但这样直接下毒手确实是急躁了点。会不会是跟这次他盘算落空、只能屈就摄政王的事相关?是心急了吗?还是一时气不过?要不是他拖拖拉拉的,事情怎会变成这样?明明是他自己的责任,他倒是会怪罪人……不过我觉得他这人挺在乎面子和名声的,如果能在短时间内和平顺利地得到皇位,他还真未必会对你们兄弟做什么,就象以前那样……”
  
  “唔……”朱翰之心下思索着,模模糊糊有了点想法,只是还没理清头绪,便道,“待我回去好好想想。大不了……我劝皇上直接退位算了!这皇位谁爱要就谁坐去!”
  
  明鸾忍不住好笑:“别人都当成是宝的东西,你们兄弟倒是一样的异类,都恨不得立刻抛开它。不过,无欲无求,就等于没有破绽,别人要算计你们也不容易。”
  
  朱翰之却笑了:“谁说我无欲无求了?我自然是有欲求的。只要我平安活着,我最渴望的事就是娶我家鸾妹妹做老婆了,最好是生他十个八个孩子,一半男孩儿,一半女孩儿。”
  
  明鸾啐了他一口:“你当我是母猪呀?!”骂完了,耳根热得发烫,又忍不住要笑,见朱翰之一脸打趣的模样,便要下手去拧他身上的肉。朱翰之耐不住疼,最后以他连声求饶、再三赔礼完事。
  
  他们小儿女打情骂俏完了,章寂那头派了人来催他们去吃饭。饭后朱翰之回了自己府中,才发现燕王府的使者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他心中有疑虑,不想立刻见到燕王,生怕叫对方三两句话又胡弄了去,便推说在南乡侯府上吃了酒,不胜酒力,要早些休息,请那使者帮忙向燕王告罪,就把人打发走了。
  
  燕王得了回报,心知不好。他在白天下朝后才听说朱翰之回了京,还在宫里陪皇上住了一夜,再打听得他出宫时的情形,就疑心朱翰之会不会发现什么。虽然他立刻就准许了皇帝暂时不再上朝理政、专心养病的事,但心里仍旧惴惴地,派了人去请朱翰之,等了几个时辰才等到了对方推托的回复,考虑了一会儿,又下了个决定。
  
  因此,等到朱翰之次日清晨入宫面圣时,就听到皇帝面带欣喜地告诉他:“昨儿燕王叔命人送来的药极好,朕才吃了一丸,晚上就睡得安稳多了。王叔还劝解了朕好些话,说得朕怪惭愧的。无论姨母有什么想法,朕是一国之君,只要一日在这位子上,就不能只顾着自己,不顾朝廷安稳。因为亲戚长辈之死而伤心得损及身体,不是人君所为。朕自打登基以来,就几乎没做过一件对的事,如今既然知错了,就不能再错下去。”
  
  朱翰之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皇上能明白这个道理,真是再好不过了。既如此,今后就该多保重身体才是。”顿了顿,又忍不住道:“若真想随心所欲,想高兴就高兴,想伤心就伤心,还是等到将来不再坐在这位子上,再说吧。”
  
  皇帝闻言笑了:“说得也是。燕王叔真的很好,朕如今是越发坚定,要请他答应做这个皇帝了。好兄弟,不如你也帮我劝劝他吧?你与他相处的时间更长,情谊也更深厚,说不定他会听你的劝呢?”
  
  朱翰之有一种想吐血的冲动,只是脸上仍旧维持着笑容:“好呀,我这就劝他去。”
  
  到了燕王面前,他那一肚子气却忽然间泄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反而是燕王先笑了笑:“回来了?玩得如何?想必很愉快吧?我听说你在常熟待了许久,心里倒有些为你担忧。若是章家三姑娘的孝期能早些结束就好了,不然你这望穿秋水的没出息样子,真叫人生气!”
  
  朱翰之心中起了警觉,总觉得他这是在拿明鸾威胁自己,便皮笑肉不笑地道:“常熟的山水景致不错,人也挺好,我就在那里多待了些时日,哪里就望穿秋水了?倒是苏杭一带繁华得很,若不是听说皇上染疾,我都舍不得回来了呢。”
  
  燕王顿了顿:“皇上只是心病,如今想开了,自然就会慢慢好起来的。你不必太过担忧。”
  
  “是么?”朱翰之翘了翘嘴角,“那就再好不过了。皇上从小儿就爱胡思乱想、伤春悲秋的,若是身边的人再不关心着,多劝解劝解,反而由得他陷入伤心里,那可就不好了。”
  
  “你说得不错。”燕王慢慢地道,“因此我已经命人把他身边几个不懂事的内侍换了。如今乾清宫里除了胡四海,其余人等都是昔年侍候过先帝或先太子的旧人,年纪也许大些,但胜在可靠,也见多识广些。若皇上遇到什么难解的事,他们也能帮着排解。”
  
  “王叔有心了。”朱翰之笑得更深了,“怪道皇上总说王叔好呢,还叫我多劝劝王叔,早日应了皇上所请吧。您做了皇帝,是朝廷与百姓的福气,皇上也能少操些心,安心休养了。我更能轻松地到处游玩。那岂不是皆大欢喜么?”
  
  燕王沉默了一阵,才露出一个笑来:“皇上隆恩,真叫人不知该如何回报了。只是……这话私下说说就好了,别传出去,朝臣们会笑话的。”说罢拍了拍朱翰之的肩膀,就走开了。
  
  朱翰之看着他的背影,面上晦暗不明。看燕王的言行,这一回的风波大概是过去了,他暂时不会再对皇上做些什么,只是……以后又会如何?自己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以防万一?(未完待续)RQ




☆、第一百零二章 僵持

  下毒事件虽然无声无息地了结了,皇帝的精神也渐渐好转,晚上不再无法安寝,朱翰之便将这件事压在心底,没将真相告知兄长,然而,燕王此举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一根刺。
  
  倘若燕王连恩情与亲情都不在乎了,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他还真没有把握能阻止对方,除非他自己能拥有制衡对方的力量。但他知道,以燕王如今的势力,一旦他露出这种苗头,不等他成长起来,就有可能被燕王踩下去了,说不定连性命都难以保住。而要逼得急了,燕王索性将他们兄弟一块儿灭了,又有谁能挡住他?说白了,燕王不过是在意自己的名声,不想给自己冠上乱臣贼子的名头罢了。而且他的血缘太远了,真要抢下皇位,道义上站不住脚,宗室里有的是人质疑他。他又不能将宗室中比自己血缘近的人全都杀掉,也不能将他们全都圈禁起来,万一有哪个心怀叵测的势力勾上其中一个半个的,威胁到他的皇位,也不是不可能。
  
  朱翰之将双方各自的筹码列出来,对比着思索了半日,觉得暂时还是维持现状比较好。要让燕王看到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登基为帝的希望,但又不能让他太顺利坐上那个位置,最好是留点可以牵制他的人或势力,免得日后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他要是大权在握了,就算害死了他们兄弟,又有谁能说他半句不是?
  
  这么一想,朱翰之倒有些庆幸,当初朝臣们提出了燕王摄政这一建议。若非如此,今日他们兄弟或许会少烦恼,但也多了几分危险。
  
  他接连几次入宫,都陪着皇帝。观察着皇帝的脸色与身边的内侍,发现自家兄长身边留下的确实大都是信得过的人,才算是放下了心。不过。对于皇帝想尽快说服燕王接任皇位的念头,他倒是有些含糊其辞,不是说“燕王叔不许我提,一提就翻脸”,就是说“燕王叔一片忠心,皇上要是逼得太紧,反而不美”。渐渐的,皇帝倒是少提了,除了在朝上时不时夸奖燕王处事英明之外,也不象先前那样,次次都请燕王接受他的让位。
  
  朝臣们大都对此喜闻乐见。有部分人觉得皇帝若能打消这个念头就再好不过了,反正现在朝政与皇嗣都有了解决办法,能不换皇帝自然是不换皇帝的好;还有一部分人则觉得燕王推托了这么多次,皇帝总算听进耳朵去了,不再总是提这件事,倒叫大家在朝上难堪,不知该遵圣命行事还是违命才对;不过,还有一部分的人,多与燕王亲近的。心里倒是有些不安,担忧皇帝被燕王推了几次,真的打消了让位的主意,私下都忍不住抱怨,燕王要是能爽快些接下皇位就好了。
  
  他们哪里知道,燕王心里也在郁闷呢。他也察觉到了皇帝态度的转变。若不是后者对他仍旧亲切恭敬有加,私下说话时也时不时老调重弹提让位的事,他还担心是朱翰之跟皇上说了些什么呢。他此时倒是有些后悔自己姿态摆得太高,如今形势不如自己预料一般发展,又不好反口,只能暗暗生些闷气。
  
  朱翰之的小动作也没瞒过他的眼睛。不过他此时的心情是后悔大于生气。朱翰之对他一向很合作,从前还曾经帮他算计过皇帝朱文至,想必是被这一次的下毒之事惹恼了,才会在暗中给他下绊子。饶是如此,朱翰之也没在皇帝面前揭穿自己,算是留下了余地。
  
  燕王私下对王妃说:“这回是我急躁了,我错估了朝臣们的想法,以致盘算落空,心里生气,却又没处发泄,就一时糊涂,听信了底下人的建议,对皇上做了不该做的事,如今皇上平安无事,反倒是翰之恼了。若他真个与我们翻脸,倒不好办了。”他心里清楚,悼仁太子旧时暗中留下的人手,如今多半都被朱翰之收拢了去,他也不清楚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却明白当年若是悼仁太子妃沈氏聪明一点,把朱文至交给太子得用的内侍,或许早就跟这些人联络上了,也不至于流落在外受了几年的苦。而且,朱翰之在北平待了好几年,燕王府内外不知有多少人与他交好,当中未必就没有被他拉拢过去的。真要翻了脸,自己夫妻难道还能将所有的人都换了不成?那就真真是自乱阵脚了。
  
  燕王妃也想到了这一点,有些发愁:“那孩子素来是个明白人,这回怎么耍起性子来?从前也不见他对皇上如何关心,该算计时,从没手软过的,如今却……”
  
  燕王叹了口气:“说来是我误了他。当初皇上被接到北平后,翰之一直避居在外,是有心少跟皇帝相见的。皇上登基后,却是我在旁劝说,让他多与皇上亲近,劝着皇上些,他才渐渐与皇上亲密起来。人心肉长,他又是个容易心软的孩子,难免对皇上生出些兄弟之情来,因此如今才会舍不得下手。这也没什么,只看他行事的分寸,就知道他心里还是明白的,不会轻易对皇上泄露些什么。虽说我不怕他泄露,但若真到了那一步,我想要拿下那个位置,就少不得要多费些心思了。”
  
  燕王妃道:“他不敢泄露的,当初咱们接皇上去北平,是打了什么主意,他早就知情,不但知情,还为了自己能脱身,积极地参与了进去。若皇上知道了实情,头一个就会对他生出嫌隙,到时候他就真真是得不偿失了!”
  
  燕王苦笑:“若真把他逼急了,他未必会在乎这个。他那刁钻古怪的性子,说不定为了皇上安危,连自己都能舍出去的。你别看我如今大权在握,又有军权在手,朝野拥护者众,要是真被皇上称作逆臣,那些说我好的文武大臣们未必个个都愿意继续站在我这边。当初我若不是拿皇上的名义起兵。你当各地的军将就这么容易降了?宗室里就先闹起来了。我难道还能将宗室皇亲都杀尽了不成?说白了,我就是吃亏在名份上了!”
  
  燕王妃忙道:“那如今又该怎么办?总不能因为翰之一人,您就放弃大业了吧?!”
  
  “怎么可能放弃?”燕王叹息一声,“不过也不能小看了这孩子。唯今之计。就只能使些水磨功夫,慢慢磨掉他的戒心,让他继续做回他的闲散侯爷去。别再插手进来了。大不了我多忍耐些时日,不再对皇上下手就是。横竖皇上让位之心从未变过,我只需等待水到渠成的那一日,便谁也挡不住我了!”
  
  燕王从此果然对皇帝越发关心了,不但亲自过问皇帝的饮食汤药,还天天召了胡四海过去问皇帝的病情进展、心情如何,皇帝在朝上打个喷嚏。他都要将为皇帝看诊的太医叫去问个仔细。
  
  朝政之事,他虽然一力操持着,但还是把重要的事项都向皇帝报告过,知道皇帝的脾气,他也没问后者的意见。只是把事情起因说了,提一提处理事情的官员是谁,采取了什么措施,有什么结果,让皇帝对政务有个大概的印象,别人问起也不至于一无所知,但真要下手去做什么决定,又手足无措只能依靠他相助。对于这一点,朝臣们倒是挑剔不出什么来。反而还有人夸他尽心尽力为皇帝分忧呢,便是有老臣嫌他未能仔细教导皇帝,也不好说出口。一来他没这个责任,二来,人家忙着处理政事,连休息时间都不够。哪里还能做得更多?况且皇帝对这些也没兴趣呀!
  
  皇帝确实是没兴趣,燕王事无巨细地将政务告诉他,他反而觉得没必要,几次劝说燕王,私下还对朱翰之说:“王叔迟早要接过皇位的,何必操这个心?朕若能做得来,也不必烦恼了。”
  
  朱翰之只能干笑,劝道:“皇上就忍一忍吧,即使再不耐烦,也要为燕王叔的清名着想。若他真的自行处理朝政,不跟您说一声,就怕有人会说他有篡位之嫌了。”
  
  皇帝闻言只能叹了口气,继续耐着性子听燕王的絮叨。燕王得知朱翰之的话,只能苦笑,知道是自己先前所作所为惹恼了他,以至于他戒心难消,唯有继续努力了。
  
  随着时间进入到秋天,燕王在朝中是越发德高望重了,皇帝几乎成了隐形人。为了养病,皇帝一个月里只有三五日是上朝的,但从他对政务的了解来看,并不是完全无所事事,朝臣们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反而还赞叹燕王做得好,私心也觉得有这么一位帝王未必是坏事。但由于皇帝没再在上朝时重提让位之议,朝臣们即便觉得燕王再好,也不敢将这话说出口。
  
  不过,随着皇帝的身体状况好转,在朝上出现的次数增多,朝中那部分死忠保皇党开始生出了希望,觉得皇帝只是年纪小,还未定性,才不愿处理朝政的,但看他平日对政事的了解,显然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大不了日后大臣们辛苦些就是了,但换皇帝什么的,却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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