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庶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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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庶嫁-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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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秋不情不愿的转身,磨磨蹭蹭的慢慢往外面移动。
  身后传来贺兰子彻清淡的嗓音:“跑了就跑了吧!别找了!”
  “可是……”云歌心中始终有丝歉疚,还要说话,却被贺兰子彻堵了回去。
  他从台阶上面缓缓下来,漫声道:“找她回来,是想要她再给我下次蛊毒吗?或者,是想要她回来祸害我们的衍儿?”
  沈秋转身,嘴快的叫了起来:“呀!小侯爷你身上的蛊毒解啦?”
  云歌却不敢接话,慢慢垂下目光,果然听见他嗔怪的声音传来:“云歌,你都是孩子他妈了,怎么还是这般软弱的性子?惹得我又想叫你草包了!”
  檐下花丛后面,缓缓踱出一只斑斓大猫,往贺兰子彻的面前走过来,亲昵的用前爪扒拉他的袍摆。
  贺兰子彻身子往旁边一让:“哪里来的幼虎?”
  簌簌花木响动,另外一只也窜了过来,抱住贺兰子彻的脚就是一阵亲热的挨蹭,引得贺兰子彻不断躲闪。
  “你不是最喜欢草包和废物吗?今天怎么怕成这样了?”云歌在旁边见他的囧样,在边上问道。
  贺兰子彻一边躲闪,一边着急的说道:“什么草包废物?它们叫草包和废物?好难听的名字,再说了,我从来就不喜欢这种带毛的东西好不好?” 
  云歌还要解释,沈秋忽在旁边轻声道:“沐姑娘,你知道吗?贺兰子荀见咱们夕颜殿养了两只幼虎,他在自己的流霞殿里面也养了两只……”
  云歌回头看她:“也养了两只老虎?”
  沈秋摇头:“不是老虎,是两只凶猛的成年雪豹!我听说他每日在院中放些活禽,任由那两只成年雪豹捕食!”
  云歌和沈秋都觉得贺兰子荀此举之中,针对之意实在太明显不过了。
  贺兰子彻那张俊朗脸上,也显出份外凝重的神色。
  懿兴初年,西郡王划地受封之时,先皇赐姓贺兰为王姓,并称,贺兰一族,西郡王这一代为王,下一代称候,若侯爷这一代于江山社稷并无建树,那么,侯爷的下一代,便不能沿袭王侯之位。

☆、193 菩萨很忙

    因有了这么一个规矩在这里,故,贺兰子彻五岁能诗,七岁擅骑的聪颖让他得到西郡王的**爱,同时,也得到了三个哥哥的齐力打压。
  想想,三个哥哥都觉得自己身为侯爷,本身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对于江山社稷的兴趣,远远不及提笼遛鸟斗鹰**的兴趣来得浓厚。
  若四个兄弟都是这样的性子,也就罢了,大家互相安慰,也并不会觉得落差有多大。
  可是最小的贺兰子彻,却总是能轻易就抢走他们的风头,得到西郡王的**爱自不必说,就连中原的皇室,也知道西郡王室里面,有个五岁能诗七岁擅骑射的小侯爷……
  隐隐约约的,三个哥哥都觉得最小的弟弟贺兰子彻,会成为他们一代平候之中,建功立业的那一个,到时候他一身荣光,只会衬得三个哥哥更加资质平庸无地自容。
  故,在贺兰子彻七岁的时候,三个哥哥联手策划了一场毫无破绽,一击必能毙命的阴谋,想要让贺兰子彻惨死在马蹄之下。
  不曾想,贺兰子彻并没有死。
  活过来之后的几年时间里,他更加思维诡辩,时常有惊世骇俗的言论和想法出来,短短几年的时间里,贺兰子彻的身边就已经聚集了大批忠心之士。
  三个哥哥自是不会死心,手段越来越卑劣,越来越下流。
  子彻自敛了锋芒,先是说腿疾严重,不能行走,坐在了轮椅上面,后来又在一场事故当中,说是容貌被毁变得很是吓人,自此便生活在了那张银色的飞鱼面具之下……
  可是三个身为兄长的人,却始终不愿意放过他,仿佛他的存在就是梗在他们喉头,让他们不得下咽的那根刺!
  这样的处境之下,若是女人和女人之间,还可以关上院门好好的宅斗一把。
  可贺兰子彻性子孤傲,不屑于和这样的人成天你来我往的过招,终于,在子彻尚不及戴冠之年,便离开王室,游离四方去了。
  他今番丢掉了桐木轮椅,摘掉了飞鱼面具,翩翩然进了家门,三个哥哥着实惊了一把冷汗,大哥贺兰子荀更是第二日便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连夜和两个弟弟商议对策。
  不过,他们商议的那些方案,都没有排上用场。
  因为不几日的时间,他们便都看出贺兰子彻几乎变成了痴傻之人,成日里不是和两只虎崽子玩耍,就是自己蹲在院子里面,用草枝编些蚱蜢呀,燕子什么的……
  一个心智如同孩童的人,自然不会对他们有半点儿威胁。
  三个兄长也就懒怠出手,乐呵呵的看着他整日里和草包废物玩成一团,确定这实在是再也没有威胁的一个人。
  可是那贺兰子荀似乎还是不准备放过他们,流霞殿中那凶猛的成年雪豹,应该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若他们知道子彻身上蛊毒已解,心智恢复,还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几个人站在廊檐下面闲谈,贺兰子彻言语不多,不过面色却冷峻无比,比起前段时日身中蛊毒的时候,不知道要冷冽多少倍。
  云歌偷眼看他,觉得他前几日痴痴傻傻的样子,真是比现在乖多了!
  云歌本来还打算去一趟怜花楼,帮樊云霞找那合ⅰ欢散的解药,可是现在樊云霞已经不知去向,而看子彻那样子,也是不准备派人去找的!
  想了想,遂对身旁子彻道:“子彻,你身中蛊毒没法解除的时候,我曾经在佛前许愿,若你蛊毒能解,要去八面佛前还愿的!”
  贺兰子彻仰头看了看天色,冬日暖阳,挺适合在外面活动活动的:“把衍儿也带上吧!小时候就听说八面佛前有罕见八瓣梅,带着衍儿一起看看去!”
  语气当中,对于烧香还愿的兴趣,远远没有游山玩水的兴趣来得浓厚。
  云歌也理解,不要说他了,就连她自己,从前也断断没有要参佛礼拜的想法。
  总觉得世间浮生如此众多,每个人的心中都堆积着太多的贪念和欲求,就算再怎么诚心恳请菩萨,菩萨也不一定管得过来。
  所以,还不如靠自己。
  但是这次子彻身中蛊毒,云歌却真的感觉到了无能为力,在樊云霞的身上用尽了各种方法,都不见她一滴眼泪的时候,云歌曾经无数次在佛前祷告,若能解得了他身上蛊毒,自己愿意佛前抄诵《金刚经》。
  沈秋却不以为意,扁扁嘴,说凡是寄希望和愿望于佛前的人,都是没有斗志的人,人活着就要秉承挡我者死的气势,保管活得风声水起,连鬼神都害怕!
  云歌不和她辩解,让她去找初画和司春,帮着把衍儿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片刻,沈秋回话,说衍儿昨儿夜里蹬了被子,有些着凉流涕,今天就不出门了!
  “衍儿不去也好,八面佛在山上,冬日山风更冷,只怕衍儿会吃不消!”子彻想了想,又道:“不如我也不去了吧,在家守着衍儿……”
  云歌见他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想来他身上蛊毒已经清楚干净,也便放了心,点头:“行!那我和沈秋两个人去就好了!今夜只怕要在寺庙里面借宿一宿,明日便能回来!”
  马车上面,沈秋不知道为什么,在云歌面前总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好几次欲言又止,却什么都没说。
  云歌心中已经猜了个**不离十:“沈秋!”
  “嗯!我在!”沈秋明显有些紧张的声音:“沐姑娘,你不会又要我走吧?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我确实没有办好……”
  云歌本来都已经相信她了,本来不打算提这茬了,听她这么说,又追问:“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不是不是!”沈秋急忙辩解,想了想,又补充道:“沐姑娘,咱们别想那樊云霞行吗?你别担心她,她比你强多了,在哪里都能生存的!”
  云歌嗔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马车一路颠簸向前,两旁店铺渐渐被田间丛林和大片广阔的农田代替,道路不平,更显崎岖颠簸。

☆、194 针扎小人

    马车停在八面佛山下,云歌从马车上面下来,,只见不远处田垄地中,一个身戴斗篷的老农正在地中劳作,田埂上面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老妇提着篮子走了过来,远远的就挥手招呼,那意思似乎是要老农放下手中锄头,过来歇一歇。
  天气寒冷,老农过来之后,直接将老妇的手拉过来,放在掌心搓揉,嗔她天寒不该出门的。
  老妇挣了双手,用衣袖替老农沾去额角上面细汗,又揭开遮得严严实实的竹篮子,从里面拿出一张粗粮饼,递与老农。
  老农只咬了一口,又让老妇也咬一口,老妇推脱再三,老农只管将那张粗粮饼塞进她的口中,神色似有怒气:“吃!”
  云歌站在马车旁边,看着田垄地中的这一对老妇,只觉得他们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他们的生活当中,就只有彼此,没有不相干的算计,没有名利的争斗……
  沈秋在旁边悠悠叹气:“走吧沐姑娘,别羡慕他们啦!他们手中那张粗粮饼,说不定就是两个人一天的口粮呢,这样的日子,哪来幸福可言?”
  这话虽然有些直白,云歌还是接受并且赞同的:“沈秋,把这些金瓜子给他们送过去吧!”
  沈秋答应:“哦,好吧!”
  两人往山上走去,途中只见古树蔽日参天,青石板地面上,布满斑驳苔痕,被过往香客踩得青灰交错。
  今日虽不是初一十五,但是素来八面佛享有有求必应的名气,途中依旧可见来往虔诚香客。
  八面佛所居之处极其特别,明明是依山而建,可是若不行至寺庙门前,断不会发现这藏于群山之间的恢宏庙宇。
  难怪八面佛寺素有‘进山不见寺,入寺不见山’之说。
  也就因这样,云歌和沈秋行至庙门前面,才见旁边有一小摊,生意兴隆无比,被一群风尘仆仆的女香客围住。
  山风吹来,只听见一个女子娇软的声音道:“店家,你这里可有小人儿?贴上生辰八字,能用针扎的那种?”
  买香蜡纸钱的店家急忙压低了嗓门,有些慌乱说道:“这位小姐,咱们小点儿声,若叫人知道我在佛门脚下买这种贻人性命的东西,我的生意就完了!”
  那女子一袭艳丽华裳,背对着云歌和沈秋,听闻了店家一番话,嗤的娇笑出声:“店家做生意太小心了!你只管回答我,有还是没有便是!”
  “有倒是有!”店家的声音压得极地,叽里咕噜的又说了些什么。
  只见那身着华裳的女子掏出金银之物放在店家的手中,轻快道:“给我两个,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店家转身进去拿她要的东西,还没有出来,那女子似又想起了什么,加了一句:“店家,再加一个,再加一个小男孩儿的!”
  云歌早就停了脚步,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身披狐裘的清丽身影,神色变得有些异样。
  沈秋在旁边轻轻推她:“沐姑娘,怎么啦?”
  云歌回过神来,想起那夜段家兵变,她和宫赫莲慌乱中从皇宫里面离开的时候,沐云舞从一张低矮的案桌下面慌乱钻了出来,她苦苦拽了她的衣袖,一声一声叫她姐……
  当时云歌却恼恨她薄情寡义,不仅直接从宫赫莲的身边飞跃到了宫赫莲父亲的身边,更恨她为了苟且活命,居然不顾及沐王爷平时里对她的**爱,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抽打亲生父亲……,害得父亲当场撞柱身亡!
  云歌恼恨她冷血无情,用短刃将自己衣袖隔断,弃她而去!
  姐妹之间本就寡淡的情义,到现在,已然是寥寥于无。
  云歌收回心神,眼波归于平静,对身边的沈秋说道:“我没事,我们进去吧!”
  正准备踩着斑驳台阶往寺庙里面行去,忽听得身后传来惊喜的声音:“姐!”
  云歌身子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沉着脸,对身边沈秋道:“我们走吧!”
  可是身后,那个不停叫姐的人却固执的追了上来,如同兵变那夜一般,伸手将她衣袖再次扯住:“姐,真是你吗?”
  后面又上来一位明丽的女子,笑道:“云舞,你看,我都说了这八面佛很灵验的吧?你想见你的姐姐,这刚刚拜完佛,你姐姐就出现了!”
  是玲珑公主,真没想到,世事变迁,她到现在还和沐云舞在一起。
  云歌不得不停下脚步,微微侧身,看了看矮她两阶台阶站立着的沐云舞,自然,也看了看沐云舞手中捏着的那三个小人儿!
  云歌有些酸涩的笑了笑,仰头看头顶灰蒙蒙的天空,没有说话,却用力将自己的衣袖抽了抽。
  云舞愣了愣,低头看了看手中捏着的三个小人儿,转笑着道:“姐,你喜欢这小人儿吗?我送给你好不好?这三个小人儿是妹妹我专门买给你的呢!”
  这话说得真挚如斯,沐云歌反倒意外起来了!
  她刚才明明就听见沐云舞说要用针扎这三个小人儿什么的,怎么现在反倒变成要送给她了?
  她斜眼看了云舞一眼,狠狠一抽自己的衣袖:“不用了,云舞你还是自己留在手中扎着玩吧!”
  “不是这样的!姐你听我说,人们说把生辰八字贴在这小人儿身上,然后供奉在有香火的地方,能够保一世平安呢!”身后,云舞急急的大声说道。 
  云歌脚步不停,唇角却扯出了冷冷笑意,沐云舞,你当世人都是白痴吗?由着你睁眼说瞎话呢!
  云舞和玲珑还要上前,沈秋伸手将她们拦下:“停!两位自重,别烦我家沐姑娘!”
  ……
  西郡王室每年花了很多金银之物,帮着八面佛纹饰佛身什么的,寺庙里面为了答谢西郡王室,常年留有一套南面厢房给他们。
  只可惜,西郡王室里面的那些小姐夫人们,似乎对于这礼佛之事都不怎么感兴趣,这厢房常年都难得有人来住上一住。
  云歌跟随主事僧人各处参拜一番之后,主事僧人领着她往厢房里面去,经过清幽院落的时候,天上飘起了绵绵细雪。

☆、195 雪地云舞

    云歌伸手接了细雪在手中,看着掌心温度将细雪融成一滴晶莹水珠,问身边主事僧人:“佛说忍不可忍者,乃万福之源,佛还说一定不要犯嗔怒,还说一把无名火,毁了功德林……”
  主事僧双手合十,颔首恭敬道:“女施主所言极是!”
  云歌笑笑,甩掉手中雪水,又问:“可是刚才在大殿之中参拜之时,却看见几尊极恐怖的佛像,神色很是愤怒的样子!……若修行之人都是忍字当头,能忍世间一切不能忍之事,又何来如此愤怒面相?”
  那主事僧人面露微笑,再对她微微颔首:“施主能想到这一层,果有慧根!佛遇见不需忍之人,不需忍之事,便会现愤怒像,现恐怖像,即为明王怒佛,怒佛具有无上神力,将世间作恶之人铲除……实也是大功德一件!”
  “哦?原来佛也忍不下去的时候!原来铲除作恶之人也是在行功德之事!”云歌展眉,洒然一笑。
  ……
  入夜,这场飘洒细雪不仅不见停,还有加剧之势头。
  云歌坐于蒲团之上,听闻外面落雪簌簌,静心的誊抄金刚经,刚刚抄至‘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厢房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沈秋推开了。
  她手中狼毫微微一颤,雪白薛涛笺上面,浓黑墨汁划下不和谐一笔。
  云歌抬眼看她,嗔道:“毛毛躁躁的,还像个姑娘家吗?”
  沈秋将手中有个描金暖壶放在她的怀里,看了看云歌面前誊抄的经文,扁扁嘴:“还真信这些呀?”
  云歌重又抽了一张薛涛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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