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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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花嫁-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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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景玉抬头与步摇对视一眼,下一秒,两人俱加快了步伐,往颐心园小跑去。

    ……

    “叫容景玉出来!不要以为仗着有祖母宠她,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容景玉一进园子,就听自己房里传出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还伴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声。

    容景玉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丢下呆在原地的步摇,心焦地向屋子跑去——

    在回府的时候,她将先生给她的紫砂壶交由下人带回颐心园。其余东西容景玉都不在乎,独独这个壶,是先生临别时留给她的礼物,决对不能有事。

    屋子大门敞开着,里面发生了什么在外面一览无余,容景玉眼尖地看见她的紫砂壶此刻就在一银红衣裳的女童手中,而女童正高举双手,欲要砸下。

    “住手!”

    容景玉瞳孔猛缩,毫无犹豫地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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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侍者多心思,惊觉谁住处
    readx;    那女童猝不及防之下一惊,手一松,紫砂壶瞬间滑落。

    容景玉心脏一顿,几乎同时,整个人朝茶壶扑去!

    屋子内那些名贵瓷器被统统砸了个粉碎,此刻地上到处都是锋利的碎片,在一旁看着的侍女们不曾想容景玉会有这样疯狂的举动,吓得三魂七魄都飞了一半,不断尖叫:“大小姐不要!”

    那银红衣裳女童正是容兰华,此时的她也被吓住了,愣愣地看着容景玉向她扑过来,接住空中的紫砂壶,一阵凉风过后,身体擦着她落在地上。

    容景玉将紫砂壶护在怀中,但这样一来她的脸就失去了保护,在落地的刹那,她缩着脖子,紧闭着眼睛,迎接即将到来的痛楚。

    白嫩如玉的肌肤被碎瓷锋利的边缘无情割开,红色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流出,容景玉只觉得额头中间一阵剧痛,鼻尖与下巴也有些疼,但比起额头完全不算什么。

    她没有检查伤口,而是低头,看到紫砂壶安然无恙才松开了紧绷的心弦,后怕不已:若晚了一步,她不敢想象会怎么样。

    她抱着茶壶,目光森冷地在屋内所有人脸上逡巡了一圈,触及到她眼神的侍女皆心虚地低下头去。

    容景玉唇角勾起一抹冰凉的笑意,任由血沿着面部曲线蜿蜒流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狠狠一巴掌落在容兰华的脸上!

    “大小姐,您怎么可以打三小姐……”其中一个侍女听到响声,震惊地望着容景玉,仿佛容景玉一下变了个人似的。

    容兰华被这一巴掌打蒙了,两眼直直地看着容景玉,一脸呆滞。容景玉没有理她,冷锐地盯向出声的银钏。

    “看来,你还记得我是大小姐。”

    银钏神色一滞,她自然是知道容景玉身份的,也知道容景玉在容府内根本没有多少地位可言,完全无法与三小姐相比,所以她对三小姐来砸屋子这件事睁只眼闭只眼,没有任何阻拦。

    这也与容景玉平时从不生气有关,银钏想当然地以为容景玉不会发火,心中对自己的做法完全没有一点悔过的意思,只想着一会儿该如何讨好三小姐与等华胜回来后,怎么减轻些惩罚。

    “大小姐在说些什么呢?奴婢自然是记得大小姐的,只是大小姐,三小姐是您的亲生妹妹,您怎么能够打她?”银钏没有听出容景玉平静下的暴风雨,反而一脸“为你好”地教训起容景玉来,“大小姐,您快跟三小姐道个歉吧,三小姐脾气好,一定不会怪您的。”

    容景玉听出里面潜藏的命令,气笑了,第一次发现祖母的院子里也有这等吃里扒外,骑到主子头上的下人,不知该说银钏隐藏的太好,还是时机未到?!

    “跪下!”容景玉酷寒的眼神注视着银钏,重重道。原本无一点威势的脸因为额头淌下的血,变得格外令人心颤,甚至带了点狰狞。

    银钏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无法消化容景玉的话。

    这时步摇听到屋内的动静,慌忙惊醒,进屋见银钏站着没有动,一下来了气,用力踢了其一脚,“大小姐教你跪下,你没听到吗?”

    银钏回过神,还没来得急说什么,同一时间,容兰华也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被打了,瞬间失去了理智,扬手向容景玉抓去!

    “你竟然敢打我,娘都没有打过我,你竟然敢打我!”

    容景玉反手去挡,只觉手背一凉,紧接着是火辣辣的刺痛,不用看,肯定是被抓破了。

    想到这只手原本是冲她的脸来的,容景玉眼中的温度速即冻结,没有怒气也生出了三分怒气。

    将茶壶交给步摇拿着,她扬手,用尽全力在容兰华脸上打了两巴掌!

    “目无尊长,骄横跋扈,是谁教你的规矩,让你对自己的姐姐直呼姓名,还敢来长辈屋子里砸东西闹事的?!”

    容兰华毕竟年纪不大,能够在小小年纪学会顺畅地说话已经着实不易,在又受了两巴掌下,立刻变得暴跳如雷。

    “容景玉!!!”容兰华大而美丽,清纯可怜的杏眼此时盛满了恨意,她总算还知道自己不是年纪比她大了两岁之多的容景玉的对手,哪怕容景玉身虚体弱也是一样,没有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和容景玉扭打。

    她扭曲地望着容景玉,原本的甜美娇俏瞬间被丝丝流泻出来的恶毒破坏殆尽,“容景玉,你敢打我,不要以为你有祖母宠爱,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今天的事你给我等着,我定要你好看!”说完,竟是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颐心园。

    容景玉知道她是要回去找母亲告状,可她失血过多,加上方才那三个巴掌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力气,已经没有余力去拦她,而步摇抱着她的茶壶,其他侍女就算动了,也不会使出真正的力气。

    她目送容兰华离开,收回目光的瞬间,脑中一阵晕眩,耳边仿佛听到了步摇的叫声,只是离得实在太远了,远到她有些分不清究竟说了些什么。

    侍女们见容景玉满脸是血地倒在步摇怀中,顿时慌了神,乱成了一锅粥。

    步摇空出一只手接住倒下得容景玉,看到身边的乱象,心口涌上一阵腥甜,吼道:“还不快去叫大夫!”

    侍女们被她吼得身体一颤,终于找回了往常的一点清明,匆促地分出三人,其中两人去喊大夫,剩下一人去通知老夫人。

    还在屋里的人不用步摇指示,迅速将容景玉抱到床上,将倒在地上的家具都一一扶正,然后把碎片扫到一个角落,收拾起容景玉的衣服,把那些破了的、脏了的都挑出来,首饰也是如此。

    步摇见状,转头,对屋子内唯一一个站着没有动弹的人森冷道:“我知道,你是觉得大小姐比不上三小姐地位高,受夫人宠爱,所以你非但没有阻拦三小姐的作为,反而训斥起大小姐的不是来。”

    屋内的侍女听到她的话,皆动作一慢,下一秒,就像没有听到那样忙开了。

    银钏满面通红看着步摇,不知是羞愤还是恼怒。

    “你们的心思我都知道,可你们不要忘了,大小姐无论如何都是小姐,有老夫人撑腰,而我们说难听了,不过区区奴才,还轮不到我们对大小姐不敬!”步摇疾言厉色呵斥道,“而你们又做了些什么?任三小姐来砸了一屋子东西,你们看大小姐好欺负,可曾想过这颐心园是老夫人而不是大小姐的?”

    银钏与其他侍女才想起了这茬,可为时已晚,只听步摇不带一丝感情道:“我会将这一切如实禀告,你们还是想想等会儿华胜、柳妈她们与老夫人回来了后要怎么解释吧!”

    看到这些人面色如土,颓丧欲泣的样子,步摇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反而有种报了仇的畅快与不甘——

    你们借大小姐来巴结三小姐这种阴损手段都能够想到,有此结局着实太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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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嬷嬷出计策,一波接一波
    readx;    容兰华屈辱与不甘地回到蓝芩溪的住处‘丹华院’,在看到侍立在院门口的熟悉人影时,终于忍不住边哭边跑了过去。

    蒋嬷嬷先前四下寻找不见容兰华身影,想是应该出去玩了,就特地在门口等着,此时看到容兰华哭着跑回来,又惊又急,扯过她,“三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容兰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顾不得回话,蒋嬷嬷见她两只手捂着脸,直觉地拉开她的手,目光一凝,勃然大怒:“是谁做的?”

    蒋嬷嬷看到晶莹通红,肿成馒头的两颊,心疼的无以复加,而容兰华听到她的询问,哭得更厉害了,口中模模糊糊地往外吐着音节。

    花了好久,蒋嬷嬷才弄明白了前头后尾,心中对容景玉愤恨起来:就算三小姐有错,可女儿家最重要的便是容貌,大小姐的做法也着实太恶毒了!

    她一边轻拍着容兰华的后背安慰着,一边越想越气,停下了安慰,愤慨道:“不行,我得将此事说与夫人听,三小姐,嬷嬷定会为您讨一个公道的!”

    容兰华听完,眼睛一亮,但更多的是忐忑,口齿不清道:“嬷嬷,此事兰华有错在先,若是让母亲知道,兰华必然少不了一顿责罚。”

    兰华非常不安,她恨极了容景玉出手打她,但她更害怕娘的惩罚,她年纪虽小,却已隐隐有察这后宅大院内的那些规则,若她惹娘不高兴的,是绝对讨不了好的。

    蒋嬷嬷却早已想好了要怎么办了,想到从夕雾那里听到的消息,她自信一笑,“三小姐,您只需按照嬷嬷说的去做,绝对不会有事,还能将游春诗会的位置给要过来,您且附耳……”

    颐心园。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纤巧白皙的手腕上收回手,摸了摸胡子,陷入了沉思。

    一旁,一直关注着这方的容老夫人见状,紧张地问道:“张太医如何,老身女孙可是有事?”

    “这倒是没有。”那老者,也就是张太医矢口否决了容老夫人的担忧,道:“贵女孙虽然底子虚浮,但胜在这几年保养的不错,因此只要不得病、不受累、不惊悸,这身体比之常人还要好上三分。”

    容老夫人知道若是那么简单,张太医先前就该说话了,所以她静静等待下文。

    就见张太医说着,皱起了眉,愁道:“可虚不受补,正如地基未扎便开始搭建屋子,无风无雨尚可,这风雨一来,就如那决堤之水,泛滥成洪。”

    “然贵女孙却全无此症状,老夫好奇究竟是何方高人,医术卓绝至此,可谓登峰造极也!”张太医说着,一扫愁容,激动起来,“敢问容老夫人此人可在这容府之内?若不在,还请告知老夫此人姓名与去向,老夫定谨记此情!”

    说完,竟是朝容老夫人深深拜了下去。

    容老夫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愣住了,她实在没想到一向德高望重的张太医会有如此冒昧的时候。

    “张太医这是做什么?还请快快起身!”见人依言照做,容老夫人才放心,接着说:“不是老身不愿说,而是那人乃老身女孙之先生,于前几日堪堪离去,去向不明。”

    张太医闻言,有些失望,但也知道世间之事不可强求,倒也释然,自发说起了容景玉的身体,不再牵扯其他。

    “贵女孙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这失血有些多了,待醒来好好食补一番,用不着开药。”

    容老夫人在意的却不只是这个,她更担心的是容景玉脸上的伤口,需知,当她刚进屋看到那满脸是血的样子,魂都快吓没了。

    “太医,老身女孙的伤可是会留下印记?”

    张太医斜了她一眼,对她的问题嗤之以鼻:“其他的伤暂且不说,只是擦破了些,不出意外,等愈合了就什么也看不出了。”

    “只这额头伤太深,哪怕涂了膏药,也是少不得留疤的。”张太医想到容景玉是女子,又是世家小姐,多少能体谅到其中之重,安慰道:“容老夫人也不用过度忧心了,这伤口不偏不倚,正巧在这眉心上方一些的位置,女儿家,不都在额间贴花点翠的?贴画上了,不就看不到了。”

    “那唤作花钿。”容老夫人忍不住纠正,想到确实如张太医所说,这位置恰巧能够用花钿挡了,心情才轻松了几分,但没持续多久,这轻松就被阴沉所替代——今日这伤恰巧能被花钿遮住,可若是偏上几分呢?!

    ……

    ……

    容景玉醒来已经是一日后了,她睁眼,清幽如古潭的眼瞳一点一点聚焦,眼前的图像逐渐清晰起来。

    她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屋内除了她以外空无一人,看桌子上热烫的茶水,守在屋内的侍者应该刚离开不久。

    察觉到身体对那杯茶水的贪婪,容景玉将皱眉的**压了下去,忽略额间传来的痛楚,四肢疲软、费力地掀开被子走下床,端起杯子快速地小抿了几口才算熄灭了一点体内对于水分的渴求。

    就在她躺回床上,想要传唤侍者的时候,透过镂花隔扇,她看到一群人以母亲为首,往她房间走来。

    容景玉在其中还发现了容兰华的身影,对方正仰着头,对一旁一个五官端正,但嘴角略薄,看上去有些刻薄的嬷嬷笑着,本该是天真烂漫的感觉,却因为脸上的巴掌印与红肿而变得有些可笑。

    已经体会过一次自己这位妹妹“真性情”的容景玉万不会被这副‘纯真可爱’的外表所欺骗,更因为容兰华的存在,容景玉已经认定母亲这群人是来者不善了。

    容景玉忍住揉眉心的冲动,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助力后,抛去心中的厌烦,强打起精神,准备应付接下来未知的战斗。

    不得不说,景玉的直觉是极其准确的,蓝芩溪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便是来兴师问罪的。

    蒋嬷嬷的计策使得大部分错误都被推到了容景玉身上,在众口铄金与容兰华这个活生生的‘证据’之下,蓝芩溪几乎是怒气冲冲地出门的。这怒气尽管经过一天的消磨,已经差不多去了大半,但还剩下了小半沉淀在心底,不曾退去。

    这小半的怒气在蓝芩溪看到容景玉已经醒过来,正头缠纱布靠在拔步床上安静望着她们过来,满脸平静,仿佛早有预料时彻底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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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人走茶水凉,后悔晚来急
    readx;    蓝芩溪走到床边,她几个贴身侍女中的瑞香机灵地搬来一个鼓凳,让她坐下,然后又抱来一个给容兰华。

    “母亲,三妹妹。”容景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等两人都坐下了,温声道:“景玉身体不适,无法起身相迎,还请恕景玉失礼。”

    蓝芩溪专心致志地瞧着容景玉头上的渗着微红的白纱,只觉得刺眼极了,睨了眼手边小女儿的脸,挥退了下人,压着怒气,不满道:“你也知道你身体不适,还与你妹妹起争执,将你妹妹打成这样不说,就连自己也磕破了头,他日要留下疤痕,你说有你这么做姐姐的吗?”

    容景玉听她这话说的古怪,怒意也来的莫名,不顾伤口传来的疼痛,敛眉道:“景玉不明白……”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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