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便往水榭而去,只等着青杏把沈君昊带来。
另一边,玉瑶在回廊上怎么都找不到那截断了的栏杆,明明四周还没有人整理过。她找来工具,在水中打捞,也没有任何发现,只能回去告之云居雁。
此刻云居雁更加确信,云梦双冒险推她入水,一定是因为她没有按照原计划装病不出。她怕她去泰清居搅了她的好事。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除了那些传闻,云居雁对沈君昊一无所知。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听从玉锁的劝告,心中愈加焦急。她正犹豫着自己是否应该亲自去一趟泰清居,青杏匆匆忙忙回来了。
“怎么样?他有没有说什么?”话一出口,云居雁才惊觉自己失言。在所有人眼中,她与沈君昊唯一的交集只是稍早之前的匆匆一瞥。她不该对他有太多的关切。
云居雁正想掩饰自己的行为,青杏环顾了一遍屋子,见并无其他人,轻声说:“姑娘,沈公子说,如果姑娘真心想向他道歉,应该亲自对他说。”
第9章阻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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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知道青杏是云居雁的四个大丫鬟之一。如果让别人看到她去找沈君昊,势必有人说闲话。因此青杏找了一个伶俐的小丫鬟,递话给沈君昊的小厮,再由他的小厮转述。按青杏所言,此刻沈老爷正在泰清居的书房与云居雁的祖父及父亲说话,而沈君昊独自在外间饮茶。
对于沈君昊的拒不合作,云居雁不得不承认是自己估计不足。
前世,她仗着母亲的溺爱,祖父、父亲的疼爱,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嫁入许家之后她才明白,不是所有人都会爱她,敬她,顺从她。而现代的五年更让她深刻地懂得,想要获得回报,得到别人的尊重与爱护,首先要付出努力。沈君昊于她,前世,不过是一个背影,现代,仅仅是躺在床上的植物人,而当下,他们只是有过一次不愉快偶遇的陌生人。
隐约听到母亲已经走入了自己的院子,云居雁急忙命青杏去水榭找玉锁,把那些告诫沈君昊的话悄悄转述给他听,又让玉瑶偷偷注意着二房的动静。
她的话音刚落,许氏推门而入,关切地问她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再喝一碗姜茶。失而复得的母爱让云居雁倍觉自己应该珍惜。她伸手环住许氏的腰,娇笑着说自己饿了。
许氏见丈夫迟迟没有唤她去泰清居,知道暂时还未提及婚事。又看已是午膳时间,便携着女儿去芷槐院与自己一起吃午饭。
午饭过后,丫鬟刚收拾了碗筷,给许氏及云居雁净了手,上了茶,云平昭就从泰清居回来了。见父亲的脸色并不怎么好,云居雁刚想询问,就听父亲说:“你先回去,我有话与你母亲说。”
走到门外,轻轻关上房门,云居雁略略顿了顿脚步,就听云平昭说:“沈家不知从哪里知道,雁儿正闹着悔婚……”
“这不正好,不如就趁今日……”
“胡说什么,你别忘了,这桩婚事是祖父订下的,关系到云沈两家几十年的情谊。”
……
见父亲的随从正看着自己,云居雁急忙走下台阶。从之前的几句话她知道前世的自己真真是被蒙在了鼓里。沈家今日前来恐怕不是来商议婚期的。
走出芷槐院的院门,青杏与玉锁并排迎了上来。还未走到她身前,玉锁便迫不及待地说:“姑娘,您都不知道,那个沈大少……”在云居雁不悦的目光下,她讪讪地住了嘴。
回到住处,云居雁告诫了玉锁,在人来人往的地方不可以乱说话之后,问起了泰清居的情形。玉锁立马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沈君昊的小厮是如何的高傲,如何的目中无人。
云居雁知玉锁说话一向爱夸张,目光朝青杏望去,看她虽没点头,但也并不否认,知道事实恐怕不离十。
她想退婚的事,除了她的父母、祖父,四个贴身丫鬟,只剩许弘文知道。远在京城的沈家是如何听到风声的,答案不言自喻。想想自己云家大小姐的身份,如果不是有退婚的事情在先,她又过了议婚的年龄,怎么可能下嫁没功名,没家底的许弘文。
突然间,她觉得前世的自己真是蠢到了极点,而许弘文呢?真是机关算尽。难怪他明明是负心汉,为了迎娶公主,害死了结发妻子,最后居然还能留下美名,把一盆污水同时泼向云沈两家,短短几年便搞垮了两大家族。
云居雁默然地坐在桌前,轻揉着额头。几个时辰前,她还在现代为失去唯一的“亲人”而悲伤,如今却已深陷许弘文精心炮制的阴谋,她需要时间理清头绪。
可惜,她还未想出对策,玉瑶匆匆回来,告诉她,云梦双和钱氏去了落梅阁。
落梅阁是云家的一个院落,离泰清居不远,种满了梅花。自云居雁的姑姑出嫁,那里便不再有人居住。冬天的时候,他们偶尔会去那里赏梅。
“现在是五月,她们去那里干什么?”云居雁自言自语,话音未落,她便明白了。“我们也去落梅阁逛逛。”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刚走到屋子门口,只见桐迎面而来。
“大姐,您这是去哪里?”桐怯怯地笑着,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云居雁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庶妹,知她是云梦双派来绊住自己的。她不动声色地说:“都怪我中午的时候贪吃,现在睡不着了,想出去走走。三妹要不要一起来?”
“大姐,此刻太阳太晒,不如我们在屋子里坐坐,妹妹有话对您说。”
“哦?”云居雁浅笑,“难得三妹来找我说话,不如我们一边走,一边说。”说着便往外走去。
“大姐!”情急之下,桐伸手抓住了云居雁的手腕。看云居雁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目露不悦,她急忙缩手,低头喃喃:“其实我有悄悄话对大姐说。如果去外面说,一定会被其他人听到的。”
“原来三妹有紧要话对我说。亏得你还记得我是大姐,我们才是亲姐妹。”
闻言,桐惊愕的抬头,见云居雁依然笑盈盈的,并无特别的表情,这才像往日一般低下头,小声哀求:“大姐,我实在是无人可说,这才来找你的。”
“既然如此,你在屋里稍等片刻,让玉锁陪着你,我去去就回。”云居雁说着,给玉锁使了一个眼色,命她拦住桐,自己转身往外走去,把桐的呼唤扔在了身后。
事与愿违,她前脚刚跨出门槛,就见许氏带着大夫朝她走来。情急之下,她只能飞快地对青杏低语:“待会如果母亲不让我离开,你一定要想办法,别让沈君昊接近落梅阁。”
下午的时候用公司的快递给寄合同,被老板抓包,汗!幸好没有贪小便宜,用的是现金支付,否则被上司问起,我们何时与有业务往来,我真要无言以对了。
这个事情教育我们,码字有风险,入行需谨慎。哈哈,开玩笑滴。
第10章女人难为
许氏见女儿站在院子门口对着丫鬟们说话,快走两步迎了上去。~“囡囡,不是让你好生休息吗?怎么又出来了?”话音未落便拉着她往回走,又转身指了指身后的大夫,说道:“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所以请了张大夫过来给你把脉。”
“母亲,女儿真的没事了。”云居雁浅笑着在许氏面前转了一个圈。看青杏悄然退下了,她挽起许氏的胳膊,轻声撒娇:“刚刚我正想去寻母亲一起午睡呢!”
“好,今日我们娘俩就一起睡。”
闻言,云居雁微微一愣。家里有贵客在,作为当家主母的许氏怎么可能有时间睡午觉,除非——她稍稍侧头端详着母亲的侧脸,只见她虽在笑,笑容却十分勉强。
两人一来一往间已折回了云居雁的院子。许氏见玉锁正站在院子里拦着桐,沉声问:“怎么回事?”
玉锁急忙走到许氏面前,低头说:“回夫人,是三姑娘来找姑娘说话,奴婢正想请三姑娘去屋里稍坐。”
许氏的目光转向桐。桐局促地站着,双目望着脚尖,瓮声瓮气地说:“母亲,女儿……是来……”
“母亲,三妹是来找我借花样的。~是吧,三妹?”云居雁替她解围。见桐点头,她为难地说:“一时间我也忘记你要的荷花花样放哪了。等我找着了,再派人送去给你吧。”
桐不明白云居雁为什么突然帮自己掩饰。但见她折了回来,她也就放心了。飞快地向许氏行礼告退,低头走了出去。
进了屋子,待张大夫把了脉,一再强调云居雁没有着凉,也没有受惊,许氏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随即把屋里伺候的丫鬟都遣了出去。
“母亲,您是不是有什么紧要话对女儿说?”
云居雁这么一问,许氏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愤怒地说:“他沈家,不过是挂了郡王府的名头,算什么东西!传到他沈君昊那代,也就一个侯爷。别以为我离开京城久了,就不知道他们沈家早就外强中干……”
许氏“噼里啪啦”骂着,差不多半盏茶时间才渐渐止了怒意。云居雁素知母亲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也就由着她发泄。不过从她的话语中她知道了,原来沈家对这桩婚事也并非十分情愿,只是碍于婚约是老一辈订下的,再加上不想坏了两家的交情,之前才什么都没说。
这事,前世的她一点都不知道。她只记得,那天,自己声称不舒服之后,许氏在午饭前探望过她,之后她再也没见过任何人,听到任何动静。~大约在晚饭过后,她的父母一起告诉她,云梦双即将代替她嫁入沈家。
想着那时的自己居然因为那个消息而雀跃,她讥讽地一笑,对着许氏劝道:“母亲,既然我也不愿嫁他,你何必那么生气呢?”
“囡囡,你不明白……”许氏戛然而止,义愤填膺地指责:“总之就是他沈家欺人太甚!”
“母亲,您不说,女儿又怎么会明白呢?”
“嗨!”许氏重重叹了一口气,“反正你不用担心,你父亲已经回你祖父那里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会让你吃亏的。”
云居雁眨眨眼睛,心中有些不明白。退婚,无论是基于什么理由,对女方的名誉总是有碍的。前世,如果不是许弘文把沈君昊说得太过不堪,她绝不会破釜沉舟,冒着再也找不到好人家的危险,不顾一切地要求退婚。这一刻,她真想去泰清居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许氏爱怜地摸着女儿的脸,满眼疼惜。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像眼珠子一般。他们凭什么暗示她的女儿骄纵、任性,凭什么觉得她当不了沈家的宗妇?即便她们同样不稀罕沈家,也轮不到他们嫌弃她的女儿。
“囡囡,母亲算是看透了,什么世家大族,什么嫡长媳,全都是假的,还不是整日苦水往肚子里咽。女人一辈子,找个知冷知热的男人才是真的。母亲一定为你找个真心疼你的人。”
“母亲!”云居雁红着脸低下了头。她知道许氏的苦楚。因为她无法生育,不止要承受着公婆的目光,妯娌的冷嘲热讽,还要不停为丈夫安排女人,以求长房能开枝散叶。试问哪个女人愿意丈夫妻妾成群?
这些还不止。因她的六妹云惜柔出生后,长房再没有女人怀孕,便有人在背后说,是她母亲的手段太过厉害,他父亲才会无子送终。甚至还有人说,是她的母亲命中带煞,克子,长房才会连生三个女儿。
云居雁知母亲对自己的爱从未变过,但她亲眼目睹了母亲从一个温柔、善良的贵妇,慢慢变得暴躁、易怒,又多疑,把自己的丈夫越推越远。
回忆起前世的时候,母亲脸色蜡黄地躺在床上,有泪流不出,只有满腔的怨恨与愤怒,云居雁心如刀绞。这一世,她决不能让母亲经历这些。
她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母亲唇边,巧笑着说:“母亲,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得。”
“还是囡囡懂事。”她接过了茶杯。可一想到丈夫的话,她又重重把茶杯放在了桌上。“你父亲……”
“母亲,其实父亲很疼女儿的。”
“哼!”许氏冷哼一声。
“母亲!”云居雁依然笑盈盈的,轻轻拉着许氏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母亲,你也知道,女儿的婚事是太爷爷定下的。父亲明知祖父会骂他不孝,不顾家族大义,他还是替女儿在祖父面前一力争取。光这一点,女儿就知道他是疼我的。”前世的她觉得父亲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但穿越后的五年教会了她懂得感恩。
许氏听了女儿的话,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笑容。她喝了一口茶,喃喃着说:“只有这事,他做得像个父亲。”
云居雁跟着笑了起来,玩笑般说:“父亲为了女儿顶撞祖父,还不是不想看到母亲伤心吗?”
“死丫头,你这是在消遣你母亲吗?”许氏作势生气,脸上却染了淡淡的红晕。
云居雁轻快地笑着。或许是她贪心,但她忽然间觉得,除了复仇与报恩,她更希望爱她的人能够幸福。
第11章事出
云居雁与许氏并肩躺在床上。两人皆是心事重重,难以入眠,却又不希望对方发现自己的异样,只能僵着身体假装睡着,尽量让呼吸听起来缓和平顺。
云居雁没想到今日发生的事与她当年的认知有这么大的出入。也难怪那时候的许弘文极力劝说她装病不出,恐怕是害怕她发现蛛丝马迹。
眼下,她想去落梅阁阻止云梦双的计划,又怕惊动了母亲。前世,为了解除婚约,她用尽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如果在一夕间反口,势必会惹人怀疑。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房门被推开了,有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唤了一声“夫人”。云居雁认得那是母亲的大丫鬟鞠萍的声音。听到房门再次被关上,她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披了件外衣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廊下只有几个小丫鬟守着。见她醒了,慌慌张张地问她是不是要换衣梳头。玉瑶闻声从隔壁房间走出来,脸有忧色,身后跟着一个眼生的小丫鬟。
“鞠萍把母亲叫走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云居雁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玉瑶遣走了小丫鬟,低声回答:“姑娘,是老太爷把夫人叫去了。本来也要请姑娘一起去的,夫人说您身体不适,所以才一个人先过去了。”说到这,她用更低的声音说:“老太爷已经命人绑了青杏。至于到底是什么事,玉锁已经去打听了。”
闻言,云居雁心中一惊,焦急地说:“快帮我穿衣梳头,我要去泰清居见祖父。”她担心自己费尽心机意欲阻止云梦双,结果反而被她利用了。
玉瑶无言地点头,手脚麻利地帮云居雁整理衣裳。不久前,因主子的婚事,她们四人都挨了责罚,罚了半年的月钱,玉瑶更是挨了打。今日青杏被扣押,虽暂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老太爷盛怒之下,极有可能把她们全都卖了,甚至杖毙的可能都有,她怎么能不担心。
云居雁见铜镜中的玉瑶一脸欲言又止,满眼担忧,安慰道:“我知道谁是真心对我的,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姑娘!”玉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您此番去泰清居,千万不要顶撞老太爷。”
“你这是干什么。”云居雁急忙扶了她起身,“今日的事我心中有数。有什么话以后再说,现在得快些赶去泰清居,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玉瑶点头,拿起梳子为她梳头。才梳了两下,就听玉锁在院子里大叫“不好了”。云居雁轻皱眉头,急忙命玉瑶把她叫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