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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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难为-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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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到底是谁为难谁!
  这次连青书都气得说不出话来,四爷那里顿时又是一阵呕心呕肺的咳。
  那婆子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得胜回朝一般说了个:“带走!”
  这当儿四奶奶已经去服侍老太太早饭去了,连茹竹也跟了去,剩下的便是一些不经事的小丫头,一时间手头竟是一个得用的人都没有,青书急得不行,偏四爷这里也离不得人。
  四爷这里咳了喘了一阵子,勉力跟青书说:“你扶我去……去老太太那里。”
  青书顿时感激不尽,只是心里头一时又怪异起来——四爷,这是在为舒舒出头?
  不过这怪异只得一刻,这种怪异在眼下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不说青书这里服侍四爷穿衣穿鞋拿拐杖出门,舒舒被那两个婆子架着一行人走得飞快,几乎是飞也似的就到了菊园。
  菊园门口的人想是也得了指示,并不拦阻,舒舒就一路顺顺当当的被押进了她曾经在那里写过一份果酱面包配方的地方。
  那是菊园的正堂,整个于府最是宽敞明亮的一间,也是老太太平日所呆的地方。
  此刻,屋子里乌压压的都是人,丫头媳妇不说,五爷、雅婷、大爷、大奶奶、三奶奶、四奶奶一个也不拉,甚至有个舒舒从未谋面过的形容枯槁的妇人坐在大奶奶之下三奶奶之上,想来就是二奶奶了。
  而三爷被摆放在大厅的正中央,仰面朝天躺在一张临时搭起来的床上,这样算来,除了四爷,一家子竟是齐了。
  舒舒进屋只是匆匆一瞥,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一脚踹在膝弯处,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就跪在了三爷面前。
  三爷此刻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了,相比起刚从南方回来那日要光鲜不少,只是脸色青白,双目紧闭,面容有些狰狞,想必是死前受了不少苦。
  舒舒有些惊异的发现,此刻直面这样一具尸体自己竟然没有一点那天见到吉祥儿时的悲伤、害怕和不可置信,隐隐还有一丝快意。
  自己这是……变态了?
  “抬起头来。”老太太在正前方冷冷的开口。
  舒舒听话的抬起了头来,也没故作慌张,一派的平静安宁,甚至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老太太来。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见老太太了,然而才是她第一次正眼看老太太。
  上一次她到这个屋子里来根本连眼都不敢抬,而刚才她也只瞥了一眼这屋里都有哪些人,而没可以去寻无论如何一定要在正位上坐着的老太太。
  老太太,怎么说呢,舒舒认为这个老字尽可以去了,其实看上去不过三十如许四十出头的样子而已。
  其实大爷都三十多岁了,老太太怎么也有五十出头,不过富贵人家,不经风霜,不历风雨,保养自然是好的,就算大奶奶看上去也绝不像三十岁的人。
  只是大奶奶看上去还是有点轻浮。
  不是那种不正经的轻浮,而是一种不够沉稳的轻躁与浮动,而老太太想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又做了这许多年的家主,看起来一片沉郁冷酷,虽然她的眉梢微挑,面相上本有一分轻浮。
  舒舒在打量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也在打量舒舒。
  舒舒其实生得平常,就像她自己评价的那样,不过是个小清新,担得可爱二字,跟美艳却绝对无缘。
  老太太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尖,问舒舒道:“你倒冷静,想来也不是个简单的。”
  “回老太太的话,”舒舒坦然道:“简不简单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心中坦荡,所以无所畏惧罢了。”
  老太太冷笑:“就算你心中坦荡,乍一看到三爷躺在这里就连一点儿惊吓都没有?”
  “实告诉老太太,”舒舒说:“三爷去世这样大的事哪有不传的,我只一起床就知道了,所以此刻并不会受到惊吓。”
  老太太点头:“不错,伶牙俐齿的很,只是,吉祥儿死那次你可不像现在这样。”
  这句话顿时勾起了舒舒的隐痛,舒舒忍声答道:“吉祥儿那次实在没有心理准备,而且……”
  舒舒自嘲一笑:“说句不妥当的话,也正是因为吉祥儿的死才让我如今淡看了生死吧。”
  “就算你淡看了他人的生死,”老太太犀利道:“对自己被抓来也没有一点惊慌猜疑吗?”
  这句话有点儿偷换概念,把舒舒的单看生死中间硬插了两个字进去,便阻了她也单看自己生死这一说头。舒舒无奈一笑:“老太太忘了,我之前就说过,我心中坦荡,所以无所畏惧罢了。”
  “既然你这么坦荡,想必也会坦荡的承认这字条是你写的。”
  作者有话要说:在慢慢收尾了

  第四十三章 凶手

  随着话音一张字条被扔了出来。纸条没有分量,飘飘悠悠并没有飘到舒舒面前;舒舒跪着自不敢动;早有别的小丫头捡了送到她的面前。
  舒舒捧到手里一看;笔迹拙劣一如她,只是却不是她写的“廿二日;三更;荷花池畔,不见不散。”这几个字,而是“廿二日;三更;荷花池畔;等你,舒舒。”
  舒舒这才恍然;怪不得三爷一张口就是舒舒,原以为是那块曲奇的功劳,却不曾想她的字条早就被人换了。
  而三爷的死,无疑跟换字条的人有关。
  而她,从放那字条开始就坠入了一个陷阱,成为了别人的替罪羔羊。
  可是会是谁呢?
  除了快出园门的时候碰上了翠云她再没见到别的人啊?
  又或者只是那块曲奇给了那人灵感?
  舒舒全无头绪,默然不语。
  老太太冷然道:“怎么,无话可说了?”
  舒舒摇头:“我只是在想,谁跟我有那样大的仇恨,要用这张字条来陷害我,而那个人又知道我识字,且知道我的字写得不能入目——连我爹娘也不知道我会写字。”
  老太太讥道:“这么说你是不肯坦然承认这张字条就是你写的了。”
  “正是因为坦然,所以才无法承认自己并没有做过的是,不是吗?”舒舒争锋相对。
  立刻,舒舒又说:“何况,老太太就不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破绽吗?”
  老太太问:“什么破绽?”
  舒舒诚恳道:“我不知道三爷什么时候死又怎么死的,但是字条上既然写着三更,想必事情必发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势必不会有人知晓。然后,三爷要被发现的话怎么也得天亮有人起来做工的时候,而天才亮多久,怎么就会有这张字条送到老太太面前了?”
  三奶奶顿时坐不住了,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那你的意思是我有嫌疑?”
  字条是她交给老太太的?
  舒舒吃惊地看向三奶奶。
  她以为,以三奶奶和三爷那样水火不容的状态三奶奶是决计不会去书房的。
  不对,那天她碰到了翠云,而且这字条也不是她原来的那张了。
  再按三奶奶那种“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的逻辑来看……
  可也不至于就杀了三爷吧?
  凶手到底是谁?
  三奶奶是无意中发现的还是刻意交上来的?
  舒舒的脑子乱了。
  似乎印象中那个祥林嫂一样的三奶奶决计做不出杀人行凶这样的事来。
  不对不对,决计不会是三奶奶!
  三奶奶虽说比她大不少,可终究是个女人,正面行凶,她绝无可能,三奶奶又怎么可能?
  凶手应该是个男人,可是哪个男人要害她?
  “啊!”
  舒舒失声叫了出来。
  她突然想起一个人,那个人未必会害她,却有足够的理由杀三爷。
  因为那个人是吉祥儿的哥哥。
  既然她能因为小婵判断出吉祥儿真正的死因,那么他也未必不会知晓事情的真相。
  会不会,这其实根本就是一连串的巧合?
  翠云因为她那天迟迟不出玫园,所以告诉了三奶奶,最终查出了那张字条,从而让三奶奶认为她与三爷有染,所以伺机报复。
  而吉祥儿的哥哥弄清楚了吉祥儿的死因,一心想杀三爷为妹妹报仇,就在昨夜,他终于得到了这个机会。
  然后三奶奶觉得三爷这个“奸~夫”死了并不够,她这个“淫~妇”也该得到惩罚,又怕自己之前留的字条太模糊,不能说明就是自己留的,所以篡改了字条……
  舒舒越想越真,其中的疑点就只剩下吉祥儿的哥哥到底是怎么发现吉祥儿真正的死因的,又怎么偷偷进了内府的。
  老太太敏锐地地发现了她这声“啊”非同凡响,厉声问道:“你想起什么来了?凶手是谁?”
  凶手可能是吉祥儿的哥哥,可是她能说吗?
  何况这只是一个可能罢了!
  幸有字条在手,情急之下,舒舒总算想出一个还算靠谱的理由来:“我突然想起来,那天我在这里就曾经写过字,知道我会写字且字又很差的人应该不少,再十传百百传千的话,不是会有不少人知道我会写字?”
  老太太瞥了三奶奶一眼。
  舒舒愣了一下,立刻领悟过来,老太太是以为她在暗示她虽然那天三奶奶并不在场,而其实三奶奶也是可能知道这件事的。
  三奶奶显然也领悟过来了,涨红了脸,怒道:“你胡说!看到这张字条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写字!”
  这时候大奶奶突然说了一句话:“杀人总要有个缘由。”
  满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若说缘由,从舒舒的角度讲,如果真是她写了字条相约三爷的话,多半是为了那档子事情,也就不存在因被□羞愤杀人这一说;即便不是为了那档子事,而是存心谋杀,可一个小丫头和一个爷之间,还能有什么仇恨?
  而从三奶奶的角度来讲,夫君风流,夫妻不和,这两年府内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了,因为心生怨怼而起了谋杀的念头,倒比前者那个猜测更靠谱的多是不是?
  只是瞬间,老太太就有了决断,命令大奶奶:“淑娴,你带她去里边看看是否完璧。”
  这个她自然是指舒舒。
  这种事情虽然有些侮辱人,只是这个时候却再计较不得,舒舒默默地随大奶奶去了里间。
  舒舒刚随大奶奶进了里间就有小丫头在门外急急通传:“四爷来见老太太。”
  众人皆是一诧,四奶奶忙站了起来迎到了门口,茹竹紧跟其后。
  只刚走到门口,茹竹还没来得及伸手撩门帘,门帘就被撩了起来,紧着着四爷在青书的搀扶之下跌跌撞撞的撞了进来。
  四爷一头跪在地上,先是狠喘了几口气,才断断续续说道:“给……给老太太请安,凶手……决计不可能是……舒舒!”
  这话一出,一屋子的人,除了如槁木一般的二奶奶外的表情都微妙了起来。
  四爷喘匀了气又说:“舒舒昨夜一直和我在一起。”
  这句话再一出来,众人的表情就不止是微妙了,连青书的表情都有了些许变化。
  青书的表情是顿悟——怪不得舒舒的鞋子会不在床边,怪不得四爷一早就那么有兴致的出去了,又怪不得四爷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心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其他诸如茹竹等丫头们则是些微的兴味,雅婷跟丫头们一样,五爷的神色略微有些波动随即又恢复如常,四奶奶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而三奶奶直接就是幸灾乐祸的冷笑,连老太太的眉头都蹙了起来。
  ——昨夜舒舒如果一直跟四爷在一起的话,舒舒自然不可能完璧。
  可如果舒舒真的并非完璧的话,就一定是因为跟四爷在一起了吗?
  老太太蹙了蹙眉,不悦道:“云晨,这事先不急说,你三哥去了,你送送他。”
  四爷忙恭恭敬敬的对着三爷磕了四个头,口内称道:“三哥,刚才对不住了,只是你也想找到杀你的真凶吧。”
  老太太的脸色这才微微缓和了些。
  片刻后,大奶奶领着低着头的舒舒出来了。
  舒舒复杂地瞥了四爷一眼,虽说有些儿恼他言语的荒诞,毁她清白,但这毕竟是为了救她,而且,竟算是担了天大的风险——他为了防着老太太一直装病的不是吗,此刻,为了她居然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闯了过来。
  又想起,吃早饭那会儿他好像透露出要到台前来的意思,或者,这不过只是个契机?
  想到这里舒舒又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小人之心,无论如何,四爷也是为救她来的,她没有办法不领情,不动容。
  舒舒这一番心里的翻腾自然是没有别人知道的,大奶奶那里先是古怪地看了眼四爷,然后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老太太说道:“完璧。”
  这话一出,众人的表情又是一番变化。
  其中大多数人包括四爷在内都是古怪,三奶奶则有些乐极生悲的样子,唯独五爷,有些儿内疚似的。
  五爷内疚不内疚根本没人在意,大家的古怪是因为四爷刚才的话,四爷的古怪则自然是因为这会儿才知道舒舒刚刚不见是被领去干嘛了,自己着实做了件蠢事,而三奶奶之所以乐极生悲那是因为舒舒的嫌疑被排除了,那么剩下有嫌疑的人便只有自己了。
  老太太冷冷地看向三奶奶:“书仪,你怎么说?”
  三奶奶脖子一梗,高声道:“不错,我是从来看不惯于云明那个样子。”
  只刚一说她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话:“不!不止是看不惯!而是憎厌!是恨!想我丁书仪,虽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官宦人家出身,却也来自名门世家,论模样,论家世,哪点配不上他于云辉!可他拿我当什么?可给过我一点儿尊重?家里外头,一个一个招惹,不管脏的臭的,来者不拒荤素不忌!可那又怎么样,这都几年了,我都忍了,为什么今天就突然忍不了要去杀了他?而且杀就杀了,为什么我又要伪造这字条来攀她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指舒舒。
  三奶奶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很多人惊异的,一早先三奶奶刚进门的时候的确有几分泼辣样子,被老太太明里暗里整顿了几次之后就消停了,而变成了一副忍屈受气的悲苦样子,如今突然又显出之前的气势来,不由人不认为之前她其实只是在隐忍着什么,如今原形毕露了。
  而这原形毕露是因为恼羞成怒呢,还是因为心虚?
  或许在众人看来,其实还是后者多些。
  老太太冷冷地看她,大奶奶似笑非笑。
  舒舒这时候扬起头来:“我能说句话吗?”
  所有的视线顿时就集中在舒舒身上了。
  舒舒道:“其实不论是我还是三奶奶都绝不可能是杀三爷的人,试问,三爷这样的成年男子岂是我们能杀得死的?”
  众人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舒舒又说:“其实大家从一开始就被这张字条带入了歧途,而这也许正是放这张字条的人的目的。”
  众人一时不语,各自沉吟,三奶奶复杂地看向舒舒。
  她没料到,舒舒竟然还会为她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慢慢收尾就是慢慢的意思至少还有十天八天才能收尾呢,酱紫

  第四十四章 怀孕

  “欧!”
  四奶奶突然捂着嘴跑了出去,顿时牵动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多时;四奶奶苍白着脸回来了;笑向众人解释道:“也许是吃坏了肚子。”
  大奶奶略一皱眉;瞟了眼老太太,对四奶奶道:“说起来你嫁进来也大半年了;这不是有了吧?”
  这句话一说出来青书的脸色突然也变得苍白起来;她不安地瞟了一眼四爷,又担心地看向四奶奶。
  四奶奶脸色越发苍白了,勉强笑道:“大嫂说笑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欧!”
  这次四奶奶连嘴都没来得及捂;肚子里的酸水就被吐了出来;一时间,屋子里弥漫起一股酸涩的味道来。
  “欧!”
  又是一声;这次捂着嘴跑出去的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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