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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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魂-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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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其山瞠目结舌。自己腹背受敌,当时就被打得懵头转向,哪里知道对方的伤亡?

    “应该毙敌无数。”

    “八格!”山口一夫咆哮起来。展旗寨突出一彪人马,人数不下二百,据可靠消息,游击队才一百多号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冒出那么多?刘其山如灭了部分游击队,绝不会有那么大的声势!

    刘其山不知底细,也不敢撤谎,所以不敢再辨。

    刘其山缄口不言,山口一夫认为他有心欺骗。皇协军虚报战况,把逃兵当成伤亡人数,这个山口一夫略有耳闻。山口一夫原想等兵员补给后再行整肃,但现在的情势,不能再纵容了。

    “你的一百多人都被游击队的消灭?”

    山口一夫怀疑鄂豫皖多出的人数,是刘其山的部众。

    当时刘其山只顾逃命,也没注意到那些手下是跑了还是被打死。

    “应该是为圣战捐躯了。”

    山口一夫爆出一阵狂笑,猛地拔刀,架在刘其山脖子上。

    “刘的,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你的通匪的有,死了死了的有!”

    锋利的刀刃在脖子上透着寒气,感到一丝疼通。刘其山吓得两腿筛糠,人矮了半截,差点跪在地上。

    “太君,我真的忠心耿耿!”

    刘其山偏过头,求救地扫上周用生和罗佑福。但是二人此时哪敢抬头,都身子颤动。

    刘其山心里冒出怒气。你们平时治军不严,作战不力,手下个个贪生怕死,种下的祸患却让我吞食苦果。你们不抵抗,脚踏两边船,如今战斗失利,山口一夫找我麻烦,你们竟袖手旁观!好,你们无情,休怪我无义,大不了一块死!

    “忠心耿耿?你才出战,就损失了这么多人和枪,什么的忠心?”

    山口一夫的刀在刘其山的脖子上用了力,刘其山心惊肉跳,大叫道:“太君,我的弟兄真的是与游击队交手时被打死的,没有成群逃跑!”

    刘其山终于乱咬一口。

    山口一夫咦了一声:“这么说,别人的兵是成群逃跑的有?”

    山口一夫的眼睛盯上周用生和罗佑福,两人吓得个半死。刘其山这条疯狗,死到临头要找垫背的!

    山口一夫霍地挥刀,刀尖指向周用生:“周的,你的兵逃跑的有?”

    周用生连连摇头:“太君,我的人死了几个,其余的全带回来了。”

    这次出战,周用生损失的人枪最少。山口一夫想鲁冰花还在自己手上呢,周用生没那么大的胆子纵兵胡为,也不会丢下老婆不管。

    “那么就是你的谎言的有!”

    山口一夫猛将指挥刀挑上罗佑福的衣襟。罗佑福魂飞魄散,忙说:“太君,我的人死了十几个,有些兄弟忠于皇军,丢了枪还是跑回来了。”

    罗佑福的话山口一夫不全信,但是又没十足的证据。山口一夫悻悻地收回刀,狼一样的目光又盯上刘其山。

    刘其山绝望地闭上眼睛。他听说杨大成死的那次,周用生和罗佑福不发一枪,全部被大王山和鄂豫皖缴械,却没亲自去现场,也不敢全力指认。

    山口一夫喝道:“来人,把刘其山的处死的有!”

    刘其山哀号起来。没想到铁心为鬼子办事,却要落这样一个结果!

    周用生忽然觉得这样处死刘其山,以后他与罗佑福的日子更不好过,毕竟兔死狐悲,周用生跨出一步,低低地喊了一声:“太君,请三思。”

    山口一夫有点不敢相信地看了周用生一眼,这个一贯胆小怕事的人,如今敢求情?

    山口一夫沉着脸冷哼一声:“周的,你的什么话的要说?”

    周用生硬着头皮说:“太君,刘其山的不能杀!”

    “为什么?”

    “鄂豫皖游击队的人不多,但沿途很多民兵,有的村子上百人,他们和游击队联手夹击,我们的形势不利。”

    “嗯?”山口一夫挥退跑进来要抓刘其山的鬼子宪兵,转头看三木和松井。

    三木在伏虎山被牵着鼻子转,没看到人影,分不清是民兵还是大王山的人,不敢表态。但是松井却在宗大垸吃过民兵的苦头。看到山口一夫盯上他,嗨了一声。

    “山口君,周的所说有一定的道理。现在那些所谓的民兵,大大的厉害!”

    山口一夫沉吟起来。要说伪军怕死不敢上前,松井可带的是大日本帝国的精英,却也落此惨败,看来刘其山的话水份不是很多。

    “松井君,你的意思,随鄂豫皖上展旗寨的不是刘的人,而是民兵?”

    这个松井敢确定。刘其山的人就是反叛,鄂豫皖也不会立即带上战场。

    “我认为是民兵。”

    松井出面证实,等于保了刘其山。山口一夫挥挥手:“刘的,你的死罪可免,戴罪立功的有!”

    刘其山死里逃生,感激地看了周用生一眼,又向松井和三木连连鞠躬致谢。

    罗佑福心里很鄙视:他料定刘其山的惨败必贪功冒进所致。才几斤几两,游击队和展旗寨的人我都不敢碰,你倒逞能,这次山口一夫差点要了你的命,看你长不长记性!

    刘其山的心里却是另一个想法,他要雪耻。

    刘其山又回到周用生身边站着,讨好地说:“太君,下次清乡,我一定大大的卖力。”

    山口一夫摆摆手:“不,下次不是清乡,而是要粮的有!”

    原来近段时间没有补给,梅河城粮食告罄。现在正是麦收季节,山口一夫瞄上了满山遍地的麦子。

    周用生又吃了一惊。山口一夫真会折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山口一夫杀鸡未成,却也把两只猴子吓得够呛。罗佑福听说夺粮,也是胆颤心惊。山口一夫今天开这个头,罗佑福很清楚,是冲他们来的。

    “这次收粮,维持会和皇协军的联手。十天之内,你们要收回大日本皇军半年之需!”

    鬼子还有五六百人,加上皇协军,也是千人之众,半年所需,那可是几百吨之数,周用生的心凉了半截。山口一夫的话听起来冠冕堂皇,什么叫收,不出一分一毫,纯粹是抢。这么一来,又把他们推到火炉上。

    “太君,这个,这个……”

    山口一夫微微一笑:“周的,粮食太多搬不动的有?我派车跟着。”

    周用生连连摆手:“太君,粮食各家各户的储存,汽车的不能进去。”

    山口一夫板着脸吼道:“那就全部搬到炮楼里,我们的接运!”

    周用生还想说什么,山口一夫不耐烦地挥手道:“你们的快快筹备,明天的出发!”

    周用生和罗佑福脸色灰败地出了鬼子指挥部。刘其山跟在后面,献计道:“周会长,罗团长,太君既然有令,我们就要想办法。”

    周用生没好气地瞪刘其山一眼。你小子刚刚死里逃生,还想再死一次?游击队和展旗寨会看着我们夺粮?

    “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刘其山恶狠狠地说:“民兵都是乌合之众,他们仗着有人撑腰,所以胆大妄为,如果我们兵分两路,调开他们,这粮就容易到手。”

    罗佑福吃惊地看着刘其山。这倒是个危险人物,刚才差点咬出他们,现在又献毒计,看来真是横下心和鬼子干了。

    本来罗佑福还想没人时劝劝刘其山,现在看他这个态度,倒是不敢了。刘其山不知死活,将来还会吃大亏,如果对他说出掏心的话,保不定什么时候山口一夫又找他的碴,这小子和盘托出,自己这条命倒是断送在他的手上。

    罗佑福决定装马虎,不接刘其山的话。

    刘其山见二人都不吭声,以为打动了他们的心,认真地说:“周会长,我的看法要得到粮食,应先派人踩点,那个村里收的粮多,就到哪个村里去。为防展旗寨或游击队,罗团长要多带弟兄同往,分作两队,一队拦截,一队夺粮。”

    刘其山恨死了民兵。如果周用生和罗佑福听他的话,他就可以报一箭之仇。

    “你带人阻截?”罗佑福带笑不笑。

    刘其山拍拍胸脯:“行,阻击的事就交给我。”

    罗佑福心里暗暗叹气,这小子死到临头了。

    周用生正想说什么,忽然感到似有一双眼睛盯上他,顿时浑身不自在。

    罗佑福也感到不对劲,向周用生示了个眼色,二人与刘其山作别,拐进一家茶馆。

    一杯茶还没喝完,忽然身后响起低沉的声音:“周大人罗大人,又揽上好差事哪?”

    这声音极熟,两人吓了一跳。

124刘其山盯梢

    周用生和罗佑福为避开那双目光,匆匆和刘其山分手,闪身进了就近的茶馆,选了一个偏僻的位置。一杯茶没喝完,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低沉地在耳边响起。

    这时候茶馆里人不多。二人急回头,看到一个戴着黑礼帽的小个子男人冲他们笑。

    山寨六当家高继成!

    周用生和罗佑福吓了一跳,这高继成是怎么进来的?自己进来时这旁边位子上没人,现在忽然钻出一个人来!两人骨子里透出寒气。幸好没做出什么对山寨不利的事,要不这颗头他们什么时候取去也不知道。

    “六当家……”周用生尴尬地开口,高继成赶紧打个手势。

    “喊我老六吧。”

    “六哥。”罗佑福补上一句。

    高继成哈哈一笑,这个称呼顺耳。和他们称兄道弟,甚觉有趣。

    高继成转过来,坐在二人的桌子前。周用生喊茶馆老板端来几样果品。高继成吃得津津有味,头也不回。周用生和罗佑福却心惊胆颤,不时向外面张望。

    高继成小声说:“不用怕,外面有我们的人,你只要把刚才得到的消息告诉我就行。”

    周用生和罗佑福相视一眼,都在想大王山的人简直把梅河城当成山寨一样来去自如,难怪小鬼子常常吃亏。只有刘其山和杨大成猪一样,一个丢了性命,一个也差点玩完。看来对山寨的人要小心侍候。

    罗佑福又喊来老板,要了雅间。三个人转进去,周用生苦着脸说:“六哥,山口一夫又把我们推进火炉里去了。”

    高继成暗暗好笑,周用生大他一大截,却喊他六哥,听起来有点别扭。

    “山口一夫又打什么鬼主意?”

    罗佑福摇摇头:“六哥,山口一夫要我们抢粮。”

    高继成也吃了一惊。山口一夫这招绝,既把周用生和罗佑福推上刀口,也把山寨弟兄陷入两难。鬼子要粮,义勇军和游击队必然要护,可是目标太大,两支队伍加起来也才三百多人,护粮难以保全。

    “山口一夫怎么想到夺粮?”

    周用生说:“鬼子在东部战场和华北战场战线过长,对梅河的鬼子一时无暇顾及,粮草不济。山口一夫为保证供给,故出此策。”

    “你们一定要下乡抢夺?”

    罗佑福苦着脸说:“不去不行,要不这脑袋没得保了。”

    高继成寒着脸说:“你们去抢粮,脑袋掉得更快!”

    周用生和罗佑福的脸刷的惨白,哆嗦着说:“六哥,所以你来得正好,也给我们一个办法呀。”

    高继成想了一会,摇摇头:“我没有这么大的能耐,等我回山后向大哥和九弟汇报,他们的主意多。”

    周用生拱手道:“如此有劳六哥,救我们一命。”

    高继成哼了一声:“你的命不是我们能救的,关键靠你们自己。”

    周用生忙说:“我们从不敢和山寨作对。”

    高继成喝干杯里的残茶,起身道:“好,你们的话我记在心里,我们会找机会联络你的。不过你们到哪个地方,要给我们一点提示。”

    “我们尽量想办法。”二人都站起来相送。

    高继成摆摆手,制止他们跟随,身子贴到门边,探头哨望一下,一个闪身,便不见踪影。周用生和罗佑福面面相觑。好利落的身手!

    高继成出了茶馆,才拐入一条街道,便有一个小僮打扮的人跟过来。这个小僮打扮的人却是侯小喜。

    二人正欲说话,高继成忽然溜见一个人鬼鬼祟祟跟过来,向侯小喜示个眼色。侯小喜嚷嚷道:“东家,你要买的东西,我没找到。”

    高继成哼了一声,骂道:“没用的废物!”

    那个跟上的人是刘其山。刘其山与高继成等二人都没打过交道,故而都不认识;高继成和侯小喜易过容,所以刘其山也不认识。

    刘其山不是有心跟踪他们的。和周用生罗佑福分手后,刘其山有点狐疑,二人不回办公的地方,钻进茶馆里干什么?莫非又商量什么事?

    刘其山想到他们商量事情撇开自己,心里就有气。看来这两人一直没拿自己当心腹,所以他们的日子过得逍遥快活,自己却象个傻瓜一样被山口一夫呵斥。刘其山决定偷窥一下,看他们究竟搞什么名堂。

    刚接近茶馆,忽然一个小僮打扮的人掠过来,匆匆忙忙的撞了他一下。这一撞并无大力,把刘其山撞得一个趔趄。刘其山顿时火起,挥手就是一巴掌,那小僮闪过,冲他嘻嘻一笑,赔个不是。

    若是往日,刘其山也许就此罢手,但今天先是差点丢命,后又被周用生和罗佑福撇开,无名火正炽,小僮虽然赔礼道歉,但刘其山仍觉不解恨,追了小僮一程。那小僮猴子一样钻进人群里不了了。刘其山只得恨恨返回茶馆。

    那小僮自然是侯小喜。不过刘其山还真不是干大事的,既然有目标,却为这点小事不着边际乱撵一程。

    刘其山返回茶馆,却见才和周用生罗佑福凑到一起的商人出了茶馆,便远远地跟了过去。才拐过一条街道,便见那撞过自己的小撞和这个客商打扮的人趟到一起。

    刘其山起了疑,周用生和客商搅知一起干什么?

    周用生是山口一夫重用的人,还有他的小姨太和山口一夫搅在一块,刘其山没胆子惊动他;罗佑福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更没勇气当面询问。那么只有跟定这个商人。

    刘其山一路跟至东门,看到守门的鬼子验了他们的身,叱喝他们出去,刘其山急了,忙跑上去喝了一声:“站住!“刘其山尾随他们,高继成和侯小喜早就发现了,不过刘其山一身狗皮,高继成也不敢造次,快速和侯小喜出城,不料刘其山还是跟了过来。

    高继成向侯小喜递个眼色,二人顺从地停下来。刘其山怔了一怔,手搭在腰间的枪上,向城门值班的吴勇招招手。

    吴勇快步过来,谄媚地笑:“刘营长,您有什么吩咐?“吴勇故意把刘其山的官衔咬得很重,溜了高继成一眼。高继成顿时明白,面前这人就是刘其山。

    刘其山瞪着吴勇道:“他们进城出城都是你放行的?“吴勇吓了一跳,刘其山这句话很恶毒,什么事都推到自己头上。

    吴勇苦着脸说:“刘营长,我有那么大的权吗?刚才您都看到了,都是太君作主,我们皇协军,可是没有这个权力的。“刘其山听得不舒服。挥挥手说:“你们这些人,真不中用。“刘其山不让吴勇走开,怕高继成二人对他有什么不利的举动。向吴勇瞟了一眼,吴勇明白,立即端起枪,指着高继成和侯小喜。

    刘其山胆子一壮,伸手拽了高继成一把:“你经常进城?““偶尔。“高继成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如果生意好,进城的次数就多一些。”

    “你做的什么生意?““古玩。““古玩?“刘其山瞪着高继成。

    高继成微微一笑,伸手提包里。刘其山脸色大变,霍地掏枪。

    刘其山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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