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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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迢迢-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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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不及反应,他已找到了她的双唇。 

  浓浓的欲望将他淹没,也让她陷入半昏迷状态。他不停地吻着,手也颤抖着伸入她的衣内,覆上她胸前的柔软,酥麻感如潮水漫卷,将她整个人淹没。他掌心的炽热更让她无法克制地低颤,终忍不住轻“嗯”一声,并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下唇微痛,卫昭恢复了几分清醒,他身躯僵住,慢慢将她推开,向外挪了些,半晌方低声道:“小慈,我——”他的声音似是因为压抑了太多东西,又干又涩,欲言又止。 

  黑暗中,江慈躺于他身侧,待喘息不再急促,轻声道:“我冷。” 

  卫昭默不作声,只是呼吸依然粗重,江慈再等一阵,又道:“我冷。” 

  卫昭还是犹豫,江慈已慢慢地靠过来,依上他的胸前,低低道:“这么冷,两只猫要靠在一起取暖才行。” 

  她如一团火苗般靠近,这股温暖让他无法抗拒,只得再度将她抱紧。温暖似海般让人窒溺,沉浮之间,他欲彻底燃烧,却又怕靠得太近,自己身上的黑暗会把这份微弱的光吞没。 

  可从来风刀霜剑,如履薄冰,从来只身饲虎,黑暗中沉沦,若能拥有这一份温暖,就是化为灰烬又何妨? 

  是靠近,还是逃离?他在矛盾中挣扎着。但,这么美好的夜晚,这么温暖的身体——,他的欲望如潮水般澎湃,理智渐渐沉沦—— 

  不知何时,二人的衣衫已不知去向。她身上散发着的阵阵幽香彻底让他陷入迷乱之中。 

  纵是屋内没有烛火,他也可看到她那洁白柔软的身体,像一道闪电照亮了他的双眸。她双拳紧捏放于身侧,她胸膛剧烈地一起一伏,他能感觉到她的羞涩、紧张与不安,但他更能感觉到自己的慌乱与紧张。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呼吸有一瞬的停顿,脑中茫然不知所措,身躯却不由自主的覆上那份柔软。 

  她在他耳边无力地呻吟:“无瑕。” 

  他有些手足无措,身下柔软滚烫的身体点燃了他的全部激情,他却拿不准该往何处去释放这股激情。她也感觉到了他的异样,不安地动了一下,强烈的肌肤摩擦让他脑中“轰”地一声,剧烈喘息着绷紧了身体。 

  终于有什么要发生,在这个夜晚,不可逃避。 

  她在他身下嘤咛,当他满头大汗,终于找到路途,喘息着用力埋入她紧绷的身体中,她紧咬住下唇,将撕裂带来的痛哼声咽了回去。 

  陌生而幸福的感觉将两人同时淹没,他只停顿了一瞬,又继续将自己深深地埋入到她温暖柔嫩的身体中。 

  他,终于做回了萧无瑕,她也终于,找到了命中的归宿。 

  每一次进入都让他的心在颤抖,那美好的感觉让他无法控制自己,他尝试着不停体味这份美好,心底深处,却始终怀疑自己是否坠入梦中。他怕这场梦,终有醒来的一刻,只能尽燎住这种感觉,将它深深铭刻在心。 

  身下的她,似是绷得很紧,低吟声也似有些痛楚,他又涌上惶恐与不安,欲待停下,她却用力抱住了他的背。 

  不安与惊疑逐渐淡去,他的眼中,充满惊喜与狂热。他控制不住地低喘、起伏,她也紧紧抱住他,随着他的每一次起伏而轻颤。细细的娇吟声,让他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中迅速疯狂,直至忘掉整个世界,直至攀越到快乐的最高峰。 

  原来,身与心的交融,会是如此美好,竟可以如此美好—— 

  他伏在她的身上,低低地喘息,明亮的眼眸中,却似有水光流淌。她的身子在疼,但胸中却盈满了幸福与欢喜。 

  他将娇柔纤细的她裹在自己臂弯里,喃喃轻唤:“小慈。”她再度被他身上醉人的气息淹没,只能发出低低的轻嗯。 

  轻抚着她的秀发,他心口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不知如何才能让她听见自己充满胸腔的感激,但最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刻,他只想紧紧地抱着她,将她融入到自己的血中、骨中、灵魂之中。 

  山间的夜是这般静谧,静谧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和每一次呼吸声。 

  江慈醒转来,室内已依稀透进些晨曦。她一睁开双眼,便见他的眸中透着无尽的温柔,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她害羞地闭上双眼,他凝望她脸上动人的红晕,俯过身来,轻柔地□着她的唇舌,又吻上她的颈,一路向下,终于,颤抖着含上了她的胸前。如同迷途的孩子找到了归路,他幸福地自喉间发出一声呻吟。 

  江慈全身一阵剧烈的战栗,同时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面颊“腾”地红透,不由喘息着唤了声:“无瑕。” 

  □再度弥漫开来,初尝美好而带来的渴望让他无法控制自己,少了昨夜的生涩,多了几分狂野和绵长,肌肤相亲,乌发缠结,交颈厮磨,是无尽的眷恋与纠缠。 

  当他彻底嵌入她的身体,再度低吼着释放了自己,江慈极度欢愉中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样的幸福感来得太强烈,满满地由胸中向外洋溢,溢得她的心都有些疼痛。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剧烈战栗的他,低喃道:“无瑕。” 

  他渐渐平静,却仍伏在她身上,右手撑颔,与她目光交集、缠绵。他的乌发垂下来,额头沁满汗珠,她伸出手,想替他擦去汗珠,他却忽然张嘴,含住了她的手指。 

  江慈觉麻痒自指尖直传入心窝,忍不住笑着扭动了几下,卫昭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自她身上翻落,大口喘气。 

  江慈静静地靠过去,他伸手将她揽在怀中,待喘息稍止,轻声道:“小慈。” 

  “嗯。”江慈伏在他胸前,看着自己与他的乌发纠缠在一起,轻轻地拨弄着。 

  “你以后,会不会恨我?”欢愉过后,他又涌上悔意与歉疚。 

  江慈用力咬上他的胸前,他痛呼一声,却仍未放开她。她慢慢抬头,似嗔似怨地望着他:“你若再丢下我,我就恨你一辈子。” 

  他心底涌上一丝莫名的恐惧,她也仿似自他眸中看到这丝恐惧,不安地攀上他的身躯:“我要你发誓,一辈子都不再丢下我。” 

  他轻抚着她的如雪肌肤,低沉道:“好,一辈子都不丢下你。” 

  “我要你发誓。”她不依不饶。 

  他迟疑了一下,柔声道:“好,我若再丢下你,便罚我受烈焰噬骨——”江慈心中莫名发慌,重重地堵住了他的双唇。 

  他不再说话,将她娇柔的身子抱住,感觉到紧贴在自己胸前的丰盈,渴望再度涌上,却最后只是轻抚着她的肌肤,任她慵懒地伏在自己身上睡去。 

  江慈再醒来,已是日上中天,全身的酸痛让她竟无力起床,待神智稍稍清醒,才发现他已不在身边。 

  她一阵恐慌,猛地坐了起来,急唤道:“无瑕!” 

  锦被自肩头滑下,昨夜今晨留下的欢痕,让她彻底明白这不是一场梦,可他在哪里?她惊慌中便要下床,白色身影已闪进来,将她抱入怀中。 

  她用力箍住他的脖子,他似是明白她的不安,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她逐渐平静,转而发觉自己竟是未着衣衫,“啊”地一声抓起被子将自己裹住,小脸“唰”地红透。 

  纵是先前亲密至身心无间,二人此刻都有些羞涩,他急急大步而出,站于门口,半天才平定胸口再度涌上的浪潮。 

  轻柔的脚步声响起,她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将脸紧贴在他的背后,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靠着。 

  他回过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她的面容,柔声道:“饿了没有?” 

  江慈闻到一股米汤的香气,讶道:“你在做饭?!” 

  卫昭微微一笑:“很奇怪吗?” 

  江慈不信,挣脱他的手跑到厨房,不由笑弯了眼:“好啊,你又去做了一回小偷,这回人家不见了整只鸡,只怕真要满山抓大野猫了。” 

  卫昭只是看着她笑,微眯的凤眸中有着少见的得意与顽劣。 

  秋夜清寒,她也格外怕冷,将整个身躯缩在他的怀中,贪恋着他怀中的温暖。他身上的气息,如同春风,紧紧地裹住她,让她片刻都舍不得离开。 

  幽欢苦短,这几日,二人都不去想身在何方,甚至连话语都很少,他与她全身心地投入,无止尽地燃烧,彻底沉浸在这欢愉之中。 

  睡到半夜,她被耳边的酥痒弄醒,笑着躲开去,他又贴了过来。 

  “累不累?”他的呼吸开始加粗,他的声音带着些蛊惑,还有几分渴求。 

  她有些酸痛,却逃不出、也舍不得逃出他的臂弯,只是将头埋在他胸口,轻“嗯”了一声,他分不清她这是拒绝还是同意,却还是将她覆在了身下。 

  她的身躯这么娇柔迷人,他贪恋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探索着她身上的每一分柔软。 

  她热情地回应着,却发现他停了下来。她睁开迷蒙的双眼,见他专注地望着自己,不由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低声道:“怎么了?” 

  他似是有些别样的渴望,额头开始沁出汗珠。江慈忙柔声道:“哪里不舒服吗?” 

  他呼吸急促,忽然伸手握住她的腰,声音有些沙哑,在她耳边低低道:“咱们试一试,好不好?” 

  “试什么?”她睁大眼睛望着他。 

  见她目不转瞬地望着自己,他脸更红,带上命令的口吻:“你闭上眼睛。” 

  “不闭。”她更是好奇,索性紧盯着他。 

  他有些羞恼地哼了一声,猛然将她抱起,她闭目“啊”地大叫,再睁开眼时已坐在了他的腰间。 

  “你——”她有些惊慌。 

  “听话。”他的声音带上几分固执。 

  她不知他要做什么,只得揽上他的脖子,乖顺道:“好。” 

  今夜深山处,并蒂花开结千发,良宵更苦短。 


正文 一一五、执手结发 


  天亮得那么早,她不情不愿地起床。 

  他仍在熟睡,平日闪亮的双眸此时合起,但黑长微翘的眼睫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更衬得他面如美玉。她忍不住屏住气息,慢慢低下头来,将双唇在他的睫毛上蹭了蹭。 

  他仍未醒,她得意地一笑,极轻地穿上衣裳,极轻地走出了房门。 

  将饭做好,他仍未起床。江慈不忍心叫醒他,见屋前栽着的一带玉迦花旁长满了杂草,便找来锄头,细细地锄去杂草。 

  极轻的脚步声响起,江慈一喜,转而听出脚步声来自于石屋左侧的山路,急速抬头,数日的欢愉于这一刻悄然褪去,她慢慢退后两步,双唇微抿。 

  萧离与平叔缓步走来,萧离盯着她看了一阵,心中暗叹,轻声道:“教主在吗?” 

  江慈抿嘴不答。房中,卫昭倏然坐起,静默良久,穿好衣裳出来,淡淡道:“出什么事了?”江慈慢步后退,将身子隐在他身后。 

  萧离与平叔下跪行礼,卫昭道:“都起来吧。” 

  平叔抬头看了他一眼,他避开平叔的目光,转身入屋,道:“进来说话。” 

  平叔与萧离并肩进屋,这久未住人的屋子被收拾得缀然一新、窗明几净,宛如这里的旧主,十多年来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平叔再抬头,正见江慈扯了扯卫昭的衣袖,而卫昭则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 

  他心中忽然一酸,垂下头去。萧离已道:“有信传来,裴琰拿回郓州、巩安了,正往郁州、成郡追击桓军。” 

  卫昭微笑道:“比我想的要快一些。” 

  “是,教主,您看——” 

  卫昭听着身后她极细的呼吸声,仿若能听见她心中的不舍,他狠狠心,开口道:“看来我得尽快赶过去,装伤只能一时,我总得重回人前露面。” 

  江慈的心沉了一下,凝望他挺拔的背,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她转身走进厨房,端了饭菜出来,微笑道:“填饱肚子再谈正事吧。” 

  见三人都不动,她拉了拉卫昭的衣袖,卫昭在桌前坐下,江慈又向平叔和萧离笑道:“平叔,四师叔,一起吃吧。” 

  平叔和萧离互望一眼,他二人昨夜便赶到了星月谷,但还是决定待天亮后再上山,眼见揣测变成现实,二人心中说不上是何滋味。 

  卫昭抬头:“一起吃吧。” 

  平叔、萧离过来坐下,江慈大喜,替二人盛上饭来。萧离看着桌上菜肴,不由笑道:“谷中正说厨房闹贼,每天不见了东西,原来都到这里来了。” 

  江慈咳了一下,端着饭碗溜回了厨房。 

  卫昭低头静静吃饭,半晌方问了一句:“族长呢?” 

  “很好,天天缠着苏俊,也很好学,正在教他《国策》。”萧离紧接着夸了一句:“丫头手艺真是不错。” 

  又道:“教主,您是不是回去见一下族长?” 

  卫昭的筷子停了一下,道:“算了,他很聪明,我怕他瞧出什么破绽。再说,我得赶去成郡,还有最关键的事情没有做。” 

  萧离沉默片刻,道:“也是。”停了一下,道:“昨天收到盈盈的传信。” 

  “怎么说?!”卫昭抬头。 

  “谈妃也有了身孕。”萧离踌躇片刻,轻声道。 

  卫昭眉头皱了一下,道:“这可有些棘手。” 

  “是,小庆德王子嗣上头比较艰难,这么多妃嫔,只有一个女儿,原本还指望盈盈能生下个儿子。就算她生的不是儿子,咱们也可以给她弄个儿子进去。这样的话,小庆德王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这个孩子就会是承袭王爵的唯一人选。可现在,谈妃也有了身孕,她是嫡室,可就——”萧离道。 

  卫昭想了想,道:“听说太子的这个表妹一向身体欠佳,若是跌了一跤,保不住孩子那也是很正常的。” 

  “是。” 

  “再跟盈盈说,谈妃的事办妥后,小庆德王手中那张玉间府的兵力布防图,让她也抓紧时间想办法拿到。平叔派人去取了,迅速送到京城。” 

  “是。我这就派人传信给她。”平叔恭声道。 

  卫昭取出一块令牌,递给平叔:“咱们在河西乙庄的宅子,我放了一批兵器,平叔带人去运回来。这是裴琰的令牌,遇到盘查,你可用这个。” 

  “是。” 

  三人不再说话,吃完饭,卫昭沉吟片刻,起身道:“四师叔,你随我来。” 

  秋阳在林间洒下淡淡光影斑点,萧离跟着卫昭穿过山林,一路登向山顶。这处山峰位于星月谷深处,地势较高,又正是秋空万里之时,待二人站到峰顶,顿觉眼前豁然开朗,远处连绵山脉,近处山林峡谷,月落风光,尽收眼底。的fe73f687e5bc5280214e0486b273a5f9 

  山风飘荡,吹得二人衣袍猎猎作舞,卫昭并不开口,萧离也不问,二人静静地站着,享受这无边的秋意。 

  多年之前,月落山也是这等秋色,今日景色依然,故人渺茫。当日并肩静看秋色之人,除了尚有一个不知身在何处,其余的,都已随秋风卷入尘埃。萧离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卫昭神色略带怅然:“师叔,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回到这里。” 

  萧离知他即将远行,他身处虎狼之窟,处处陷阱、步步惊心,此刻必定要向自己将诸事交代,便俯身行礼:“请教主吩咐,萧离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师叔,此次去成郡,如果桓军败退、战事得定,太子诏令一下,我和裴琰便马上要回京城。” 

  “回京城?”萧离的话语带上几分咀嚼之意。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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