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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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卦-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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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娘堪堪打了水,季云流手上的道符还在书写,外头的红巧就过来禀告说:秦二娘子来了。

    自家未婚夫君生死未卜,这一不小心就做了寡妇的事情,她担心自然无可厚非,季云流连忙让红巧将秦二娘子请进来。

    丫鬟掀起帘子,秦二娘子一进门,开口就问:“师姑母,如何了?今日是不是便可以开坛做法去瞧宁世子在何处?”

    宁慕画出京已经有十六日,按日子算,昨日就该回京,就算未回京,也能让人派封书信传回京中,但如今却是音讯全无。

    两日前季云流去了她那儿,把替宁慕画卜出的困卦给说了,秦二娘子听完面色大变,直接就请季云流想法子去寻一寻宁慕画在哪儿。

    季云流抬手让她坐于桌后,自己手上的笔继续画着手中道符:“莫要急,让我把道符画完了先。”

    秦二娘子于是不再打扰,眼睛盯着季云流手上的道符。

    两人这样坐着,一人写,一人看,房中安静无声,这样莫约过了两个时辰,院中的丫鬟瞧了瞧天色,觉得晚膳时辰都到了,但房中姑娘没有吩咐,她们也不便进去相问,只好站在门外继续等着。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已黑,季云流这才笔放好,站起来。

    “师姑母?”秦二娘子再次发问,却发现自个儿许久未喝水,声音都有些哑了。

    “好了,咱们等到戌时便能做法了。”季云流甩甩胳膊,“来,先去吃点东西,人是铁饭是钢。你担心归担心,也要把自己照顾好了。”

    这里头全是道符,为了避免打乱这里的磁场,两人便去东厢房中用了晚膳。

    秦二娘子心中有所牵挂,季云流这儿的新菜式让她也没有吃上多少。

    季云流为了等下做法,这顿吃的也全是素菜,为了今日,她斋戒已经三日,身为无肉不欢的她,这些东西吃在口中也全是一个味道了。

    两人都不合胃口,一顿饭草草了事,很快又从芜廊下走回西花厅。

    季云流手持三柱清香,跪在蒲团上给天尊与祖师爷上香:“弟子季云流乃净明道第**代掌门人,因受天尊与祖师爷厚爱,得以再为人身,今因因大昭国天灾之事,弟子要用搜魂法搜宁慕画魂魄,请天尊与祖师爷准予……”

    作为开篇,秦二娘子站于一旁听她而言,都觉得颇为正经,而后再见季云流手持清香磕了三个响头后,就见她打诨道,“祖师爷,弟子乃是为了成人之美,为了不拆散人家恩爱小两口,迫不得已用得搜魂法,弟子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了,上有老旁有伴,您定不能责备弟子而让弟子有所损伤,为了弟子的男人不独守空房,祖师爷您也该对这事睁只眼闭只眼……”

    说着,她瞧了一旁的秦二娘子一眼。

    仅那一眼,秦二娘子便看懂了季云流的意思。

    秦二娘子默默取了自己丫鬟递上的三柱清香,几步上前跪倒在季云流的一旁,对着季云流所起的上香坛磕头念道:“天尊与祖师爷在上,师姑母季云流乃是为了小女子秦千落才使用的搜魂法,若要遭受天谴,小女子愿一人承担所有,天尊与祖师爷千万勿怪师姑母。”

    季云流看着秦千落弯了眼角,甜甜一笑,这才麻溜的爬起来把清香插入铜炉内。

    秦二娘子:“……”

    这样的角度,她能清晰的看见季六娘子眼中“你真是太上道了”的这几个字眼。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话在师姑母这儿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呐!

第二七八章 槐树娘娘

    三个时辰以现代算来等于六小时,三个时辰画的道符不能说能绕地球两圈,绕木水盆一圈总是没有问题的。

    季云流手执道符口中默念咒语,一边将手上道符一张一张贴在木盆之上。

    秦二娘子站在一旁胆战心惊的瞧着。

    世间道法之事匪夷所思,她从小到大也没有瞧秦羽人露过一手,这会儿站在西花厅中,炎炎夏日都有让她阴风阵阵的感觉。

    若不是季云流说宁慕画还好好活着,她都以为季云流这是打算在地府请魂魄归位了。

    季云流绕了桌子一圈,把木盆也贴了一圈。

    “今请山神五道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查落真魂……”季云流贴好道符,讲适才画的最长的道符直接扔了一张进水盆之中,“收回附体、筑起精神……”

    朱砂在水中花开,一圈一圈,似乎是小石头若于水面之中一样,漾开涟漪。

    “将头发拿来。”季云流一手执道符,一手伸出来,摊开掌心。

    秦千落不敢怠慢,连忙把宁慕画的头发送到季云流手上。

    “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令……”季云流将头发用道指黏在了道符上,同样扔进了水盆之中。

    这头发落于水盆里,一圈一圈的涟漪泛的更快了,越来越快的速度下,似乎里头有鱼儿在里面翻跃一样。

    “宁慕画,宁慕画……”季云流伸出道指在水盆上做法,“你在哪里,你在如今身在哪里?”

    ……

    江夏郡本是民殷地沃的一处地方,可至今年入春后,雨水就稀少无比,到了夏季,更是炎热非常。

    春季时百姓还能挑着水去地里灌溉,到了夏季,却连自家中的饮水都成了大问题。

    如此一来,百姓都不能再去田中灌溉农田,然而这样的天灾之中,又出现了一种疾病让百姓措手不及,这病能让人与人相互传染,一旦有人受了风寒之气,那家的全家竟然都不能限免。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何事会是一个头,百姓左右无法之下,纷纷都去道观中磕头求神仙。

    大昭虽举国信道,但道观**奉的却各有不一。

    在江夏郡,百姓所信的便非是三清,而是一个为清虚真人的仙人。

    这仙人被当地百姓用金身塑造,供奉在江夏郡的紫阳道观中,这天宫册中闻所未闻的仙人还收了一个弟子,正是紫阳观中的现任掌门,虚空真人。

    平时清香缭绕,香火鼎盛的紫阳观在四月开始不下雨之后,参拜的人就更多了。

    虚空真人的道符一纸难求,当地富人要供奉上大把的银子才能得虚空真人的一张道符。

    宁慕画带着侍卫,一路策马奔腾,路上都是乔装打扮隐姓埋名,到了江夏郡附近的邻郡时,才发觉这江夏郡通往连郡的只有一条山道!

    这山道外头有县衙的人持刀把守,那捕快见了宁慕画,手持大刀粗生粗气问道:“来江夏作甚么?”

    “探亲。”侍从单贤答。

    “探哪家?”

    这事儿宁慕画已经做了周全准备,于是道:“仙家村的柳家。”

    捕快想了想,转首询问了一声同伴,同伴拉开那木质的鹿砦,朝他们叫唤道:“进去罢。”

    宁慕画拉着马往前走,走了近百米远,听得适才的几名捕快在笑谈:

    “现在还来探亲,真是不知死活。”

    “进去了还能出得来吗?”

    “管他呢,咱们做好自个儿的事便好了。”

    ……

    “少爷,”单贤显然也听到了后头的对话,他瞧了瞧四周,低声道,“这儿一路行来,好像都没有百姓出山。”

    天气炎热,他们在邻郡查探时,有些商家都说江夏的商货已经延误多时,却从未送过来,这事儿十分蹊跷。

    “嗯,”宁慕画翻身骑上马,“咱们到里头去瞧一瞧。”

    两人一路驾马而去,起先还好,放眼过去皆是满山枯草而已,到了一户小村中,家家户户排队在村中唯一的一口井中打水。

    有部分村民正在寻另一处往下挖水井……

    这样的景象在邻郡早已见过,两人没有多加逗留,一路在往前去,越到中心,却看见越来越多的人家大门上贴着黄纸,这道符一般贫苦人家反而没有,只有高门大户的人家才贴。

    一天经过了多户的村落,都是如此,夜幕来临,宁慕画带着单贤入住在一家无人的客栈里头。

    这儿因天气炎热,庄稼枯死,来往的人都断绝了,如今有两个客人进店,被店小二热情的迎接进来,上菜时小二得知宁慕画两人还要往仙家村去,大惊的阻止道:“两位相公有所不知,这仙家村如今是无论如何都去不得了。”

    “为何去不得了?”单贤发问。

    小二:“那儿有病,村中不少人都得病了,只要那生病的对你呼口气,都要生病!如今知府大人把仙家村都封掉了,在那儿,只让进不让出呢!”

    单贤看宁慕画。

    宁慕画做吃惊不解状道:“仙家村的村民得了何种病?既然有这病例,为何知府大人不去上书禀告朝廷,而是直接封锁了出路?”

    小二天天蹲在门口等雨也是闲的牙疼了,这会儿有个说话的人,跟倒豆子一样,把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吐了出来:“相公,我一瞧您就是读书人,且是那些京中来的大户人家的读书人,像您这种读书人,出了事儿想到的便是朝廷,但是这儿离京城那么远,这信儿传到京城那已经多久啦?皇上坐在京城中,每日里都那么忙,什么后宫的美人哩,皇子呐……等皇上想到咱们这儿,只怕黄花菜都凉掉了哩!”

    单贤想插嘴说,这离京城也用不了多久,且皇帝也不是沉迷美色之人,一瞧宁慕画目光,把嘴缩了回去。

    “且这个仙家的村的病罢,就算告诉了朝廷,让朝廷派什么御医来的,那都是没有用的!”小二神神秘秘道,“这位相公,我实话对您说罢,他们得病是因为他们得罪了槐树娘娘!”

第二七九章 被人追杀

    “槐树娘娘?”两人同时相问。

    “对,就是槐树娘娘,”小二道,“仙家村之所以称为仙家村就是因为有槐树娘娘,槐树娘娘在仙家村的正中心,咱们这个村的人每个月也要去槐树娘娘那儿拜上一拜,槐树娘娘可灵了,只要那槐树娘娘树上的槐花泡茶喝,什么病都能治好!后来仙家村的村民也不知道把槐树娘娘怎么了,据说是有个叫赖小三的在槐树娘娘身上挖了个洞,塞了东西进去,而后槐树娘娘就连夏日的槐花都不开了!”

    单贤听着奇道,“正因为如此,槐树娘娘生气了,这才让村中的百姓都得了病?”

    “对对!”小二连手带脚,气愤难当,“一个月,仙家村有村民发现赖小三死在了水井中,那时起,仙家村就接二连三有人发起了热烧,只要大夫上门去医治,就连大夫都发热烧了!大家都说,这是仙家村得罪了槐树娘娘,遭报应了!”

    宁慕画与单贤对望了一眼,顺着小二话往下问。

    小二气愤滔滔的讲完仙家村所发生的事儿,干脆坐在两人旁边又讲起知府大人的解决方案。

    “杜知府大人请了紫阳观的虚空真人开坛做法,过几日里虚空真人便要在仙家村前头的田地里做法了,虚空真人一出马,必定能安抚下槐树娘娘的。两位相公亦可以去求一道虚空真人的道符,保一个平安哩,真的很灵的。”

    宁慕画与单贤再次互望一眼,又做十分敬佩般的问起了这虚空真人。

    得知江夏的百姓全都十分相信虚空真人,除了虚空真人还是个颇年轻道人之后,宁慕画不再言其他,吃完了饭便上楼入了房。

    水源短缺,这里有茶水供应已是非常难得,更别说可以沐浴,宁世子心中记挂皇帝所托,也不计较什么沐浴不沐浴,只想把水囊中转满了谁就作罢。

    单贤给宁慕画倒了杯茶,仅用两人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少爷,这个江夏郡似乎整个郡都疑神疑鬼的,那紫阳观奉信什么清虚真人,这个真人位列仙班了吗?小的怎么闻所未闻,您说江夏郡的百姓不知道罢,这当地的知府读万卷书,还能不知晓?怎么让百姓供奉来路不明的道人呢?还有那个槐树娘娘……小的总觉得颇为怪异……”

    “明日咱们去仙家村与紫阳观瞧上一瞧,”宁慕画端起茶杯,一口喝下去,猛地又吐了出来。

    “少爷?”单贤见他衣裳湿透,“怎么了?”

    “里头有曼陀罗与草乌……”宁慕画目光一动,随着墙角烛光望去,有身影悄然从楼梯下头上来,他立刻扬声而起,“小单,服侍本少爷就寝罢,赶了一天路,本少爷十分疲惫了。”

    曼陀罗与草乌合起来就是蒙汗药,这样的农家小店还有蒙汗药?这摆明了就是一家黑店!

    单贤立即会意,响亮的对着外头应了一声,马上上前就去扶宁慕画。

    不过一会儿,房内烛火熄灭,漆黑一片。

    “如何?”

    “应该倒了罢?”

    “不倒也该睡死过去了。”

    “这两人是谁?你可探出来没有?”

    “这两人说话谨慎,小的还未探出来,不过看着像官家人。”

    “你确定?”

    “高大人,小的不敢欺瞒您,这两人身上都佩了剑,那剑小的一眼就瞧出来了,不是寻常人家所有的。”

    “高大人,咱们真的要动手么?若里头的少爷身份不凡,到时候咱们该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还能轮的到你去说不成,谁家出门没有个三长两短,若想无灾无祸,那就躲家里头莫要出来!一般寻常人家也便罢了,若是京城来的什么官,回去把咱们这的事儿往京中一说,京城派人纠察起来,咱们还有活路吗?!”

    这世上守口如瓶者,可只有死人!

    几人谈妥,提着长枪猫着腰,轻步来到宁慕画房门口,一用力,直接踹门一步跨进屋内。

    “你们这家黑店!”单贤早已躲于门后,见人进来,顿时扑出去,与那几个打斗在一起。

    宁慕画在另一门之后,与单贤同时跃出,打了几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几个行刺的身手自然不如宁慕画两人,好在他们人多枪长,打得也是难舍难分。

    店小二没有上楼,他站在楼梯口听得房中的打斗声,立即慌慌张张就去屋外放烟火弹了。

    烟火弹“砰”一声发出巨响,在宁静的夜空异常耀眼。

    “单贤”宁慕画扬声道,“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开!”

    一家小小店中有蒙汗药,还有烟火弹招帮手过来,最主要的是,跃进客栈杀害自己的刺客手上拿着的居然是军营中才能用的九曲枪!

    单贤应了一声,挥开手一阵疾风似的舞动起来。

    宁慕画见这些人招招狠毒、全是杀意,当下不再犹豫,提剑勇猛无敌的与他们厮杀。

    他行走外头多年,风里来雨里去,守过边疆上过战场,几个提长枪的大汉对他来讲也是不够看,几招之后那几个大汉纷纷倒下。

    宁慕画奔下楼,这里小二见高大人与带来的人落在下风时,早已人去楼空。

    “少爷,”单贤冲到后院,立即折回来,“咱们绑在后院的马估计也都喝了带有曼陀罗的水,如今都倒在地上了!”

    宁慕画顾不得马,直奔而出,“走!”

    之前小二已求了救兵,此时不走,等会恐怕会有更多的人来。

    月黑风高夜,宁世子提着长剑与侍从飞奔在山间道路上。

    后头星火点点,是大批人马骑马举火把追来。

    风声中夹杂着阵阵的弓弦连响之声,由弓弦发出的矢箭在两人后头穷追不舍。

    宁慕画使出全数力气,抓着单贤一拐,扎扑进了一旁密长的枯草丛中。

    两人在草丛中匍匐前进,只得暂时寻个安全之地隐蔽躲藏。

    前头火把在黑夜中映红半边天际,旷野中连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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