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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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 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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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离喝是最早醒悟,并退回哨楼,用绳索垂吊而下的——只可惜,山道被溃兵堵死。黑灯瞎火,一边又是悬崖,撒离喝可不想稀里糊涂被乱兵踩死或挤下山崖,只得暂是躲藏在火光照不到的墙角处,却不想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终究还是被发现。

    居然有人认得自己,而且还是女娘?撒离喝又惊又喜,忍不住问道:“你……你认得本使?”

    撒离喝宋语口音听得令人难受,因此,辛玉奴直接用女真语回答:“没错,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这怨毒的语气,这夹带着宋人口音的女真语,令撒离喝一下想到了什么,他眼皮子一阵急跳,故作镇定整了整衣冠:“本使有紧要之事,求见狄城主。”

    “可以。”辛玉奴对甲士们道,“把他绑了。”

    “大胆!我乃金使!”

    砰!一声枪响,撒离喝头顶的铁盔当锒坠地,露出中心光秃的髡头。饶是撒离喝久经战阵,这种近距离触摸死神的感觉,仍令他冷汗刷一下淌下来……

    辛玉奴嘬着红唇吹去铳口青烟:“战场之上,何来使者?只有俘虏。”

    两名甲士从城墙处拽下一根绳索,将撒离喝捆了个结实。

    张宪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辛玉奴率女兵往山道而行,愣了一下,问道:“你们要去哪?”

    辛玉奴回首,一字一句:“抓杜充!”

    张宪笑道:“天黑道险,不必冒险,放心,杜充逃不出井陉道。耐心等到天明,自有人会彻底收拾这帮渣子。”

    山道上的撕杀声与惨叫声渐渐稀疏、微弱,在这样的暗夜与险道,更有一群复仇男女的合击,入侵奈何关最后一批宋兵的下场,不问可知。

    三月初九,子夜,随着山道上最后一个宋军将领步步后退,一脚踩空,发出长长的惨叫,坠落深渊,第三次奈何关之战,以宋军完败,结束。(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绝不放过你!

    平定至奈何关段的井陉道上,黑旗如铁,千骑如流,所过之处,卷起大股尾尘,经久不散。

    凌远一马当先,冲在骑兵队最前方,猎猎山风,寒冽扑面,却吹不熄他胸中熊熊怒焰!脑海中不断回环着两个场景:

    一个场景是背插飞旗的信使急奔入太原府衙:“禀报军主,奈何关急报、平定军急报,三千宋军袭击我井陉关、奈何关!井陉守备所失陷,奈何关东关城失陷,天骄营指挥使朱婉婷以下三十女兵阵亡!”

    另一个场景,是军主默然按了按自己的肩膀:“你一直没机会领军,这次由你带队,与梁兴率八百猎兵,驰援奈何关。我给你一个底限——无须活口,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三月初九,八百猎兵,一人双骑,全副武装,天不亮就从太原出发,急赴奈何关。

    一日二百里,当夜赶到平定,在城外军营休息一晚,次日大军正准备出发时,杨奋却亲自过来通知,奈何关有信使回报,关城已夺回,宋军已被歼。

    最新战况进展是:攻入奈何关的两千宋军,上至领军主将范琼,下至打造攻城器具的辅兵,俱被全歼,无一生还。更擒获另一主将孔彦舟及金使撒离喝。

    三月初九凌晨,重甲刀斧兵与星夜赶到的第二增援梯队,一千刀牌兵、强弩兵,联合出击,攻陷山下杜充大营。但拿获俘虏一问,才得知杜充已连夜出逃。只留下二百军兵作幌子。张宪还是低估了杜充的逃亡决心,这家伙当真是不顾天黑道险,连夜遁逃,不知这一路上会摔死多少。

    敌军已破胆,而且重甲兵擅催敌锋及攻坚,却并不适合追击,当下便由一千步兵继续追杀杜充残军,重甲兵回防奈何关。

    凌远听罢,当即下令全营上马:“杜充连夜出逃,步兵次日追击。未必能赶上。当此时,正是我骑兵歼敌的最佳时机。出发!”

    三月初十正午,八百猎兵,赶到奈何关。

    此时奈何关前。杜充大营投降的百余宋军俘虏。正拖着疲惫的身躯。清理着铺满山道、通道、碉堡的宋军尸骨、血迹。数十个卸下重甲的刀斧兵,虎视眈眈,监督俘虏们将尸体身上的铠甲、财物、兵器一一收拢。分门别类堆积在一边。一旦发现有火枪零件、未爆炸之霹雳弹,立即收缴。

    经过反复审讯核对,确认被孔彦舟缴获的三十支火枪,十二支毁于朱婉婷临终一爆,完整收回九支(包括撒离喝强索的四支),余下八支,在孔彦舟亲兵手里。这些亲兵尽数死于乱军中,枪支什么的都被踩成零碎了。最后一支枪,有大营中的宋兵见到杜相公一直在帐中把玩研究,应当是在他手里了。

    至于霹雳弹,收回了二十多颗,其余的要么被宋兵使用了,要么湮灭在乱尸堆里,或者掉下山崖。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除了杜充有可能带走几颗,普通宋兵手里,不可能持有。

    凌远率军赶到奈何关时,赵玉嫱与叶蝶儿正在关前等他。

    赵玉嫱、叶蝶儿在前,凌远在后,脚步放轻,仿佛生怕惊动什么,默然走上奈何关第三层。

    楼层已经清理了一遍,制闸室也被天枢城工匠们紧急修复。但无法抹去的,是黢黑的四壁,还有那淡淡的、不知要过多少时间才能完全消除的焦臭味……

    “我们原想收殓婉婷姐与女兵们的尸骨,但是……”赵玉嫱哽咽了一下,“连骨灰都没有……被破关的宋兵踩踏成尘了……”

    凌远脸色一白,伸手按了一下胸口,轻咳一声,缓了缓气,来到叶蝶儿指点处。

    “这里就是当日婉婷姐倚躺之处。”叶蝶儿掏出那支编号“零零一”的鹰嘴铳,交给凌远,“婉婷姐有遗言,‘来世有缘,请君再赠’。”

    凌远的眼泪终于没能控制住,视线模糊接过鹰嘴铳,轻轻抚摸冰冷的枪管,眼前仿佛又出现当日初赠此铳时,那清冷决绝的眸子,那掉转枪口对准胸脯的举动,那面对军主问及“你真的那么想死?”时,毫不迟疑的坚决回答:“是!”

    “我给你安排一种特别的死法——当女兵,战死沙场!如何?”

    这句话是军主对婉婷说的,不成想,竟一语成谶。

    “婉婷,对不起,来世若有缘,我绝不会再给你火铳,只会赠你玫瑰——军主说,这是情人的礼物。”凌远默默将鹰嘴铳贴身收好,摘下头盔,与二女一道默哀了一刻时,毅然转身走出奈何关。

    二女目送他离去时,讶异发现,那一向挺拔的身影,竟有了几分佝偻……

    ……

    黄昏时分,八百猎兵抵达井陉关。

    此时的井陉关,足足有一千四百余兵力守卫,加上八百猎兵,可谓重兵云集。

    左开与张宪率一千步兵衔尾追击,在井陉道上,不时可见宋军伤兵、遗尸、丢弃一路的兵器、盔甲、旗鼓、辎重。至于因黑灯瞎火失足坠崖的,那更是没法统计。

    追到井陉关时,原先守关的五百宋军,也早已随着杜充的残兵弃关逃跑。他们逃得那样匆忙仓促,以至于都来不及杀害井陉守备营的四百余俘虏。

    是的,井陉守备营,除数十名士兵在最初被袭时丧生之外,大部分士兵都在许老三的强制命令与敌军优势兵力合围之下,不得不放下兵器。

    杜充之所以没有杀掉这四百余俘虏,出于以下两个原因:一、他当着敌我数千人的面,宣布只要守备营士兵放下武器,就绝不伤任何一人性命。身为朝廷右相,众目睽睽之下,红口白牙说出的话,怎好立刻翻脸?要翻脸也得选个合适的时候啊。二、许老三投降的首要条件,就是不得伤害手下士兵的性命。在许老三这贼寇还有利用价值之前,杜充也不便食言。

    许老三为手下乞命,是念及战友情谊吗?当然不是!

    许老三没文化不假,但不乏小农民的狡狯。投降为的是什么?当然是升官发财!升官发财靠什么?当然得靠手底下有兵有人,你光杆司令一个,谁鸟你?这四百余军兵,就是许老三今后安身立命的本钱,他怎么可能不死命保住。

    当许老三命丧奈何关之后,这四百余天诛军士兵,在杜充眼里就失去了价值。如果不是败得太快,逃得太急,说不得就会下令尽数屠之。

    左开与张宪率军进入井陉关后,将守备营士兵尽数解救,暂时让他们一同守关,待军情、军心稳定后,再责令全守备营士兵分批回太原接受甄别审查。

    重夺井陉关,彻底击溃杜充军,左开与张宪没有再派兵继续追杀下去。因为他们至少要留下一半兵力守备井陉关,若是冒然率几百人闯进金军势力范围内追杀宋军,万一金军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糟糕了。

    左、张二将所率军兵都是步兵,而且全是新兵,在河北平原地带,一旦被骑兵包抄,后果不堪设想,二将的慎重态度是对的。而凌远、梁兴的八百猎兵可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天诛军猎兵营,从成立之日起,每战必奋先:五马山之战、太原之战、银州之战、辽州之战,到处活跃着这支精兵的身影。如果说,重甲刀斧兵是天诛军之盾的话,猎兵,则是天诛军之刃。

    凌远与梁兴都有充分信心,握着这把“利刃”,绝不惮在后防空虚的河北大地上,驰骋劈杀,追斩恶犬。

    作为天诛军高级将领,左开也是知道一点凌远与朱婉婷之事的人,更兼有军主的“格杀令”,自然双手赞成猎兵营的追猎行动,当即将胸脯拍得嘭嘭响:“你们尽管放胆追杀这帮**的,我替你们看着后路,如果真定的王伯龙与耶律铎胆边生毛,敢出兵捋虎须的话,我立马断他后路,或者干脆直接抄他们的老窝,让他们出得来,回不去。”

    以此时金军在河北西路的兵力分布上看,能够威胁到八百猎兵的,就只有真定府之敌了。只要左开与张宪盯住真定府金军,则八百猎兵纵横驰骋于河北西路诸州,绝不在话下。

    休整一夜后,翌日,飞扬的黑色大旗,八百全副武装的猎兵,一千五百余匹战马,备齐五日人马口粮,正式开拔。驰出井陉关,踏入金军的势力范围,追剿杜充所率的宋军残兵。

    按守备营的士兵们所说,宋军是昨日午时弃关而逃的,也就是说,杜充已逃了半天一夜。当然,这只是理论数据,实际上,宋军一样要在夜间进食休息,双方距离,只差半天路程而已。

    宋军基本上是步兵,杜充与他的亲兵或许有马,但绝不敢撇下几百军兵,以寥寥数骑,在这危机四伏的敌人地盘上出没。因此,按步行的速度算,半天可跑出三十里,如果今日天不亮就起床继续逃,大概又能跑出个十几二十里。

    天诛猎兵以快马追击,只要方向正确,路上没有干扰,一日之内就能追上杜充及其残军。再加上一些不可测的意外情况,顶多两日,必可追上,来回四日,满打满算,带五日口粮足够了。

    旭日大旗,千骑奔腾,凌远一如既往一马当先,不时摸一下捂在怀中发烫的鹰嘴铳,眼布血丝,胸似火烧——杜充!纵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绝不会放过你!(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决不饶恕

    千骑出太行,狂飙卷平冈。

    真定、赵州、邢州,甚至远在数百里外的磁州都震动了。整个河北西路,由北而南,一路下来,各州县金军侦骑四处,警讯频传,鸡飞狗跳、惶恐不安。

    从宋军夜袭井陉关开始,真定府方面,就派出一支金兵小队,日夜徘徊在井陉关外,密切关注战况进展。原本得到的情报,还是宋军奇袭得手,一破井陉关,二夺奈何关,几乎要打到天诛军的天枢城了。

    正当王伯龙与耶律铎连夜召集军将,紧急磋商,是否要趁早此机会,出兵井陉,弄碗汤水喝。却不料风云突变,仅仅过了一夜,眼见已是胜券在握的宋军,突然兵败如山倒,象被猛兽驱赶的鼠兔一般,没命价地从井陉关呼啦啦窜出来,亡命南奔。

    天诛军援兵已至,宋军惨败。尽管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但这逆转也实在太突然了,浇了蠢蠢欲动的真定金军当头一盆冷水。失落感还没完全消散,震惊接踵而来——天诛千骑,杀出井陉,追亡逐北,誓灭宋军。

    金国的领土上,竟有两支敌国的军队在撕杀,这个要怎么处理?

    在这个时代,压根还没有什么主权观念,再加上金人潜意识里也没把河北真正当成自家的地盘,因此对这个问题倒不算太纠结。真正让真定守将们犯难的,只有一个人——撒离喝。

    宋军败了,随军的金使撒离喝是死是活?可以肯定的是。撒离喝没能逃出来,否则必守会甩掉宋军残兵,逃至真定。撒离喝再怎么过气,也曾是金军忒母级别的重将,何况右副元帅对他还算赏识。但是怎么处理,谁也拿不出主意。讨论了半天,最后王伯龙一锤定音:“将此事禀报开封右副元帅府,请二位郎君定夺。”

    私下里,王伯龙却是这样对耶律铎说的:“撒离喝结局无非是两种,要么被俘。要么战死。若是被俘。自有二位郎君与天枢城交涉;若是战死……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死人,与天诛军再爆发一场战争。”

    耶律铎深以为然。

    两位真定府守将,都没提半句是否要对出太行的天诛千骑采取措施——这是明摆的事,真定府只有守军万人。正兵不过五千。其中骑兵不足一千。也就是说。如果真要对天诛军此举做出反应,能够派上用场的,就只有不足一千的骑兵。以一比一的兵力与天诛骑兵对决。对深谙天诛军战斗力的真定府金军诸将而言,这完全是在行险。拿自家最精锐的部队去冒险,帮助宋军逃跑?真以为金军做好人好事、助人为乐?

    真定府金军不动,别处州县的金军更不敢动。这些州县的军兵,连正兵加辅兵带杂役,加起来都没一千人。骑兵?能凑齐一队哨骑就很不错了。

    沿途州县的金军不敢惹天诛猎兵,但对残兵败将的宋军,可不会客气,频频向杜充军发动袭击。好在杜充这支军队一直留守井陉关,没有参与奈何关之战,自然也没吃败仗,士气尚存,犹可一战。更重要的是,这六百余宋军,均为杜充的本军。

    没错,战死在奈何关的二千军兵,基本都是范琼的御营司官兵与孔彦舟的蕲黄军精锐。杜充本部一千三百余军兵,除三百辅兵交给孔彦舟指挥之外,其余一千人,五百人驻守井陉关,五百人在奈何关下扎营。山上打生打死,损失的都不是他的兵力,但若有功劳,自然是他这位右相首功。杜充玩这一套,可谓娴熟无比。范琼与孔彦舟也不是不知道杜充玩的小九九,只是人家官大好几级,没法子罢了。

    杜充玩玩运筹帷幄还可以,象这般率军突围,且战且走,就不是他这等耍笔杆子玩心眼的人所能玩得转的了。因此,指挥这支残军的,是其手下一名统制霍明。

    霍明出身八字军,本是桑仲手下统领,后与桑仲一同叛出八字军。在围攻李宝寨时,被张荣的天波水师击溃,桑仲丧生,霍明率残部遁逃,之后成为杜充帐下一统制。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这个霍明先叛后降,最后斩了桑仲的首级降宋,但在这个时空,这个机会被燕七郎剥夺,霍明只能灰溜溜跟在杜充屁股后头混了。

    霍明好歹也是出身八字军,多少有两把刷子,这些残兵又是其属下,指挥无碍。虽然屡屡被沿途金军哨骑所袭,却都能一一击退,未被冲溃。最危险的一次,被邢州一队金骑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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