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墨白发现李青丘没跟上,退回来找她,却发现了令人火大的一幕。
对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老子有名有姓,别叫小某某!”
墨白冷笑:“谁让你是路人,配角中的配角,作者说了,她没心思给配角起名字!”
小某某气得脸红脖子粗,愤怒道:“龙套怎么了,龙套怎么了,龙套就不能有名字吗,龙套就活该被忽视吗,作者歧视龙套,无视人权,我告她去!”
读者朋友们,小某某是谁?小某某是某某某的儿子哇!
某某某是谁?某某某是盛世华庭社区管委会成员哇,他的儿子比不得墨白英俊潇洒,也比不得墨白有商业头脑,却与一众小明星小模特屡屡传情,女朋友更换一个又一个,实在算得上情场老手。
请不要歧视龙套,就算龙套,他也是很有分量招桃花的龙套!
龙套小某某不理墨白,继续献殷勤:“我叫小某某,是本社区太阳级住户、去年五好住户的获奖者,对本社区一应事宜非常熟悉,小姐有事需要帮忙不必客气。”
李青丘堆着一脸尴尬的笑,听凭他滔滔不绝介绍自己,说来说去不过他怎样优秀、对社区贡献如何之大、对人生追求何其积极,说到激动处,他执起李青丘的手,泪眼婆娑:
“我真的不是龙套——或许在墨白的人生中我是龙套,但在我的人生中,我才是主人公哇主人公!”
墨白目如利刃,手如闪电,一把抢回丘丘的手,站到她身侧,以强硬的态度宣告:
“不必麻烦,她住X栋XXX户。”
小某某正纳罕,墨白怎么突然变得一副好心肠,居然告知佳人住所?再一合计,脸色大变——
X栋XXX,不正是墨白家!
他面露惊疑之色,阴晴不定的打量墨白。
正说话的几人也围了过来,闻言有爽朗的女子直问:“墨白你学人同居哦?你的桃花终于开啦?”
又有人笑:“墨主任诡计得逞,不晓得多高兴!”
“难怪她今天一直笑,我还当又要整我们,原来根本在墨白身上!”
李青丘小退一步,靠在墨白胸前,微微侧头,嘴唇不动,小声问:“你真喜欢我哦?”
听到他们误会,她是蛮欣喜的啦。虽然不一定要接受,但哪个女人不喜欢男人的欣赏追逐?她会怕,不代表不渴望……墨白……
在心中羞涩的捂脸,墨白不错啦,有长相有钱箱,有车有房,父母——呃没有双亡……最关键他不纠缠不麻烦,住进来这段时间相处多么融洽……
她难得露出小女人的娇羞,墨白嘴角微挑,却是皮笑肉不笑——任凭他是绝色美人,皮笑肉不笑的美人都不能称之为美人。更何况他不过一介男人,尽管长的比普通男人帅了那么一咪咪……
他此刻的表情在李青丘眼中宛如厉鬼入凡间,心中警钟大作,正待强笑着转移话题免得自讨没趣,墨白开口:
“她是我远方表妹……”目中犹有深意。
小某某倒吸一口冷气,指着他震撼的口不能言!
算你小子狠,过时几百年的借口也敢拿出来正正当当的用!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把心吊在嗓子眼里,直勾勾的望着墨白,心脏砰砰跳个不停,随着音乐鼓点上下起伏——莫非……难道……
墨白冲大家温柔一笑:“远方表妹介绍来的清洁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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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愤的踩着脚下花砖,顺着格子一格格打转,心中怒火如滔天盛焰,迟迟不能平息。
清洁工?居然还是远方表妹介绍的清洁工!
有必要划清界限吗?有必要避之不及吗?她不是瘟婆子,没有传染病,她家世清白出身良好身体健康思想端正,哪里配不上,哪里配不上他?
放眼望去,他鹤立鸡群,随便站着都是风景。抿着唇仔细聆听对方谈话,时而沉吟时而浅笑时而静默——啊呸,木头人!资本家!吸血鬼!
此地人才济济,不定哪一天再见面,万一安排到采访任务,她把名片递上去对方会说什么?
惊讶的说:“啊,我记得李小姐,欠了一屁股债务给墨白做清洁工吧……”
清洁工都算口下留情,没有直呼女佣算你捡个便宜——方才墨白贴在她耳边如此说道。
偏生面上挂了一副清风霁月的表情,人家有本事一边毒舌一边不露声色,外人看来只当关心照顾她,更要称赞一声墨先生好家教,对待女佣都这般和颜悦色!
“李小姐?”
清越好听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迟疑的顿住,扭头,小某某站在她身后笑得色迷迷——呃,和蔼可亲……
人手一杯温暖的奶茶,丘丘坐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欣赏大人孩子打成一片的游戏,啊,真是欢乐的海洋……
小某某则欣赏的望着她。
她没感觉,只发自肺腑的感慨:“多美丽的风景。”
小某某莞尔,柔声吟诵:“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明一句诗,被他吟诵出口,风流蕴藉,眸子里更闪动欣赏,春情荡漾。
李青丘闻言错愕:“嘎?”
他越发温柔:“李小姐本身就是一副美丽的风景画。”
她局促不安,思考该接什么……
“从前倒也有人说我像一副风景画——只可惜是野兽印象派!”
小某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李小姐好幽默!”
她也跟着笑,却暗忖道,我幽默吗,明明是事实……风景画?无论油画国画水墨画,她通通不沾边。曾有中文系才子将她们三个女生比作画——
苏真是浓墨重彩、绚丽饱满的油画。
晓蕾则更像一副江南才子细细描绘的婉约山水。
至于她李青丘么……大约只得野兽派的印象!
小某某温柔的一笑,兰花指轻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与墨白从小一处长大,对他可谓了解至深,他啊,读书时是书呆子;工作后是钱闷子,压根不懂享受生活的美好,每次举办游园会都得墨主任压着他才肯来,来到之后找个地方一坐,脸色阴沉的好像他家股票狂跌一样,像今天这样——居然跟人谈笑风生,实在令我大开眼界。”
说着话,他凝视李青丘:“是李小姐改变了他吗?”
丘丘心中一阵阵恶寒。
他是书呆子钱闷子,不会享受生活?
没关系,懂得压迫劳动阶级——压迫李青丘,前途一片光明!
见不得小某某一脸凝重的表情,突发奇心要作弄他一番。
起了坏心,自然要贯彻执行。丘丘眼珠子一转,也学他温柔一笑,缓缓思索,放柔了口音:“准确点说,是他改变了我……”
大学被熏陶四年,再是呆子也学会了做戏,她又有两位好老师——
小某某果然上当,急迫的问:“此话怎讲?”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丘丘低头,敛目,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促狭,羞答答开口:“他教会我很多……”
倘若苏真在场一定大呼过瘾,剧情由悬疑转向爱情,如今由转向了港台明星狗血剧——
我与某先生只是好朋友,他帮我很多,也教会我很多……耳熟吗,这句话非常耳熟吗?
如果你关注港台女星的众多绯闻;如果你关注港台某些商业大亨的灿烂情史,对这句堪称经典的话语一定不会陌生,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的万金油哇!
小某某脸色涨红,神情激动,强自按捺迫不及待的心情,力持稳定的问:“所以……”
咯咯唧唧,上当了吧!
瞧你那小脸红的,堪比西红柿;瞧你那小眼神儿,瞳孔透漏出你八卦的内在——同是天涯八卦人,相逢何必相煎急呀!
感慨了一下,许久不曾出现的同情心跳出来,她决定就此放过对方。
若苏真在场,铁定揭穿她的真面目——呸,你怕人家有权有势还有钱才是真!
既然最了解她的人不在,李青丘任凭心绪激荡,讴歌赞美着自身的伟大情操,好半天才说:
“认识他以后,我家务活做的特别好,举凡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通通不在话下!哎你家需要清洁工吗?我可以去帮忙哦,收费低廉价格公道手艺还纯熟……”
他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重重的坐回去,靠在椅背上,恢复了舒适的坐姿。不无埋怨的说:
“李小姐工资应该不低吧,这么缺钱?”
看她上下穿着,都不是奢侈名牌,也不像挥霍无度的卡奴一族,好好的大学生做清洁工?
猛然插入一个声音:“她好赌!”
冷冰冰、木呆呆,属于墨白的独特嗓音。
迎向两人不可思议的目光,重复:“她好赌,赚钱都去赌了。”
小某某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再看李青丘的目光已不再单纯,饱含复杂的深意,震惊、哑然、鄙夷皆有。
李青丘瞪大眼睛,反手一指自己的鼻尖:“我好赌?”
墨白站在李青丘斜侧,双手轻松的插在裤袋里,站姿轻松自在,却独有一番风貌。小某某想,好讨厌好讨厌,最讨厌他随便一站都玉树临风;最讨厌他随便穿穿都引人注目!
好比此刻,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他今天六点起床,精心收拾,从发型到衣着无不精心挑选,看似随意实则处处透着今季流行趋势。但看墨白几乎迟到的架势,铁定又只提前半小时起床,衣柜里随便扒拉一件衣服套上!
就算如此,就算如此——姑娘们的目光全部绕着墨白打转,在明知他绣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的情况下!
他冷着脸随便答句话都能让姑娘们脸红尖叫,自己费劲心思揣摩她们却被叱为无聊!
丘丘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好气又好笑,对方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似乎想透过她的身体看到她的内心里,揪出藏在身体中好赌的一面。
对上墨白,狠狠瞪他,正要开口反驳解释,墨白的唇微微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
她一滞,轻声说:“算你狠!”
酸着脸,没好气:“是啊是啊,我好赌;我不但好赌而且好色哇;不但好色还是瘾君子哇,不但是瘾君子也酗酒呢;不仅酗酒还多长了一只手呢!多谢墨先生大慈大悲好心收留我改造我教育我,您真是观世音下世活佛诞生耶稣死而复生!”
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拿尚未刊发的稿件威胁!
小某某哪管她是不是五毒俱全,他只在意自己与墨白的差距——腾的站起来,吓了丘丘一跳,以为他要抱不平打人,吓得缩头抱住脖子不敢看。
坐与站有身高差距,气势也抵不过对方,小某某如许思考。
然而站起来——泄气的又坐下。
站起来也不如他高,站起来还是不如他,站起来姑娘们的目光在诉说一个事实:哇,天壤之别埃……
墨主任不知何时凑过来,挑眉:“哇,丘丘你五毒俱全哦!”
李青丘脸色一僵,正想解释,墨主任却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新时代新女性,就该敢作敢当大步向前。不过将来准备怀孕生小宝宝的时候千万记得戒酒戒烟,赌场也不宜再去,孕妇情绪过于激烈对小宝宝发育不好……”
墨白头疼的阻止她滔滔不绝:“妈!”
“咱们市有赌场吗,还是地下的?丘丘有没有去过澳门?拉斯维加斯呢?没关系,等你们结婚以后去渡蜜月带我一个,我对那边的赌场很熟悉……”
墨白再叫:“妈!”
“丘丘你不赌?墨白陷害你?说着玩的?没关系没关系,这东西学学就会,不难!改天我教你,看是扑克麻将还是老虎机,我都比较精通啦!”
墨白长吁一口气,提高音量,警告的叫:“妈!”
终于制止了墨主任的经验传授。
看他面色不善,山雨欲来,墨主任干笑两声:“那个,小赌怡情嘛,小赌,小赌!”
小某某对外界的混乱一无所知,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脑海里反复回荡一句话:“粉红色,墨白居然穿粉红色……”
一不小心冲口而出,索性瞪圆了眼睛等待回答。
他的话给了墨主任一个台阶,连忙就上:
“我买的哦,我选的哦,好看吧?墨白这么一穿简直年轻了十几岁嘛,活像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
喜滋滋的献宝。
墨白阖眼,复又睁开,实在对母亲无语。
他今年也才二十以上三十以下,年轻十几岁,亏她说得出口!
他执著的追问:“你不是嫌粉红色娘娘腔,你不是从来不扮嫩,你不是对我的穿衣品味不屑一顾,你为什么穿粉红色,为什么!”
重点是,穿了粉红色居然无比协调融洽,只有让他看上去更温和,似乎没有磨损本身的气质!
墨主任也好奇:“对哦,你不是嫌粉色太娘不肯穿?”
视线集中,墨白悠悠吐出一句话:
“招桃花。”
无视众人错愕难看的表情,径直转身离开,走出两步又停下,转身对李青丘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丘丘条件反射的自椅子上弹起,跟上,走出好远兀自郁闷:
我是他家养的狗吗,他随便招招手我就跟着走……墨白招的自然,我也跟得理所当然……
24 麦兜的理想
停在叮当捶前,墨白将换来的游戏币分给丘丘一半,取了自己手中的一枚放入投币口。
丘丘鄙夷:老大不小还玩儿童游戏!
有人不知道叮当捶吗?
不知道叮当捶,也该知道打老鼠机吧!叮当捶就是打老鼠机,敲击类儿童益智游戏,造型生动操作简单,是游戏厅里必备的游戏之一。
墨资本家挽起袖子,操起锤子,拉开马步,身体微微下倾,神情专注的等待小老鼠出洞——居然也该死的好看!
墨白头也不回,砰砰梆梆一通乱敲,说:“赌明早的早餐!”
本做不屑状的李青丘闻言眼睛一亮,抢到比邻的老鼠机前,迫不及待塞下硬币,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
“你说的哦,做人要有信誉!输得人负责明天早餐!不许糊弄,不要吐司牛奶,也不许外带豆浆油条!”
回答她的只有一连串不简短的敲击声。
她偷偷瞥一眼,凝聚心神,专注于与小老鼠的战斗上。
把得来的奖品——樱桃小丸子钥匙链挂在手指上得意的晃,迈开八字步,大摇大摆走在墨白身边。
丘丘第一次感到身心舒畅。
赢家的感觉,真好!
不无炫耀的说:“你们盛世华庭真舍得下本钱,限量版的钥匙圈,才用了六个游戏币,赔大了!”
墨白脑海中不期然浮现苏真的话:
“丘丘啊,她很聪明,但是某种程度上又很傻;很会察颜观色,但某些时候非常单纯。一心不能二用,专注于一件事情就会忘记上一件事情。”
他决定不告诉丘丘,这里的游戏币比游戏厅里贵了五倍甚至六七倍。得来的钱在事后汇总,扣除筹备的基本费用后,剩余的钱全部捐给红十字会。
他只是纠正:“我们!”
她不解:“嘎?”
“我们盛世华庭,如今你也算一份子!”
丘丘撇嘴,不做争论。
我是租赁、暂住、过客,盛世华庭不适合我。
我、你们,中间明明白白划了一条线。
他们没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因为李青丘很快发现了更多更好玩更有趣的游戏。
拽着墨白将各种她斥之幼稚的游戏玩了个遍,甚至因为占着投篮机不放手被一群小朋友嘲笑,嘲笑她十个球通通落空。
气愤的拽着墨白唠叨: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投不中又怎样,我又不靠打篮球谋生!再让人家玩一下又能怎样,小气鬼,一群小气鬼!”
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