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罗除了没说她在绣楼里看到那人是谁,她差不多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都说了一遍,玉玲和花蝴蝶没想到这些日子这样周折,当说到竹楼的事,还有采花贼的时候和花蝴蝶在城里寻找傅罗的日子做了对比,难道说连心他们之前说的采花贼其实就是花蝴蝶?
花蝴蝶靠在椅子上,一跳腿还翘起来,显示着他那修长的身材,脸上尽是些吊儿郎当的不正经,里衣衣襟上细细缝着几颗不知道哪里来的珊瑚扣子,他眯着眼睛,发现众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打转,他挑起眉毛,“小傅罗,这可不能怨我,你的气息被压住了,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寻找你,只能听说哪里有漂亮的小姑娘,我就趁着夜色溜过去看,可是除了看看,我可什么都没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以前他也没少干过这样的事,不过只是看一看,找找美人罢了。来到妖界,他也是抱着寻找傅罗的心思,也确实闯过几个小姐的绣楼。本来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妖界的女子比人间的女子感觉要敏锐的多,经常半夜醒来和他撞个对眼。他也只能捂起耳朵听她们尖叫,“快来人啊,采花贼……”
傅罗看着花蝴蝶的表情,点点头,“看来大家说的采花贼就是你了。”
花蝴蝶地脸呼地一下红了,“这怎么说的。采花贼是专干坏事的,我只不过是抱着欣赏美地态度去的,这个是大大的不一样。”
可是傅罗想了想又觉得不对,那连心明明说之前他们曾经抓过采花贼。可是没有抓住他,他一下子就消失了。
花蝴蝶说:“好了,好了,你也不用想了,我都说了吧,那小子确实和一帮人一起抓过我,那一天我差点被他们抓住,可是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推了我一把,然后又引开了那些人。
玉玲说:“这么说果然是有两个人。”
除了花蝴蝶和玉玲想继续说这个问题,在场的其他人都好像对这个忽然消失的黑衣人不是很感兴趣。
傅罗想的是,如果那黑衣人果然是他的话,他会救花蝴蝶一把那也不奇怪了。连心他们本来是冲着花蝴蝶的事来的,没想到不小心抓错了人,至于今晚发生在琼家的事……一开始他们应该是为花蝴蝶布下地陷阱,至于后来黑衣人出现,应该是巧合吧!傅罗正想到这里。
忽然听到无夜在外面喊,“快来看看啊,这小子怎么疯了。”
傅罗一下子站起来,急忙跑过去推开门。花蝴蝶刚刚站起来,就发现一阵风跑出去的那个人居然是傅罗,不禁奇怪,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厉害了。
傅罗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的眼睛忽然之间变得血红血红的,仿佛一眨眼就能流出鲜血,表情变得极其疯狂,嘴唇上还有血牙印,她不禁奇怪,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好好的连心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仿佛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
连心身边那个羽族少年按住他不断扭动的身体,眼见十分吃力,连心挣扎着不断地喊,“不……是……人……不……是……人……”断断续续的声音仿佛卡在喉咙里。
无夜稍微定下神,然后看向白翳,“这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被人带下去就变成这样了?”
白翳冷笑一声:“刚刚我明明看到你在他身边鬼鬼樂樂地,怎么现在倒问起我来了。”
大家知道无夜和白翳两个人素来爱斗嘴,现在他们俩说的又不在板上,连心和他们都是第一次见面,谁也不可能去害一个陌生人。
倒是琼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帮着羽族少年一起拉着连心,他这一拉却真的管用了,连心渐渐地就安静下来。
琼玉背着傅罗安静地站在那里,他身上那股纯净的气息任谁都会看着很舒服,尤其是他一说话,那声音当中仿佛也带着许催眠的意思,“连心,你怎么了?”
连心抬起头来,血红的眼睛也不那么狰狞了。
琼玉修长的手指扶住连心地肩膀,白瓷一样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羽族少年只看了一眼,也看愣了,他想起家族里的一副画,据说画得是神仙慈悲地看着世人,他还曾说那幅画里的神仙看着就虚伪做作,他现在终于知道什么是温润,清澈让人看起来舒服地目光。
仿佛一瞬间让人觉得有难得的平静。
琼玉说:“连心,你刚才在说什么?”
无夜也好奇地凑了过去,几乎和急着上前的白翳撞在了一起。
连心也是奇怪,竟然就真的看着琼玉开了口,“琼……家……小姐不是妖……她是养着……的……一把……”连心抱起了头,他的记忆似乎在紊乱,眼前不停地浮现出白翳地脸,他在一点点地向他接近,然后问他,“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心又狂躁起来,忽然紧紧抓住琼玉,“琼玉,是你啊?我对不住你,我没有跟你说实话,其实前几天……”声音越来越低,琼玉凑过去听,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等他抬起头,连心看到无夜和白翳的方向,大叫一声就昏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心还是虚情假意
无夜瞧着连心缓缓地倒在琼玉怀里,并且他看自己的眼神挺恐怖的,不禁嘴里发干,挪了挪脚步,指着身边的白翳说:“你瞧瞧,你把人家吓成这样。”
白翳反常地哼了一声,居然没有还嘴。他看着连心的眼神逐渐冰冷起来,他准备往前走到连心身边,却被无夜一把扯回来,“你别去吓唬人了,让人家安生安生,走,你跟我去别处打一架,我手痒的很。”
琼玉这时候也回过头来,温润地笑笑,“连心有我照顾就好,他大概是受了些惊吓,稍微休息一下就会好转。”
众人看到连心在琼玉面前就会安静一些,并且以他们之间朋友的关系,自然谁也不会提出什么异议。
傅罗却怎么也放不下连心那句没有说全的话,快走几步到了琼玉面前,低声问他,“他刚才跟你说了什么?”傅罗皱起眉头,似乎隐约地从心底知道一些。
可是琼玉却抬起头,清澈的眼睛闪了闪,“我没听清楚。等他好些了我再问他。”他扶起连心就要走,傅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伸手就抓住了琼玉的胳膊,可是想了想却又放开。
这时候天已经放亮了,折腾了一晚大家都应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特别是傅罗她早已经晕晕沉沉,不想说话。
傅罗和卓玉回到房间里,她坐在床边发愣,卓玉脱了她的鞋,抱她躺在床上,傅罗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布娃娃,自己一点都不想动。
卓玉脱掉外衣也躺在床上,把她搂在怀里。半天傅罗的眼泪才忽然用眼睛里涌了出来。卓玉忙用手来抹她的泪水,傅罗握住卓玉的手,“大师兄,二师兄他……怎么办才好?他们为什么要让二师兄做那样的事?”
当时她揭开那黑衣人脸上地面具,看到的是一张她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脸,那个人竟然是原青,当时他脸上的表情她记得很清楚,十足的慌张,却没有一点点地无奈,仿佛他此时此刻做的是件正确地事一样。她那时也是惊呆住了。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看到黑衣人就是二师兄,心念一动那凤凰翎就松开了。
就好象是包庇亲人一样的心情,一瞬间身体自然而然做出的决定,傅罗现在想想,她实在应该把二师兄抓住,好好问个清楚。那琼家小姐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为什么他要带走她?
“傅罗,别急。”卓玉把她紧紧抱住,其实当时看到了傅罗的表情,他就已经猜到了一二。那黑衣人一定是他们很熟悉的人,所以在傅罗抱住他地时候。他也再有其他的动作,“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把他们救出来。”
傅罗停止了哽咽,想了一会儿,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那些黑衣人来无影去无踪。”
卓玉说:“无论他们是什么人,都不会平白无故地不见了。就算他们是神仙可以天上地下来去自如,但是几大正派掌门毕竟是凡夫俗子不可能跟着他们去天界的,所以他们必定是躲在哪里,我们顺藤摸瓜一定会把他们找出来的。”
傅罗点了点头,“他们把琼家小姐带走肯定是有用处,我们只要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能……”她忽然有一阵天旋地转地感觉,似乎有人在叫她。“傅罗,傅罗,你要记住,最强的力量我放在了虚空界,你要妥善看管不能有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傅罗,虚空界的大门只有你才能打开,所以必然会有人千方百计接近你,来欺骗你,你一定要小心。”
“你要记住,这世上,人心是最难分辨的,即便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你也不能轻易地相信。这几千年的时间实在不好过,我就送你睡上一觉吧!”
她开始还不肯答应,花花世界她还没有看过,哪里就能这么睡过去,可是当她真的看过世上地山山水水,玩乐了一段时间之后,又觉得心中空荡荡的很是无聊,于是干脆就跑去睡觉了。
直到有一天她被一个声音叫醒。事隔几千年,她才重新聚成人形,那时候地她就像新生一般,对一切都是充满了好奇,而那个叫醒她的人,更是让她终生难忘。
回想起这些,傅罗忽然感觉到一阵轻松,这一下安安稳稳地倒在卓玉怀里睡着了。
她能打开虚空界的大门这件事本来是个秘密,知道的只有创世神、玉帝、佛祖和她四个人,可是有一天,她到下界来跟他算清楚那些恩怨地时候,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只是不知道卓玉现在是不是还能记得。想到这里,傅罗吓了一跳,几乎和当年她脱口说出这件事的情绪是一样的,当年她也是因为说出了这世上最重要的秘密,所以才慌张地将卓玉匆忙封印了。
她闯下大祸,佛祖和玉帝不可能会不清楚,她慌慌张张跑到人间进入轮回,也不是因为害怕,傅罗想努力想起她那时候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转念想一想,就算是卓玉记起这件事也无所谓,反正现在他们已经表明心意在一起,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她还能去相信谁呢?
傅罗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皱起的眉头也松开了。
傅罗再醒来的时候,天是金黄色地,她大概是睡了很久,现在已经到了黄昏,卓玉早就不在她身边,傅罗下了地,发现脸盆外面加了一层法术,她把手伸进水里,水是温热的。
卓玉应该是在前院处理些妖界的事。傅罗洗过脸推门出来,本想直接去找卓玉,可是路走一半她忽然又返了回来,脚不由自主像那排客房走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那房间里都住的是谁,可是傅罗地脚步自动停在了一个房门口,她仿佛是控制不住自己打开了那扇门。
门打开,她走进去之后又关上。
床上的少年忙碌了一天,刚刚躺在床上休息,听到声音,他睁开略带疲惫的眼睛,嘴角浮起一丝温润而明朗的笑容,从床上坐了起来。
傅罗的情绪复杂地让她也弄不清楚,她到底是为何而来,来到这里要干什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先知先觉
傅罗还没有说话,可是琼玉已经猜到了她的意思,温润的笑容过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傅罗满脑子都是云笙穿着单薄的衣裳,楚楚可怜的样子,云笙和眼前这个琼玉的影子完全地重合在一起。
傅罗半天才说:“我是想问问你,连心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琼玉露出一个微笑,“连心说,琼家小姐是一把钥匙。”
是一把钥匙?这句话像一个炸弹一样让傅罗的脑子顿时蒙了,她隐隐约约快要知道所有的真相,就差一步之遥。
好半天傅罗才勉强地冲琼玉笑笑,“你怎么也说琼家小姐?那不是你妹妹吗?”
琼玉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眼睛轻轻地眨了一下,“如果你身边有一个你不能相信的人,你觉得他会是谁?”
身边有一个?身边又是什么意思?傅罗摇摇头,忽然之间想赶紧走出这个房间,不去跟眼前这个琼玉争论这个问题。
她拉开门的瞬间,听到琼玉叹了一口气,他说:“傅罗,你不相信我。”
有可能这是她的幻觉,那个琼玉根本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又或者他只是恰好喊对了,其实是她不想揭开那个迷题罢了。
卓玉正站在一边和白翳说话,看到傅罗漫不经心地往前走,他伸出手将她拉住,她几乎被吓了一跳,当着白翳的面就扑进卓玉的绸衫中去。等到白翳走了她才抬起头来,望着卓玉眼睛里盛开着的黑莲花,“我是不是很笨?早就应该想起来的事却始终都想不全,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我们不能就这样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卓玉拍着她的后背,“别着急慢慢来。”又说了许许多多地话。也不知道傅罗听进去了没有。
晚上傅罗随便吃了些饭,就早早躺在了床上,卓玉也陪着她坐在一边看书,傅罗不时地去用手揪卓玉的衣角,也不知道这样温馨快乐的生活能持续多久。想到他们之前那一次生离死别,经过了几百年,这一次是不是能有个好结果,傅罗嘴唇一颤,竟然也没有说出话。
经过了这一次,妖界很多地方都安插了更多的人手。可惜那些黑衣人不是普通人,来无影去无踪,就算他们又出现了,也很难被人察觉。
傅罗趁着卓玉忙的时候,自己在城里闲逛,除了抓了几个真正意义上的坏人外,也是一无所获,不过被她这么一闹,那些宵小也不敢出来作案。她再去向别人打听有没有什么行踪诡异的人出现,得到了结论大多是:城里如今是一片祥和。别说是谁家丢姑娘了,就算咬根牙签随便晃悠的小盲流都不敢上街了。
听到这个傅罗嘴里的馄饨差点没喷出来。还好这时候有人帮她拍后背,擦擦嘴,傅罗一抬眼就撞进两朵黑莲花里面去,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卓玉一改以前冷冰冰的样子,对她记好,有时候也会学着说一些让人心里暖洋洋地话。
只不过卓玉的语调比较特别,尾音属于侵入型,尤其是温柔起来,就像一把小钩子把人心拽地痒痒的,就连他瞥她一眼似笑非笑的样子。也让她招架不住,彻底将馄饨吐了出来。
这段时间可真是诡异。虽然整体气氛都很压抑,可见到卓玉,傅罗总有些想要更亲近他的冲动。而她的这种冲动都是在他时不时的碰触或者水涟涟的目光一扫下发生的。总该不会卓玉对她用了魅术吧!
就好像现在,卓玉坐在她身边,修长的腿压在膝盖上优雅地翘起。将裤子挺地笔直,他跟店家要了一碗馄饨,然后用勺子盛起些汤汁轻轻地啜了一口,眼睛里的莲花微微一动,倾身过来,换了她眼前地一碗已经稍微凉了的馄饨,“吃我这碗热的。”然后将她那碗换走。
傅罗的心脏立即像打鼓一样,猛跳个不停,脸红成一片,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勺子上的温度几乎把她的心都烫红了。
卖馄饨的老丈忽然想起一件事,“小姑娘,你如果要找人的话,为什么不去找羽族的先知问问?”这几日傅罗总是找不到线索,就跑来吃馄饨,然后问问老丈今天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没,久来久之老丈都猜出傅罗十有八九是在找人。
傅罗心里一动,咽下嘴里地馄饨,侧脸看卓玉,“当时我找不到你,也去找过羽族的先知。”阳光下卓玉的睫毛几乎变成金黄的颜色,和着目光转动,闪闪发光。
卓玉放下碗,“妖界是有不少拥有特别法力地种族。”
傅罗握住卓玉的手,“不然,我们去问问试试?”
卓玉笑问:“那人现在在都城?”
傅罗一下子呆住了,半晌才说,“呃,不在。”那个叫彩衣的羽族女子在杜飞姐妹地家乡,哪里在都城。
卓玉说:“妖界里这些有特殊法术的人,一般都不会在一个地方呆上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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