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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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 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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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门人弟子,要地盘有地盘,要钱粮有钱粮,要军队有军队,所以我们最有资格结党。
  人都叫我惹不得,我摆出一副惹不得的脾气,所以世人平常不敢招惹我。这启了我,在京城的时候我已经想通了,我要结党——目前我虽离开广州,但影响仍在,我已经叫广东商人在京城修建广南会馆,今后广南学子上京赶考,全由我广南学派一力支持,免费的食宿,免费地读地盘,免费地护送进入考场……如此,等这些学子中举之后,想不承认是我们同党都难。
  我就是要给他们打上党派的烙印,这几年我们在广南提倡新学,我们用六七年地时间完成了完整的学术体系——这体系之完善与严谨,我敢说大宋无二;我们通过免费地助学,在广南也培育了数万读人,论学派人数之众,我敢说大宋无二……
  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当初,至圣先师只培养了七十二弟子,便被天下赞颂。我们在广南多年,何止培养了七万两千个读人!天予不取,必受天罚。所以我们组建党派天经地义。另一方面,我们已经这样了,即使我们不组建党派,别人也会把我们看成党派。故此,我决定,在党派管理中引入组织管理。
  我地打算是这样的,京城里,我打算全力推举(黄)鲁直兄、文潜兄(张耒)上位,两位的新官职一个是谏议大夫,一个是天章阁编修。如今苏三丈年纪大了,我们迫切需要下一代接班人。目前,陈已老,他之后,左正言应该由我党把持,这个官职我势在必得。
  除此之外,我名下有三个路,外加两浙路五个州,几位师兄有需要历练的门徒,可以直接推荐,这三路五州,就是要成为我党的官员培育基地……“
  黄庭坚稍稍沉吟片刻,一指旁边的秦观,说:“别人我无所谓,但少游兄最好不要去京城,我担心他口无遮拦,还是放在师弟身边比较稳妥。”
  黄庭坚这是肯定了赵兴组党的设想,秦观还想辩解几句,赵兴一摆手,不由分说的道:“我已经上奏陛下,准备再拿下秀州,秀州处于长江口,我南洋水军必须控制长江口,等陛下给予答复后,少游兄可以出任秀州知州。
  此外,秀州还有一座华亭县(今上海),我打算在那里再开市舶司,人选……“
  赵兴望向晁补之,询问:“晁大哥还是不要去京城了,留在秀州,担任华亭市舶司市舶使。”
  秦观是贪慕京城繁华,不舍得朝官的职位,所以对黄庭坚的阻止心有不甘。但晁补之出身吏员,经过贬谪生涯,已经对朝堂里的勾心斗角产生厌烦情绪。华亭距离杭州不远,能在家乡附近做官他是求之不得,一听赵兴说话,赶忙欣喜地问:“拿下秀州,离人有几成把握?”
  赵兴一声轻笑:“秀州又不是什么富裕县,这样的河滩地,还面临大海,官家送于我令我替他生钱。是求之不得……晁大哥只管做好准备,我想朝廷马上会有回音。”
  陈师道摇摇头。插嘴:“国家用人之法,非进士及第不得美官——我这样的贡士,除非到指射之地才能担任官员。但老师的遭遇,已让我对岭南心生绝望……我还是回家努力读。终有一日进士及第,再来找离人贤弟求官。”
  张耒不客气,他眯着眼睛,胖胖的圆脸上全是笑容,浑身的肥肉直颤:“离人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我门下很有几个弟子中进士。你几个州县都缺县官,我给你份名单。不过。元贬官的经历摆在面前,恐怕他们都不愿去岭南。所以要安排,还是安排在两浙路与福建。”
  张耒都开口替门人求官了。黄庭坚稍稍迟疑,也顺势回答:“我名下也有几名进士需要安排,回头我把名单送给你。”
  赵兴接着转向陈师道、李:“明年是常科,宫中地梁师成跟我拍了胸脯,保证把考题预先透露给我,你们二位去京城科考,不妨住在马梦得那里,自会有意外收获!”
  陈师道、李眼睛一亮,赶紧回答:“我等晓得,多谢离人费心。”
  秦观不满的嘟囔:“我回中原地时候,毛滂毛甚为巴结,我弟子不多,离人能否把毛滂也安排在秀州?”
  毛滂也是马屁精,他与秦观联手编撰《西厢记》,成为中国戏剧的祖师爷。但苏轼当政的时候,他拍苏轼地马屁,而后章权势熏天的时候,他写诗讴歌章,此后蔡京也被他连续写了十余诗讴歌。秦观这人善良好哄,赵兴忍了忍,想到毛滂与秦观臭味相同,刚好可以到秀州,一起为中国戏剧展做贡献。便开口许可。
  然而,秦观这番话说明他依旧没改说话不经大脑地习惯。毛滂现在是高邮军知军,这是一个知州一级的官衔,秀州与知州平级的官唯有华亭市舶司市舶使,这个官职赵兴刚才明确表态是留给晁补之的,他这话一说,置晁补之于何地。
  “那个马屁精……既然你想跟他在一起,不如我给你换个地方,到明州去,他为明州市舶使,你为明州知州,如何?”
  秦观点头:“明州更好,我闲来无事,还可以来杭州找你玩耍。”
  黄庭坚轻骂:“就知道玩。”
  赵兴继续说:“几位师兄手下还有没有及第的贡生,也多多推荐给我,我准备在杭州也比照广南故例,开设院,推行知行合一学说……”
  到这,黄庭坚开口了:“知行合一这个说法好,你在广南说的那些话,过于惊世骇俗,还是剔除一些东西,以知行合一学说为基干,确立自己地学派,方可大行于世。”
  赵兴顺竿爬着回答:“老师故去了,师门中黄兄为,还是由黄兄出面整理,总结出一套严密地理论,推行天下。”
  开宗立派,对门人来说都是难以拒绝的诱惑,黄庭坚答应地很痛快,张耒也跃跃欲试:“我在京城也闲着无事,恰好可以跟黄兄商量。”
  赵兴想了想,又说:“知行合一,必然明创造无穷——我打算号召院出去的学子,给院赞助,他们可以赞助部分金钱养读种子,或赠予院部分股份。而我出面组织院毕业地学生结成党,扶助他们创业做官,保护他们的创造力,顺便也推销他们地货物。
  如此一来,我党就有合法的额外收益……嗯,在座的几位作为学派的开山宗师,自然也享受一份补贴。这份补贴,两位师兄可拿去在京城拉帮结伙,我们就是要组成一个紧密团结的团队。今后,谁再想动动我们,想把我党人员任意配,那就要面对全党的同仇敌忾。“
  陈师道、李听到这,也坐不住了。李爽直,先拍着大腿说:“我听说杭州万卷堂跟离人关系密切,离人在杭州的家里藏过万卷,老师葬礼过后,我回家苦读也不是事儿,不如我去帮帮师弟,筹备那座院如何?”
  赵兴猛然间想起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笑着说:“甚好——那座院我打算起名做万松院,地点就设在保塔(雷锋塔)对面。彼处风景甚佳,有师兄操劳,我可轻松许多。”
  陈师道稍一转念。想起赵兴能搞到明年科举考题的保证,有考题在手。还用得着闭门苦读吗,他马上也拍着胸脯:“我也同去,老师的葬礼过后,我跟你同去杭州,一起筹备万松院。”
  赵兴沉吟着,继续说:“新学派以知行合一为主。还要教授学生推理推导方法……不如我们把新学派称之为智学。如何?”
  黄庭坚意犹未尽,一指老师的灵堂。说:“老师学问文章,我等弟子当奉行不误。这万松学堂里,还要教授老师的学说。”
  赵兴点头:“我已经派人去了倭国。将老师的籍字帖运回,重新刊印,此外还要重修老师地碑帖《快哉亭记》与《岳阳楼记》……”
  稍停,赵兴又恶狠狠笑着,补充:“万松院还要立一个元党碑,把所有被迫害致死的人名都涂红,让后人瞧瞧我们曾经历过一个多么黑暗地时代,让他们警惕……可惜,元党碑上竟然没有我的名字……我不管了,这次我要自己的名字附在元党碑上,让他们知道天下人心所向。”
  秦观刚才心情不畅,现在听到了赵兴地建议,他唯恐天下不乱的煽风点火:“定要描红——离人在广南设立地元党碑,凡是贬官都将名字描红,在杭州也一样,我们与苏公的名字都要描红,立在院门前,让天下人瞧瞧,他们曾以为的罪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赵兴冷冷的笑着,继续说:“当年刘挚在广南的时候,也曾经赞同过我的学说,黄兄注意帮我搜罗一下刘挚、刘安世等人地门徒,把他们都网络起来。除此之外,我对吕大防地蓝田公约也很感兴趣,打算在两浙路所属五州推广蓝田公约,咱不妨将这些人的名字也列在我们党派中。”
  秦观赞叹:“如此一来,关学、洛学两党,想不靠拢我们都难。”
  灵堂后面地阴谋在众人的谈论中酵,稍后,仆人地通报打断了密谋——李之仪、李格非赶来吊唁了。
  这两人虽然跟赵兴关系密切,但毕竟还没有到能够一起密谋的地步,几位师兄弟马上四处散去,只留下黄庭坚与秦观陪赵兴接待。
  李格非没有带着李清照来,李之仪也是单身一人,苏轼地长子苏迈陪同他们上完香后,黄庭坚又陪他们致祭一番,两人在后堂见了赵兴。李格非一见面就解释:“清照还小,这样的丧事不适合出面,我把她留在杭州了。”
  赵兴摇头表示不介意,他看着两李,问:“万俟咏动身了吗?”
  赵兴的属下,唯有那群以色列人在广州待得惯。他们曾经颠沛流离,在比广州更穷荒的地方都生活过,在广州,因赵兴打下的基础,他们受到格外尊敬,所以接到朝廷大赦的消息,广南其余的官员都坐不住了,纷纷打点起行装返回中原,唯独以色列人打算扎根。
  赵兴原本想将李之仪与李格非其中一人留在广东,接任转运使,但这两人都嚷嚷着要回乡。李格非已经彻底辞官,打算待在苏州安度晚年,而李之仪则转任四川州官——这是他兄长李之纯曾任地方官的地方。除了二李外,廖正一也不打算留,他在赵兴的推荐下进入朝堂,凭借这几年在广南的资历,成为户部一名郎中,在苏辙手下做事。
  李之仪、李格非是在万俟咏之前离开广南的,赵兴问起这个话题,李之仪有点尴尬,李格非因为跟赵兴是儿女亲家,说话随意一点,他轻松的回答:“我们动身的时候,万俟咏还在等待续任,我听说现在还没有人愿去广南,你夹袋里还有什么人,赶快去替万俟咏回来。”
  赵兴叹息:“我等在广南经营数年,把广南经营的仿佛天堂,现在居然没个人愿意去享受那份成果,真是遗憾!”
  第三部 大军阀的狐步舞
  第3316章 为报倾城随太守
  李格非努力开解赵兴:“朝廷不赦免还罢了。大家还能齐心协力营建广东。如今朝廷的赦免令一下。那些贬官身死岭南的消息传遍天下。如此一来。谁还敢去那个流放的当官。想来中原之的毕竟繁华。我等在岭南苦熬多年。好不容易有机会返回故里。他们不愿留。也是情理之中。”
  “那就詹范。这位原任惠州守在任上很照顾老师。现在为勃泥总督。他生在岭南。想必也愿意回家乡当封疆大吏。我这就给他去信。告诉他:只要他点头。广东就是他的。”
  李之仪讪笑着。回答:“还有一位昔日的循州守。叫周什么来着(周文之)。我记的他去了两湖。调他回来守广西正好。两广一带。小吏本都是我们**来的人。这两位即使当上转运使。两广也还在我们的掌心中。”
  赵兴放松了心情。望着李之仪笑着说:“李兄去了四川。我的章水大运河就可以向上延伸了。我打算炸掉沿江的礁石。使川府与长江水运畅通无阻。这成都方面。还要靠李兄多多支应。”
  李之仪点头:“水运畅通。对我成都有益。不消你说我也会注意的。”
  仆人奉上二陈汤。李格非与李之仪起身。拱手道:“请节哀!”
  赵兴咧嘴苦笑:“这话。我也应该对你们二位说。二李默然。
  接下来几日。赵兴继续接见了一批无名之辈。选取了部分愿意投靠者。便带着苏轼长子苏迈。小儿子苏遁返回杭州。而苏轼其余的两个孩子则不再愿意在这圈子挣扎。赵兴组织了苏家的分家仪式。常州的家产归苏鼎。汝州的家产归苏过。苏迈与苏遁则随赵兴去杭州定居。并担任小吏。
  夏六月。赵兴离开常州。顺着长江一路向秀州出发。等他抵达秀州时。小皇帝赵佶关于秀州归属的答复也来了——赵兴如愿以偿。同时。小皇帝也同意了他开设秀州市舶司的建议。
  不仅如此。小皇帝还意犹未尽。同意赵兴可酌情在沿海各个大州随意开办市舶司……
  小皇帝对钱财的追求是急迫的。历史上。到了宋徽宗时代。可谓“祖国遍的是海关”。当时。小皇帝一口气开设了十多个市舶司。恨不的将天下钱财纳入囊中。
  接到诰命的赵兴有点哭笑不的。他转眼扫向晁补之。询问:“晁大哥是打算留在秀州。筹办秀州市舶司。还是随我回家乡?”
  晁补之轻轻摇头。笑着说:“我在岭南数年。族中兄弟很是担心。能有机会回家。自然要回家待上一年半载。这也是我该的的享受。”
  赵兴又转向苏迈。询问:“如此。还是伯达兄留一下。我给你留几名助手。也好在此处筹建华亭市舶司……我记的华亭县也算繁华。有人口万余。沙腰、芦沥二盐场还算有出产。我给你三十万贯开办费。如何?”
  大宋朝整修一条黄河。一年花费也不过八千贯。三十万贯的开办费用已经是奢侈了。但赵兴议定的市舶司当中。唯独华亭。以前不曾有海外通商的基础设施。而该的位又于长江口。是赵兴计划中的重中之重。所以三十万贯的费用也不算多。
  苏迈预定的华亭知县、市舶司推官。他是个不喜欢多话的人。只拱了拱手。默默答应。晁补之连忙拱手称谢:“如此。便要伯达贤弟多多操劳了。我回去后整理好家务。便立即赴任。”
  苏迈依旧默默点头。接着。苏迈的家人鱼贯下船——他们这一支系今后将定居华亭。并在当的繁衍……
  赵兴的旗牌官引着苏迈登岸。稍倾。又一名军士登舟通报:“太尉。莱州胶水知县宗泽宗汝霖求见!”
  赵兴不耐烦的摆手:“又是些烦人的托请。不见……等等。什么。你说他叫宗泽——快请快请!”
  晁补之听说过这人。在一旁介绍:“宗泽宗汝霖。此人是元丰二年进士。与我同年。当时老师刚好是科举座师。此人也算老师门下弟子。不过他中举后。老师就贬往黄州了……此人中举的时候已经三十三岁。是个老成之人。没想到多年以后。他依旧在县令的位置上辗转。”
  晁补之是有资格说这话的。他与宗泽同年中举。虽然屡遭贬谪。但现在也是五品的华亭市舶使。当然。即使没有赵兴的存在。他也做过几任京官。而宗泽却一直当一个县级小官。
  宗泽比晁补之不如。比赵兴更不如了。赵兴及第比宗泽晚十余年。他现在已经是二品太尉。而宗泽还是七品知县。两相比较。晁补之自然有资格调侃宗泽。
  此时。舱内还有一个秦观在。他不能上京城任官。一路上走一路上闷闷不乐。对于这样的七品县令。他没兴趣敷衍。便趁大家说话的工夫。他起身向后舱走去。
  等宗泽进了船舱。先与晁补之叙了同年之情。而后才向赵兴致意。
  在宋朝。每年参加科举的人。最高峰有四十余万。但进士及第者。每三年不过三百余人。少的时候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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