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奴婢也试图要进入那醉云楼的时候,却被拦了下来。”
阮竹虽然是慕容逸轩亲手培养并挑选出来的细作,沉稳谨慎自然是不必说。可再如何,却也毕竟是个女儿家。说到此处的时候,也禁不住有些羞赧。
闾丘月不明所以的看着阮竹,不晓得怎么一家“酒楼”竟然有如此多的规矩。再看向阮竹那张布满红晕的脸颊,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酒楼竟然如此奇怪,还不要女进入,这老板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还不如去开青楼妓院,倒是合适了。”
闾丘月心内沉吟着,便也没有隐瞒的将心内所想说了出来。只是一句话说完,阮竹便明白了。
原来,闾丘月根本是把这城中赫赫有名的青楼红馆,当成了酒楼了。
“回禀王妃,这醉云楼,并不是酒家。而是……”想到那个莺莺燕燕的场所,又回忆起自己偷偷进入楼内时不小心看见的情景,阮竹的一张脸更是红的如晚霞一般。
“妓院”两个字,自然是有些羞于说出口了。
闾丘月见阮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了,不禁更有些狐疑了。再看向阮竹,平日里沉稳淡漠的人,竟然也会脸红。闾丘月愈发的莫名其妙起来,刚想出口询问,却冷不丁一个机灵。
“那醉云楼难不成是妓院?”
不许女入内,又让阮竹如此羞赧的,不是妓院,还是什么?闾丘月先前压根没往那风尘之事上想过,只道这醉云楼如此风雅的名字,定是个名家酒楼。却不想,竟然是个青楼妓院!
由于讶异,闾丘月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自然而然的就高出了几个声调。
“额……王妃……”
闾丘月的这一嗓,被刚刚冲泡好茶水的流伶恰巧看见。一想到刚才自己那么大声的就把那句话说了出来,闾丘月忍不住也开始脸颊泛红。
流伶本是怔楞的看着闾丘月,可是忽然间却凛住神色朝闾丘月身后躬下了身。
“奴婢见过王爷!”
……
闾丘月心里飘过一阵阵阴风。
南宫宸?他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他优美与听到?
不敢回转过身的闾丘月,只好背对着南宫宸,暗自懊悔猜测。
“你们在说什么哪?”
听南宫宸这样一问,闾丘月悬着的心,便放下了些许。随即转过身:“妾身给王爷请安。”
闾丘月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南宫宸的神色,生怕自己刚刚的那句话被南宫宸听了去。
闾丘月可不相信南宫宸会好心的放过自己。这么好的机会,不戏弄自己一番,就不是南宫宸了。
。。。
 ;。。。 ; ; “王妃,咱们还是小心些好。这夏日里患上风寒的人可不再少数。这乌国和咱们陈国气候时节本就不同,生病也不是什么怪事。待会奴婢就去给您煮一碗姜茶。”流伶一边说,一边替闾丘月先斟了一杯冻顶雪耳递到了跟前。
闾丘月一听“姜茶”两个字,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以前在陈国的时候,每次一有个伤寒发热,母亲便会为她亲手煎制一碗姜茶,督促她喝下。刚刚流伶一提及,闾丘月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尚在陈国的父母亲。
见闾丘月忽的开始默不作声,眉头紧皱。流伶还以为闾丘月当真惹上了风寒。
“王妃是不是感觉不舒服了?奴婢先扶您进去休息吧!”
闾丘月又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只是想起了父母亲大人,不知他们现在一切是否安好。”闾丘月一边说,一边无奈的吁出一口气。
流伶虽然是闾丘月的陪嫁婢女,可却是出嫁当日慕容逸轩安排给她的,两人之前虽说也是相处了大半年之久,却从未互相提及过如此交心之事。
方才闾丘月一说起自己的父母亲,流伶懵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安稳。
“算起来,我还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关于你自己的事情。”闾丘月想到这一点,不由自主的的便开口向流伶询问道。
流伶听罢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轻轻的低下了头,借以掩饰双眸中透出的无法掩饰的悲伤。
闾丘月见状,知晓流伶定是有什么难以言语的。
“你若不想说,可以不说。我只是想起,我们日日日日相处已有大半年之久。虽然我是王妃,可在乌国,也不过是一孤苦的人。你和阮竹既是我的婢女,更是我的相知之人,所以我才会挂心些。”
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深处不愿别人触碰的秘密,闾丘月以为自己刚刚向流伶询问的正是她不肯说的伤心之事,所以赶忙又把话拦了回来。
流伶的反应却不似闾丘月猜测的那般,待闾丘月的话音刚一落下,流伶便缓缓的开口接着闾丘月的话说道:
“奴婢知道王妃是挂心奴婢。其实,奴婢是个孤儿,不知父母亲是谁,也不知自己姓名,出生之日。是殿下……”
说到慕容逸轩,流伶似乎有些顾忌闾丘月,旋即不再张口,将说了一半的话吞回了肚里。
原来如此!
闾丘月心下领会。虽然流伶没有说完,可是闾丘月单凭着短短的几句话,也能猜测出个大概。定是慕容逸轩收留栽培了流伶,而流伶责感恩戴德,芳心暗许。
而流伶一提及慕容逸轩的名字就不再继续下去,也是因为顾忌着自己曾经和慕容逸轩的关系吧。
思及此,闾丘月便开口将话题转移开来:“你说,你不知道你的生辰?”
流伶点了点头。
“难道你从未过过生辰?亦不知道自己今年多大年纪?”
闾丘月有些心疼的继续朝流伶问道。
流伶依旧不语,只是点了点头。只是闾丘月不知,流伶虽然不知自己的出生之日,却早已将遇到慕容逸轩的那日,当做了自己的生辰。
虽然,慕容逸轩并不知悉,可是流伶每年那日,都会为自己煮一碗寿面。
遇见慕容逸轩的那日,对于流伶来说,就宛若生辰一般,给了她新生。
闾丘月听到此处不觉得为自己往日里对流伶的苛刻淡漠有些歉疚。虽然她并未对流伶做过什么过分之事,可是想到自己从小被身为傅的父亲疼爱,而面前这个看似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竟然连父母亲是何许人都不知晓。
闾丘月蓦地升起一阵心疼。
“我今年刚好十六岁,看你年纪应该和我相仿。你若不嫌弃的话……”闾丘月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拉起了流伶的手:“就把我的年纪当做你的年纪,把我的生辰,也当做你的生辰吧。”
闾丘月还不待说完,就见流伶一脸惊诧的望着自己,似是有话要说。
闾丘月不待流伶张口,又继续说道:“这样的话,以后每年生辰,都有我陪你一起过。”
流伶从未想过眼前这个贵为王妃,曾经因为慕容逸轩的关系,又被自己示为敌人的闾丘月,竟然会不顾身份尊卑,不计较过往自己的冲撞。赐自己和她同一天生辰,还说,以后每年的生辰,都会陪自己一起过……
“王妃……”流伶只觉得如鲠在喉,满肚的话,哽咽着却不知如何说出口。本是澄澈的双眸,此刻也不知不觉得被雾气迷蒙的氤氲蒙蒙。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闾丘月知道流伶肯定是要推辞一番,随意便趁着流伶反应不及的时候,先她一步替她做了决定。
流伶听闻赶忙摇头,双膝一屈,跪在了闾丘月面前。
“奴婢先谢过王妃恩典。”说罢停顿了一下,将额头重重的垂在了地面之上,片刻后才抬起:“可是这无论如何也使不得。奴婢是卑贱之身,承蒙殿下不弃,委以重用。现在王妃又如此待奴婢,已是天大的恩典了。”
“所以还请王妃收回成命,奴婢万万不敢和王妃同日生辰啊。”
流伶拒绝,虽然有一半缘由却是由她所说那般。可是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她早已在心内把和慕容逸轩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当做了生辰。
这件事,是流伶心内的秘密,自然不能告知慕容逸轩和闾丘月。
闾丘月见流伶如此拒绝,还以为她是因为身份悬殊,所以还有些不死心。
“难不成,你不愿与我同为一天生辰?”
对付流伶,闾丘月自然是比较有办法的。闾丘月知道怎样说,会让流伶无法拒绝。就如上次逼迫流伶说出为何不愿现在就被送回陈国的真相一般。
果然,流伶一听闾丘月这么说,竟然惶恐的不知所措起来。只是嘴里不住的说道:
“王妃明鉴,奴婢绝对没有这么想。奴婢只是……”
流伶还想要解释什么,却被闾丘月打断。
。。。
 ;。。。 ; ; “哦,对了,是叫冻顶雪耳。”
董璇自小在乌国长大,从未去过乌国以外的地方。对于这种陈国皇家才能享用的贡茶,自然是不知晓的。
“冻顶雪耳?为何我连听都没听过?”
董璇面露不悦的说道。
段幽兰浅浅一笑,顺着董璇的话说道:“其实不光姐姐没听过,兰儿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过。”
听段幽兰这样一说,董璇的心里稍微平衡了些。连这个丞相千金都不知道的,自己不知道就没什么稀奇的了。可是段幽兰似乎并不想让董璇好过,停顿了片刻又继续开口说道:
“姐姐也不必恼,兰儿后来差人打听。原来这冻顶雪耳是陈国皇室的贡茶,所以我们不知,就不足为怪了。”
董璇一听“陈国”两字,碧落阁中闾丘月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脑海之中,一丝不悦也油然而生。
“原来是陈国皇室的贡茶。”董璇面露不稀罕之色:“那就算我们姐妹想要替王爷准备,也是无处可寻了。王爷若想喝,只能去碧落阁找咱们的王妃姐姐了。”
董璇说的阴阳怪气,段幽兰也不以为然。
“怪不得姐姐最得王爷宠爱,原来姐姐和王爷果真是夫妻情切,心有灵犀呢。”段幽兰一边朝董璇奉承的说着,一边别有居心:“王爷跟兰儿也是这么说的,他就是在王妃姐姐的碧落阁里,第一次尝到这罕见的陈国贡茶,冻顶雪耳的。”
先前段幽兰的那句”夫妻情切,心有灵犀”,着实让董璇心花怒放了一番。可是段幽兰越往下说,董璇的脸色就越难看。待段幽兰话音落下,董璇的一张秀脸已经涨得通红了。
如烟一直在一旁侍奉,所以段幽兰说的话,她也全数的听了进去。
原来段幽兰今日来如意馆,是为了挑拨离间来的。
如烟能想的出的,董璇未必看不透。可董璇本就对闾丘月心怀芥蒂,这下再被段幽兰一番煽风点火,满腔怒气和醋劲,更是不可抑制的系数涌了出来。
如烟看见董璇的脸色,自然知道她已经着了段幽兰的道。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却没办法出言提醒。
或许,董璇根本不需要提醒。就算段幽兰今日不跑来说这一番雪上加霜的话,董璇对闾丘月的嫉恨,也不会少。
嫉恨这种东西,多一分少一分,都无关大局。只可惜,段幽兰不了解董璇。
见董璇眉头紧紧锁着,却不做声。段幽兰心知自己的方法已经受用,于是更变本加厉起来。
“兰儿还听王爷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几日不喝到这冻顶雪耳,便会浑身都不舒服。所以常常要跑到王妃姐姐的碧落阁里去讨上几杯。王妃姐姐还抱怨说,从陈国带来的冻顶雪耳,都快被王爷喝光了呢!”
段幽兰的这番话既不是道听途说,也不是亲耳所听,而是她自己编排的。可是董璇不知道这其中缘故,自然以为段幽兰所说的都是句句属实。
段幽兰因为是前朝丞相千金,若干年前曾有幸尝过一次这陈国的皇室贡茶。那么了解南宫宸的她,自然知道南宫宸的喜好。
事先段幽兰并不知道闾丘月是否带了冻顶雪耳来郑王府,也不知道南宫宸是否经由闾丘月尝过了这冻顶雪耳。只是顺着这冻顶雪耳,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这条计策。却没曾想到,冥冥之中似是有老天在帮着她一般。
若是段幽兰知道自己捏造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过,恐怕要感谢上苍的眷顾了。
可此事无论是真是假,董璇却都不得而知。只是单单听着段幽兰说的有鼻有眼,董璇便已经妒火中烧了。
“姐姐……?”段幽兰看着董璇依旧死咬着下唇一言不发的样,知晓今日之事已经大成,也是该告辞的时候了。
此时的董璇还在心内狠狠的腹诽着,根本无暇顾及段幽兰。
段幽兰见董璇不理会自己,只好再次轻声唤道:“姐姐?”
如烟站在一旁,见董璇依旧没有理会段幽兰的意思,不由得轻轻的扯了一下董璇的衣角。
董璇吃劲,旋即才反应过来。
“兰妹妹叫我何事?”
段幽兰佯装着一副不明所以的样,朝董璇关切的说道:“姐姐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身又不大舒服了?”
“咳咳!”董璇脸色难堪,顺着段幽兰的话轻轻咳了一声:“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有些累了。若是兰妹妹没什么别的事情,我也就不留你了。改日我身舒服些了,便去你的兰若居坐坐。”
董璇不愿再听段幽兰在这里跟自己再碎碎念念的,也不管段幽兰是否愿意,便下了逐客令。
段幽兰想要说的话已经说完,想要达到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就算是董璇不给自己下逐客令,她也要主动请辞。董璇这么一说,倒是省了她的麻烦。
“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姐姐好生养着,莫要劳心伤了身。”
段幽兰说的口不对心,她巴不得现在董璇劳心劳神,就省的她废了心思了。
董璇随意的摆了摆手,淡淡一笑,示意段幽兰可以走了。
段幽兰起身行了个礼,便慢慢的提步退了出去。
走出如意馆,段幽兰不自觉的看向了南宫宸的尚琼苑的方向,片刻又转向了闾丘月所在的碧落阁的方向。
尚琼苑,碧落阁。尚琼,碧落。上穷碧落下黄泉!
思及此,段幽兰不禁狠狠在心内说道:
“闾丘月,我不对付你,自然有人不会放过你!”
“阿嚏!”
碧落阁里,闾丘月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王妃是不是着凉了?”流伶在一旁不禁关切的问道。自从几日前被闾丘月饶恕后,流伶对闾丘月似乎比先前要好上了许多。
闾丘月摇了摇头。
“不知道,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就会打喷嚏。可是这盛夏时节,这么暖的天气……”
“王妃,咱们还是小心些好。这夏日里患上伤害的人可不再少数。”
。。。
 ;。。。 ; ; 郑王府,如意馆。
自从上次在碧落阁里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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