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王爷存心打趣妾身!”闾丘月嗔怪的朝着南宫宸一边说着,一边举手将手中的棋落在了南宫宸方才置放在棋盘上的黑旁边。
南宫宸先是没有言语,闾丘月还以为南宫宸在默认自己的“罪行”。
“我不想让你和我一样。”
就在闾丘月已经准备忘却这个话题的时候,南宫宸却蓦地开口。
闾丘月一个怔楞:“王爷说什么?”
南宫宸低垂着头,一缕墨黑色的发丝顺着额头滑落至胸前,缓缓开口,低声说道:“我已经腐烂的一片漆黑,不想你跟我一样沉沦至深渊。”
闾丘月愕然的望着南宫宸,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从未曾想过,小小的一枚棋,竟然能让南宫宸联想到他自己。
南宫宸不再说话,闾丘月也沉默不语。窗外皎白的月光和屋内微微摇曳的烛火,辉映出南宫宸和闾丘月相对而坐的身影。
闾丘月从未试过和南宫宸独处时,这般无声无息的尴尬。这样的相对无言,让闾丘月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憋闷。可这个时候,无论闾丘月说什么,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这种几近诡秘的静默,又持续了片刻,就在闾丘月想要出言打破的时候,南宫宸倒是先了她一步。
“小月亮,我等了你这么久,你还是不落。难道,是要向本王认输不成?”
南宫宸说的很是随意,扬起头,一抹好看的弧在唇边绽放。那双漆黑深邃的眸中,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冷冽和阴郁。这样的南宫宸,让闾丘月有一刹那恍惚。放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实存在过的。
“怎么?本王的棋,已经到了让你想破脑筋都无法破解的地步了?”
南宫宸见闾丘月依旧不做声,懵然的看向自己,不禁开口揶揄道。
闾丘月听闻,正了正神色。南宫宸摆明了不想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所以才会佯装着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一般。闾丘月心领神会,旋即也绽放了一个笑颜。
“王爷这么心急做什么,长夜漫漫……”话一出口,闾丘月登时就觉得不妥。立马将说了一半的话又咽回了肚里。
闾丘月慌乱的低下头,装模作样的琢磨着该如何落,看向棋盘。却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朝南宫宸偷偷的看过去。
果然!
南宫宸正在用一种很复杂的神色看向自己。嘴角虽是依然噙着笑容,可那丝笑容中,却带了一抹化不开的邪魅。
“小月亮刚刚可是说‘长夜漫漫’?”南宫宸明知故问的朝闾丘月说道:“莫不是小月亮在暗示本王,该是做些什么的时辰了?”
闾丘月没好气的抬起头,还了南宫宸一记大大的白眼。
“王爷思虑的多了,妾身并没有任何意思。只是想要告诉王爷,这夜色很长,王爷不要因为一步棋的落定,就这般的不耐烦。”
闾丘月算是明白了,自己在南宫宸面前,千万不能有所示弱。否则,定然会被南宫宸抓到机会就戏弄自己一番。
“哦?”南宫宸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声,别有意味的继续盯着闾丘月看。闾丘月也不示弱,毫不避闪的回看向南宫宸。
就算是心里真的慌乱,真的有些心虚,也绝对不能让南宫宸看出破绽!不能在南宫宸面前认输!
闾丘月心里这么告诉着自己,所以回瞪向南宫宸目光,也变得坚定起来。
南宫宸见闾丘月没什么反应,自觉得接下来也没什么有趣的戏可唱,无奈只好乖乖的收回眼神,继续研究棋盘上的局势。
由于刚刚一直绷着一根弦,而现在看见南宫宸终于撤回了攻势,闾丘月便不由自主,自然而然的吁出一口气。
南宫宸虽然未抬头,却也将闾丘月的这声叹息,清清楚楚的听在了耳朵里。因为一直低垂着头,所以闾丘月看不清南宫宸此时正微扬的唇角,和双眸中闪过的精光。
……
日升月落,又是一夜过去。
闾丘月抬眼看看窗外已经升起的日头,随意的晃动了一下脖颈。旋即,朝南宫宸说道:“王爷。”
南宫宸满脸不悦的抬起头:“我知道,我知道,本王又输给你啦!”
闾丘月浅浅一笑,朝门外说道:“阮竹、流伶。”
“奴婢在。”
阮竹和流伶应声出现在屋内。南宫宸和闾丘月似乎对两人今日这般随唤随到,并不感到惊讶。
“王爷要在这里吃早饭吗?”
闾丘月朝南宫宸轻轻的问道。
南宫宸随手将棋盘上的黑色棋慢慢的收回棋盒,接着回答道:“今日不了,你自己吃吧。连着这样彻夜弈棋,精神都不好了呢!”
一边说,南宫宸一边缓缓的站起身,晃动了一下身上已经僵硬的关节。
“可惜啊,还是赢不了小月亮你啊!”南宫宸一脸惋惜的望着闾丘月,还不忘委屈的撅起嘴。
闾丘月说来早已经见惯了南宫宸在人前那副对任何事都装傻充愣的样,可是像这般滑稽的表情,闾丘月见了,还是忍不住使劲咽口水来压制自己即将要作呕的冲动。
“妾身随时恭候王爷再来挑战!”本是随心的一句话,闾丘月说完却猛然间一个激灵。
自己什么时候,会在南宫宸面前,如此随心自在的说话了?
南宫宸听了闾丘月的话,旋即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小月亮这是在邀请本王时常来吗?”
“咳咳!”闾丘月轻轻咳了两声,用以掩饰自己方才那一瞬间的慌乱。
“王爷不是不在妾身这里吃早饭了么,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妾身也觉得累的紧,想要吃了饭赶紧休息呢!”
闾丘月话语中的送客之意,再明显不过。南宫宸笑了笑,倒也不以为意。
“好吧,那我这就回去了。”说罢,南宫宸便举步朝门外走去,阮竹和流伶赶忙躬身行礼。
蓦地,已经走到门口了的南宫宸,停下了身,背对着闾丘月说了一句不高不低,却足以让闾丘月听的清清楚楚的话。
。。。
 ;。。。 ; ; “王爷每日思虑的比妾身要多的多,王爷可觉得累?”
闾丘月朝已经进到屋内的南宫宸反问道。
南宫宸似是没听到闾丘月的话一般,径直的走到了桌前,看着还未摆放好的棋盘,朝闾丘月大声抱怨道:“怎么还没准备好?快来快来!今晚我一定要赢过你!”
闾丘月无奈的笑了笑,果然与她猜测的一般无二。
“王爷今日若还胜不了妾身,那妾身岂不是要遭殃了?”闾丘月一边说,一边缓步走到桌前,亲手摊开棋盘放置好,又取出棋,自然而然的将黑的棋盒放置到南宫宸的跟前。
南宫宸不明所以的看向闾丘月:“你有什么遭殃的?”
闾丘月莞尔一笑:“王爷若是胜不了,就会天天来妾身这里找妾身弈棋。这样一来,妾身岂不是每晚都不能安睡了?这样还不算遭殃?”
南宫宸听出了闾丘月话语中的弦外之音,不禁好笑的说道:“你这是在告诉本王,本王无论如何,都是胜不了的是吗?”
闾丘月依旧脸颊挂笑,却沉默不语。似是在默认南宫宸的话一般。南宫宸看着闾丘月的表情,不禁一阵戚戚。
“你这是在高估你自己,还是在看低本王?嗯?”
南宫宸说着,忽然邪魅的一笑,猛地站起身,将身凑近还未来得及坐到位置上的闾丘月。
说来也怪,这算不上是南宫宸第一次和闾丘月“亲近”了。或者可以说,闾丘月已经对南宫宸的”亲近“早已熟悉。可是不知为何,最近几次,每一次接触到南宫宸身上的气息,闾丘月的心就抑制不住的开始狂跳。
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曾有过的。想想自己曾经接触过的男,父亲和帝王抛却在外,就算是对慕容逸轩,闾丘月也从未有过这种心跳异常的感觉。
面对慕容逸轩,闾丘月会觉得有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温暖。可是面对南宫宸,却让闾丘月感觉到一种无法忽视的桎梏和压抑。
对,就是压抑!
闾丘月把自己心内的这种慌乱归结为了压抑。
这样想来,闾丘月不自觉的深深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般的坐了下来。
南宫宸本还是和闾丘月四目相对,想要再看一看闾丘月脸红时的样。可是却不想她在盯着自己看时,竟然全无感觉,甚至只是呆愣了片刻,便从容的坐到了椅上。
没来由的,一种挫败的憋闷敢,袭上了南宫宸的心头。南宫宸佯装着失望,垂头丧气的跌回到了椅上。
“哎!”
深深的感叹了一声,南宫宸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本还想着用本王的美色令小月亮分心,然后本王就可以趁机取胜。却不想美人眼中只有棋,全无本王啊!”
一边说,南宫宸一边哀怨:“自作多情啊!自作多情啊!”
看着南宫宸那副样,闾丘月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你还笑?”
南宫宸不满的朝闾丘月抱怨道。
闾丘月见南宫宸紧着鼻,吊着眉毛看向自己,想来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在自己面前摆出这样一幅样,不笑也由不得自己。
“咳咳。”闾丘月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王爷若想胜过妾身,倒也不难。”
南宫宸一听闾丘月的话,顿时来了兴致,也不再假装落魄,一幅好奇的目光投向闾丘月:“怎么不难?”
“只要妾身随意的放放水,王爷不就赢过妾身了?”
闾丘月本就抱着一副戏弄的心态,所以知晓自己的话一出,南宫宸必然是会“勃然大怒”一番。所以一边说,一边好整以暇的看向南宫宸表情。
果然,她就知道!
南宫宸一副不屑的样“我才不要你放水!”开玩笑,他不过是要跟闾丘月逗弄一番,却没想到竟然反被戏耍。
“本王靠自己的真本事,还有赢不过你的道理?”
南宫宸自信满满的说着,开始撸开袖管,摩拳擦掌。
“那妾身,就静待王爷的喜讯了!”
闾丘月回着话,也开始举手执棋。
窗外月色皎洁,窗内灯火阑珊。一男一女在这月色和灯光的呼应下,愈发的显得神仙眷侣。
……
“王爷!”一局棋下到末尾,闾丘月忽然开口朝南宫宸唤道。
南宫宸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正满脸得意,看向自己的闾丘月。
“嗯?”
闾丘月浅然一笑:“妾身又赢了!”
噗!!!
南宫宸听罢,好悬没吐出一口血来。今早离开碧落阁后,他并没有马上入睡。而是拉着段飞,陪自己研究了一早上这五棋。本来已经觉得找到了取胜的诀窍,信心满满的来找闾丘月。却不想才刚刚下了一局,便被闾丘月又杀了个体无完肤。
不敢相信的南宫宸顺势低头看向棋盘上的局势……
好吧!他确实又再一次输给了闾丘月。
“再来一局!”
南宫宸紧紧的绷着自己脸部的线条,不让闾丘月察觉出自己失望的神色。
“妾身遵命。”
南宫宸不说什么,闾丘月也不多做赘言。既然他想弈棋,那性就只有舍命陪君了。
南宫宸不声不响的将棋盘上自己的黑收回,闾丘月便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收着棋。
“请王爷先落。”
待棋盘上的棋已经全数收拾干净,闾丘月便朝南宫宸开口说道。
南宫宸举起手,随意的将黑落在了棋盘的空格之上。
蓦地,闾丘月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王爷,妾身有一事不明,还请王爷示下!”
南宫宸抬起头,看向闾丘月:“什么事?”
闾丘月顿了顿,旋即开口说道:“昨夜妾身手执黑色棋的时候,王爷为什么要妾身换成白?”
南宫宸倒是没想过,闾丘月问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旋即随口答道:“因为本王喜欢黑色棋。”
这样一个答案,还真是有些让闾丘月为之大跌眼镜。她还真是想不通透,南宫宸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
 ;。。。 ; ; “如果我说,我就是看重你,要收你在身边呢?”
闾丘月不疾不徐的朝冷嫣说道。
冷嫣听罢不禁皱了皱眉,旋即回答道:“王妃既然不肯以真实目的示人,奴婢也只好谢过王妃的抬爱,没办法胜任王妃安排给奴婢的这个职位。大不了,奴婢以死谢罪!”
说这番话的时候,冷嫣一直死死的盯着闾丘月的眼睛,不放过她眼中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奈何,闾丘月在听闻了冷嫣这一番破釜沉舟的话语之后,却全然没有丝毫动容。
“呵呵。”闾丘月淡淡的笑了笑:“我说了我的目的,你又不信。我要你的命有何用?我要的,不过是你的一颗心而已。”
“一颗心?”冷嫣不自觉的低声重复了一句闾丘月的话:“王妃说笑了。无心之人,哪里有心可以给。”
无心之人么?
不知为何,听见冷嫣这样的话,闾丘月竟然联想到了自己。
“若当真是无心之人,倒也罢了。”闾丘月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惜你我同是一类人。想要将心抛却,却总有舍不下的人。”
冷嫣没有再答话,只是静静的沉思着闾丘月的话。闾丘月也不打扰,她只道这个时候的冷嫣,需要的是时间,需要的是思考。
皎白的明月,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了漆黑的夜穹。屋内已经昏暗下来,即使是对面而立,冷嫣也有些看不清闾丘月的面容了。只是那一双澄澈如水的眸,却在昏暗中,显得愈发的明亮。
“你可以考虑一下,明日再来答复我。”
冷嫣顿了顿,没有拒绝。
“奴婢帮王妃把灯点亮。”说罢,冷嫣缓步走到一旁的烛灯前,点燃了烛火:“王妃若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告退。”
闾丘月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冷嫣的请求。
冷嫣俯身行了个礼,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流伶和阮竹已经在门外候着多时,见冷嫣出门,不禁都将目光移到了冷嫣的身上。
“两位姐姐万安。”冷嫣装作对两人目光的视而不见,行了个礼后,便悄悄退下了。
流伶和阮竹也没有再多做逗留,旋即走进了闾丘月的寝居。
“启禀王妃,王爷刚刚差人来,说今晚要在碧落阁留宿。”
流伶一进屋内,便朝闾丘月禀报。
“嗯。”闾丘月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仿佛早就知晓了南宫宸今夜会来一般。昨晚南宫宸输了自己棋,以他的性格,怎么会不回来报仇雪恨,一雪前耻。
想到此处,闾丘月不自觉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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