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郑老师，您怎么来这里了！”吕庆展带着一群人哗啦哗啦的过来。
“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了？”郑福源把好好的一句话，分成了两段，这也是为了加强语气，强调自己的牛逼。
“能，您当然能，您哪里都能去。”吕庆展知道这老头子的脾气，赶紧瞎扯道，“哎呀，郑老师，您难得来一次，对了，小韩非常的崇拜您老，想听听您老给他讲讲鬼怪小说，不知道您能否给他个面子，也给我给审查会一个面子，给他好好讲讲？”
什么？
正在看戏的韩颂，被吕庆展一把拉了出来，一脸懵逼。
“就是这个小伙子吗？”
听到有人崇拜自己，郑福源立刻有了兴趣。
吕庆展抓住时机，在郑福源的耳边叨叨叨叨的说，这个韩颂是谁谁谁的儿子，韩家的人，身份很牛逼啊，麻烦您好好给他讲讲，可崇拜你了。
一个有身份的富家子，这么崇拜自己，这让郑福源可开心了，枯瘦如柴的手一把抓住韩颂，笑着说，“好好好，这就找个地方，我好好给他讲讲我的历史。”
“什么，我根本没……”
一向冷静的韩颂，看到这个场景，整个人也不镇定了，他急忙忙的看向会长，感觉自己就这么被会长卖了。
“去去去，赶紧去。”
吕庆展赶紧挥了挥手。
你自己非要把张灿拉过来调查，那你去陪陪举报人，也没什么吧。
机智的会长，一次把两个麻烦都送走了。
“张灿老师，见笑了，见笑了。”吕庆展看到人都走了，赶紧和张灿说道。
“吕会长言重了。”张灿微笑。
这确实是审查会的问题，毕竟从刚刚的郑福源的话里，他已经知道了，这就是郑福源举报的他。审查会能让举报人和被举报人碰在一起，这就是失职了。
毕竟，你被叫来审查，这会出现的和审查会无关的人，那么就极有可能是举报你的人。
更何况，这家伙说的话，明星可以看出他对张灿的不满。
只不过，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为什么会对自己不满呢？
张灿皱起好看的眉毛，很是奇怪。
吕庆展看张灿神游天外了，赶紧咳嗽了两下，见张灿回过神来，这才说道。
“张灿老师，这边请。”
“好好。”张灿脸一红，快步跟了过去。
……
“张灿老师，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
吕庆展带张灿来了一个房间，打开门对他说道。
“谢谢。”张灿点点头，先一步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倒是赶紧整洁，就一个单人床，一桌一椅。
倒是地上有个小柜子，上面放着厚厚的一摞纸，旁边还有一大盒的笔。
桌上有一台电脑。
“张灿老师，这电脑上面连接着文坛的资料库，您需要的资料都基本都能查到，就是没有网。”吕庆展看到张灿在看电脑，赶紧给他解释道。
先前过来的时候，吕庆展已经和张灿讲过了这个审查的制度，就是要他在这里待到写出一篇优秀的小说来为之。
其实，已经有许多的作家，都从这里待过，并且证明了自己，张灿对此并没有什么反感，只是对吕庆展说，
“我能先给我女朋友打个电话吗，她联系不上我肯定会担心的。”
第884章 抽题
吕庆展赶紧说，“这当然没问题，只是……你说完情况之后，这手机还有可以联络的东西，都要交出来。”
这并不是对张灿特殊对待，而是这个世界的一种正常的写作方式。
闭关，如同苦行僧一样，才能写出好的文章。
不过还好的就是，这种闭关，在饮食和住处上都不会亏待了他，会里这么多审查员，张灿也是可以和他们交流的，只是给他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并且在没有和外界联系的情况下，让他写出好的文章来。
张灿表示没问题，然后就给于月儿打了一个电话。
于月儿对于张灿要参加审查这件事，也感觉到很奇怪，这太突然了。不过审查每次都是挺突然的，而且这段时间她正好要拍戏，也不在湖州，于是就叮嘱了一番张灿，大概是叫他吃好喝好睡好。
听完老婆的叮嘱之后，张灿表示会照做，并且给她也叮嘱了一番。
大概是碰到好吃的别吃太多，遇到不爱吃的，也大概吃一点，不要太挑食了之类的。
多喝点热水。
一旁的吕庆展，因为这电话要求是外放的。
所以他吃了半天的狗粮，表示中午不用吃饭了。
吕庆展收了手机之后，对张灿说，
“张灿老师，你先休息一会，10点的时候我们来叫你，去会议室开了会。”
张灿点点头。
话说他与世隔绝的生活就要开始了，这叫他去会议室，八成就是定一下他的题目了。
张灿坐在床上，换股了一下这个房间。
床单被褥什么的，都是新的，很普通的蓝色一套。
屋里除了桌椅之外，空荡荡的，只是墙上还有一个挂钟。
也是最普通的款式。
后面还有一个隔间，是洗漱的地方。
真是无聊。
看了看这个房间，似乎除了写作，还真的没什么事干了。
于是，张灿……睡了一觉。
……
“张灿老师，张灿老师？”
张灿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他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
哦，被闭关了。
“什么事啊？”张灿拖拉上一双拖鞋，一脸迷茫的打开门。
“张老师，会长，叫你去开会呢！”
来叫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也是审查员，不过并不负责张灿的审查。只是审查会在一段时间里，只能审查一个或者几个作家，这也是为了严格，所以说，目前会里就住了张灿一个，这些人员都挺闲的。
“好啊，那去吧。”张灿晕乎乎的点了点头。
没睡够，有点晕。
“张灿老师，”女审查员又提醒道。
“啊？”张灿一愣。
“鞋子。”她提醒道。
“啊，”张灿恍然大悟，看了看自己脚上的拖鞋，他的一些生活用品，都是和油光来的时候就一起带过来的，也已经经过了审查会的检查。
这会去开会，穿拖鞋去自然不合适。
“麻烦您稍等。”张灿丢下一句话，关上门回去麻利的换鞋子，衣服，又去洗漱整理了一番。
再出来的时候，又是一个光彩照人的帅哥了。
张灿一出来，女审查员看的目不转睛，太帅了简直，能多看一眼就是赚了。
“不知道您贵姓？”
张灿整理好了，对女审查员问道。
“我叫宋姗姗，你叫我宋姐就好了。”
“宋姐。”张灿很老实的叫了。又问了她一些关于审查会的事情。
宋姗姗也都告诉他了。
其实审查并没有那么严格，和审查员交流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审查员，大部分都是有品鉴小说的能力，鉴赏能力很强，但是写作能力却可能一般。
而且成为审查员是很困难的，毕竟这是一个监督的机构。
张灿跟着宋姐走了一段路程，路上并没有碰到太多人，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宋姐先推门进去。
对里面的人说，
“会长，我带张灿老师来了。”
张灿也跟着进来了。
“张灿老师，这边坐。”
张灿看了看，这个会议室也是非常的简单，就是一个圆桌，然后有四个椅子，吕庆展，黑壮还有韩颂各坐了一个，剩下的显然是给他留着的。
“会长，我先走了。”
宋姐的任务完成了，这就走了。
毕竟这个会议就比较严格了。
“张灿老师，来抽一下你的题目吧。”会长拿出一个小箱子，对张灿说道。
这里面大概就是准备这段时间让张灿写的题目，
抽签，这法子虽然老土了些，但是确实很实用。
不过这里面的题目，大概都是审查会拟定的，而且每一位作家，里面的题目都不同，但是都比较简单，比如说，门，盆，白之类的。
不过越简单的东西，越难写，这倒是真的。
张灿把手伸进去，随便摸了一张出来，
拿出来一看，上面只写了一个词，墙壁。
“张灿老师，这个词，就是你这段时间的题目了。”吕庆展笑着说。
墙壁这个词，很难了。
这么长时间，除了写建筑的，谁写小说会写墙壁呢？
“题材呢？”张灿问了一句。
“题材自然是你擅长的来。”回答他的是韩颂。
见张灿抽到了这个，韩颂十分满意，脸色也带上了一丝笑容。
“我擅长的可不少呢，”张灿微微一笑，“那我可自由发挥了？”
对面的三个人还没反应过来。
只见张灿满满的闭上了眼睛，然后轻声的开始念道，
“西江孟龙潭，与朱孝廉客都中。偶涉一兰若，殿宇禅舍，俱不甚弘敞，惟一老僧挂搭其中。见客入，肃衣出迓，导与随喜。
……
异史氏曰：幻由人作，此言类有道者。人有淫心，是生亵境；人有亵心，是生怖境。菩萨点化愚蒙，千幻并作。皆人心所自动耳。老婆心切，惜不闻其言下大悟，披发入山也。”
近乎一千个字，被张灿慢条斯理，一句一句的念了出来。
他到底是学播音主持的，声音抑扬顿挫，令人听上去如沐春风。
三个审查员都愣在原地，他们震惊的，自然不可能是张灿的声音，而是这小说。
鬼怪小说？
文言文的。
就这么就给做出来了？
第885章 很好奇啊
张灿念的这个故事，大概是说的西江省有个叫孟龙潭的人，和好友朱举人一起客居在京城。他们偶然来到一座寺院，寺里的老僧引导他俩在寺内游览。在寺东边墙壁上画着好多散花的天女，她们中间有一个垂发少女，手拈鲜花面带微笑，十分美丽。朱举人紧盯着她看了很久，心中对这个少女很是倾慕。
结果他迷迷糊糊中，似乎真的来到了壁画里，那位少女带着他去了自己的房间不可描述。
后面又有许多的少女发现了朱举人，见两人互相钦慕，就笑话少女思凡，并且将她的少女发髻改成了少妇的发型。
谁知道突然来了一个金甲天神，十分可怕，朱举人便躲在了床底下。
再说他的好友孟龙潭，在寺中却发现朋友突然不见了，然后在墙壁之上出现了朱举人的画像。老僧一个呼唤，朱举人飘飘然的又回来了，两人又惊又怕，却看到墙壁上少女的发型，已经变了。
二人无法，只能起身告辞。
最后是张灿所说的结论，幻想都是由人而生的。这是菩萨想要点化他们，可惜他们没有听从菩萨的话而大彻大悟，披散头发遁入深山。
吕庆展闭口不言，他从开始的惊讶，到细细的体会。
且不说朱举人进入到了壁画中的世界，这等奇特的经历。而后面的他的心理，却是更让吕庆展在思考，这位朱举人到底想不想回去那个世界，那个世界有美丽的天女，却也有可怕的天神。何况怎么去呢？万一回不来，会不会真的死在画壁世界？
而这小说最奇妙的地方就是之前垂髫女子盘上发髻而后画壁上真的改换成高髻少妇发式了。
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幻觉呢？
还有那朱举人到底为什么会从壁画中出来呢？
或许这一切都不过是老和尚或者上天考验朱孝廉的一次测试。一如古代的黄粱一梦，南柯一梦故事。告诉人们，男女欢爱，只不过是人生一梦，就算是真，也不过是幻境，而幻境种种，又总是在现实社会中经常发生。
在最后，张灿很遗憾朱举人没有在听闻大道之后，就披发入山，看破世情，出家去当道士和尚。不过，吕庆展却觉得，这却正是世人的常有表现。
得不到了，干脆就放弃了。
张灿微微一笑，补上最后一句，
“题目，《画壁》。”
三个审查员表情各异，却都在细细体会这部小说的精髓。
毫无疑问，这是一部好作品。
不止属于当代，而能一直流传下去的那种东西。
只不过……
吕庆展叹了一口气，
“张灿老师，你这作品，你得回去写啊，你怎么在这里就念出来了。”
写太快了……
张灿眨眨眼，还真的有点快。
“这个……这个其实是我之前写的，对，我之前写的存稿。”
张灿觉得，自己还是不能说自己这么一会就写出来了，不然的话，这让他们知道自己水平高，这等会的题目，肯定会提高要求的，这样不好，他还想早回家呢！
原来是早前写的啊。
这三个松了口气，如果真是这一分钟不到，你就写出这样的小说，那你真是天才中的天才了，我还想看看你的脑瓜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既然这样，那就重新抽题吧？”吕庆展看了看两边的人，提议道。
“重新抽题是可以的，如果不能确定被审查者的情况，是可以多次抽题验证的。”
黑壮高声说道。
这其实也是在给张灿解释了。
张灿耸耸肩，“我没意见。”
“那……这……”吕庆展把箱子递过去。
张灿又伸手放进去，摸来摸去，一边摸一边说，
“这个啊，其实就和抽奖是一样的道理，先摸一摸，有没有暗格什么的，如果没有，就抽最底下的。”
听着的三个人都是一脸黑线，这成抽奖了？
总之，张灿摸到了他的题目。
这次的题目，上面就只有一个字。
“窗”
这个题目就简单些了。张灿略一思索，脑子里面就有了主意。
“能给我一张纸笔吗？”张灿对三人说道。
“我去拿，”黑壮说了一声，到旁边的角落里面，拿了两三张纸还有一支笔过来。
这地方简单的很，纸笔就放在地上，连柜子都没有。
也是煞费苦心。
“张灿老师不回去写？”
韩颂脸色有些难看的问道。
“不用，我先写一篇练练手。”张灿摇摇头，低头开始写。
还写一篇练练手，你这个习惯很好啊。
韩颂摇摇头，觉得张灿这是在找事。
刚刚那一篇小说，真的是写的非常好，算是鬼怪小说中顶尖的那一种了。还好是他的存稿，是早前写的，不算。
韩颂心里其实有些打鼓，如果张灿没说是他早前写的，那他其实就能算是通过了。他建议审查张灿，可没想这么早就让张灿出去。
如果说张灿能在这里带个五六个月的，那和于月儿也不能见面，岂不是感情就淡了，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韩颂的想法，吕庆展看在眼里，不自觉的摇摇头，这样的人，私心太重，不适合做审查员。
审查员必须无时无刻，务必公正公平。
下个月的评价，他必须给韩颂点明了这些，如果再不能改过，那么不论他的家世如何，都不会再容许他待在审查会了。
只不过现在还只能先留着他，还好韩颂只是嫉妒张灿，并没有出手干预什么，顶多心里想想，如果他真的动手了，只怕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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