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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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鲁门传-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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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当然不是。乍听起来,这个问题很愚蠢。”这是一个富有戏剧性 的时刻,记者们认为,他的表现与富兰克林?罗斯福震怒时一样。

塔夫脱指责杜鲁门诽谤麦卡锡。回到华盛顿后,在另一次记者招待会上, 当一位记者提出这个问题时,杜鲁门答道:“你认为这可能吗?”

在联邦酒吧协会的一次聚会上,他提出了自己的保证说,没有任何一例 已被确认的共产党颠覆或其他任何类型的颠覆可以逃过联邦调查局的调查,

或是在他本人的忠诚计划中漏网。“在美国的生活中,没有共产党发展的余 地,除非在某些人的思想中它可能发展??”他本人的忠诚计划也许造成了

一种总体气氛,使得麦卡锡崛起,这是他似乎不愿去考虑的一种思想——至 少在当时他不愿去想。

“我想,我们的朋友麦卡锡最终将得到他应得的下场。他根本就没有体 面感或荣誉感。”杜鲁门写信给欧文?拉铁摩尔的妹妹说。

我想,你能够明白总统不得不忍受的东西——一周中,每天他 都处在那些不尊重真理且目的在于诋毁和羞辱他的人的持续不断的

火力网之下。这些攻击不获成功他们是绝不会满意的,因此我懂得 你对你兄弟遭受的攻击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要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 面对它,真相终究会大白。

然而,杜鲁门或其他人所说的话似乎并未损害麦卡锡的声誉,也未减少 他在政府和全国所散布的恐惧。当杜鲁门先是拒绝把安全档案转交给泰丁斯

委员会(因为这是一个原则问题),后又决定让泰丁斯及其委员会到白宫来 看被麦卡锡指控的 81 人的档案时——这是一项帮助泰丁斯羞辱麦卡锡及答

复一位共和党人指责他杜鲁门“掩盖”证据的努力——这被证明是一项糟糕 的决定。如今,甚至连总统似乎也在向乔?麦卡锡投降。

泰丁斯在一种近乎惊慌失措的状态中,每天给白宫打三四次电话。杜鲁 门的班子显得极其担忧和紧张。杜鲁门告诉他们保持镇静。他说,麦卡锡将

会自我毁灭。此人是一个骗子,他将被揪出来并会被逐出参议院。这就是这 些事情发展的趋势,这就是它应被引入的方向。杜鲁门只是担心参院是否会

有一个有骨气的人来做这件事。

6 月份的第一个星期中,人们看到那位有骨气的参议员原来是一位共和 党人,参议院唯一的女议员、缅因州的玛格丽特?蔡斯?史密斯,当她宣称,

她不想看到共和党“靠着 4 个诽谤的骑士——恐惧、愚昧、偏执和污蔑—— 而奔向胜利”时,杜鲁门对他的班子说,她做了“一件好事”,尽管他认为

她应该更激烈些、更具体些。

在那年春天的一个特别荣耀的日子里、即 1950 年 4 月 11 日、星期日, 丁香花和杜鹃花盛开,樱桃花开满了泰德尔盆地,这一天杜鲁门亲手起草了

一份他打算在两年后公布的声明。4 月 11 日标志着他第五年任职的结束,他 决定不再竞选下一任总统。

1947 年,作为对富兰克林?罗斯福及其 4 任总统的回忆的一种责难,第

80 届国会的共和党人通过了宪法第 22 条修正案,把总统任期限制为两任, 杜鲁门是反对这条修正案的。由于获得了各州的批准,它将于 1951 年成为法

律。但是,由于它的适用范围不包括杜鲁门,所以他可以不受约束于 1952 年再次参选,因此,许多人,如果不是大多数人的话,认为他会参选。

他一直在考虑“权力的诱惑力”问题,以及他心目中的英雄、那位放弃 了权力的罗马将军辛辛纳图斯所树立的榜样。对于形势的发展他既不沮丧,

也不愤怒。他在许多方面保持着如华莱士?格雷厄姆所说的那种铁人的气质, 或者再有,像一位白宫记者所说的“一个幸福的人,而且就像一位具有无限

的自信心的观察家”的气质。不过,这一次他自己平心静气地、除了夫人以 外没有与任何人讨论过,便决定在 1952 年春发表他的退休声明,届时他将是

68 岁:

我不是民主党大会提名的候选人。

我第一次竞选公职是在 1922 年 11 月。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我

在武装部队中服役两年,在参院 10 年,担任过 2 个月零 20 天的参 议院副议长和参院议长。我担任公职有 30 余年,就任美国总统几乎 整整两届。

华盛顿、杰斐逊、门罗、麦迪逊、安德鲁?杰克逊和伍德罗?威 尔逊?还有卡尔文?柯立芝都是两任的先例。只有格兰特、西奥多?罗

斯福和富兰克林?罗斯福试图打破这种先例。而富兰克林?罗斯福 成功了。

据我的看法,当总统 8 年已经足够了,有时,对于一个担任这 个职位上的人来说都是吃不消的。

权力有一种诱惑力。它能够渗入一个人的血液,就像众所周知 的赌博和贪财所起的作用一样。

这是一个共和国,是世界历史上最大的一个共和国。我想让这 个国家继续成为一个共和国。辛辛纳图斯和华盛顿指明了道路。当

罗马忘记了辛辛纳图斯时,它就开始衰败。当我们忘记了华盛顿、 杰斐逊和安德鲁?杰克逊这些人的榜样(所有这些人如果他们愿意

的话原是能够继续担任总统职务的),那么,我们就会走上独裁和 毁灭的道路。我知道我能够又一次当选,并继续打破这种旧的惯例,

就像富兰克林?罗斯福打破它那样,但我决不这样做。这个先例的 继续——不应靠宪法修正案,而应靠以在职的人的荣誉为基础的惯 例。

虽然我可以辩解说,我只做了一届总统,但为了重就建立这种 惯例,我不是一个候选人,我将不接受另一届的候选人提名。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声明中的基调有点儿自我庆贺的味道,他对连任的 信心到底是出于真挚还是想给记录中增加点儿色彩——免得有人把他看成是

从恐惧的战场上退职——这很难说。对富兰克林?罗斯福因选择超过两任的 竞选而不认为他是一个高尚的人的这种暗含的指责,是与他在 1940 年大选中

的立场一致的;但在 1944 年大选中他没有坚持这种立场,当时他是罗斯福的 竞选伙伴。不过,这仍是一份任何一位美国总统几乎从未写过的有价值的声

明。他献身于辛辛纳图斯的理想,这一点毫无疑问。正如事情将证实的那样, 这绝不是一时兴致所在。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说任何话。这两页手写的文件被静静地收藏起来。

4 月份的第一个周末,被称作 NSC—68 号文件(国家安全委员会第 68 号 文件)的关于国家军事力量的具有爆炸性的秘密报告已准备就绪。它是在迪

安?艾奇逊的指导和国防部的参与下,由保罗?尼采主要负责起草的;它于

4 月 7 日提交给杜鲁门,并于 4 月 25 日星期二首次在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一次 白宫会议上与他一道讨论。正像早些时候的克利福德——埃尔西备忘录一

样,它的意图也在于引起震动。代替克拉克?克利福德成为总统特别顾问的 查利?墨菲还记得对他在报告的一个初期草案中所看到内容感到如此震惊,

以至他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来一遍又一遍地读它。

报告开篇就以一个富有启示性的主题震慑了读者:“这个共和国及其公 民,以及他们的实力上的优势,正处于最严重的危险之中??”为了增强效

果,这份报告称,美国巨人的实际军事力量正在令人悲哀地削弱。乔治?凯 南所推行的“遏制”政策无异于一项没有“占优势的总体军事力量”——常

规部队——支撑的恐吓政策。核武器是不充分的,无论如何,苏联人将会在

1954 年达到核平衡的水平。 报告要求大规模地增强军事力量。这将对“我们的勇气和智力提出严重

的挑战”,财政负担也会极其沉重。尽管报告中没有包括费用估算,但与杜 鲁门一起讨论的数字是每年 400 至 500 亿美元,至少 3

倍于现在的军事预算。 杜鲁门在报告结尾的段落中读到:“全部的成功最终取决于这个政府、

美国人民以及全世界人民认识到:冷战事实上是一场维系着世界的生死存亡

的真正的战争。” 这样,当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正警告说毁灭在召唤时,国务卿及其助手

以及国防部却在说,缺乏大规模的军事发展、包括核武器,正在把生存置于 危险的境地。

艾奇逊后来解释说,在起草这样的意在制定国家政策的文件时,人们不 能像写博士论文那样来处理。“分数的考虑必须要给陈述的简明让路,要精

确、细微到直率、甚至几乎是残忍的地步,以便击中要害。”他承认,就 NSC

—68 号文件这个特定的例子来说,其目的是要“对‘高层政府’的总的思想 来一个当头棒喝”。

然而,杜鲁门却没有被当头棒喝所动。他的反应如同对克利福德—埃尔 西报告一样。他把它放在一边锁了起来。NSC—68 号文件和《生活》杂志都

以一种激烈的方式强调了美国军事实力的危险状况,但他却拒绝急于做决 定,即便他没有对他们的主张提出质疑。他的处理方式基本上就是柏林危机

时的方式,基本上就是面对麦卡锡时的处理方式——在他了解更多的情况之 前他不会采取激烈的行动。

他感到需要与美国人民再次接触,于是在 5 月份乘火车出发去做另一次

“非政治性”的全国旅行,表面上是去参加华盛顿州的大古力坝的落成仪式。 在两周的旅行中,在 15 个州中的 50 多次演说里,他从未提到过乔?麦卡锡

或发出过加强武装的号召。相反,他似乎心平气和、红光满面,充满了乐观。 他在演讲中说,冷战将要“和我们共处很长、很长一段时期”。“没有迅速

的方式、没有轻而易举的方式来结束它。”不过,即便如此,在这段长时期 中,也没有任何不能解决的问题。

如果形势没有在 6 月末发生灾难性的转折的话,他是否想要做任何像NSC

—68 号文件中要求的增强军事力量这类的事情,这是人们永远无法知道的。 不过,它看来似乎是不会做的。

在 6 月 1 日每星期一次的记者招待会上,他说,他认为世界比过去 5 年 中的任何时候都更接近于达到真正和平的地步。

5

6 月 24 日,星期六下午,中部标准时间大约 1 点 45 分,总统的银白色 座机开始在密苏里农田的上空长距离地平稳地下降。杜鲁门计划回家和家人

过一个周末,日程表上没有任何正式的安排,正如当天清晨他在写给一位朋 友的信中所说:“一个美妙的访问——我希望。我打算从巴尔的摩去看望贝

丝、玛格丽特以及我的弟弟和妹妹,监督一些栅栏建筑——不是政治上的—

—为那所农场房子定购一个新屋顶??” 他在布莱尔大厦开始了他那天的活动,按照惯例,先浏览了《邮报》、

《巴尔的摩太阳报》、《纽约时报》,当天早晨所有的报纸上都充满了正在 蔓延的共产主义恐怖。加利福尼亚大学解雇了 157 名雇员,因为他们拒绝在

一个反共的誓言上签字。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在波士顿举行的年会中,已作 出决议,驱逐其成员中的一切已确认的共产党员。在华盛顿,一位联邦法官 驳回了宣布 3

名电影剧本作者无罪的上诉请求,他们都是所谓“好莱坞十君 子”的成员,曾拒绝告诉众院非美活动委员会他们是否是共产党员。在《时

代》周刊第一页的一幅照片中,一位名叫戴维?格林格拉斯的圆脸的前陆军 中士正戴着手铐被从一所纽约的法庭中押送出来,他被指控是克劳斯?富克

斯在洛斯阿拉莫斯的间谍网中的成员。在《时代》周刊的第 4 页上,报道说 联合国秘书长、挪威的特赖戈夫?赖伊愤怒地答复一个记者关于他是否是、

或曾否是一个共产党员的问题。他大怒道:“上帝作证,对我的人格应该放 尊重点儿。”

使杜鲁门感到鼓舞的一则消息是,希丁斯委员会成员、共和党参议员小 亨利?卡伯特?洛奇宣布,在白宫几周的努力中,审阅了被参议员麦卡锡指 控的 81

人“案件”的全部档案,结果均查无实据。

天气预报是杜鲁门从不放过的一个栏目,它报道说将有一个炎热和潮湿 的天气,最高气温达 90 度(华氏)并且傍晚有短时的雷阵雨。

他的飞机“独立”号上午时分队国家机场起飞,在向西飞行之前,在巴 尔的摩作了短暂的停留,在那里,杜鲁门出席了该市新建的友谊机场的落成

仪式,发表了一个强调和平和建设性信任的 8 分钟的演讲(“如果我们没有 对和平的未来怀有信念,我们就不会为我们的航空贸易建设如此精美的一个

设施??”)。在此后的大部分航程中,天边一直隐隐呈现出雷雨云砧。当 天早些时候,在一场狂风暴雨中,载着 58 名乘客的一架西北航空公司的飞机

在密歇根湖上空坠毁,机上乘客在这场全国最严重的空难中全部丧生。不过, 杜鲁门的旅程既平稳又顺利。2 点时,他降落在堪萨斯市,走下飞机的舷梯

时,他显得精神饱满、一身轻松,在密苏里炎热的气候中甚至可以说是“逍 遥自在”。

在独立城他的住房前,700 人的群众等在秘密保安部门新近安装的 5 英 尺高的新铁栅栏旁。现在,栅栏门是开着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走到杜鲁门家 的草坪上。

当他走下汽车时,有人高声问道,他昨夜是否出席了伊格尔斯的集会。 杜鲁门高兴地招着手,答道:“有很多地方我都想去,可却不能去。”然后 就踏上了走道。

夏季炎热的下午静静地过去了,这座老房子的窗户大开着,迎接吹来的 微风。贝丝和玛格丽特参加一个婚礼去了。汽车在范霍恩街上往来,现在这

条街已重新命名为杜鲁门路——该市的这个做法一点儿也没让杜鲁门高兴—

—不过,声音很微弱、柔和,与布莱尔大厦外的持续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这种忙里偷闲的隐居正是杜鲁门所需要的。自圣诞节以后他还没有回过家。

6 点 30 分,维塔?加尔来叫吃晚饭,杜鲁门和华莱士夫人坐在餐桌两端 他们习惯的位置上。玛格丽特记得这是一个“非常令人愉快的家庭晚宴”,

之后,他们走出餐室来到一个新扩建的紧靠厨房、装有纱窗的走廊上,坐在 那里聊天、“拉家常”,直到天黑;然后,大家又都回到了书房里。

9 点时,杜鲁门准备洗脸睡觉。这里的白天很长,独立城和华盛顿的时 差是 2 个小时,因为西密苏里没有实行夏时制。

大约 9 点 20 分,大厅里的电话铃响了。迪安?艾奇逊从马里兰州他的乡 间住宅打来电话。

“总统先生,”他说,“我有一个非常严重的消息告诉您。北朝鲜人侵 入了南朝鲜。”

艾奇逊解释说,美国驻汉城大使约翰?穆乔交来了一份报告。北朝鲜人 已越过了三八线,穆乔这位富有经验的外交官在报告中把这描述为是一场严

重的进攻,而不只是以前所发生的那类巡逻队的袭击。

艾奇逊已主动地通知了联合国秘书长,要求召开安理会会议。 杜鲁门说,他将立刻返回华盛顿(他后来写道:“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

我必须返回首都。”)。不过,艾奇逊建议他留下,没有必要冒夜航的危险, 而且它还可能惊动全国。

艾奇逊说:“所有能够做的事情都已做了。如果你能睡的话,就放心地 睡。”他知道更多的消息后,明天会打电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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