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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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虚真人-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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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马府,由于是从角门进来的,所以触目可见的都是些诸如货仓,厨房,炭料场,下人居住的小院儿和餐厅等建筑。

    这些建筑都是用灰砖所建,不甚高大,但胜在整洁,墙都用白灰涂成白sè,屋顶,墙上都是青sè的瓦片。

    一路上,地上没见一片垃圾,倒是青砖的路两旁见缝插针地种植了许多低矮的灌木和花草,眼下正是争芳斗艳的时节。

    这下人们居住,行走的区域,时不时能碰见几个家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见了小沈哥,都热情地打个招呼,然后再好奇地看一眼云啸,云平。

    小沈哥带着云啸,云平穿过五六进跨院,穿过一个月亮门,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一个足有几亩大小的小广场,是用青条石砌成的,非常平整。

    广场四周围整齐的,等间距的摆着一盆盆的牡丹,红,白,紫,各sè的牡丹争奇斗艳。

    一个年老的灰衣家人正在弯腰用喷壶给牡丹浇水,他又老又驼,可能耳朵也有问题,对于云啸三人的来到,不理不睬。

    小沈哥走到他身边时,往他视野里扬了扬手,大声道:“黄伯!”,便不等他回应,就带着云啸,云平走过去了。

    广场紧挨着的是一座石木结构的殿宇,高有三四丈,占地约有两亩。

    殿宇挨着广场的一侧开一道正门,九扇黄杨的木门以及其上雕刻jīng美的琉璃窗棂,此刻这九扇门却是全都闭着。

    殿宇上四面各有六个采光,通气的黄杨窗棂,也是闭合的。

    这殿宇的正门上一块匾额,乌木的料子,雕刻着“守志堂”三个鎏金的隶书字样,笔如刀裁,画如斧剁,极有气势。

    殿宇旁几棵高大,足有百年树龄的高大的罗汉松,一看就是后来花了巨资移植来的。

    树下是巨大的树荫地和稀稀落落的晒进来的斑驳的阳光,几个天然的大石头被安放在树荫里;树上,“嘟啦,嘟啦”的蝉鸣,既单调又毫无生气。

    而戴着“守志堂”匾额的殿宇下的正门旁,俏立着两名女婢,都是二八的芳龄。

    身着葱绿sè的襦裙,青莲sè的左衽斜襟小衣,一排十个的红sè的小玛瑙扣子。乌黑的头发编成美人髻,上面簪着珠花,倒也普通,不是什么值钱的货sè。

    两名女婢垂手俏立于“守志堂”的正门一旁,正在悄悄窃窃私语,见有人来了,便不再做声。

    云啸等三人穿过石头广场,来到“守志堂”的门外。小沈哥冲两个女婢笑了笑,而两个女婢却是满脸严肃,小沈哥无奈地苦笑一下。

    小沈哥这才道:“小花,小草,你们当值啊!”两女婢不约而同地一齐点头,然后看着小沈哥背后的云啸和云平。

    小沈哥对她们介绍道:“这两位是忠伯贴榜招来的名医,给小姐看病的,现在天气酷热,不如安排他们在‘守志堂’里歇息等老爷回来再说,如何?”

    小花,小草两女婢一齐摇头,轻声道:“不行啊!马管事让把‘守志堂’收拾好,今天有马管事从县里请来的名医给小姐诊治,老爷要在这里会客,不能放外人进去。”

    “若是弄脏了桌椅,地板,可怎么办?”

    “小沈哥你也知道,这‘守志堂’里的博古架上可是摆了不少老爷喜欢的小物件儿,什么金佛,玉蝉什么的,丢了哪个,我们姐妹俩都担当不起啊,所以,还望小沈哥见谅,我们不能让他们两个进去。”

    云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豪门世家的府邸,一路上只觉眼花缭乱,目不暇给,一想到等会儿会见到大老爷,不由得非常紧张。

    但听了小花,小草的话,却有些恼怒,便想分辨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憋红了脸,在哪儿站着。

    小沈哥叹口气,道:“这可是忠伯请来的客人啊,连马管事也要给忠伯几分面子的。”

    小花,小草脸sè黯然,只是垂首而立,不说话。

    小沈哥看没办法,只得对云啸和云平道:“两位,真是不凑巧,老爷不在,要不然,我带你们找个地方歇一歇,等老爷回来再说,如何?”

    云平小心翼翼地问:“小沈哥,忠伯不也姓马吗?不知这马管事是……”

    小沈哥叹了口气,道:“你们随我来,我给你们说一说,本来是不该说得,但说一说也无妨。”
第26章 吐露心声
    此时,正是正午,阳光毒辣,小沈哥带着云啸二人一拐弯儿,就来到那几棵罗汉松的树荫下,道:“这里倒是个好地方,不如就在这里等候吧,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云啸微微点头,云平忙道:“挺好的,环境比我们村还好呢!”

    小沈哥有些奇怪,但又想这位江湖郎中的徒弟恐怕是从农村出来的,现在可能是想家了。

    于是,三人都坐在罗汉松树荫下的大石头上,小沈哥无奈道:“二位,来给我们帮忙,却连口茶水都喝不上,我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云平急忙说:“真挺好的。”

    云啸道:“那就烦劳小沈哥给我们说一说这贵府的一些人事吧。”小沈哥叹了口气,道:“不错,确实像二位看到的那样,我们附上出了些变故。”

    云平定定地听着,而云啸则微眯着眼,似乎在假寐一般,又似乎听得入神了。

    小沈哥可能也是憋了股气,于是竹筒倒豆子,便说开了,“我们府上原来的管事是忠伯,忠伯来马家已经有三十年了,他管事的时候,马家一片和睦,老爷的父亲,也就是太老爷也对忠伯信任有加。”

    “太老爷故去后,老爷从任上回来,一开始还是把家里的事由忠伯打理。后来,夫人抱恙,一病不起,没几个月也故去了。只给老爷留下了一个女儿,就是现在的小姐马秀姑。”

    “这老爷原来是很好的一个老爷,承德守志,生活简朴,为人正派,为了照顾好自己的独生女儿,都没有续弦。随着小姐的逐渐长大,老爷也似乎后继有人了。”

    “但就在去年,马富和林大圣二人一前一后来投奔老爷。这两个人还都是老爷的旧识,马富和老爷沾着十八房以外的亲,而林大圣,就是先前所见的那个‘林护院’,则是老爷当县官时手下的捕快,不知因为什么,这二人投奔了老爷。”

    “再后来,小姐突然患上了怪病沉疴,老爷rì夜担心,宿夜忧劳,身体渐渐也不行了。眼瞅着,请来的大夫个个都束手无策,不禁五内如焚,连饭也吃不下,每天只能喝一小碗粳米粗粮粥。”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马富蛊惑老爷,带他去赌场玩儿,说是调剂老爷的心情,一来二去,老爷就染上了赌瘾,天天往‘银钩赌坊’里跑,输多赢少,半年下来,便输出去好多钱。”

    “这马富还蛊惑老爷服食‘五石散’,导致老爷意乱情迷,这两月,已经祸害了三个侍女,都是完事后,稍给点钱打发出门了事。你说,这什么事啊!”

    小沈哥说的口干,咽了咽口水,接着说,“明明是刮骨钢刀,老爷却是乐不思蜀。马富趁着得到了老爷的信任,从忠伯那里剥夺了府上的财权和人事权,现在已经俨然是大管事了。”

    “据可靠的人透露,这马富利用职。能之便,贪。腐了好多钱。连忠伯对他都无可奈何,谁让老爷信任马富呢!”

    “而林大圣来后,与马富沆瀣一气,狼狈为jiān,和府上的几个护院串通一气,看见谁不顺眼,就收拾谁,平时,调戏调戏侍婢的事也是经常有的。”

    “据说这林大圣身手了得,已经是凡人境第一重后天武者初级下品了。几个与他朋比为jiān的护院也都有两下子。”

    “由于这二人的挤压,忠伯现在只能负责家里下等仆人的人事和安排每rì一rì三餐的米面,菜肉,薪柴的采购而已。”

    说到这里,似乎该说的都说完了,小沈哥眨巴眨巴眼睛,对云啸,云平道:“这些事,也就我看二位是好人,才给你们说的,你们可千万不要在外头瞎说啊!”

    “现在府中人事复杂,一不留神让马富,林大圣的人听到了,可就不好了。我今rì说的这些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能让第四个人晓得,知道了吗?”

    云平连忙点头,道:“既然小沈哥这么信任我们,我们就绝不给小沈哥添麻烦。”云啸也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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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一时无语,突然,云啸听见一阵腹腔空鸣的声音,“咕噜噜,咕噜噜。”云啸不禁莞尔,道:“徒儿,你也饿了吗?”云平不好意思地道:“干了半天的活,回家还没来的及吃饭,就出来找弟弟,现在饿了。”

    一边的小沈哥寻思,“可能这师徒二人已出来行了半天医,可能他们的家离此不远吧,那找弟弟又是?哎,算了,自己这边的事就够麻烦的了,哪还有jīng力管别人的事。”

    云平一开口,然后,一愣,道:“先……师傅,莫非您也饿了?”云啸点头。这时又是一阵“咕噜噜,咕噜噜”的声音传来,云啸,云平二人愕然,小沈哥也不好意思地说:“二位,我在街上蹲了半天,回来还没吃饭呢。”三人相视,一阵大笑。

    笑完,小沈哥不好意思地说:“现在错过了吃饭的时间,要不我去下人的伙房看看还有没有剩饭剩菜,二位对不住了,来给我们帮忙,却让你们吃剩饭剩菜,真是不好意思。”

    停了一下,小沈哥笑着说:“说不定,还能剩下个肘子呢,我去去就来,二位等我。”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云平眼睛直瞅蓝花包袱和王二毛送的竹篮子,云啸以目止之,说:“咱们再等等小沈哥吧。”云平咽了口口水,不再言语。

    不一会儿,小沈哥拎着个朱漆食盒,颠儿颠儿地急走回来了。坐下后,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对云啸,云平道:“失礼了,让二位久等了,看看咱们今天有什么可吃的!”

    说着,揭开食盒的描金边的朱漆盖子,先露出三碗干饭和三双筷子,当食盒盖子全部揭开后,只见一个青花搪瓷的小盆,里面赫然是一盆“乱炖”,有油菜叶子,白菜叶子,豆腐块,血豆腐,豆芽菜苗子,葱片,姜片,花椒和几块鸡架骨头,以及漂在一层油水上的一片小尖椒。

    朱漆食盒里还有一壶茶水和三个小茶碗。

    小沈哥把饭端出来,给云啸,云平一人一碗,又把小搪瓷盆端出来放在三人中间的石头上,说:“这是厨房做饭的何婶给我留下的,要不然今天白天铁定是要饿肚子了。”

    听到“何婶”两字,云平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云啸冲他一乐,道:“徒儿,想谁呢?”云平讷讷的,只管埋头吃饭。

    这菜本来是给小沈哥一个人准备的,如何够三个人吃,尤其是云平这个壮劳力,一多半儿的饭菜都入了他的肚子。

    搪瓷小盆见了底儿,三碗干饭也让三个人扒完了。云平,小沈哥都有些意兴阑珊,云啸看他们二人还没吃饱,就把蓝花包袱皮解开,露出里面煮好的十个白皮鸡蛋。

    小沈哥见蛋心喜,大喜过望说:“还有煮鸡蛋,这感情好。”

    云啸又揭开竹篮子上的白纱布,篮子里的一把洗好的的小嫩葱,几个洗好,剥了皮的水萝卜,以及一小碗豆瓣酱就跃然而出。

    于是乎,三人蘸着酱,嫩葱,水萝卜就煮鸡蛋,把余下的肚子填了个八。九成饱,然后,一人又灌了两碗茶水。

    小沈哥把碗筷,食盒,包袱皮,竹篮子,鸡蛋皮,骨头等等收拾一下,送到了伙房,又取了扫帚和簸箕,把罗汉松树下打扫干净,方才和云啸,云平又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天,打发时间。

    云平讷讷地问:“小沈哥,为何不见忠伯呢?”意思是榜是忠伯让人贴的,怎么人来了,忠伯却不见人影呢?

    小沈哥明白,道:“老爷一早就和马富出去消遣娱乐了,后来,小姐忽然又醒了,发癫发狂的,几个老妈子一齐用力,才把小姐制住。”

    “听说这小姐醒来后,又是抽搐,又是吐白沫子,翻白眼儿,看来病是愈发的沉重了,忠伯打发了几趟人去找老爷,老爷都没回来,后来,忠伯就亲自去找了,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

    叹了口气,瞅瞅四下没有旁的人,小沈哥低声续道:“连我这个小人物,都看出,这老爷的‘病’也是越发沉重了,这个马家不被马富等人折腾光,是不会消停的。”

    “现在,要不是有忠伯安抚众人,大家早就散了,工钱工钱克扣,赏钱赏钱取消,除过那些卖身到马家的仆人外,其他有zì ;yóu身的雇佣的家仆早就想散了,谁也不愿意平白无故地受气不是?”
第27章 如此心思
    三人正在树荫下聊天,纳凉,就听一个人喊:“老爷回府!”,顿时广场,“守志堂”这边院子的西边的几进跨院,一阵鸡飞狗跳,夹杂着数声女子的惊呼。

    伴随着几声“嘿嘿”,“哈哈”,“呵呵”的刺耳的男子放肆,嚣张的笑声。

    云啸在树下仔细观看,就见广场西边的月亮门内,人影闪动,进来五个人。当先这人,四十多岁年纪,头戴青黑sè逍遥巾,身穿玄青sè百纳锦绸衣袍,腰扎一根缀玉的犀牛皮的板儿带,脚上穿着绛紫sè的小牛皮软靴。

    这人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一对三角眼,目中有光,挺立的鼻子,小猪嘴,面sè苍白而下巴干净无须,一对小耳朵。

    马富,云啸在“银钩赌坊”是见过的,只见这马富紧跟着这“三角眼”,一边不迭声地往里面引,一边赔笑道:“燕大夫,里面请,若有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

    云啸听了先前小沈哥的叙述,知道这“燕大夫”极有可能是马致远或马富从县上请来的名医,看他如此趾高气扬,可能也有几分能耐。

    这燕大夫是背抄着手往进走的,脚步如风,而马富则配着这燕大夫一齐走在前头。

    这五个人中间的两个人,云啸也认识,都是在“银钩赌坊”一起玩过的,见过的,一个是马致远,一个是高大威猛的老人——忠伯。

    忠伯腰杆依旧挺拔,面sè沉静,不拘言笑;他旁边的马致远则明显地心不在焉,两个眼睛暗淡无光,眼睑上隐隐可见一圈青黑sè,马致远正在满腹心事地往里走着。

    跟在最后的那人,刚刚见过,正是“林护院”,名叫林大圣的,一个后天武者初级下品的凡人境武修。

    小沈哥回头对云啸,云平道:“忠伯回来了,咱们赶紧上前给老爷见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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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大夫,本名燕长空,是幽州涿郡步云县的名医,祖上三代单传的医术,在县城里开有一家叫“庆义堂”的医馆药铺,已经开了有五十年了。

    传到燕长空这一代,在善于内,外各科的基础上,又推陈出新出了妇科。因为,治好了县尉夫人的沉疴,一炮而红。

    燕长空作为燕家这一代的家主,便把这“庆义堂”改名叫“庆生堂”,却是有“生财之路”,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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