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爱卿,此次南水北调工程,就由你全权指挥,所有一应需度,皆由你定,朕,相信爱卿一定能帮朕解决此项难题。”
用人不疑,可是,真的能做到完全不疑,那今朝坐在这龙椅上的,便不是他流青云了,撒开了网,如果她真有可疑之处,总会漏一点蛛丝可寻不是吗!
“圣上英明,微臣定皆尽心力,为我西盟皇朝解决……”
话,尚未说完,那立着的身影轰然倒地。
流青云一怔,随即醒悟过来,走下龙椅,抱起倒在地上毫无知觉的人儿,这才发觉,她,轻得几乎让他察觉不出她的存在,她,脸色苍白得不似真人。
“传太医去承乾殿。”焦灼的对身后服侍了十几年的于公公吩咐,便抱着昏迷不醒的佳人往他的寝宫行去。
而身后一众大臣们,一脸惶恐的望着圣上远去的方向,心中,又起了一番猜度。
圣上从来让任何一个妃嫔进入过他的承乾殿,包括那龙恩盛宠了三年之久的兰妃,而现在,圣上却亲自抱着左相大人去了他的承乾殿,这,是否意味着后宫又要多了一位主子呢?
承乾殿,流青云矛盾的盯着那软榻上还未醒转的人儿,细细打量,她,竟比他的兰沁儿还要美上那么三分,只是眉眼之间,较之兰沁儿多了一份温婉,而兰沁儿的眉眼之间,总是带着一股子狠戾之气,而他,喜欢的便是那狠戾。
做他的女人,太过温婉,注定在这深宫是活不长久的!
太医心惊胆战的把着脉搏,这左相大人的脉象,好生紊乱,他行医五十余年,何曾见过这般紊乱的脉象。
脉浮而无力,散乱而无根;脉来缓慢而又不规则的停止;脉来坚涩,滞涩而不滑利;这左相大人,一人之身竟集了几种显示病情危重的脉象,实是已经病入膏肓,即便是神仙在世,也恐难救这左相大人一命。
流青云看着太医脸上惋惜之意,心下一沉。
“颜爱卿身患何疾,但说无妨。”
“回圣上,左相大人她实已到了油尽灯枯之地步,微臣惭愧,无能为力。”惴惴不安的说完,太医提心吊胆的看着圣上的脸色。
油尽灯枯?
原来她真的是身患隐疾已久,原来她真的是快要辞别人世。她,原来真的不是别有所图才入朝为官。
流青云心中,千百种思索一转而过,定定的望着软榻上那脸色虽然苍白却无损她的美貌的女子。
如此美貌,却这般命薄!
汀兰宫内,一袭浅兰宫装的兰沁儿银牙暗咬,脸色生憎。
帝王的恩宠,不过是过眼云烟,今日,她龙恩正盛,明日,说不定便让那出身卑贱的女人踩在脚底下。
不能,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也不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兰沁儿,一定要坐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位,三年前便该位主中宫,现在,她不能失败,只能成功!
水袖一挥,葡匍匐在地上的一众宫女们如获重释的退了下去。
“出来吧。”
冷然的对着四面空气,森冷的声音,带着一缕绝决。
随着她森冷的声音,大厅上陡然多了四个一袭黑衣的身影。
“小姐有何吩咐?”
关于下文
首先,在这里要向一直喜欢追看此文的亲们说声抱歉,因为最后一直很忙,又忙于写另一篇文,所以这文断了不少,但是从后天开始,这文我也会尽量每天一更,所以请大家不要对此文失了信心!
16:兄弟合好
“回禀小姐,太医已说那女人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只不过圣上甚是不甘心,已经下了圣旨广求名医。”
“去,给我好好探着,没什么人来医她便是最好不过,若是有人来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务必将人除去。”
女子的声音,在幽静的黑夜,愈发狠戾,而接了指示的黑衣人,却是抱拳一闪,便消失在空中。
承乾殿,冉夕颜悠悠眼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明黄耀眼的龙衫,顺着龙衫往上,是流青云浮闪不定的双瞳。
“爱卿醒了,可有觉得舒适一些?”流青云的双眸,一闪而过的情愫没能瞒过冉夕颜清亮的双眼。
心下一惊,立即起身,直觉告诉她,这里,定然是承乾殿。
“微臣参见圣上,还请圣上赐罪。”
流青云一愣,“爱卿何罪之有?”
“微臣这般卑贱之躯沾污了圣上的龙榻,该当是罪。”
“起来起来,爱卿操劳国事以致病发,朕赏赐都还没下,又怎会怪罪爱卿。”边说流青云边用手去扶那趴伏在地上的冉夕颜。
本能的将身子一退,避开了流青云伸过来的手,“微臣惶恐,岂能受圣上相扶,微臣还需赶往赵大人府上相商南水北调一事,还望圣上见谅。”
流青云伸出的双手停在半空,又缓缓收回:“爱卿莫要太过操劳,南水北调一事虽然迫在眉睫,可是爱卿的身体,在朕的心中,也同样是很重要的。”
“微臣谢圣上恩宠,微臣定当将南水北调一事安排妥当,以报圣上恩宠之心。”简单的将话推回,冉夕颜心中却不无烦扰。
流青云定定的望着这明明知道只要她开声便可成为他后宫爱妃,却偏要回绝他的女人,如此聪慧,放在朝堂,真是一大威胁,好在,她油尽灯枯,也做不出什么大事,可是她偏不肯入宫为妃,难道的真的是因为断情蛊?
“罢了,爱卿既然心心系于国事,朕这便谴人送你回府。”
媚枋,极度疲惫的冉夕颜,半卧在软榻上,身前,是一方案几,案几上,摆放着一副羊皮纸图。
而她的身侧,则坐着蓝末然及白尚轩和赵先念。
这蓝末然和白尚轩,同为原烈国皇室之子,却为何一个随了原皇室白姓,一个却为蓝姓,冉夕颜并没过问,而白尚轩和蓝末然之间,也似并不熟络,那神情,倒似若不是因为集国仇于一身,他们宁愿不相往来的好。
冉夕颜不是没察觉出这两人微妙的关系,只是,现在的她,实在没有过多的精力,指着案几上的羊皮图纸,“这坐城池,原本是最佳地势,可是,我们的南水北调工程,一定要绕过这座城池,流青云生性狐疑多端,倘若我们不绕过这座城池,他定会有所疑心。”
赵先念心中已对这原燕国公主心悦诚服,当下抱拳道:“公主,这些都已安排妥当了,您身体不适,该是时候休息了,明天您就好好休息,下官会安排一切,请公主放心。”
“赵大人,以后人后,称呼我颜即可,这公主二字切莫再提,万一隔墙有耳,你我便功亏一篑。”
“是,下官谨记。”
“天色已晚,赵大人你先行回府,白公子和蓝末然,你们留下。”
赵先念抱拳而出,那白尚轩和蓝末然相视一眼,知道这公主留他们二人,是为了什么,却对视一眼之后,二人扭转了头,不相理睬。
“国仇家恨,二位到了现在这地步,还不能解开往昔心结的话,何谈大业?人道最是无情帝王家,现在你们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吗?”
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让白尚轩和蓝末然低了头,神色之间,不似方才执著,倒有了三分动容。
冉夕颜挥挥手,不再多说:“你们也都回去吧,夕颜言尽于此,二位回去后好好思量,若能弃了前嫌,再和夕颜相谈携手事宜,若不能,夕颜自也不能将如此大事安心交给二位去做。”
白尚轩和蓝末然凝望她的面容,苍白中透露着疲惫,当下也不多说,默默的退出房门。
“三弟,你可是还在怨恨父皇当初将太子之位传诸于我?”出了房门,白尚轩主动打破了二人之间微妙的僵局。
蓝末然身子一怔,不敢置信的望着白尚轩,“大哥,太子之位原本便属于你,我并无觊觎之心,我对你确实有怨言,为何你娶了玉儿为妃却又不善待于她,害她,害她……”蓝末然语带凝噻,竟是说不下去。
白尚轩轻轻摇头:“三弟,你可知那玉儿真正身份是什么?”
蓝末然心下一惊,抬起头来:“大哥,玉儿不她……?”
“她真正的身份,不过是流青云派来的细作,父皇见她迷了三弟你的心智,无可奈何之下才让为兄娶她为妃,断了你的念头,三弟……你是因为此事才离开皇宫,漂泊江湖吗?”
“大哥,三弟有错,三弟对不住九泉下的父皇和母后。”知晓原因的蓝末然流下悔恨的泪水。
“三弟,不能怪你,当日那玉儿设好那救你一命的局,你这才心系于她念念不忘。”白尚轩扶着抱头痛哭的三弟,眼中,也是流下了难得的泪水。
而房中的冉夕颜,却在听到这兄弟二人的解开心结之后露出欣慰的笑容,身子这才放松的躺下,沉沉睡去。
17:解蛊
南水北调,已然展开,而冉夕颜所行之事,也格外的顺利,流青云对此,并没有多生疑心,毕竟南水北调所过之处,皆是无关重要的城镇。
流青云也曾问过冉夕颜为何不顺着大道展开,冉夕颜便将心中早已准备好的顺着大道事关西盟军事重地这番说词说了出来,那流青云倒觉得这左相大人处处为朝廷设想,龙心大悦之下又是重金赏赐。
这般安然的过了月余,期间,白尚轩和白末然两兄弟的兵将也悄无声息的潜进了西盟由南通北的大燕山,叶赤辰两兄弟的部将,也分散开来由苦力身份潜进了西盟的小池镇。
这小池镇和大燕山一南一北遥相呼应,虽不是西盟兵家重地,却占据了南北两个重要关卡,安排妥当这些兵将之后,剩下唯一的忧虑,便是叶赤上尘那图藤草原之兵将如何方能潜进来。
图藤草原的汉子们,和普通百姓大有区别,他们骨架高大,肤色黝黑,想以苦力身份混进,显然是不太可能。
这般愁了几天,冉夕颜始终没有想到合适的方式将叶赤上尘的兵将引进西盟,却反而接到了流青云的圣旨。
为了不引起流青云的疑心,冉夕颜只得将手中尚未安排妥当的事宜告知白尚轩两兄弟,便起程奔赴京都陌城。
入了皇宫在公公的带领下直接到了流青云的寝宫承乾殿,一路之上,冉夕颜惴惴不安,不知这流青云葫芦里究竟藏着什么药。
进了大殿,冉夕颜弯身便对那龙榻上的流青云行礼,直至那流青云说了平身这才抬眼,却见左边站着一个妖妖娆娆过了双十年华却风韵犹存的异域女子。
女子此时也正仔细的打量着她,眉眼之间俱是一片惊奇之色。
还不待冉夕颜反应过来,女子一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冉夕颜心下一惊之后又是一定,心中大约也猜测到这异域女子定然和紫嫣的族人有所关联,反正她身上已经让那紫嫣种下了断情蛊,所以一惊之后便坦坦然的让这女子把脉。
半晌,女子松开她的手腕,边摇头边叹息:“圣上,左相大人确实身中绝情蛊,这蛊,三娘倒也能解,只是这解蛊之法,甚是凶险,左相大人身子已极度虚弱不堪,只怕,受不起这解蛊之法。”
流青云在闻听左相大人确实身中绝情蛊时双目闪过一缕安心,在听得这三娘自称能解此蛊更是笑上眉梢,却在听到左相身子极度虚弱经受不起解蛊时浓眉紧皱。
那妖娆女子三娘见圣上面目森严,心中也约许猜到这左相大人在圣上心中份量并不简简单单是左相而已,复又笑道:“圣上,虽然如此,但是如果有千年血蛤和万年冰蟾再加上千年血参这些贵重药物,在三娘给左相大人解蛊之前将千年血蛤熬汤喂食下,然后将在三娘蟹蛊之时将这万年冰蟾置于左相大人的心口上吸食余蛊,当然解蛊之前要将千年血参切成片,在解蛊时不停的往左相大人口中喂食千年血参,这样下来,左相大人不但身中的绝情蛊可除,就是原本油尽灯枯的身子也会恢复正常,只是这三种药物一物便已难求,更何况是要聚齐三种。”
三娘心中,却自是有一番打算,这圣上不惜费尽周折将自己不远千里的重金请来,定然是这女子甚为重要,这三物对于寻常人来说是难求,可是对于西盟圣帝来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之物,只要自己救了这女子,还怕不飞黄腾达吗!
果然,流青云眉眼间的愁色顿散,长袖一挥:“这三种药物,宫中便有,就有劳三娘亲自安排一切解蛊事宜。”
三娘娆妖娆娆的行了个礼:“能为圣上解忧是三娘之福。”
一边的公公,早早会了意,领着这三娘便往御医院行去。
而流青云,下了龙榻,在房中踱了几步方道:“爱卿便在此稍候,待那三娘安排好之后立时解蛊。”
冉夕颜心中虽惊,却只得又弯身行礼:“微臣谢圣上龙恩。”
“爱卿自入朝以来,忧心国事,为国操劳,朕,这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何况,朕从未见过像爱卿这般奇女子,朕的中宫之位,一直空缺,等的,便是像爱卿这样的女子入主中宫。”话锋一转,流青云直截了当的说出他不加掩饰的欣赏和欲望。
冉夕颜却当机立断跪下身来:“微臣何德何能,能蒙圣上如此恩宠,只是微臣以这久病缠身的身躯入主中宫,恐给圣上带来晦气,朝中众大臣也定然有所不满。”
“朕说行,那便是行,爱卿无需顾虑太多,朕想要做的事,这天下,还没有人胆敢阻拦朕。”
冉夕颜心中犹豫,因为她知道此时她再推脱,只会引来他的不满和多疑,事到如今,也唯有走一步算一步。
“微臣谢圣上恩宠,只待微臣身中绝情之蛊除去,南水北调安排妥当,北缰草原不再受干旱之苦,微臣便谨尊圣上旨意。”
流青云面露笑容:“爱卿深得朕心,朕的皇后便该像爱卿这般忧国忧民,实为天下苍生之福。”
冉夕颜自在想该如何应答这流青云似刺探又似无意的夸赞时,那公公带着三娘去而复返,三娘上前行礼便道:“圣上,一应药物皆以准备妥当,是否现在就开始解蛊呢?”
“现在就解。”
“那就请左相大人前去御医院,容三娘为左相大人解蛊。”
流青云手一挥,那公公便带着冉夕颜和那三娘前往御医院。
到了御医院,三娘挥手屏退了一应太监和御医,单单留下了宫女们随侍在身侧,“请左相大人喝完这汤之后除去衣裳。”
冉夕颜喝完那千年血蛤汤除下外衣只留贴身亵衣,那三娘却还是摇头,“左相大人,绝情蛊位在心口,您需得身无它物,三娘方才替您解蛊。”
冉夕颜脸微微一红,面有羞色,三娘此时眼角早已瞄到冉夕颜手臂上那一滴鲜艳夺目的守宫砂,“左相大人不必拘谨,这屋中,俱是宫女。”
冉夕颜别无它法,只得除了亵衣,只见那三娘拿出一把锋芒毕露的小刀,“左相大从,三娘要在你心口正中割一刀,您可能会有些痛,可受得了?”
冉夕颜无奈的点点头,就是受不了,又能如何呢?
那三娘又向身侧的宫女们道:“我刀一落手,你们就将那盘中的千年血参不停的喂给左相大人服食。”
宫女小心冀冀的点头,那三娘这才手起刀落,冉夕颜只觉一阵刺心的痛,再望去,却见那三娘割破她的手指,将她的手指上的血滴落进她的伤口之中。
那三娘的血融入伤口之后,冉夕颜只觉心口一阵绞痛,几欲晕过去,那宫女手脚却是极是利索,一手已将千年血参片喂在她嘴中,这才吊上了一口气。
那三娘又将桌子上小笼子里的千年冰蟾放出来,那千年冰蟾极具灵性,一跃便跳上了冉夕颜心口伤口处,张开大口,用力吸食。
这一吸食,冉夕颜又痛得痛不欲生,脸色早已苍白不复颜色,那宫女眼见这一幕也是心惊肉跳,不停的拿着血参片喂食。
三娘望着冉夕颜伤口处隐隐爬出一条条血白色的小虫子脸露笑容,那冰蟾将小虫子吸进大嘴之后更是用力,只痛得冉夕颜银牙暗咬。
终于,冰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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