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可汗,自我们出发之日起,随柳便按您吩咐,安排那博尔济将军带兵悄悄驻守在赤木柳,倘若巴图那老狐狸真有谋反可汗之心,博尔济将军的大军便会增援图腾王宫,以博尔济将军的兵力当可拖到我们前去增援。”
06:夜访
冉夕颜与锦燕回到月夫人院落之时,月夫人远远望见二人便急急的道:“怜儿锦燕,大少爷找不到你俩正在发火呢,你们快点去前院大厅吧。”
到了前院,还没下跪,那南宫末身侧丫环锦绣手中的长鞭早已挥将过来,冉夕颜心中愤懑但如今这具身子手无缚鸡之力,说不得只能生生忍下这口怨气。
好在那锦绣打了十几鞭之后便有大老爷遣来相请南宫末的管事,待南宫末扬长远去之后,月夫人方敢将冉夕颜和锦燕扶回自己院中。
夜静更深,华灯初亮,南宫府的主院却仍是热闹非凡,现任当家南宫望宴请了一屋的达官与商贾,那从长京第一妓院花满楼相请过来的歌妓与舞妓们正不遗余力的展示自己,以期求得让某个贵人看中为自己赎身。
后院偏西,月夫人早已早早歇息,那锦燕挨了几鞭子受不住痛也早早歇下了,只有冉夕颜,顶着一身鞭痕犹自苦练在21世纪学到的博击术。
每挥动一下小手,那鞭伤便牵扯着肌肤,痛到心坎,可愈痛冉夕颜心中那份狠历愈是浓烈,此仇不报,枉自己再生为人!
冉夕颜在这边勤奋练习,犹自不觉自己的一举一动全入了栖于院中参天大树的叶赤上尘之眼,这小女孩一招一式竟是那么的怪异,从气息上看,这小女孩是无半点内功心法,可这一招一式攻势凌厉,竟招招都袭向敌人要害之处,这套招式究竟是何人传授予她的呢?
想归想,可是看着冉夕颜身上鞭伤渗出鲜血,浸在白衣之上鲜艳夺目在月光之下是那么显而易见,叶赤上尘的心不由重重的牵扯了一下,再也无法忍奈,飞身下去,止住了冉夕颜还待练习的拳脚。
毫无惧意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冉夕颜不由暗叹这古代的山水果然未经污染好养人,自己一日之内竟先后瞅见如此出色的男子,也不枉费附身于这具身子之中。
叶赤上尘见这冉夕颜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女娃娃,当真是一点也不害臊!
俯身,将那具小小身子抱在怀中,几个纵步,便进了厢房,再将小小身子放置于床榻之上。
此时的冉夕颜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双手护胸:“你别过来,我一没财二没色,三还没有发育好,你要劫财去前院左边中间那房子,南宫望搜刮而来的钱财宝物全收藏于那间屋子,你要劫色出了这院向前走,直到有座牡丹园你再向右拐,大同第一美女南宫星便住在那间院子。至于本姑娘,你就算看中了要劫色,也至少再等个五六年,现在的我还生涩的很,不会好吃。”
一袭惊世骇俗的话语说者无心听者却目瞪口呆,回过神来之后叶赤上尘将床榻之上的小小身子一翻,扯开那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裳,遍身狰狞的伤痕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叶赤上尘的双眼,有些,显见是旧伤了,一道道纵横向交错,时光荏苒都没能将这些伤痕掩去,可见这下手之人有多毒辣!
饶是叶赤上尘过惯了刀口茹血的日子,见到这些丑陋伤痕遍布一个才十岁的小女孩身上也有些动容,从怀中掏出上好的金创药,怜悯的轻轻将药敷上那些伤痕,每触到伤痕一下,冉夕颜便自痛上一分,待到药上完了,冉夕颜已痛得别说翻身,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眼见冉夕颜痛得小脸煞白,叶赤上尘亦觉自己的心竟生生也牵扯得一阵阵的痛!
从怀中掏出一串银白丝链,链中吊着一朵用上好碧玉雕琢而成的莲花,将这雪魄丝荷链系于冉夕颜的脖颈之中,再将唇轻轻吻于冉夕颜的额际低低说道:“记住了,我叫叶赤上尘,你将来的夫君!五年之后,我定会迎娶你做为我的阏氏,大漠草原的主母!”
冉夕颜心中暗骂疯子!自己现如今不过十岁,这疯子便将自作主张将自己定了下来,叶赤上尘?叶赤……叶赤……这可是皇姓!难道他便是那九五之尊?不对不对,他说的是阏氏,他说的是大漠草原的主母!
还好,还好!可是为什么是还好呢?他是不是皇上又与我有何关联?我为何因为他不是皇上而松了一口气呢?
一时间,脑海中思绪纷至沓来,冉夕颜呆呆的发着眼前似神仙般的人儿怔忡不语。
“明天我再来看你,记住了,我是你将来的夫君,从现在起,你便要离那些觊觎你美色的男人远点。”叶赤上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冲口而出这么一句话来,抛下这话,叶赤上尘只觉自己的脸似火烫一般,便逃也似的飞身而去。
觊觎我美色?我才十岁呢!就算有人觊觎,那也只有你一个人觊觎!冉夕颜愤愤的冲着叶赤上尘远去的身影腹诽。
这一天,叶赤上尘生平第一次心乱如麻,脑海之中俱是那张巧笑嫣然的小脸。
这一夜,冉夕颜辗转反侧不能成寐,翻来覆去那张温润似玉的笑颜就是挥之不去。
两颗心,恍若悄悄的打开了一扇门,系上了一根命运的红绳。
“可汗,图腾王宫传来密令,巴图家族联合了那林家族公然挑畔,他们兵分三路,意图围剿您的图腾王宫。”随风远远看见叶赤上尘的身影,顾不得请安,先自回报军情。
“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乘着本王上贡长安便想要造反了!随柳,发下密令,城效之外一路能征集的的兵力全随路征集随我北征,长安城里的堂口暂且不要轻举妄动,随风,备驾,咱们连夜起程。”
飞身上了那随风牵来的汗血宝马,正欲挥鞭,却又想起一事,从怀中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递给随柳又自回头吩咐:“随柳,你去南宫府走上一遭,给我好生吩咐那紫嫣,让她务必以性命担保那女孩安然无忧,并让紫嫣将这锦盒送给那女孩。”
07:月夫人的离去
一整天,冉夕颜便在心神不安之中渡过,月上柳梢,冉夕颜早早打发锦燕睡下,自己却走到院落中间,望着天边那一弯明月,暗自出神。
一夜无眠,东窗已白,那说要再来的人儿却不曾出现,冉夕颜狠狠的扯着脖子上的雪魄丝荷链,那雪魄丝荷链却不管冉夕颜是用剪刀剪也罢,还是用火烧也罢,始终紧紧系于冉夕颜的脖颈之中未有半丝松动。
想尽了方法这链子却依然无法除下,却把自己累了个半死,无奈盯着脖颈之中的雪魄丝荷链,雪白链下坠一个小巧精致的碧绿荷花,倒也美得脱俗,罢了,随它去吧!
“小姐,小姐,不好了。”随着仓惶的声音锦燕的身影也迅速的出现在冉夕颜的面前,“小姐,老爷要把月夫人送给从商城过来的一个商人了。”
心中咯噔一下,“为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姨娘送人?”
“昨儿老爷不是宴请了一批达官和商贾吗,月夫人今儿到前院时无意之中撞见了其中一商贾,那商贾相中了月夫人就向老爷讨月夫人过去做填房夫人呢,月夫人原本宁死不从,可是……可是大少爷他……”说到此处,锦燕为难的看着冉夕颜欲言又止。
“南宫末拿我威胁姨娘是不?”冉夕颜当然明晓南宫末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锦燕,姨娘现在在哪里?”
“怜儿,不用找姨娘了,姨娘来和你告别了。”
“姨娘,你不必受那南宫望的牵制,怜儿这条命本不值钱,不值得姨娘为了怜儿牺牲自己的幸福。”
“傻孩子,姨娘不是因为你才同意的,怜儿,姨娘在这南宫府上,又有何幸福可言?离开这南宫府,姨娘说不定还能寻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留在这南宫府,姨娘这一生也就葬送在府上了,怜儿你素来聪明,姨娘在这府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姨娘去后,你今后的日子可要更加难过了。”月夫人怜惜的抚摸着冉夕颜的头,眼中的泪水却一滴滴径自流落下来。
离开这万恶的南宫府,何偿不是一种幸福!是啊,姨娘竟比自己看得还要通透,这肮脏的南宫府,有什么值得姨娘留下来的呢!反观那商贾,锦燕也说了这商贾是要讨姨娘过去做填房夫人的,好歹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是个名正言顺的夫人了,留在这南宫府不过是个小妾而已!
“姨娘,别哭,怜儿命大,自会好好照顾自己,等怜儿长大了,一定会去商城看望姨娘。”
安抚的拍拍冉夕颜的手,月夫人不忍再呆下去转身便匆匆的往前院行去。
望着姨娘远去的身影,冉夕颜却开始为自己的将来谋划,这南宫府上除了姨娘和锦燕对自己是尽心尽意,府上一众小厮丫头却从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眼下月姨娘既已离去,自已已无依靠,更何况自己生就这般容颜,成人之后那南宫望定会将自己当娈宠一样送人,自己在前世虽然练就一副好身手,可眼下这身子骨实在太过衰弱,短短几年时间也不知自己能恢复到前生那份身手的几分之一。
“怜儿姑娘,紫嫣姑娘(因为南宫末并未明示这紫嫣的侍妾身份是以府中上下一应称之紫嫣姑娘)有请怜儿姑娘去她院子。”说话的却是紫嫣身边的锦弦丫头,只是不知何故,今儿这锦弦丫头竟不似往日嚣张,小脸之上虽仍是带有一丝鄙夷之色,言谈之间却不敢稍有怠慢。
冉夕颜和锦燕随着锦弦来到后院西边第三个院落,却见那紫嫣姑娘一身素净的坐在院中大树下的石椅上。
那紫嫣昨晚半夜让那沐随柳惊醒,却只是因为可汗吩咐自己要以性命保住居住在这南宫府上的一位小女孩,再从承柳的描述之中略约可以得知这小女孩应该就是那并不受宠的五小姐,当真是不解其中有何玄机,这五小姐素不受宠倒也罢了,自那日挨打醒来之后便似换了个人似的不复往昔的倔强,倒掩去了从前喜憎分明的性子,变得深沉起来,或许是在那生死关头转了一圈子,人也变聪明了吧!只是这五小姐向来安守本份的呆在后院,可汗却又是如何知晓这五小姐的呢?又为什么要自己以性命保这不受宠的五小姐呢?既不受宠,对可汗应该也无可用之处!
“锦弦,你陪着锦燕去院子外走走,我这院子不许旁人进来。”不动声色的下了吩咐,这才起身牵起冉夕颜的手一并坐在那石椅之上。
冉夕颜见这紫嫣不如往日般轻佻,颜神之间倒是有些慎重,不禁倒有些奇了,自己与这紫嫣素无交情,这今相约到底是为何事呢?
“怜儿姑娘,紫嫣受人之托要好生照顾于你,并将这锦盒转送给你。”说完紫嫣从袖中拿出当日随柳拿出的锦盒递给冉夕颜。
冉夕颜心中暗自纳闷是何方贵人竟暗中相助自己,不过既是相助必定没有恶意,自己在这南宫府中多一人相助好过自己孤军奋战。
伸手便欲接过锦盒,抽了几下却抽不动,抬眼望去,见那紫嫣眼神怔忡的盯着自己脖颈之中。
不由下意识的低头一望,这才记起脖颈之中系着前夜那美得不似真人的叶赤上尘送给自己的雪魄丝荷链。冉夕颜心思一转,便已明了眼前的紫嫣姑娘必定与前日送这项链的叶赤上尘有莫大关联,那叶赤上尘原说昨夜要来看望自己,自己白白等了一宵不见人来,看来那叶赤上尘定是临时有急事不能前来,是以才托这紫嫣姑娘转赠自己了。
知道叶赤上尘并不是有心失信于自己,不知为何冉夕颜心中暗感开心,却没有深思自己为何要感到开心。
08:紫嫣的邀请
可汗竟将这阏氏才能拥有的雪魄丝荷链送给了五小姐!这一太过震憾的发现让紫嫣的大脑一时之间竟回不了神,可汗那般尊贵的人,竟将这阏氏之物赠予眼前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紫嫣姑娘,这个,可是要给我的?”半晌这紫嫣还直直盯着自己脖颈之上的雪魄丝荷链,冉夕颜只好自己出言提醒。
“呃……对,是的,这锦盒便是紫嫣受人之托要赠予五小姐的。”讪讪的缩回自己的手,紫嫣又不由抱有一丝希望急急的说道:“五小姐,您那项链可否摘下给紫嫣欣赏,紫嫣倒从来不曾见得这般清丽脱俗的首饰。”
将头一摇,冉夕颜道:“紫嫣姑娘,不是怜儿不肯摘下给紫嫣姑娘欣赏,只是这项链自前夜得蒙一位贵人赠予怜儿并戴上之后,怜儿便再也取不下来了,怜儿试过很多方法,可这项链就是摘不下来。”
紫嫣内心唯一的一丝希望也告断绝,这雪魄丝荷链原是认主的,并不是说可汗赠予给女子了,它便认这女子为主,倘若不是它认定的主子,就算可汗赠予出去,一样也会脱落下来,既然这五小姐说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摘不下来,显而易见是这丝荷自己认定了五小姐,非要这五小姐做自己的主子呢!
罢罢罢,既然可汗和雪魄丝荷都认定眼前这五小姐是未来的草原主母,这五小姐定然有着深藏不露的本领,自己也该端正心思,以对未来主母的态度来对这五小姐了。
端正了心思,这紫嫣原本便是江湖儿女豪爽本色,当下便侧着身子行上一礼,“紫嫣拜见南宫阏氏。”
这一拜可让冉夕颜不由大是惊奇,慌忙起身相扶:“紫嫣姑娘何需行此大礼,怜儿担当不起。”
紫嫣反手握住冉夕颜小手:“五小姐,可汗既然已将阏氏所佩的雪魄丝荷链赠送给您,而这雪魄丝荷也既然认了您做主子,那您便是咱们图腾王妃无疑。”
冉夕颜这才知晓那叶赤上尘赠予自己的雪魄丝荷链却有这般重大的意义,纤指不由抚上那脖中的雪魄丝荷,当真是疯子,素昧平生便将这么贵重的链子送给了自己!当真是狂妄不羁之人!他就这么断定所托无憾吗?他就这么肯定我便是他想要的人吗?
紫嫣见冉夕颜陷入深思却也不急着打扰,只是细细打量着这个可汗认定的主母,玉盘似的面容,精美绝伦,两弯黛色的眉,笼着一对流转的秋波,完美的搭配,顾盼生辉。更令人叫绝的是小巧可爱的红唇,真如成熟的樱桃一般鲜艳诱人。淡淡倦倦的笑意,缠绵在嘴角,任何人都难以控制想吻一下的冲动。这世间罕有的绝色,惊艳绝伦。从前不曾这般仔细打量过,却原来生的这般倾国倾城,再加上那眼瞳清澈闪现一丝种睿智的光芒!这样的可人儿,也难怪可汗会将这雪魄丝荷链赠送与她。
自己从前只道这五小姐并不受宠,是以也从来不曾多加注意,可如今一见,小小年纪却进退有度,倒比那号称大同第一美才女的四小姐南宫星要深沉许多。
“紫嫣姑娘,怜儿在此斗胆敢问紫嫣姑娘,叶赤可汗是因为知道怜儿在这南宫府上并不受宠才托付紫嫣姑娘代为照顾怜儿呢?亦或是紫嫣姑娘只是奉了叶赤可汗之命监视怜儿呢?紫嫣姑娘在南宫府时日说短不短,当也知道怜儿在这南宫府中并不受宠,叶赤可汗莫不是将怜儿当成了那四小姐不成?倘若真是这般,怜儿可就真正担心误了可汗大事!”冉夕颜噙着一抹浅笑,并不正视那紫嫣,只远远看望向院中花丛状似无意。
紫嫣心下一惧,这五小姐不过十岁而已,看问题竟是如此的通透,这短短数语,却道尽天机!心中惧意一生,更加收了起初的不以为意之心,遂端端正正的回道:“紫嫣只是可汗区区一个堂主,对于可汗的心事不敢妄自猜度,但可汗并不是将五小姐看作了南宫府的四小姐,可汗此时还只以为五小姐是失了双亲寄人篱下而已,可汗只是将您当作他心仪的女子,与五小姐您栖身于相府并无关联,还请五小姐多多思量方作决定。”
冉夕颜心中却是纠结万分,那叶赤上尘定是人中之龙,倘若自己以他为依靠,在这权势熏天的社会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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