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中年尼姑点头道，“辰风的师父是我的一位方外至交，想不到二十年前崆峒一别，他悄然远隐之后，居然不声不响地调教出这么一个好徒弟，真是让老身羡煞了。”
“这么说，您以前是见过辰风了？”白婉儿忙问道。
“没有，”中年尼姑摇头道，“老身这些年一直在庵中闭关，可谓足不出户，所以无缘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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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回归红尘
“那您怎么知道辰风是他的徒弟？”白婉儿不解地问道。
“呵呵，这孩子身上带着老身那位朋友的信物，此物独一无二，非衣钵弟子不传，所以老身只要感应到这个信物的气息，就知道他的来历了，否则我也不会派霓裳出去迎接你们。”中年尼姑笑着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白婉儿望着中年尼姑调皮地一笑道，“我说您也不认识我们，怎么会对我们这么客气。”
“这是一个原因吧，”中年尼姑望着她笑道，“但是我见你，其实还有另外的缘故。”
“另外的缘故？”白婉儿好奇地问道，“您是说因为我吗？”
“正是，”中年尼姑点头笑道，“因为施主根器不凡，所以我想和你结个善缘。”
“善缘？什么善缘？”白婉儿愣了一下道，“是要化布施吗？”
“阿弥陀佛，”中年尼姑合掌道，“施主你误会了，老身既已遁入空门，钱财便如粪土，所以不求施主布施。”
“师太，真不好意思啊，”白婉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看电视上一说善缘，便是要捐钱，所以我以为……”
“不妨事，不妨事，”中年尼姑笑道，“施主有此为善之心，已积无量福德，不过老身确实不需要布施，老身所谓的善缘，是有一事相求，施主若能应允，老身当感激不尽。”
“噢，原来是这样啊，”白婉儿忙笑着点头道，“师太，您有什么事尽管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决不会推辞。”
“如此老身先谢过施主了，”中年尼姑对她福了一福，然后指着身旁的霓裳对她说道，“这孩子是我从山下捡来的，已经跟了我十六年，我对她象自己的孩子一样，只是因为我在俗世中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只能让她跟我一起住在庵里。”
“但是她现在已经长大了，我不想让她年纪轻轻，就伴着青灯古佛渡日，”中年尼姑爱怜地摸了摸霓裳的头道，“所以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人，带着她回归红尘，过上一个正常女人的生活，不知施主可肯帮助老身完成这个心愿？”
“师父……”霓裳听着中年尼姑的话，不由大吃一惊，忙转头叫道。
“为师说话，你不许插嘴。”中年尼姑瞪了她一眼，霓裳只好乖乖地把下面的话咽回去了。
“师太，您的意思是说，让我带着霓裳妹妹下山？”白婉儿也有些吃惊，于是她忙问道。
“正是，”中年尼姑叹了口气道，“她虽然从小就随我念佛吃斋，但是这并不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我不想就这样误了她。”
“这很好啊，”白婉儿忙说道，“其实我刚才进来时，就很奇怪她为什么这么小出家，现在师太既然让她还俗，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这么说，施主是愿意成全于她了？”中年尼姑忙问道。
“嗯，我当然愿意，”白婉儿点了点头，然后有些犹豫地说道，“只不过我现在还在念书，而且您刚才也听说了，我家里出了点状况，所以我担心……”
“这我当然知道，”中年尼姑微微一笑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我并不是现在就让霓裳下山，我要的只是你的一个承诺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白婉儿笑道，“那我现在就应下了，如果您把霓裳妹妹交给我，只要我自己能够过下去，我一定会象亲妹妹一样对待她。”
“那我先代霓裳谢过了，”中年尼姑很感激地对她点了点头，然后拉过霓裳道，“霓裳，上去见过这位姐姐。”
“师父……”霓裳转过头来，满脸惶然地望着她道，“您为什么不要我了？是我不够听话吗？”
“傻孩子，师父怎么会不要你呢？”中年尼姑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道，“师父是想让你过得更好。”
“可是我不想离开你……”霓裳扑到她怀里哽咽道。
“这我知道，”中年尼姑给她擦了擦眼角道，“可是现在师父没有时间陪你了啊。”
“为什么？”霓裳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问道，“为什么不能陪我？”
“因为师父想出去散散心啊，”中年尼姑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然后笑着逗她道，“你看，师父为了把你带大，已经在庵里窝了十六年，难道你忍心让我老死在这个地方么？”
“师父，对不起……”霓裳搂着她的脖子哭道，“是徒儿不好，让您受累了。”
“所以呀，”中年尼姑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以后就要听师父的话，跟着这位姐姐下山，在尘世中把日子过得好好的，这样才不枉师父养你一场。”
“可是师父，如果您想出去散心，我可以在庵里等你的，你不要赶我下山好不好？”霓裳抬头望着她说道。
“瞧你，又在说傻话了，”中年尼姑佯装生气道，“如果师父出去了，这山上孤零零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一个人怎么过日子？”
“不是还有姑婆她们么？我可以跟她们一起过的。”霓裳低声说道。
“跟姑婆过？”中年尼姑望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你今天晚上先去试试？跟她们睡在一起？”
“才不呢，”霓裳把头埋在她怀里道，“我宁愿一个人睡，也不和她们在一起。”
“看，露馅儿了吧？”中年尼姑摸了摸她的脸道，“你看你这样子，如果你不愿意下山，师父不老死在这山上才怪呢。”
“那如果我下山了，我还能经常和您见面吗？”霓裳望着她可怜巴巴地问道。
“经常见面那是不成的，”中年尼姑很认真地说道，“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师父都会去看看你，你说这样好不好？”
“那是隔多久呢？”霓裳追问道。
“这个现在不好说，”中年尼姑想了想说道，“有时候可能是三五个月，有时候可能是一年，甚至是两年，但是我答应你，最多不会超过两年，我一定会去看你一次，行吗？”
“两年？”霓裳一下急了，“为什么要这么久啊？”
“我这次下山之后，肯定会和一些道友结伴云游，”中年尼姑耐心地解释道，“而我们去的地方，一般都是比较远的地方，比如昆仑、西域、白山黑水之类的，所以需要的时间就比较长。”
“那我跟着您一起去云游，好吗？”霓裳问道。
“真是说孩子话，”中年尼姑笑道，“你以为云游是那么轻松的事么？那是朝行荒野，夜宿山林，经常都会面临门各种危险，你虽然跟了为师十余年，道行却还浅得很，如果师父带着你，那不是带着一个小包袱么？还能游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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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凌波仙子收徒
“既然有危险，那您也不能去啊。”霓裳一听急了。
“傻孩子，真有良心，”中年尼姑轻轻抚摩着她的头说道，“不过你要知道，危险是对你而言的，你觉得师父能跟你一样吗？”
“师父，那您也得小心啊，”霓裳有些担心地说道，“虽然您功夫很好，但是毕竟年纪大了。”
“我当然会小心，”中年尼姑点头道，“不过你一定要听师父的话，这样师父才能安心，明白吗？”
“是，我永远都听师父的话。”霓裳偎在她怀里说道。
“那你快去见过这位姐姐。”中年尼姑指着白婉儿说道。
“姐姐，霓裳以后要经常麻烦你了，你不会烦我吧？”霓裳望着白婉儿小心翼翼地说道。
“霓裳妹妹，”白婉儿把她拉过来笑道，“姐姐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烦你？我告诉你吧，我叫白婉儿，你以后叫我婉姐姐就行。”
“婉姐姐。”霓裳马上脆生生地叫了一声。
“嗯，真乖。”白婉儿笑着应道。
“霓裳小的时候，我给她取了一个俗家的名字，叫秦霜儿，如果她以后下山了，你们就叫她俗家的名字，不要再叫她的法号了。”中年尼姑在一旁说道。
“秦霜儿？”白婉儿把这三个字在嘴里念了一遍，然后低声嘟哝道，“这名字听起来还不如霓裳好听。”
“呵呵，这个名字是没有霓裳好听，不过我觉得很对景，”中年尼姑笑道，“这个秦，是我俗家的姓，因为我不知道她本来姓什么，所以只能让她跟我姓了，至于霜儿二字，则是因为我捡到她时，是在一个冬天的早晨，当时遍地严霜，而霓裳就被人裹着一床薄被放在大道上。”
“我抱起她时，她虽然已经冻得小脸发白，却一声都没有哭，我当时还以为她冻坏了，不会哭了，可是我后来才知道，这是她的天性使然，因为她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坚韧，”中年尼姑缓缓地说道，“所以我给她取了霜儿二字，意思是希望她能如寒霜傲雪，活出自己的本色。”
“原来是这样，”白婉儿听完，不觉眼眶有些发润，于是她把秦霜儿搂在怀里喃喃地说道，“霜儿妹妹，你知道吗？姐姐也没了妈妈，咱们姐妹俩个以后就相依为命吧，姐姐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姐……”秦霜儿搂着她的脖子，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馨。
这就是白婉儿高明的地方，她听了秦霜儿的悲惨经历，马上也把自己的伤痛说出来，这样她再表示对秦霜儿的关心，就不再是一种强者对弱者的同情，而是两个弱者的同病相怜，而就是这细微的差别，就会带给人完全不同的心理感受。
或许她并不是刻意要这么做，而仅仅是因为她自己有过这种伤痛，现在找到了一个宣泄的窗口，但是对于秦霜儿来说，这份善意和体贴，却让她从心底里感激，从而也让她在不经意间，对白婉儿敞开了自己紧闭的心扉。
两人亲热一阵之后，秦霜儿正想回到师父身边坐下，却听师父对她说道：“霜儿，你去云□□给我把那个小匣子拿过来。”
“噢，好的。”秦霜儿应了一声，忙起身去了，过了片刻，她捧着一个红木匣子过来递给中年尼姑。
中年尼姑接过木匣，从里面取出一本很陈旧的线装书，在手里轻轻抚摸了一番，然后把书递给白婉儿道：“云娜，你以后代我照管霜儿，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就把这本书送给你吧！”
“不用，不用，”白婉儿连连摇手道，“其实我一见着霜儿，就很喜欢她，现在您让我照顾她，我非常乐意，所以您根本不必艘什么礼物。”
“你别急着拒绝嘛，”中年尼姑望着她笑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送你的是什么书吗？或许你知道之后会很喜欢呢？”
“这……”白婉儿迟疑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地说道，“其实我也想知道您艘的是什么书，可是您说这是我照顾霜儿的谢礼，那我还是不要了吧。”
“呵呵，真是个诚实的孩子，”中年尼姑呵呵一笑道，“那这样吧，我也不提你照顾霜儿的事了，我就收你当个记名弟子，然后把这本书传给你，你看这样行吗？”
“真的吗？您真的愿意收我当徒弟？”白婉儿惊喜地问道。
“当我的徒弟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难道我还能骗你么？”中年尼姑望着她笑道，“我顺便告诉你一下，我法号慧通，出家之前在江湖上有个匪号叫凌波仙子，以后若是有武林中人和你为难，你不妨报报这个名号，说不定对你有点用处。”
“凌波仙子？”白婉儿两眼冒着星星道，“师父，这名号好有诗意噢。”
“唉，其实我本来不想再提这个名号，”慧通师太叹了口气道，“”但是你既叫我一声师父，我自然不能让别人欺负你，可是你根骨虽佳，年纪却是大了，所以为师也传不了你什么功夫，只能让你拿着这个名号去糊弄一下别人了。
“师父，为什么年纪大了就不能学功夫？”白婉儿一听急了，“我年纪虽大，但是我学东西一向都是很努力的，再说我今年刚二十岁，也不算太大啊。”
“这跟努力没有关系，”慧通师太摇头道，“我崆峒派的功夫，必须从小就开始扎基，才不至于走火入魔，一旦天癸来潮，学起来不但收效甚微，而且还很危险。”
“这么说，我是什么都学不成了？”白婉儿很失望地问道。
“那也不是，”慧通师太笑道，“以你现在的条件，很适合修炼一门养生功法，这也是我传你这本书的原因，因为这本书里面记载着一套专供女性养生的无上心法。”
“啊？原来这是武功秘籍啊，”白婉儿大喜道，“师父，那我想要。”
“呵呵，师父当然会给你，”慧通师太笑道，“因为这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说完，她将手中的书递给白婉儿道：“等下你走的时候，师父给你把筋骨疏理一下，以后你就可以在家里照着书慢慢练习了。”
“噢。”白婉儿喜姿姿地把书接过来，然后仔细看了看封面，只见上面有几个手写的隶体大字：玉女心经。
她愣了一下，然后满脸飞红地望着慧通师太道：“师父，这……这是什么书啊？”
“玉女心经啊，”慧通师太奇道，“那封面上不是写着吗？”
“您，您怎么让我学这个？”白婉儿有些口吃地问道。
“有什么不对吗？”慧通师太不解地问道，“这是自古以来女性最好的养生功法，许多人想学还没处去学呢。”
“可是，可是我听说……”白婉儿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听说什么了？”慧通师太皱着眉头问道。
“我听说，听说……”白婉儿红着脸说道，“听说这是邪门功夫，是不好的女人才学的……”
她吱唔了半晌，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慧通师太听了她的话，先是一愣，接着哑然失笑道：“你听说谁说的这是邪门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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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玉女心经
“我在书上看的，”白婉儿老老实实地说道，“好多书上都这么说。”
“真是传言误人哪，”慧通师太叹了口气首，“老祖宗给我们留下这么好的养生绝学，我们自己却随意糟蹋，真算得上是不肖子孙了，其实我当年行走江湖时，也曾听到过这种说法，不过那时候还只是局限于武林中，想不到现在弄得人尽皆知了。”
“您是说，玉女心经根本不是别人说的那种功夫？”白婉儿忙问道。
“当然不是，”慧通师太正色道，“你知道吗？在古代的时候，玉女心经只在皇宫中流传，民间根本无法见到它的真面目，所以许多人就以讹传讹，说它是邪功，是采补术，到了明末的时候，因为李自成攻下北京城后，纵容手下烧杀抢掠，所以玉女心经一度失传。”
“那我们这本是哪里来的？”白婉儿吃惊地问道。
“明亡时，崇祯皇帝的爱女九公主流落民间，为一异人所救，后来九公主传下那位异人的衣钵，成为武林中的一代奇侠，”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