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警- 第34部分

　　　　说话间，消防警报响起，办公的人陆续从楼梯出现，有条不紊的朝大门走来。对大门位置发生一切颇为惊讶。

　　　　警方支援也到了，十几辆巡逻车几乎是同时到达外围，左罗出示证件，转到巡警频道：“z部门七组，怀疑有歹徒藏匿身份，一个个拉走验证。”

　　　　巡警训练有素，立刻开始拉人，将人拉到一边，检查身份证，每辆巡逻车都配备指纹识别和身份证识别，开始有条不紊的工作。

　　　　就在这时候，一声爆炸声传来，大门上方的二十七层爆炸，巨大爆炸力冲破落地玻璃，无数的杂物从天而落。这一次立刻失去控制，里面人尖叫朝外跑，而外围巡警拉人遮蔽到车边。一个照面过去，已经有多人受伤。

　　　　苏诚呢？大堂内的苏诚没有意外被骚动人群撞到一边，他看着杂物飘落，砸落而下，很确定火药是真身出现，火药被逼急了，妄图制造爆炸，引发骚乱逃离。苏诚看着远处的直升机，源源不断到达的警车……

　　　　苏诚：“许璇，你死了吗？”

　　　　许璇：“没有，办公室没人。”

　　　　苏诚冷笑：“我就知道。”假设董事长是正主，他不会想炸死自己。假设董事长不是正主，火药接的单是商业恐吓，董事长也不能死。所以无论雇主出于什么目的，董事长都不会有事。

　　　　虽然有多人受伤，但是向外逃窜的人都被拦截了下来，巡警在土星总部一公里范围内拉起警戒线，只有验明身份的人才可以离开，受伤的人由巡警陪同前往医院。

　　　　伴随警力的增加，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一个小时时间清空了整座大楼。但是反馈来的消息很不乐观，现场验证的人都没问题，没有携带身份证，没有指纹记录的人被送到派出所，也都一一被排除。医院那边伤员也全部被排除。

　　　　难道已经跑了？这是有可能的，因为方凌从地下室停车场到后门，花费了不少时间。

　　　　苏诚坐在左罗的汽车盖上抬头看二十七层，爆炸没有引起火灾。左罗就在身边，不停接电话，打电话。苏诚等左罗有空道：“你可以换车了，恭喜。”车被砸的乱七八糟。

　　　　左罗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对苏诚道：“没有发现火药，80％的人身份已经确认。”

　　　　苏诚道：“我知道，火药还在大楼里。作为一个炸弹专家，首先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他不会在情况不受自己控制情况下贸然出击。刚才那情况不受火药控制，支援者被抓捕，他不知道警方如何调度。特别是拉响火警后，发现没有制造出骚乱效果，并且警车源源不断的到达，在警方强硬每个人过身份情况下，他不会趁乱逃跑。”警察数量之多达到质的变化，以远高于嫌疑人数量强行控场。

第八十二章　正主

　　　　苏诚解释：“第一个可能，火药从后门走，方凌很暴力的封堵了后门。在方凌到达之前这段时间火药是否已经离开呢？可以排除，因为火警警报。我猜想下，他本打算走后门，发现方凌鸣枪示警，不知道水多深，于是撤回去，拉响火警警报。但是效果并不好，这时候他只能启动炸弹，制造出混乱。却没想到警察支援来的这么快，导致警方有能力将所有人验明身份。这时候只有最后一个办法，躲起来。”

　　　　苏诚道：“二十七层大楼，可以藏身的地方无数……但是，我们可以通过一个方法来验证他是不是躲藏在大楼内。”

　　　　“什么办法？”

　　　　“不着急，我早想到了，但是不着急。”苏诚道：“古代有个坏蛋，专门偷东西，绰号飞侠，有一次失手落网，官府怀疑他是飞侠，审判后秋后问斩。这时候外面又发生了飞侠作案，官府认为抓错人了，抓到只是一个小偷，于是改判苦役三个月。最后呢，官府抓到了那个飞侠，发现这个飞侠是小偷的父亲。”

　　　　左罗有些明白了：“飞侠的父亲作案，这样飞侠就不是飞侠。”

　　　　“对，所以不着急，大楼已经完全封锁，我们等飞侠父亲就好。塘鹅会拼命想把火药捞出去的。”

　　　　几分钟后对讲机巡警频道响起：“这里是指挥中心，收到报警，南林百货发现炸弹，请附近巡逻车前往支援，疏散人群，拉起警戒线。现场暂时由南林派出所所长xxx负责。”

　　　　左罗很满意点头：“父亲出现了。”

　　　　苏诚问：“上面有个可能携带有爆炸品的匪徒，这是一栋大楼，藏身处很多。在这种情况下？”

　　　　左罗有些不耐烦回答：“知道了，呼叫特警增援。”

　　　　“其实没必要，他会乖乖出来的。懒人嘛，尽可能选懒的办法。”

　　　　……

　　　　特警还是来了，接手了巡警工作，一部分巡警前往七公里外南林百货，一部分巡警继续维持这区域的警戒。

　　　　左罗拿过喊话器，对着大楼上喊：“火药，你已经被包围了，坦白从宽，抗拒……”

　　　　“丢人。”苏诚一把接过喊话器，鄙视左罗一眼，喊话：“火药，现在情况是这样，特警全副武装，他们接到命令，鉴于你属于a类危险罪犯，避免有警员因为你自杀爆炸而死亡，所以格杀勿论。你呢，最多拉一两个垫背的，你立过遗嘱了吗？你的财产要怎么分配？你没有话想对你妻子说了吗？难道你就不好奇，是谁出卖了你？”苏诚用了出卖这个词，而不是问火药，你想知道我怎么发现你的呢？前者比后者对火药吸引力更大。也许一个罪犯麻木到对绝大多数事情没有好奇心，但是没有一个罪犯愿意稀里糊涂的被人出卖。苏诚道：“你有十分钟时间，提醒一句，无线电巡逻车在附近，只要一打电话你就会被定位，三十秒后你就会被干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都看着楼梯，第七分钟，一个银发老外出现在大堂，只穿一条短裤，爬在地上，特警持盾上前，将其逮捕。

　　　　眼看警察们松弛下来，苏诚拿起喊话器：“不错，不错，这在成语叫李代桃僵，扔出一个人来，自己躲起来。但是你遇见了我，是你的不幸，我有你的照片，想知道这照片是怎么来的吗？再给你十分钟时间，这是最后机会。”

　　　　所有特警立刻重新戒备，妈蛋，还有一个，果然狡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次再也没有人出现，苏诚道：“那应该就是他了。”家里情报不对啊，南美黑人，怎么是高加索白人？不过苏诚之前就怀疑家里情报有误。

　　　　左罗很谨慎：“热感器，搜。”宁可浪费一点警力。如果苏诚没后面喊一嗓子，左罗是不会想到这个可能。现在即使苏诚主观否定这个可能，左罗也得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特警开始进场，嫌疑人被压在巡逻车车盖上，警方正在核对指纹，苏诚走过去，拿起嫌疑人的手，修长漂亮干净整洁的一双手，关节很灵活，基本没跑了。火药看苏诚：“是谁出卖我？”

　　　　苏诚回答：“你给我们警方信息，我就给你信息，公平交换。一会我们可以慢慢聊。”

　　　　“哼。”

　　　　一名特警拿了一堆衣裤出来，左罗上前，拿到嫌疑人手机，发现手机被格式化了，所有信息消失。这是一部卫星电话，a市网络服务商无法提供准确的通话信息。左罗联系技术科，苏诚走过去：“怎么？你还想抓出雇主？”

　　　　“不可以吗？”

　　　　“抓不出来的。”苏诚道：“塘鹅肯定通过中转让雇主和火药建立联系。塘鹅为什么成为巨无霸，因为他有一条宗旨，宁可牺牲十名业务员，也不出卖一名雇主信息。说实话，如果塘鹅做正经生意，就凭着售后服务，肯定是世界五百强。”

　　　　左罗看火药被押送上特警车辆，车队开往z部门，问：“他是火药吗？”

　　　　“是不是火药不重要，因为不会再有火药了。土星两次爆炸，塘鹅只要发一封通告，说爆炸还会继续，目标是土星这些工厂，那么工厂就必须停工。第二颗炸弹是我们抓住火药的机会，同时也是唯一一次抓到火药的机会。”苏诚道：“即使在聪明如我的布置下，我只有六成把握。”

　　　　左罗将手机交给物证组，道：“你好像不太看得起火药。”

　　　　“我早说过了，火药只是破坏力大，但是犯罪智商并不算高，如果换了狼蝎，你绝对无法蹲守。狼蝎不会通过已知情报去行动，比如一组在办案，一组被支援组监视，他不会理会这些情报。他有自己的办事风格。火药就不行了，他会通过这些情况寻找自己最好的出手时间和时机。所以火药犯案是有迹可循，容易中陷阱，他只算是罪犯，算不上犯罪精英，甚至连犯罪专家都算不上。”

第八十三章　交易

　　　　事实也是这样，从塘鹅走私c4声东击西，到第一次爆炸时间，第二次爆炸地点，全部是苏诚已经算定火药会走的路线。为什么？苏诚先按照自己掌握的情况，将自己替身为火药，去考虑火药会怎么干。塘鹅最大败笔是监视了一组，一旦监视一组，就会造成火药的安全感。火药他们认为，只要控制了一组的动向，只要火药不是自己出错，是不会有问题的。而苏诚恰恰利用了这点。从医院抓了伤兵上阵。

　　　　失误也有，比如许璇出汽车，没有被发现，或者当时火药已经在土星总部，只能说运气好。许璇出汽车，只是一个细节，但是细节决定成败。

　　　　左罗道：“我抓了三个老外，应该是支援组的。但是我觉得拿不下来。”

　　　　“有些罪名还是成立的。”

　　　　“是，但是只要他们不松口，我们只有旁证证明他们和火药有关。冒充警务人员，拒捕，破坏公共设施。”左罗道：“我突然想起刘默，如果用一些手段，是有可能撬开他们的嘴。”

　　　　苏诚好奇问：“那你决定？”

　　　　“但是我是警察，不能这么做。如果连警察都不遵守法律，不接受法律的约束，那么怎么能让市民们相信我们呢？”左罗道：“我们可以被嘲笑没有能力，智商低下，但是不能被诬陷为知法犯法。因为前者代表我们最少还有公信力。”

　　　　为什么刘默案子闹那么大，就因为a市警察公信力一直接近满分，部分民众甚至到了无条件相信的地步。刘默案件对公信力造成了损坏，同时a市警局反应和态度又给他们加分。

　　　　苏诚道：“也不是没有收获，可以看出塘鹅对a市还是相当不熟悉。也许他们弄明白了一组的运作流程，只是没有想到警方力量的庞大。下一步？要么放弃a市市场，要么就要开始内外勾结了。而a市最出名的就是浪子中介，我觉得可以把这个情况反馈给一组，这种耗费时间，未必有成果的事，可以让一组去做嘛。”

　　　　许璇坐在三米外，一直在和一组联系，拿着手机，头也不抬道：“我在听。”

　　　　苏诚看许璇，笑：“就算是冤大头，你们也会义不容辞，对吧？”

　　　　许璇回答：“以后你能在一组蹭一杯咖啡，我就辞职。”

　　　　“看你说的，左罗你破了这么大案件，不会连台咖啡机都申请不来吧？”

　　　　挺爽，特别是在许璇面前占据上风，这是难得的一次，左罗问：“意式还是美式？”

　　　　“我喜欢卡布基诺。”

　　　　许璇无语：“小人得志。”她哪感觉不出来左罗得意……不过，也该左罗得意。查抄了c4，又抓住了火药。苏诚当然功不可没，但是做为左罗，对苏诚拿捏有度，适当放权，又适当控制，这就是左罗的能力。自己这个幼儿园小跟班进步了，有点组长的味道。

　　　　左罗笑而不语，许璇补充问一句：“苏诚，目前一共两起案件，一起是狼蝎，一起是火药。为什么在狼蝎案中你显得那么的被动？为什么在火药案件中你却是掌控全局？”

　　　　苏诚道：“我说了，狼蝎属于犯罪精英，火药只是罪犯。”

　　　　“也就是说，你承认自己还达不到抓捕犯罪精英的能力？”

　　　　苏诚回答：“无论是狼蝎还是火药，我都没有必胜的把握。火药我有六成把握，狼蝎我只有三成把握。”

　　　　许璇道：“你带歪了话题，我问的是积极性，为什么有天壤之别？”

　　　　“行，对付狼蝎我输了，行了吧。”

　　　　“呵呵。”许璇随意笑了笑，继续发消息。

　　　　苏诚无奈，这肯定会被怀疑的，而且伴随一道道贼警，自己很难做到言行一致。怀疑归怀疑嘛，就算哥是黑吃黑好不好，难道你们就不干了？我走的是控场流，不是隐藏流。如同考驾照一样，明知道我用七组名义胡作非为，你们还是会隐忍。不过……苏诚问：“许璇，左罗说上次把我扔在黑山路段是你出的主意。”

　　　　左罗忙道：“我没说……你怎么知道的？”

　　　　当时你正在和一组讨论案件，许璇和你这么熟的人才可能给你出馊主意。左罗性格使然，也许会想到整一整自己，但是不会朝深里想，除非有个坏蛋给他出主意。反过来说，自己是正义坏蛋，一直给左罗出主意来着。一丘之貉啊……

　　　　……

　　　　火药对所有问题沉默，一声不吭，开口就是要律师。外国人犯罪一般要先联系其所在国家的驻a市办事处，告诉他们，你们有个人被我们抓了，把护照和姓名告诉对方。领事馆，办事处要通知家属，要派遣律师，就是他们的事。

　　　　但是火药的身份无法认定，海关那边没有他入关的信息，他身上也没有任何证件可以证明他的身份，律师是来了，是警局为保障嫌疑人权益请的律师。在物欲横流的社会，律师的能力是和他的收费成正比的，警局这种免费律师，就不要指望太多。

　　　　这是一次零口供侦破，火药低估了一组的刑侦技术，从其衣裤中发现了c4残留。通过立体还原，去掉视频火药伪装的面具，还原出来的颅骨和火药相似度超过88％，可以证实火药将装有炸弹的文件送到二十七楼。同时在爆炸点做技术还原，确定文件为爆炸点。

　　　　左罗把文件朝火药面前一扔，坐到苏诚身边，看火药用英文道：“自己看吧，逃不掉了。”这是死证，就算组律师团也不可能脱罪。

　　　　火药带着手铐，手铐连接着脚镣，身后是两名全副武装的特警。火药看着文件，双手放在桌上，翻看文件。这是复印件。火药看完深出口气，朝后一躺：“你们要什么？”如果不要什么，就不会和自己废话了。

　　　　左罗道：“虽然你造成了破坏，但是并没有人因为此而死亡，伤残，在一定程度上检察官具有免除一定刑责的权利。我相信你咨询过律师，正常情况下最少二十年，加上你在公共场所两次爆炸，危害公共安全，扰乱社会秩序，死刑可能性非常高。”

　　　　火药再问左罗：“你们要什么？”

第八十四章　出卖

　　　　火药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个单身汉，独来独往，没有任何牵挂。没错，他算是职业罪犯，有一定规则。但是当到了这地步，规则就没有任何约束力。

　　　　苏诚问火药：“你有什么？我们不知道你掌握了什么，没有办法和检察官谈判。”谈判也是法律允许的，被捕后重大立功表现，对于团伙犯罪，a市司法是比较热衷进行交易的。

　　　　火药想了好一会，道：“如果你们愿意让我打电话，我可以让我的老板告诉我，谁将c4运输到了a市。”

　　　　这是要出卖孙家线的节奏。孙家线已经确定有三条走私船，一般是走私高档的奢侈品，躲避高额的关税。其中有一条船私自运输毒品，警方已经找到了c4，并且扣押嫌疑人，目前缉毒组和二组正在挖孙家线的毒品走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