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玩的怎么样?”
“还行,你这几天都干嘛了?”
“我啊?上班啊,还能干什么?”
“除此之外呢,没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么?”
“真没有,你都问了多少遍了,就我你还不了解么,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了解?你了解我么?”
“你今天是怎么了,突然说这个。”
杨心蕊喝了一口咖啡,静静的看着窗外。
“我去北京相亲了,我妈介绍的。”
“是么,长得怎么样?是不是比较之后觉得我更好了。”我笑嘻嘻的看着她,心想就是为了吓唬我呗。
“还可以吧,感觉人不错。”
“然后呢?”我挑衅的问道。
“我们分手吧。”杨心蕊转过头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笑容僵在了我的脸上,就像被冻住一样,脑子里一片黑暗,我甚至无法判断杨心蕊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的讲。
“为什么?”
“我累了,这不是我要的生活。”杨心蕊淡淡的说,她已经料到我会这么问,但是在我看来她的借口实在是蹩脚。
“那你当初为什么回来找我?当初我们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么,只不过是因为一点小小的困难,你就退缩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小问题,孙超,对不起了,我太相信你了,对你的信心完全让我低估了自己的忍受力。曾经我也以为自己能够挺的住,但是最近我思考了一下,根本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为了钱是么?我就不明白了,钱是很重要,可是我是真的爱你的呀。”
“我该走了。”
杨心蕊流着泪,转身而去。
我一动不动看着窗外,一群鸽子呼哨而过,眼前一片朦胧。
自从杨心蕊头也不回的离我而去,我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每天机械的迎接着日起日落。我给杨心蕊打了好多电话,但是每次听到的都是关机的声音。黄大常常拉着我要出去喝酒,但是都被我拒绝了。我不想喝多,应为醉意总是勾起曾经的点点滴滴。烟抽的越来越多,每天我都像个痨病鬼似地咳嗽个不停。
“你TM的是个男人就去再找她,天天躲在家里像个SB似地。”黄大冲着我大嚷道,让我的伤口血淋淋的摆在了他的面前,无地自容。我知道他说的对,我也有这样的冲动,但是我却没有这个勇气。
我拉着他的手说:“咱们喝酒去吧。”
“你TM的知道我的痛苦么?”
“我懂。”
“你懂个屁,你天天跟皮晓婷快活着呢。”
“我TM快活个*,你不知道我看见李叶一遍一遍问着为什么的时候我的心情。”
“你就是个畜生。”
“是,我是,你丫就是*。”
我忘记了我喝了多少酒,浑身的血液像煮开了的开水,身子像飞了起来一样,脑子里是杨心蕊不断对我说,我该走了。
99
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潘可躺在我的身边,我推开被子发现我俩都穿着衣服。我的动作惊醒了潘可,她看着我羞涩的一笑。
“醒了?”
“哦。。嗯”我有些尴尬说:“你怎么来了。”
“昨晚我给你打电话了,去的时候你和黄大都醉倒了马路牙子上。”
我起身坐在床上摸着头,回想着昨晚的一切,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给你做饭吧。”
“不用了。”
“你先洗洗吧,我把屋子收拾收拾,你看你这乱的。”
“放着吧。”
“你就不能振作点?”潘可有些激动。
“我TM怎么振作,你是来我的笑话的是吧。”
潘可不说话,眼睛红红的看着我。我不敢面对他,径直去客厅推门而去。
我在马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眼前的一切显得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路人形色匆匆表情各异。他们都有各自的喜怒哀乐,只不过在我心里除了悲哀再也找不到别的。
当我站在杨心蕊家楼下,期盼着她能站在窗前看到我。小区的保安打量了我半天,不过向我投来怀疑的目光。我知道这里是个高档社区,可能我奋斗一辈子也买不起这里的房子。我突然感觉周围所有的人都像在看着小丑一样看着我,无形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气来。
每天除了上班,我都是站在杨心蕊家的楼下转悠,那几个保安看见我脸熟并且没什么坏的动机也就没来管我。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过年了,在回老家的最后一个晚上我像往常一样继续呆在楼下徘徊着,这次我幸运看见了杨心蕊从梁书平的车子里走了下来。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上前去拉住了她说:“心蕊,我有话对你说。”
“你先放开我。”杨心蕊显得很冷静“你要说什么?”
“我希望你再给我个机会。”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
“我需要时间。”
“有些事情不是靠时间就能解决了,但是你可以用这个时间来忘记。”说完,杨心蕊转身而去。
“我TM的做不到!”
她没有回头飞快的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们能谈谈么?”正当我欲哭无泪的时候,梁书平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背后。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
梁书平为我点了一杯蓝山,我递了他一支烟,他笑着对我摇摇手。
“说吧,你都知道什么。”此刻我觉的横亘在我跟杨心蕊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他造成的。
“你了解心蕊么?”
“放屁,你说呢?”
“我觉你不了解。”
他的回答让气恼之余十分诧异。
“上个星期你去医院了,跟一个女孩对么?”
“你怎么知道,是你告诉她的?”我瞪大了眼睛。
“是她让我送她去的。”
“她怎么知道?”
“这个我不清楚,但是我还知道她跟那个叫林雪的女人谈过。”
这下子我输的体无完肤,没有任何借口。
“其实心蕊一直再等着你跟她解释,不幸的是你并不诚实。你们之间的问题是因为成长环境不同而造成的互相猜疑对么?你真的以为她是一个物质的女孩么?呵呵,我想通常都会这么想吧。”
“当初她确实这么跟我讲的。”
“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告诉你,也许她这样做就能证实你内心对她最灰暗的猜测了吧。”
“你怎么知道她就不是这样想的呢?如果我想你一样活得这么体面,她也许就不是这般了。”
梁书平狠狠打了我一拳“你真是个SB,你知道你在拘留所里谁给你捞出来的?真的是你那个当小警察的同学?你知道她爸爸是谁么?”
我被打懵了,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皮正川是他的老部下,你明白了吧。”
“你到现在还在猜疑,我真不知道心蕊当初喜欢你什么?”
谢谢你的咖啡,我逃一般离开了那里,因为我知道我跟杨心蕊彻底的完了。
100
新年刚过,整个城市还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中。我换了电话号码,剪了一个寸头。大年夜的时候我对着父亲的遗像默默许愿,希望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的发小“轱辘”在南京开了一家公司,趁着过年聚会的时候我跟他说,我跟你去南京吧。他先是一愣,然后拍着我的肩膀说,没问题。就这样在北方的冬天还意犹未尽的时候,我踏上了南下的飞机。
日子就这样像流水一样过去,我很喜欢南京这个充满历史底蕴和文化积淀的城市,每天除了工作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去一些胡同里弄里瞎转悠。遇到一些卖工艺品的小摊子面前我总是驻足不前,但是当我刚要掏钱买的时候,我才记得那个人已经不再属于我了,心里不禁怅然若失。
黄大在送我的时候问我,为什么不听听潘可的解释。我说,算了吧,一切都已经是记忆了。
人在心无旁骛专注于某件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取得很好的效果。轱辘的买卖越做越大,而我的经济状况也逐渐好了起来。轱辘向我说道,努力奋斗几年,买个房子赶紧结婚。每当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总是笑而不语,转过头去捏着他女儿那圆乎乎的脸蛋。
还是当小孩子好啊,我常常叹道。
我把新号码告诉了林雪和老三,说实话我很羡慕他们两个,这么多年的坎坷和波折到最后能走到一起实属不易。林雪在电话里告诉我,老三的女儿很喜欢她,一副母爱泛滥的样子。我说,什么时候办喜事我会回去看你们。林雪说,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好。
林雪问我会不会怪她,我说,我确实很生气,所以才跑到了南方。林雪说,潘可是个好姑娘,你何必这么固执跟自己过不去。我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我说。
南京的热果然是名不虚传,让我这样一个北方人苦不堪言。每天我都把自己泡在工作里,不停的应酬,我知道我是怕孤单。我开始流连于酒吧和夜场,那些陌生女人身上的香气不断的麻痹着我内心幽幽的痛苦和思念,偶尔我也会在第二天的马路上醒来亦或者浑身上下的钱物都不翼而飞。
生日的这天我再次醉倒在酒吧里,我没有告诉生意繁忙的轱辘,只是一个人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我的脑子里仿佛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一切都好像静止了起来。
“你在哪?”潘可竟然在此时此刻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你打错了。”我想挂了电话,但是还是犹豫着沉默。
“生日快乐。”
“谢谢,哈哈。”我扯着喉咙干笑了几下。
“你能原谅我么?”
“不能。”
“我要结婚了。”
“恭喜你了。”
“我想再见见你。”
“你想让我再换号码么?”
沉默,让人压抑的十分钟,之后那头传来了阵阵的忙音。
电视里传来了S市最近进行的扫黑行动的新闻,我急忙给林雪打了一个电话。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是,老三成为了首当其冲的对象,而且很难翻案。我宽慰了林雪几句,没想到林雪无助的哭了起来。
短暂的快乐总是预示着长时间的痛苦。
黄大约我切魔兽的时间越来越少,因为他正准备着结婚。他告诉我皮正川对他跟皮晓婷的事情已经默许,而且催促他们赶紧结婚。我说你丫真是走了狗屎运了。黄大忘情的大笑,我想他们在一起也许真的是很快乐。
黄大的婚礼成为我回乡的最好理由。我以为自己真的厌烦了过去那段的生活,讨厌并没有让我的回忆减少多少反而在我不经意间愈发的强烈。
中国人结婚的日子总是喜欢凑在一起,黄大的婚礼这天一路上见到好几家的礼车。我偷偷问了黄大杨心蕊会来么?黄大说,皮晓婷好像请了,但是她只是找人送来了礼金。
“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么?
“不,我只是怕尴尬。”
101 大结局
皮大经理爱女的婚礼办得很隆重,彩车酒席都是顶级的配置,充分的显示了这家人的势力。黄大的同学,我们共同的同学来了一大串,有些已然叫不出名字。我问了黄大,黄大摇摇头说我TM只是挑婚纱的时候遇到了——黄大现在是一支潜力无穷的绩优股。
皮晓婷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新娘子往往都是当天最漂亮的人。那天我喝的很开心,碰到了许多不曾见面的老友。人真的是好奇怪,往往你很思念某人,却会找出许许多多的理由来搪塞。
敬皮正川酒的时候,他已经喝了不少,整张脸都红彤彤的透着喜气。
“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你。”
“皮哥,我敬你。”
“干了这杯酒,重新开始吧,我看好你。”
由于离家时间很长,我特意在老家多待了几天。每天都是陪着老妈买菜遛弯,其实生活的本质就是这么平平淡淡。在我百般劝导下,老妈拒绝了我一起去南京的建议,她说,在这里习惯了,这里也是你的根哪。
皮正川显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过去,他出车祸了而开车的人竟然是林雪。
再次在医院里看到林雪的时候我很平静,但是她的情况要比以前还糟糕。医生说她的眼睛受到了剧烈的撞击,视网膜脱落如果不移植恐怕得永久失明。我明白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医疗费用的问题,这是她的一个心结,因为警察说这是她自己把车往海里的开的。
2008年的夏天,林雪躺在病床上,眼睛缠着白纱布,嘴里反反复复的对我说:“那天如果你不来或许就不会纠缠到这些事情里边来了。”
我宽慰了她几句,静静的听着她继续她的故事。
皮正川早在年初就已经知道相关部门在调查自己的经济问题,他怕自己很难自保如是痛苦的将女儿嫁给了黄大,没有任何经济方面的要求,就像在托付后事一样。除此之外,皮正川把所有的经历都在活动老三的案子,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要置老三于死地。
“实在太讽刺了,老三竟然还贩毒,你不知道他知道我吸毒时那种歇斯底里的样子,也许好多货都是从他那里来的。”林雪自嘲的笑道。
老三之前营造的一切关系网已经灰飞烟灭,因为刘头出卖了他。
法院宣判的结果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刑。
林雪找到了皮正川,希望他能够放过他们一马。林雪说,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在被调查,只是幼稚的以为自己为他付出这么多,他总会念旧情的。
皮正川的态度很决绝,他告诉林雪尴尬的处境,整死老三是他现在唯一的目标。
林雪说,我离死亡的距离只有一瞬间,但是我还是活了下来。
我说,你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林雪说,老三的孩子正托人照顾,希望你能帮忙,别人我不放心。
我说,放心吧,明天我就去接过来。
我带着老三的女儿去看了林雪,林雪摸索着拉着老三女儿说:“心心,让阿姨摸摸你。”
心心,多好听的名字。我想。
“你现在和当初给我的印象实在发差太大了,有些事情还是说出来的好,和老三相处这些日子虽然很短,但是我说了这十几年想说的话。我不奢望他能原谅我,但是我会成为一个好妻子,好妈妈。”
“那你给我十年时间吧。”我笑着回答道。
“哪有那么多的十年啊。”
“你今天怎么了。”林雪突然给了我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感觉。
“呵呵,你放心我要好好活下去,把心心带大。”
临死前的老三要捐出自己的视网膜给林雪,手术的那天林雪让我带心心去公园区转转,她不想我们等着担心。
“她是个幸运的小姑娘,会给你带来好运气的。”
我没有跟林雪争执什么,第二天带着心心去了公园,她玩的很开心,好像周围发生的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我坐在旋转木马的围栏外边看着她在阳光下灿烂的笑着,不停的向我挥着手。
我点了一支烟,看着天空的云彩,阳光很柔和,眼睛可以盯着云彩一动不动。它们变化着,各种形状。
一个人站在了我的旁边,静静的看着我。我转过头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是被太阳照花了眼。
“你女儿这么大了?”戴着墨镜的她笑着看着我。
“是啊,都能打酱油了。”
2009年当我再次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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