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下,她在上。
他看着她,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空洞到无情,没有一丝波动的死寂。
没有一滴眼泪,干干的,就像……沙漠……
但是,就是这个样子,却让他生生疼到揪心。
“清舞,还有我,还有我。”他摇着她,试图将她唤醒,哪怕有一点表情也好。
但是,这个女孩就像失了魂的木偶。
凌墨优就地坐起身,抱着她,席地而坐,无视着周围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投来各种复杂诧异的目
光。
仿佛,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凌墨优轻轻拥着她,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
粉樱般的唇在她的额上,面颊上轻啄,一下一下,带着羽毛般的温柔,如和风煦日,试图温暖暖她
的遍体寒凉。
然后,他的唇在她的唇上,停住。
他的温度贴着她的,只此,便不再进一步动作,轻轻的触碰了下,离开。
“清舞,我们订婚吧。”
他如是说,墨眸里装着的,是能将千年冰山化开的柔情,似水一样,涓涓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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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5。他们的柔情,似水?似冰?
“清舞,我们订婚吧。”
一句平静地提议,却一下子将清舞给震住了。
她的眼睛眨了眨,原本一潭死水的沉寂注入了些许生气。
当一个男人跟你求婚,即使你对他没什么意思,你也会心情愉悦,这是对自己魅力的认可。
当一个深情,俊帅又多金的男人跟你求婚,你会欣喜万分,受宠若惊。
而当一个深情,俊帅,多金的少年跟你求婚,你会怎样?
看着凌墨优认真而专注的深幽眼神,清舞摆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第一次被人求婚,只是,对象能不能好歹是个适婚年龄的?而且时候,要不要挑在她刚差点崩溃时
分,好不好?
不过,也拜他所赐,效果甚是明显,清舞一下子被刺激得清醒了过来,那种天崩地裂的感觉,渐渐
趋于稳定和平和。
就像地震之后,虽然仍有余震,但是心里至少已经接受了这现实。
虽然残酷,但是,接下来的路,人还得继续面对,不是?
“呵呵,墨优同学,谢谢你的安慰。”她伸出手,调侃般地捏了他温润如玉的脸颊。
“我没有想寻死,只是一下子有些不能接受,让我安静一下,就好了。”她支起身,挣开凌墨优的
怀抱,爬起来,利落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这才发现,原来膝盖擦破了,流了一些血,还夹着沙砾,发现伤口以后,竟苦逼的隐隐作痛。
她叹了口气。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你回去吧。”看着他,她笑了笑,唇角的笑容有些苦涩。
“我去,看她最后一眼。”她转过身,朝医院的方向,往回走。
凌墨优知道,她把自己刚才的话当成了安慰,当成了玩笑。
“我想陪着你。”是的,他不需要此时去与她争论这些。
他,此时此刻,只想陪着她。
凌墨优握住她的手腕,不想让她一个人离开,让她一个人去面对,只想,静静地默默地陪着她。
他手心的温度,仿佛带着让人迷恋的魔力,一沾上,就不想松开。
清舞的身影略微停顿了一下,“你在,不方便。我一个人,能行。”
她轻轻拉开他的手,没有回头,说完这句,继续朝前走,身影虽然落寞,但是背却笔直得像一棵雪
松,带着坚毅,挺 立。
这一次,他没有再坚持。
清舞走到医院门口,发现江若亦早已站在那里,等她。
“我们走吧,阿姨,在等你。”
清舞点点头,默默跟着他,朝那散发着刺鼻消毒药水的冰冷地方走去……
“等一等。”突然,江若亦拉住她。
“怎么?”
他拉着她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她看着他从护士站那儿借来了纱布和酒精棉球。
然后,他在她面前半蹲下,用酒精棉球轻拭她的伤口。
“嘶……”酒精的灼痛感,让清舞忍不住逸出一声痛呼。
“忍一下。”江若亦没有抬头,用棉球继续擦拭她膝盖上的伤处,手上动作,小心翼翼而又轻柔得
,像在*一只刚出生的小鸟。
江若亦处理伤口的动作专业而熟练,“若希打球经常会受伤,一直都是我帮他擦药。”
他的声音如珐琅般悦耳,语气平和而舒缓,带着让人莫名舒心的气质,清舞的疼痛似乎都在这样的
抚慰中缓解了很多。
从清舞的视线角度,正好对上他头顶的发旋,他的发丝柔软而轻盈,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
清舞忽然想起那天在宿舍里,那光影晃动中他的身影,清洗水壶的琐碎杂声,他的担忧,他的无奈
,他的妥协,还有,他身体的温度。
记忆的身影与眼前的叠 合在一起,在这种专注而细腻的动作中,清舞闭上眼,这样子的温柔,她有
些,承受不起。
####################摸摸可怜女主的分界线##########################
接下来的丧事,处理的很快。
现在这个社会,一个电话,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料理妥当,自然,也包括白事。
丧礼举行的盛大隆重,但是到场的人并不多。
因为事出突然,杨母的亲人,也就是她的外公外婆大舅舅都在国外,赶不及回来。而江爸爸是一个
素喜低调安静的人,也只通知了一些亲密的好友。
丧礼第二天,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
清舞一身黑衣,安静地坐在殡仪馆里。
她的面色沉静如水,就像窗外的夜色,静谧,不见一丝情绪波动,仿佛与这肃穆的氛围已经融 为
一体。
“爸爸,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们守着。”江若亦对江父说。
才2天而已,食不知味,不眠不休,这个男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憔悴得让人叹息。
重婚的家庭,自然分外懂得珍惜眼前人。
夫妻俩的感情很好,伉俪情深,妻子突然去世,换做谁都接受不了,特别是江父这种严肃又一根筋
的男人,就跟丢了最重要的东西似地。这点上,杨母真没有挑错男人。
清舞看出江父的不愿,跟着也出声柔劝道,“是啊,爸爸,你去歇一会儿吧,你若病倒了,我们三
个该怎么办呢?”
“嗯,好吧。”孩子,戳中了江父的软肋,是啊,现在妻子不在了,他要担负起照顾孩子的责任,
他,不能垮下。
江父回去休息了。江若希也被若亦和清舞赶回去了。
守灵,两个人,够了。
寂静的夜,两个人,无话。
半夜的时候,清舞有些扛不住倦意,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间,做了很多离奇古怪的梦,怎么都睡不安稳。
突然,她听到门外有声音传来,一下子惊醒。
睁开眼,却陡然与一双如潭水般清幽的眼神对上,她浑身一激灵,若亦,什么时候坐过来的?而且
,她靠着他的肩膀,睡了多久?
还没来得及琢磨这个问题,原本悄无声息的厅内,被门边的喧哗所打破。
大门突然被推开,殡仪馆的管理员大叔挡在前面,似乎他正急着阻拦想要进 入的一群黑衣人。
清舞揉了 揉眼睛,看清楚门外的人,她一愣。
“叔叔,让他们进来吧,是我们的朋友。”清舞清亮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响。
看守的大叔很是疑惑了一下,看看一身冰冷,却长着一张魔魅邪美容颜的少年。他身上冷漠萧杀的
气质,在殡仪馆素白的灯光笼罩下,让人更加不寒而栗。
而他的身后,站着几个黑衣大汉,一脸不善,浑身上下一股煞气,让人望而生畏的浓重黑帮气息。
既然认识,那就不是砸场闹事的,原本就有些胆小怕事的大叔马上见风使舵的假笑一下,迅速溜走
。
“你……来干什么?”清舞看着姚梓叶,分外不解他此时出现在这里是为何。
姚梓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笔直地朝她走过来。
他一身清冷,浑身散发着重重寒气,越靠近,越是被他那冰冻气场给震慑得不敢轻举妄动。
一直到他走到面前,清舞傻呆呆的抬头,看向他,他……想干嘛?
江若亦看出清舞的畏惧,这个清秀文雅的少年身形一挡,想将他们隔开。
但是,文弱书生,怎会是暴 力冷 血 狂 魔的对手?瞬间,他就被姚梓叶一个凌厉的手刀砍晕,倒
在地上。
这下,清舞彻底孤立无援了。
“你,没事吧?”姚梓叶出声问她。
深渊般冰冷的眸中,竟然仿佛有一丝可以称之为柔情的东西在流动。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清舞嘴 唇一张,惊愕得看着他,瞠目结舌。
“是。”他肯定得干脆。
清舞:“……”
“谢谢少主关心,属下,没事。” 清舞逼自己硬是挤出一抹感激的笑容,一个念头让她速度恢复冷
静。
据她对这个变态的了解,他每次温柔以待的背后,都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存在。就在前天,他的一句
话,就差点将她推入万劫不复。
此人,猛于虎,不得不防啊。
看出清舞一脸的警惕,姚梓叶没再多说。
他朝旁伸出手,一个手下马上递上一大捧白菊。
他拿着花,绕过清舞,走到灵柩旁,将花轻轻放在旁边,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而他身后的那几个大汉,也随其鞠躬,态度很是严肃恭敬。
清舞被他这举动真真搞得有些匪夷所思,莫非,他真是过来祭拜加关怀的?
姚梓叶拜完后,又走回来,在她面前站定。
突然,他伸手,一把将清舞拉进怀里,抱住。那动作,那力度,快,狠,准。
“以后,跟我吧。”短短五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却弥足珍贵得让人敬畏。
清舞:“……”
当一个有权又有势的男人提出包养请求,你会怎样?
长得丑的,就装13,装清高,然后委婉的拒绝,但是语气绝不能生硬的将其惹怒,不然吃不完兜着
走。
长得俊的,那就是偶像剧了,来一出虐 恋情深,最好再加点囚禁啊,越纠结越好,再然后,当然是
要么女主不堪折磨嗝屁了,一出悲剧。
要么就得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用她的满腔春 情将男主感化,最后共谱一出让人嫉妒的佳偶天成。
而当情况是,一个俊美魔魅得如同纳西瑟斯,势力横跨黑白两道,可以只手遮天的少年,跟你提出
要你跟他混,你会怎么做?注意,前提是,一个不小心,绝对会被挫骨扬灰,尸骨无存。
“喔呵呵……我不是一直都跟着少主混吗?莫非,之前少主您嫌弃属下了?”清舞无比温顺地任他
抱着,人嵌在他冰冷的怀里,一通傻笑,一脸谦卑。
“希望你的心跟你说的话一样。”姚梓叶冰冷的手指将她的下巴捻起,逼她与他对视。
“当然。”清舞用手死掐着自己的大腿,硬是挤出一泡热泪,目不转睛,水波粼粼。
“嗯。”姚梓叶放下捏着她下颌的手,对她的回应似乎是满意了。
然后,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江若亦,他的薄唇抿起一个轻浅的笑,如窗外的弦月,清冷如勾。
“凌墨优,现在已经自顾不暇,我奉劝你不要再拖更多人下水,尤其是这种不堪一击的。”
语毕,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清舞整个人冻在原地,一阵冷风吹过,只有她一个清醒人类的灵堂,莫名的阴森寒冷。
这变态货,到底是来安慰她的?还是来威胁她的?
看了眼地上的江若亦,清舞犹豫了一下,最后,将一条毯子盖在他身 上,身 下帮他铺了厚厚一层
报纸。
报纸,是从管理员大叔那要来的,自从他被姚梓叶那货的彪悍肃杀之气震慑后,她一提要报纸,那
位大叔立马将一个月份量的报纸捧上。
邪恶暴力势力什么的,还是很管用的。
随后,她就一直保持着看着躺在灵棺里的人,发呆,放空。
到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外面的天蒙蒙亮了,深呼吸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气,清舞心境出奇的平和。
看淡生死,看淡离别,以上两者都看淡以后,她突然觉得一种从心底深处的净化和升华。
以前纠结的很多东西,一下子似乎都释怀了。
人生短短数十载,你永远都不知道上天在什么时间节点,会让一切戛然而止,一切归于虚无。所以
,人,何必跟自己过不去,还要及时行乐,才是。
忽然,厚重的门,发出吱呀一声。
清舞猛地回头,一脸不爽的瞪去。
这么早,谁啊?!打扰老娘玩 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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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6。春色怡人
清舞一回头,看向推门而入的人,好家伙!!
竟然不是一只,而是一双。
一个妖娆妩媚,一个邪气肆意,丫的两只小绝受啊!!~
清舞惊诧地眨眨眼,问题是,就算来探望她,这时辰,选的是不是有点太诡异。
而且……清舞八卦兴味顿起,这俩只,啥时候,有奸情的?
首先,目光对上消失好一阵子的沐术,此时的他,没有聚光灯下的光鲜亮丽,倒是一身仿佛刚长途
跋涉过的疲态。
“你们怎么会……一起来?”清舞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刚在路口碰上的。”沐术口气有些不善,眼里装着怒火,配上他艳丽的姿容,倒有几分浴火蔷薇
的味道。
被他这形态提醒的,清舞陡然想起之前沐术跟姚梓庭之间的小纠葛。
呵呵……难得有人能让这嚣张跋扈货吃瘪,还真是不错,这点上,清舞倒觉得姚梓庭这小变态帮她
顺了口长久积压在心里的恶气。
看出清舞眼中的幸灾乐祸,沐术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处来。
“我花了十几个钟头,飞了大半个地球,一下飞机就跑过来看你这个死人,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原本心里还担心这丫头,一见面倒是挺生龙活虎的。
沐术放下一颗心的同时,却着实替自己觉着心里憋屈得不行。
“我又没让你回来。”清舞倒是很会把握机会拿话噎人,把某大牌给气得头顶冒青烟,差点吐血。
漂亮的报复了他当初陷她于八卦绯闻千夫所指之无底深渊的血海深仇。
“你……”沐术凤眼一飞,柳眉一竖,就要冲上前撕她。
孰知,清舞机敏地朝姚梓庭飞扑过去,一个闪身,躲在他后面,立马替自己找好了人肉挡箭牌。
见清舞躲到了姚梓庭身后,沐术一个冷哼,倒是真没再继续攻击。
“对了,你又来干什么?”清舞趴在姚梓庭背上,对着他耳朵吹热气。
对于清舞调戏的举动,姚梓庭的脸登时红成了小番茄。
好吧,清舞承认自己调戏这只的恶趣味是有点成习惯,不过,真的很有趣啊。
“我过来看你。”姚梓庭少爷很直接坦白,就跟他哥一样。清舞同学再次感叹血缘属性的强大。
“哦……阿……阿嚏!~”清舞鼻子一痒,非常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霹雳大喷嚏。
“吖……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