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满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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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满庭芳-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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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图布赫自认一生之中,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亡妻塔娜。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早在孩童的时候就定下了娃娃亲。成年之后,巴图布赫迎娶了塔娜为妻子,那时的他,还未没继承汗位。两个人过了一段自由自在的快乐日子。紧接着,他们的儿子哈日查盖出生了,而就在全家人都沉浸在这种喜悦之时,准格尔部却再次伺机而动,开始了无休无止地征战。战乱中,塔娜被别人掳走,巴图布赫为了保护部落百姓,没能及时地将她救出来。待到巴图布赫带兵将她救回来时,已经是两个月之后。那段被囚禁的日子,在塔娜的心中存下了一道阴影,一道她根本克服不了的痛苦回忆。从那之后,她开始整天以泪洗面,每晚从睡梦中惊醒,都会蜷缩在角落里失声痛哭。而且,除了儿子之外,她不许旁人再碰自己一下。

    巴图布赫深知她的痛苦和难过,心底写满歉意和愧疚。她的苦,他看在眼里。所以,他从不强迫她尽妻子的义务,单独给她另建了一间毡房,让她好好安心静养,希望她会慢慢遗忘过去的事情。后来,巴图布赫继任汗王之位,部落众臣时不时提议要他另立女子为妃,但都被巴图布赫严词拒绝。如此过了两年,随着蒙古各部的纠缠争斗,巴图布赫不得不再次做出妥协。

    塔娜是一个明白事理的女人,为了不让巴图布赫为难,她用一碗毒酒了解了自己的生命。临死前,她倒在巴图布赫的怀里,笑容安详,只说了一句:“大汗,对不起。。。请您好好照顾世子。”

    回忆犹如一幕幕涌现出来,巴图布赫被思念的情绪纷扰,整晚难已成眠,一个人在大厅内,独坐到了天亮。

    第二天清早,陶如格和欧格登进来屈膝给宝珍行了礼,笑道:“大汗吩咐说,让奴婢们陪着供公主殿下四处看看。”

    宝珍闻言,点头微笑道:“太好了,我也正有此意呢。”说完,携着翠云的手一并出了毡房。

    帐外阳光明媚,完全不似昨日那般风雪大作。宝珍的大帐与巴图布赫的毡房相隔并不远,所以,待她走出大帐之时,吉达和扎那正好看见。

    扎那惊诧地看着那个方向,很是意外道:“吉达老弟,那个人不会就是大清国的公主吧?”

    吉达的神情平静自如,淡淡道:“嗯,她就是咱们大汗未来的王妃。”说完,他便挑起帐帘,钻进了毡房,只留扎那一个人还站在原地,出神发愣。

    片刻,吉达方才又探出头来,望着扎那,无奈道:“快进来吧,别耽误了正事”

    扎那闻言,方才回过神来,连忙跟了进去。

    大帐之中,巴图布赫时神情倦怠,微微阖眼,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未睡。“世子的伤,怎么样了?”

    吉达道:“世子的伤势不重,只需休养几天就可痊愈了。”

    巴图布赫闻言,心底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昨晚不该下那么重的手,怕是又要伤了孩子的心。

    傍晚时分,他亲自过去看望了儿子。哈日查盖侧卧在暖炕之上,面朝里背朝外,手中一直紧紧地攥着母妃留给他的玉佩。

    巴图布赫坐在儿子的床边,轻声道:“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两天之后,你将会有一位新母妃,你必须要学会尊敬她。”

    哈日查盖的肩膀一颤,泪水不争气地从他的眼角滑下,他咬着下唇,沉声道:“儿臣的母妃只有一个,她已经死了。”

太子卷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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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云和兰芝在毡房内守了整整****,寸步也没有离开暖炕,早膳时间已经过了,她们两个还是纹丝未动,生怕宝珍突然睡醒过来,身边没个得力的人伺候。

    翠云仔细看了看暖炕上的主子,发觉她的面色好了很多,唇色也红润了些。兰芝又拧了一条毛巾,轻轻地擦拭宝珍额上冒出来的汗滴,动作轻柔。

    昨天晚上,宝珍很早就睡下了。翠云见她神情倦怠,便没有多问,就服侍着她休息了。谁知,原本好端端的主子,却半夜里突然发起了高烧。这场病来得很不是时候,明天就是行礼的日子,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选定的吉日不可再变,这是族里世世代代的规矩。

    巴图布赫听闻宝珍生病的消息,连忙叫来自己派去的两位嬷嬷,责问她们是怎么服侍的?

    陶如格和欧格登徨徨惴湍,心知这会自己一定是重罚难逃,只得跪在地上抹着眼泪,抽抽噎噎的轻声求饶。说着说着,她们忽然发现大汗一脸烦躁之气,便连忙收住话语,转而望向一旁的总统领大人吉达。

    “大清国的太医怎么说?”吉达发问道。

    “太医们说,公主殿下感染了风寒,虽并无大碍,却还是得静养几天,方才能够痊愈。”

    巴图布赫闻言,眉心微蹙,心道:不论如何,明天的成亲之礼不能耽搁,只能委屈那位大清国公主带病坚持。

    这天晌午,宝珍终于睡醒了过来,她头疼得很厉害,鼻头泛红,半倚在暖炕上喝下了小半碗牛乳粥。

    翠云搬了一张椅凳坐在床炕边,收拾好汤碗羹匙,跟着开口道:“格格,大汗派人来说,明天的成亲之礼,照常举行。。。”她的声音低低的,透着一股犹豫和小心翼翼。

    宝珍闻言,轻声地说:“嗯,派人告诉大汗,我睡一觉就会没事了。明天的婚礼,绝对不会耽误的”

    翠云听了,微微点头,面露担忧。

    十二月初五,整个牙帐之中,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所有人的脸上都是笑嘻嘻的模样,乐不可支地忙成一团。

    宝珍起得很早,重新穿上了那件里三层外三层的大红嫁衣。兰芝亲自用就棉线给她绞脸,古代的女子一生只开一次脸,通常都是在女子出嫁前由女性长辈施行,算作是一种成人礼。

    兰芝一边为格格开脸,一边轻声唱起了“贵面歌”。“福筷举一双,开始贵头鬃;去污求吉利,健康到百岁。第二贵头额,入门有糖吃;孝顺得人疼,夫妻手牵手。第三贵目周,消灾添福寿。。。。。。”

    宝珍细细听着,嘴角不经意间浮现出一丝浅浅的微笑。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如果阮氏在的话,一定会要陪着落泪的。想着想着,宝珍便觉得心中被各种各样的情绪涨满了心窝,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了。

    宝珍的皮肤,原本就白皙娇嫩,兰芝生怕会弄痛了她,所以绞脸的动作特别小心翼翼。这会,见自己的主子红了眼眶,忙问道:“格格,奴婢可是弄疼您了?”

    宝珍依然微笑:“没有。”

    兰芝闻言,便知格格泛起了惆怅的心思,没有在多说话,继续仔细地为她,修整眉毛。

    绞过脸的宝珍,皮肤更加白皙光洁,虽然眉眼间隐然有一股倦怠的病气,却丝毫不损她的美貌。

    兰芝透过微黄的铜镜,含笑望着盛装打扮的宝珍,连连赞许道:“格格真美,大汗见了您一定会欢喜地移不开眼的。”

    宝珍闻言,略显羞涩,害羞的娇红,瞬时染上了她的双颊……

    翠云在旁,掩嘴而笑,跟着为她戴上华丽的凤冠,盖上盖头篷,宝珍的眼前便被一片红色遮盖住了。

    宝珍并不清楚蒙古族成亲的步骤,只能跟着旁人的指点,一个一个小心谨慎地去做。幸好,蒙古族的成亲仪式并不繁琐,否则就有点难为她这个病人了。

    两位新人拜了堂、烧过喜神纸,敬过酒后,宝珍被护送进了喜房独自用饭,而巴图布赫则要继续陪同宾客们应酬和喝酒。

    礼宴的菜色丰盛,其中大部分都是肉菜,烤全羊、炉烤带皮整羊、手抓羊肉、大炸羊、烤羊腿、奶豆腐、包子、馅饼等等,蒙古人性情豪爽,素来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巴图布赫既是新郎官,免不了要被众人连连敬酒。巴图布赫的酒量一直很不错,但不知为何,今天却没坚持太长时间,似乎有点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味。

    另一边,宝珍端坐在喜帐之中,甚感疲惫,尤其是自己头上那顶奢华沉重的凤冠,压的她头痛颈酸。因为还在病中,宝珍根本没什么味道,隔着通红的头盖,她只就着奶汤吃了半个饽饽。

    兰芝为此早有准备,她特意准备了几块奶酪,喂给她道:“格格,你把这个含在嘴里,慢慢吃。”

    宝珍微微张口,顿觉口中泛起一阵浓郁的奶香之气。

    此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声响,紧跟着,巴图布赫径直走了进来。他的面色通红,眼神却很清凉,看样子还没有喝醉。

    兰芝吃了一吓,跟着收起手上的奶酪,小声道:“格格,大汗来了。”

    宝珍闻言,手心一紧,暗自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紧张。

    巴图布赫故意装醉,方才从礼宴上勉强脱身出来。他的大帐已经空了整整九年,除了亡妻塔娜之外,他再没有碰过旁的女人。此时此刻,他的新王妃就端坐在帐中,穿着一身火红色的嫁衣,火红如暖阳,似乎想要暖进了他空虚的心房。

    兰芝见状,机灵地迎了上去,恭敬道:“拜见大汗。”说完,递上了用来挑起头盖的如意秤杆,跟着对二人讲了许多吉利的话,便领着众人悄然退下。

    宝珍听见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心知,宫女们和嬷嬷应该都退下了。

    巴图布赫稍微清了清嗓子,跟着抬步走到床炕边,动作利落地挑开了头盖。宝珍娇媚羞涩的样子,顿时凝进他乌漆的黑眸中,惹得他心跳加速,仿佛全身的血液沸腾了起来。。。。。

    见他好半天都没动,宝珍不禁眼含羞意,抬头道了一声“大汗”。

    巴图布赫闻言,回过神来,微感尴尬地应了一声,接着问道:“公主的身子可好些了么?”

    宝珍听见他还称呼自己为“公主”,微微点头道:“劳烦大汗挂心,已无大碍了。”说完,她便准备站起身来。

    “我来扶你吧。”巴图布赫完全是下意识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臂,“你还病着,脚下难免会觉得没力气。”

    宝珍对他突然温柔的举动,有些意外,却也没有拒绝。

    拿下凤冠,脱掉嫁衣,宝珍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她走出屏风,看到巴图布赫也已经脱下了外袍,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更显出他精壮健硕的身材。

    宝珍忙别开眼,虽说俩人已经成亲了,但彼此毕竟还是陌生人,免不了要有几分尴尬,双手无措地搁在胸前。

    巴图布赫亲自把暖炉的火加大了些,回头待见她羞怯拘谨的模样,微微地笑道:“公主别担心,过来坐吧。再你病好之前,我是不会强行碰你的。”

    宝珍闻言愣了下,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咱们已是夫妻,往后还有很长的时间相处。大夫说,你的身子太虚。所以。。”巴图布赫没有接着说,行至桌前,倒了两杯水酒,一杯递给宝珍,一杯给自己,“按着中原的规矩,咱们还没有喝合卺酒呢,公主殿下,请”

    这水酒极烈,宝珍刚只喝了一口,便呛红了脸。

    看见她颊上渲染着淡淡红晕,巴图布赫不禁看得入神,胸口忽然腾起一股不可明说的冲动,双手不受控制地抚住她红红的小脸上,紧接着,用手指轻轻撩起了她鬓间的碎发,轻声道:“我有些话想说。”

    面对他这样的亲昵的举动,宝珍很不自在,身体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不过她却没有那么做。只是,柔声问道:“大汗,您想说什么?”

    “公主为什么答应嫁到我辉特部来?难道你不怕所嫁非人吗?”巴图布赫不假思索地说道。

    “宝珍的全由皇阿玛和太后娘娘作主。”宝珍的声音轻柔道:“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命运。既然今日,宝珍嫁给了大汗,日后不论如何,我不会有怨尤的。”

    “你真的这么想?”宝珍的回答,远比他想得还要坦诚。

    宝珍轻轻应了一声,道:“真的,宝珍既然嫁给了大汗,今生今世就是大汗的人了。”

    巴图布赫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跟着俯下身将她拦腰抱起,直奔床榻而去。

    宝珍螓首低垂,深吸一口气,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他肩膀处的衣裳。

    巴图布赫将她轻轻地放置在暖炕上,拿过被子给她盖好,跟着自己坐在床炕边,温和道:“你的病还未好,早点休息吧。”

太子卷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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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珍闻言,心里觉得很不好意思,却又不好明讲,犹豫了片刻才道:“那……大汗呢?”

    巴图布赫的嘴角吟着笑意,大大的手掌覆住她的额头,轻声道:“我在旁边看几封文书,你先睡吧。”他的手掌宽大厚实,因为常年持刀的关系,手指和掌心处都生起了一层粗厚的茧子。

    宝珍的脸更红了,望着巴图布赫微微地笑:“好。”她没料到自己的夫君—巴图布赫,竟是如此举止温柔的人。让原本心中还有些忐忑的宝珍,莫名地害羞了起来。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巴图布赫一直留在床炕边守着她,并没急着离开。

    宝珍竭力想要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入睡,身子像个木娃娃许久不动,可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却还是出卖了她。

    巴图布赫看在眼里,嘴角微微扬起,两手垂直抵在床板,有意压抑著想伸手抱住她的冲动。自己的这位新王妃,远比想象中得还要羞涩。

    屋子里一片静默,桌案上的大红喜烛燃烧地正旺,许是,真的累坏了。宝珍闭着双眼,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熟睡之后,宝珍恍恍惚惚地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大雪漫天纷飞,她独自一人站在雪地里,完全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突然间,一个高高瘦瘦的影子冲了过来,猛地一把拉住她的手,呼吸急促道:“宝珍,快跟我走,跟我走”

    宝珍被吓了一跳,脑子空空的。无奈,任凭对方怎么用力,她的****就犹如僵住了一般,动弹不得。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阵地惊恐凄厉的尖叫声和求饶声。

    宝珍本能地回头去看,却见巴图布赫满脸血污,狼狈不堪地站在不远处,他凶戾的眼睛布满了血色,双手疯狂地挥舞着长刀,划向了四周源源不断扑过来的兵卒。

    宝珍顿时打了个寒噤,方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道破败地城门外,地上竟是殷红色的血迹,看上去颇为怵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宝珍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后的那个人影却又开了口:“宝珍,你快跟我走。我会保护你的。”

    宝珍努力想看清那个人影,可惜就是没办法,身后的巴图布赫还在奋力拼杀,几番对峙下来,他终于精疲力尽,单手支起长刀勉强撑着身子,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梦境就停格在了这一瞬间,宝珍一下子睁开双眼,只觉,自己的手心里满是冷汗。忽然,她瞥见了平躺在身边的人,连忙惊起身来往床内缩了缩。

    巴图布赫睡得很轻,扭头凝视着她略带慌措不安的表情,不禁蹙眉道:“我吓到你了吗?”

    宝珍定了定神,想起刚才在梦境里的那一幕,心虚地把头垂得低低的:“没有。。。”

    “你在发抖?”巴图布赫坐起身来,黑眸透著不解:“如果你不习惯,我可以离开。”说完,他欲掀起被子离开,神情似有些不悦。

    “不,大汗,请您别走!”宝珍只是还未从那古怪的梦中缓过神来,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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