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可爱的儿子。这个儿子或许是因为远离黑暗的宫廷吧,心思单纯的可人怜,夏侯弘博伸出手轻轻抚摸永璋即使睡着也显得憔悴的脸颊,心中下了个决定。
……
坐在正厅首位,看着下首的胡太医,夏侯弘博面上不复之前面对永璋时的温和可亲尽显皇帝威严。
“胡太医,也前的事朕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但你要心里有数,我要三阿哥好好地,从今天起,每天由你亲自给三阿哥照料身子,需要用什么名贵的药,让高玉去朕的私库取用,一切的后顾之忧你都不用担心,只要照料好三阿哥的身子你就是大功一件,还有别把你们太医院的惯例拿到朕这儿来,朕言尽于此,要怎么做相信胡太医你心里有数。”胡太医是皇上的心腹,这事交给他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他也是个有眼色的人。
听完这话胡太医和站在夏侯弘博身后的高玉都挡不住的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色,直接从皇上的私人药库里拿药?这是多高的皇宠啊,前所未有的皇宠,这从满人入关以来只有当年的董鄂皇贵妃才有的隆宠,高玉底下的眼中露出了担忧,皇上这,要是让后宫的人知道了,这不是喜是祸啊!
“臣遵旨!”胡太医对此没有任何置喙的理由,他能做太医院首席几十年不仅是因为医术高也因为他知事。
“还有,这件事朕不想让第四个人知道,你可明白。”夏侯弘博也不傻,不禁不傻还聪慧的可怕,而且理智的恐怖。没错,不仅是后宫的那些人,就是连永璋,他都不打算让他知道,除了不想永璋多想之外,也是不想让他因此而改变。
高玉一倏,知道这话也是说给他听的,忙跪下遵旨,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多了,不过疑惑归疑惑,他可没有任何解惑的向往,做皇上身边的人,就要左耳进右耳出,多知多错,多想多错,多说多错。
“高玉,回去命人拟旨,三阿哥永璋封为循郡王,无继位权,因在病中,朕心甚忧,赐暂住雨花阁。”
高玉忙不迭记下,心中却为三阿哥高兴,因为他知道,虽然说是没有了继位权,但却被赐住雨花阁,这可是里养心殿最近的宫殿啊,而且还是佛堂,这岂不是意味着皇上希望佛祖保佑三阿哥吗!
就这样,在永璋还在昏睡的时候,他的人生有了巨大的转折,未来的幸福人生已初见端倪,不过此幸福是否如他所要的那般,恐怕就只有天知我知了……
回去的路上,夏侯弘博看着头枕着自己腿上睡得香沉的儿子,满心的怜惜,他知道,这样单纯的永璋,他的前半生被他的那一句“不孝”所害,恐怕即使在梦中都会以此为噩梦吧,但是他来了,今后他的人生将有所改变,就让那道圣旨作为开端吧!
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纸张,轻轻的打开,夏侯弘博在心中默念那首诗,嘴边的笑容越发的开怀,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这样待他,这样的感觉对夏侯弘博而言很奇妙,但却知道那会让他开怀,既然如此,永璋,就让我用你后半生的宠爱,来还你让我如此开怀的情吧!
儿子们的疑惑
永璋这一觉就睡到第二天的上午,可当他醒过来后却发现他所在地方不是他的府邸,而是——
“永瑢,你怎么在这儿?”永璋疑惑的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永瑢,他的亲弟弟,再几乎连母妃都放弃了他的时候只有他这个弟弟还记得他,这才注意这床这房间似乎,一扭头,“永璇,永瑆,永璂,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怎么都来看三哥了。”永璋很疑惑,对于这些弟弟们,除了永瑢虽说都是不咸不淡的,但面子上倒还说得过去,可是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先是皇阿玛,再是他们。
“三哥,这是皇宫,”永瑢无语的看着自己三哥单纯的样子,他好像丝毫没注意到他处在了什么境地,天知道,在他们都在上书房上课的时候收到皇阿玛发出的那道圣旨时心中的惊骇,一下课就忙赶过来问问三哥究竟,唉,不过看三哥这对所处环境都茫然的样子。
“是啊,三哥,听说你身子……”永璇看着永璋这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显,永璋已经病入膏肓了,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皇阿玛还让三哥回皇宫,而且还住雨花阁。
“唉,你们不用瞒我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是清楚不过的了。”永璋对着倒是很想得开,在临去了还能看到皇阿玛,这已经让他很满足了,虽然皇阿玛并没有原谅他。
“奴才见过三阿哥,六阿哥,八阿哥,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外面胡太医求见三阿哥。”正说着一个小太监进来了。
“胡太医,你这是……”六阿哥疑惑的看着胡太医,他可是皇阿玛的人,平时也只给皇阿玛问诊。
“臣给三阿哥,六阿哥,八阿哥,十一阿哥,十二阿哥请安,臣封皇上之命,以后负责三阿哥的身体,臣这是来给三阿哥送药的。”本来他不需要做这个的,但毕竟这药碗中的东西有些太惊世骇俗了,要是有心眼儿多的人拿点汤水或药渣就能查出用了什么药,所以他还是亲自从来,不经他手保险些。
“胡太医今后负责三哥的身体?”几个阿哥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胡太医你这是要为三哥请平安脉吗?”
“不是的,臣昨天已经在三阿哥府上三阿哥请过脉了,这是来送药的。”说着就从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手上接过用特殊手法温着的盅,倒出一碗淡黄色透明的药水,上前递给三阿哥。
“三阿哥请趁热喝。”
永璋乖乖的将碗中药喝尽,这些年他不知道喝了多少药了,恐怕喝的水都没有喝的药多,“有劳胡太医了,今后这些事胡太医找下人干就成了,这让永璋心里过意不去。”永璋这些年也是被忽略惯了,其实他哪用得着对胡太医这般客气,他也是知道这宫里胡太医的地位的,有时候对于皇上而言一个不受宠的儿子在他心里往往没有一个受宠的内臣分量大。
这话一出口,胡太医面上倒是多了几分真诚,毕竟谁不想被人尊重,眼前这位爷在皇上心理的地位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虽然不能让别人知道但这已经能让他看清很多东西了,所以对永璋的客气受用非常,日后倒是尽了不少心。
“三阿哥莫要跟微臣客气,这都是微臣的本职工作,而且皇上吩咐下来,三阿哥日后的身体方面就由微臣负责,所有包括煎药送药的工作自然也要由微臣来做。”受人以礼,他胡太医自然是要从旁提点一下了,不要这位对皇上的一片苦心丝毫不知浪费了圣眷啊。
啊?这——事无巨细全部亲手包办?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胡太医了。”六阿哥心里疑惑想着赶紧问问三哥。
“三阿哥,明早也是这时臣会来送药,那现在微臣就告退了。”知道阿哥们恐怕都有很多疑惑,但他确实不能说的,只好先行告退了。
……
奴才们都被打发出去,房内就剩几位阿哥了,这永瑢才将他的疑惑问出口:“三哥,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皇阿玛会将胡太医派来帮你治疗身体。”要是论着平常的阿妈,这样的待遇简直是无上的荣宠,可是着放在皇阿玛身上,怎么想都让人无比怀疑,总觉着诡异的让人心里发慌。
“我也正疑惑着呢,昨天皇阿玛突然出现在我府里,正巧碰上我病着,说了些家常,我就挺不住的睡过去了,后来你们就来了,这之间发生了什么,还有这是哪里,还需要你们来为我解惑呢!”他也正蒙着呢,皇阿玛竟然趁他睡着把他带到皇宫,而且看六弟这样子自护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唉,”永瑢听着永璋的话,心中疑惑更深了,“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今早我们听到一道圣旨,说将三哥你封为循郡王而且因为你身体抱恙还赐住雨花阁。”
永璋看着永瑢有些闪烁的目光,心中一动:“永瑢,你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知弟莫若兄,看他眼神闪烁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有瞒自己什么事。
“没,没有了。”他真不想告诉三哥,本来他身体就不好,这要是让他知道了皇阿玛将他的继承权去除了,恐怕会……
“八弟,你来说。”虽然纯妃和嘉妃之间仿若仇敌,但其实他们的儿子五个阿哥之间感情倒还说得过去。
“唉,六哥,这种事怎么瞒得住,皇阿玛是直接发的明旨,迟早会传到三哥耳中的。”其实永璇最开始就不同意永瑢做将这事瞒着三哥的决定,“皇阿玛发的旨意里还有将三哥你的继承权去除。”
“就这事儿,永瑢你何许瞒我,再说我这身子还不知能挺几天,何况做没做这道旨意又有什么区别吗,而且这样也未尝不好。”永璋嘴边扯开一个很是儒雅的笑容,他们身处局中或许当局者迷,皇阿玛这样做其实是将他也拉出了局中,虽然不知道皇阿玛这样做的目的,但他却觉着这样也未尝不好,至少没有了继承权,兄弟之间还能真诚一点。
“对了,最近皇宫里有什么事发生吗?”永璋已经搬出皇宫十几年了,冷丁的一回来还真不知要如何相处呢,而且以后的请安是少不了的。
“最近皇宫里发生的事还不少呢,”尚且年幼的十一阿哥还是个很活泼的少年,一听永璋这样问忙抢着说话,“就是前几天五哥在围场射中一位女子,带回宫却发现是皇阿玛的沧海遗珠,听说那位格格很没规矩,现在皇额娘正教她规矩呢,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了。”
一听永瑆这话,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永璂一听这话,心中有些愤愤,前些天没想到皇额娘不声不响的就从皇阿玛那接了教导还珠格格的任务,让他连反对的时间都没有,要是知道最后接了烂摊子的是皇额娘,他拼了被怀疑也要提醒皇额娘,还珠格格是个烫手的山芋,谁接烫谁,最后落个吃力不讨好。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几天教下来皇后也有苦说不出,小燕子就像一颗顽石,就是手最灵巧的雕师也刻不出个花来,而且还会被石头的坚硬蹦伤拿刀的手。可是这时候后悔也晚了,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他身为皇后可是不能让小燕子就这样无所顾及的祸害皇宫的平静。
几位阿哥说了一会家常,看永璋有些疲累了,就都告退离开了,毕竟他们下午还有骑射的课程。
一个人靠在床上的永璋想着和几位兄弟的话,嘴角露出一个微笑,这样也不错,用本来就没有任何机会的继承权换来皇阿玛一时的关爱和兄弟们的兄弟情,值得!
至于皇阿玛对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者利用他做什么,他都不想再想了,利用又何妨,他如今不知还能撑多久,能在临去了还得到皇阿玛的关爱,即使是假的,也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一个时辰后等夏侯弘博来到雨花阁准备和永璋一起用晚膳的时候就发现永璋又睡过去了,挥退高玉,夏侯弘博轻轻地坐在床边,看着永璋不复昨天那样即使睡着也紧皱的眉头,和或许因为棉被捂得过高而热的通红的脸颊,笑着伸手将被其轻轻的往下拉到脖颈处。
看着永璋舒服的蹭了蹭枕头的样子,夏侯弘博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柔和了。
高玉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幅仿若画一般的景象,突然心中有了一丝觉悟,皇上,是在保护三阿哥吧,虽说皇帝不长情,但看着情景,或许,可能皇上会喜欢三阿哥多一些时日吧,毕竟,他对三阿哥是如此的不同。
永璂的秘密
坤宁宫
容嬷嬷刚汇报完今日还珠格格的学习状况,正巧被下学的永璂撞见。
“皇额娘,你这些日子受累了。”永璂乖巧的站到皇后身后,伸出手帮她按着两鬓,看着皇后头上的几丝银发,心中越发愧疚,当年他真的很蠢,蠢得没看见真正对自己好的人,蠢得自以为他的世界就真的那么美好,蠢得,信了别人挑拨离间的话,背弃了对自己最好的额娘。
“永璂?”皇后惊讶的回头看着和面上和往常有着不一样的成熟神情的永璂,“你怎么?”她知道永璂不喜欢她这个额娘,而她也确实太严肃了,可是现在怎么?
“皇额娘!”永璂看着皇后扭过头看自己的样子不知怎的,本以为早已干涸的眼泪哗哗的就往下掉,“皇额娘!”口中这样的喊着,伸手环住皇后的颈趴在她的背上就开始哭,仿佛哭出了十一年的苦和累,在皇后逝去的那十一年永璂过的是比之永璋当年差不多的日子,同样的苦和累。
皇后不知道永璂为什么哭,想着近些日子即发生的事,好像也没有人惹到永璂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永璂没有让皇后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因为他知道任何一个人如果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都会被吓到,因此时他脸上成熟的神情和眼中那彻骨的恨足以让任何人吓到。他趴在皇额娘温暖的身体上哭的畅快淋漓,仿佛将前世所有的郁结全部哭尽,等他停止的时候,他就会让自己变成可以让皇额娘依靠的男子汉。
“皇额娘,我没事了。”永璂没有对他刚才的失态作解释,怎么说,难道要他告诉皇后他是在活到二十五岁的时候死了然后又活了,那皇后还不把他当怪力乱神的妖孽啊。
“皇额娘,今天还珠格格的教导怎么样了?”看着皇后似乎还有话要说,永璂急忙转移话题,“应该不是很好教吧?”何止不好教啊,还记得上辈子可是从令妃到皇后最后连太后都出动了也没把那只野燕子教成个大家闺秀,野燕子最后还是野燕子,反而教她的人除了令妃都吃了苦头,连太后都吃了苦头最后还被拐走了晴格格,而令妃却一直平步青云,由此可见这女人真是可怕的紧啊。
“唉,何止不好教啊,今天容嬷嬷都差点受伤啊!”说起这个皇后就气结,这还珠格格打也打不得,骂还当耳旁风更是能对着干,当初皇上将这任务给她的时候还满是信心,可是这才几天,她已经快认输了。“唉,当初皇上来找我将她交给我,希望能在太后回来前给他老人家看一个仪态万千的格格,我还信心满满再在皇上面前保证,可没想到,唉,要不是摸不清皇上的心思,这小燕子还有她好果子吃。”
永璂一听愣了,“皇额娘,是皇阿玛主动来找您将她交给您教育的嘛?”不对啊,记得是皇额娘为了趁机教训那只野燕子才向皇阿玛求的职啊,难道是他记错了?而且以皇阿玛对皇额娘的态度不是更应该讲这任务交给令妃吗!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皇后面朝前没看到现在永璂的样子,听了皇后的话,永璂面上顿现惊骇,他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了。这两天他一直觉得有什么怪怪的,先是皇阿玛莫名其妙的来看他们骑射,然后就是那是他看到的那一抹忧伤,之后就是皇阿玛突然对三哥态度的转变,都和上辈子不一样,现在连皇额娘这儿也……
原本他以为只要他什么都不做,只要在关键时候让皇额娘不要触怒龙颜就能让皇额娘一直安然到老,上辈子皇额娘就是败在那两个格格身上的,虽然最后推那一下子的不是他们,但要不是以前他害的皇额娘在皇阿玛心中的印象变得那么差最后也不会因为那一个小小的原因就直接被打入冷宫。永璂本以为只要熬过他们出宫去云南就一切顺利了,那样的话等到他二十五岁去了也不会有任何遗憾,令妃就算在受宠也不会成为皇后,皇额娘就能安全一生。
可是这几天他却越来越不安,那些让他摸不着头脑的变化似乎预示着什么,原本熟知的未来似乎也被蒙上了迷雾,而且虽然皇额娘没有主动,最后却还是找上了皇额娘。他似乎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