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功十八法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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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功十八法 全-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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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块黑色布巾的。那人影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这令程如萍
对那人影更加猜疑。

    程如萍非常之小心地从花树下窜掠出来,来到一座假山之下隐伏着,透过假
山的一个眼洞,刚好看到郝坚被那个人影越停下来,双方相距大约二丈左右,互
相对视着。

    郝坚与那人影对视了一会,终于那蒙着黑巾的人影压着声音,对郝坚道:
“阁下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郝坚目光闪动了一下,阴沉地说:“要我报上大名不难,先将你脸上那块遮
羞布扯下来,让某家看看你是个什么鬼样子。”

    那蒙面人影沉哼一声,说道:“阁下夜探钟家堡,到底有何目的。”

    郝坚嘿嘿沉笑一声,冷然道:“你是什么人,还不是和某家一样做个不速之
客,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是钟家堡的人。”

    那蒙面人不置可否地说道:“这一点你管不着,你到底说不说出夜探此庄的
目的。”

    郝坚目中丝光一闪,阴狠地说:“阁下好大的口气,不说又如何。”

    “哼”的那蒙面人沉哼一声,说道:“那阁下就别想活着离开此庄。”

    程如萍听到这里,知道两人必有一番恶斗,目光更是眨也不眨,心里暗忖道
:“那蒙面人虽然不承认他是钟家堡的人,但听他的说话又似是庄中之人,莫非
钟家堡有着什么隐衷不成。但看钟家父子姐妹,个个都具有上承武学,何以不见
他们现身呢。是了,莫非钟堡主家大业大,不愿使自己身份暴露,而有意藏拙,
暗中出手。”

    想想,程如萍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于是她越想越不明白,干脆不去多想,
因为就在这刹那,郝坚已经与那蒙面人动上了手。

    对于郝坚的身手,程如萍是再清楚不过的,在金蜈门中可以称得上是一流高
手。而那蒙面人的身手显然也不弱,一出手就以雷霆万钧之势拳掌兼施,将郝坚
逼退了一步。由此见之,那蒙面人的身手及功力,亦可称得上一流中的高手了。

    郝坚连接蒙面人七掌十三拳,被逼退一步,口中沉沉嘿的一声,偏身一闪的
刹那,但见指掌翻飞,攻击向敌人的肩背腰等部位,其中有数招是攻向那蒙面人
的脸部,看来意欲扯下那蒙面人脸上的毛巾,口中同时低喝道:“阁下也来接某
家几招试试。”

    程如萍凝神专注两人的搏斗,看得连眼也不眨一下,心中暗惊那蒙面人身手
之高,看样子这两人会有一番激烈的恶斗。

    那蒙面人展开身法,闪挪飞跃,有几次堪堪避开那郝坚抓向他脸上蒙面布的
五指,拳击掌截间,一一化解接下了郝坚的一轮急攻。凭程如萍的见识,她也看
不出蒙面人的武功是那一家那一派的招数,这倒令她惊奇不已。

    就在这刹那之间,那蒙面人与夜行人已打得难解难分,只见两条人影左闪右
挪,纵高窜低,几乎分不出那两人谁是谁来,只听到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拳
击掌劈声。

    程如萍看到这里,心中虽然想到那蒙面人能击杀郝坚,替自己报却部分杀父
之仇,但也极为盼望郝坚能够扯下蒙面人的布巾,看一下到底是谁,满足自己的
好奇心。

    这时,激斗中的两人发出一声沉实的掌击声中各自被震退开去。只是那郝坚
退了两步半,而那蒙面人只退了两步,只是这半步之差,胜败立判,强弱已分。

    程如萍看到那蒙面人的功力居然比郝坚还要强,心中一则是喜,一则是忧。
喜的是,两人若是再斗下去,郝坚便可能死在蒙面人的手下。忧的是,万一那蒙
面人对钟家堡怀有某种企图,凭蒙面人的身手,钟家父子姐妹那就危殆了。

    “阁下果然有两下子。”郝坚喘了口气,目光凶厉地注视着蒙面人,一袭衣
衫无风自动。

    程如萍一眼看到之下,心头剧烈地震了一下,因为她已看出郝坚已运起他那
独门内功“销魂蚀骨七煞气”,准备对付那蒙面人。程如萍知道得很清楚,这种
销魂蚀骨七煞气乃是一种得自南疆荒蛮之地的歹毒内功,就算对手功力再高,只
要被他这种歹毒的掌力沾上,轻则头晕目眩,筋骨酸软,重则神昏意乱,筋骨碎
蚀,七窍溢血而死。她的父亲固然是被暗剑刺中咽喉,其实早已中了郝坚的销魂
蚀骨七煞气,纵然不死于火场,也将毒发身亡。

    这刹那,她心中一片慌乱,拿不定主意,是出声示警,还是隐伏静观好。因
为万一那蒙面人怀有对钟家堡有不利的企图的话,她若是出声示警,无异替钟家
留下一条祸害,是故,她一时之间委决不下。

    岂料就在这刹那,庄中响起了一阵人声,从前院那边亮起了火把,看来是两
人的激斗声,终于惊动了钟家堡的人。钟家堡虽然不入江湖,但堡中的人聚族而
居,读书习武,因此堡中上上下下的人,不但练过几天把式,而且都由二位堡主
及一位教练亲自教导,但是钟家父子姐妹此刻却始终未见出面,而这些人只不过
是那些巡夜的堡丁而已。

    人声越来越喧嘈,火把也在堡中各处陆续亮了起来,看样子堡内重要人物则
另有良谋了。

    那蒙面人与郝坚自然亦惊觉到了,两人的目光同时一闪,脸上神情微变了一
下,郝坚鼓动的衣衫倏然欲止,陡地向蒙面人劈出一掌。那蒙面人冷哼一声,翻
掌疾劈过去。

    郝坚的掌才劈出一半,却蓦然缩手仰身,脚下一蹬,倒射出去。不用说,他
是想溜了。

    那蒙面人似乎亦已料到郝坚会有些一着,亦是掌到一半,便撤掌身形半转,
斜掠出去。两人似乎是心意相通,均撤手溜之乎也。

    程如萍在这刹那是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走还是留下,走,对她来说自然是轻而
易举的事,但她又怎能一走了之呢,万一那蒙面人是对钟家堡有所不利,必然会
再回来,那她又怎忍心一走了之呢。虽然她自忖不是那蒙面人的对手,钟家堡也
不一定须要她的救援,但她一走,就背上了忘恩负义的罪名。

    思忖之下,她决定暂时留下来,看一下再说。于是,她趁那些堡丁还未赶到
时,马上从那假山之下窜了出来,掠回她的房内。

    而郝坚与那蒙面人已经闪没在围墙这外,消失在夜色之中。待到那些堡丁赶
到时,那里还能看到一个人影,只有那绵绵的雨丝,依然下个不停。而堡内各处
亦已灯火通明,人声喧嘈,好不热闹。

    但奇怪的是,堡中发现有夜行人的侵入,照理钟家父子姐妹必然也被惊动了,
亲自出来查看一番才对,可是堡主兄弟却不见现身,就连他们几个儿子也没有出
来,这是不合情理的,莫非他们另藏玄机不成。

    其实钟家一点事故也没有,堡主兄弟这时就坐在钟国栋那间书房,还有堡主
夫人也在坐。兄弟两人皆显得很安宁,绝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急慌惧之色,眼光尽
望着书房右边的那个里间,莫非这里透着什么玄机奥秘。

    一点不错,在堡主兄弟俩及夫人的注视下,钟家忠从里间走了出来,后面鱼
贯的出现了家孝、家仁、家义、家信及惠珍、惠琴、惠瑶三姐妹。钟家兄弟姐妹
见了堡主兄弟俩,急忙行礼不迭,家会抢着道:“爹,那人已被赶走了。”

    钟国栋扫了儿侄一眼,颔首道:“没有出事吧。”说着语气一顿,目注家仁
道:“仁儿,在兄弟几人中属你性急,沉不住气,这一点你须在养气方面多下功
夫。”

    钟家仁垂下头来,应道:“是,大伯,仁儿会记着的。”

    钟国栋一摆手,命他们兄弟姐妹坐下。众人坐定,家忠这才道:“爹,看出
那人的身份了么。”

    听了钟家仁这样说,钟家父子是一直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的,从而也显示出,
钟家父子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钟国栋皱了一下眉头,摇摇头道:“还弄不清楚,忠儿与他交手,并没有问
出什么,仅能在功力上胜他半筹。不过,为父怀疑他可能是金蜈门的人。”

    照钟国栋这样说来,与那夜行人激斗的蒙面人岂不就是钟家兄弟中的老大钟
家忠。钟家忠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疑惑地说道:“爹,咱们跟金蜈门根本风马牛
不相及,一点也扯不上关系,那夜行人怎会无端找上咱们钟家堡的。”

    钟国梁也插嘴道:“大哥,咱们一向不与武林中人来往,更没有惹上金蜈门
的人,若是由程姑娘引起,似乎并不可信,因为此事一直未宣扬出去。那人若真
的是金蜈门的人,那就令人费解了。”

    钟国栋蹙着收,凝眸道:“我相信我老眼不花,忠儿与他硬拚一掌,我就在
他们不及一丈处,那人被震退后,暗自运起内功,一身衣衫无风鼓震起来,双眼
中射出两道赤蓝的幽光来,那正是运起销魂蚀骨七煞气才会显露出来的,故此,
我才怀疑那人是金蜈门的人。”顿了一顿,他又说道:“照我看来,那人这一次
夜探本堡,可能是投石问路,否则,只怕堡内早已有人伤在他的手下了。”

    钟国梁及钟家几兄弟均为之焦急不已,钟国梁更是不解地说道:“那么大哥
认为他夜探本堡为的是什么呢,咱们钟家堡与金蜈门究竟有些什么过节呢。”

    钟国栋道:“依我猜测,那人可能要找一个人,我暗中注意,发现那人从惠
珍房中掠出,紧接着又到惠琴的房中,停留未久即又出来,似乎还想到别的房间
查看一番,我才命忠儿现身将他截下。而事后,堡中并没有出什么事,珍儿与琴
儿房中也未受到骚扰,故此我才会有此猜测。”

    “若是来找人,那人到底是要找的是谁呢。”二堡主钟国梁毕竟年长几岁,
处理事情有其脉络,于是直接询问乃兄,而以疑惑而谨慎的态度再次问道:“咱
们堡中,有什么人是他要寻找的对象。”

    “有。”钟家信毫不犹豫地说道:“那就是程姑娘。”

    说实话,他是不想将程如萍与那夜行人扯上关系的,一个孤零零、孑然一身
的女孩子,谁都会付出同情心。但钟家信在兄弟几人中年龄虽然最小,但最不意
气用事,是个非常理智的年轻人,而这件事关系到堡中的安危,他又岂会感情用
事。

    钟国栋赞许地看了儿子一眼,颔首道:“信儿说得不错,但只说对了一半,
程姑娘固然是他们要找的人,但并不是真正的对象,他们要找的人是你们的祖父,
浩天公。”

    “祖父他老人家与他们又有什么过节呢。”钟惠琴惑然地问道。

    钟国栋说道:“这就是今天我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把钟家隐藏了数十年的秘
密公布,大家心里也有个准备,接受未来的打击。”说到这里,钟国栋的脸色愈
发沉重,他凝重地说道:“金蜈门并非什么正式门派,而是一个杀手的组合,以
前叫北斗七星会,成员只有七个人,老大铁独行骆孤帆,老二断掌曹风,老三封
喉鲁百扬,老四翼虎沙双月,老五鬼狐公孙樵,老六妖熊谢大彪,老七小媚紫凌
烟。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标帜,就是每人的衣襟上都乡着一只金色的蜈蚣,每在做
过案的现场,都会留下一只金蜈蚣。这金蜈蚣的标志,在钟家的上代,引起了相
当大的震憾。”

    湖北秭归乃峡中古城,背依雄伟的山岭,面临浩荡的长江,景色壮丽。钟浩
天这天抵达秭归,看见岸上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张灯结彩的龙舟十数艘,这里
是屈原的出生地,每逢五月初五,自然更是热闹,算是对这位爱国大诗人的追怀。

    现在还是清晨,舟子都停泊在岸上,大部分是龙舟,还有体面的渔船,其中
还夹杂着几艘商船,还有一艘看来极是讲究华丽的画舫,敢情是什么富贵人家,
老远赶来看赛龙舟的。

    因为是清晨,岸上的人并不太拥挤,要是换作平时,这时刻堤岸上根本不会
有什么人的。钟浩天一生游侠江湖,见过离奇的玩意儿太多太多,这种画舫自然
不会感到惊奇。不过,在这个地方也有这种画舫,钟浩天就不禁多看了几眼。

    这时候画舫里有一名家丁正在船头伸懒腰、打呵欠,一名女婢正在倒痰盂里
的秽物入江中。本来他留意了一眼便知道是富人来凑热闹的,只是这一眼,却让
他看到了不寻常的事儿。于是,他便停下了脚步。原来从钟浩天的目光望过去,
他并不看画舫,而是注意到对岸密林的边缘。

    钟浩天绕过街尾,踏过长堤,不疾不徐地走着。他已发现了那片密林了,这
里可以说已是算秭归的郊外了。

    一阵阵喊杀之声远远的随风传来,钟浩天穿赵过密林,只见林内一片空地上
有几人正在拚命相搏,乃是三个壮汉围攻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

    围攻的三个人,一个是年约五旬上下,满脸虬髯的老者,手中一枝烟管,戮
劈扫点,凌厉无比。另外两个全都生相凶悍,一个是瘦小的老者,使的是一柄虎
头钩,另一中年汉子手持九节鞭。旁边距离丈外的一株大树下站着一位书生,朱
服儒巾,长衫飘飘,神态虽显潇洒,却掩不住那股凶戾之气,令人见之生厌。

    被围的少女长得杏眼桃腮,真是美艳动人,手中三尺长剑也颇见火候。因为
是以一敌三,而且另有强敌正在一旁虎视,在形势上她先弱了一环,任她长剑挥
动寒光胜雪,招数精妙,还是落了下风。

    大树旁的书生忽然朗声笑道:“紫凌烟,别再执迷不悟了,只要你坦诚说出
北斗七星会的总坛所在,我决不为难你,我辣手浪蝶让你这一生吃香喝辣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紫凌烟已娇喝一声道:“龙黎,你少在我面前装蒜,你
那一点鬼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吗,告诉你,今生休想。”

    大摇大摆的,安安稳稳的,龙黎走了过来,微一摆手,先前围攻紫凌烟的三
人立即退了下来。龙黎正拦在小媚紫凌烟前头,他一边打着招呼:“嗨,紫姑娘,
看来只好我亲自接待你了。”

    原先神采飞扬,有攻有守的紫凌烟见到龙黎之后,蓦地像白日遇见鬼一样,
她在猛的一楞之后,两只俏眼儿完全发了直,脸上的肌肉也失去控制的痉挛起来,
一刹间她就僵在那里,手上的长剑似乎是把持不住。

    龙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小媚,这就叫有缘,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
不相识。”

    紫凌烟的脸蛋刹那白中泛青,青里透红,她在机伶伶的一颤之后,立即惶遽
回头,神色紧张,再加上慌乱,眼前的场面似乎已令她不知所措了。

    龙黎踏上一步,笑眯眯地说道:“别看了,事到如今,那个还帮得上你的忙,
你那北斗七星会的几块料,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逍遥快乐哩。”

    细小的汗珠凝聚在紫凌烟的眼洼鼻凹间,她的脸蛋儿似乎有些扭曲了,两边
太阳穴在不停的跳动,以至将额门上的淡淡青筋也扯浮起来,呼吸急促的,她又
回头望去。

    龙黎冷淡的说道:“不用回头看了,我敢打包票,在你那张专会骗人的小嘴
甫张开,发出第一个音符以前便封住它,叫你永远也出不了声,你信不信。”

    窒噎了一下,紫凌烟本能的立即闭上微启的嘴唇,劲项间的筋脉在急速的跳
动。当然,她非常明白,龙黎不是在吓唬她,她也确深知龙黎有这等的本领,她
曾经已领教过了。何况,他还有三名助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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