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绿,男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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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与绿,男与女-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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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燕赶紧把饭咽下去,穿上外套,到楼下去叫出租。风荷给阿柔穿上外套,拿着皮包,抱着阿柔到楼下,出租车刚好进来,她们坐上去直接上医院。

  验血结果,病毒性感冒。鉴于阿柔吃不进饭,先吊盐水和葡萄糖,又开了些抗病毒的药。本来风荷让春燕看着阿柔,自己去缴款,无奈阿柔生病后特别缠人,一定要妈妈陪着她,风荷只好把单据和钞票都交给春燕,让她去缴款。

  风荷把脸贴在女儿的脸上,鼓励她说:“阿柔要勇敢,等下我们打了针病就好了。阿柔打针怕不怕?”

  阿柔有气无力地说:“打针很痛的。”

  风荷说:“乖,就痛一会会儿,像蚊子叮一口一样。等病好了,阿柔想吃什么妈妈就给阿柔买什么。”

  春燕缴款回来,护士给他们架上针。阿柔看着护士拿着针头过来,“哇”地一声开哭;“痛啊,妈妈,爸爸,我不要——”

  还没戳上去呢,她倒先叫痛。风荷固定住她的手,一边哄:“乖,乖,阿柔勇敢,打完针阿柔要什么妈妈就给什么,好不好?”

  护士一边抿着嘴笑,一边给她搞好针,走开。

  阿柔泪眼朦胧地说:“我要爸爸,妈妈,我要爸爸。”

  阿柔胖嘟嘟的,很沉,以前上医院都是程无为抱她,她这个时候感情脆弱,自然而然想起爸爸。

  风荷鼻子一酸,眼圈几乎要红了。她想想女儿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小孩子生病了想爸爸很正常,程无为作为孩子的父亲,也有权知道女儿生病这种事。

  她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示意春燕帮她把手机拿出来,拨个电话给程无为,告诉他阿柔生病,正在医院里。

  程无为赶到的时候,阿柔的盐水已经吊了一半。春燕举着盐水,风荷抱着她去卫生间,帮她上完厕所刚回来。这么一折腾,风荷累得有些疲惫不堪。

  阿柔见了爸爸,眼泪刷刷地往下流:“爸爸,你怎么才来啊。阿柔生病了你也不来看阿柔。”

  女儿是爸爸的心头肉,程无为的心脏一阵阵地抽搐般的痛。他从风荷怀里接过女儿,紧紧地抱着她接着吊,一边说:“阿柔乖,爸爸来了,爸爸来看你了。”

  这时风荷的手机响,是风荷妈妈,问她为什么家里没人接电话。风荷把阿柔生病一事说了,风荷妈妈一听心疼得跟什么似的,责备女儿说:“我前些天就想跟你说,现在换季,要当心阿柔,一忙忘记了,结果就出事。你这妈怎么当的?!”

  风荷哭笑不得——生病这事她如果能控制,那她不成神了?

  接着风荷妈妈问:“要不要我跟你爸去帮忙?你和春燕能搞得动她吗?”

  风荷看了程无为一眼,低声说:“无为也在,没事的。你们又不是医生,过来也没用。”

  风荷妈妈听说程无为在,想了想,也就算了,只是说:“阿荷,你看在阿柔的面子上别跟无为闹别扭——今天算了,明天我再打电话给你。”

  风荷答应一声,收了线转头问程无为:“你吃没吃饭?”

  程无为摇头:“我从公司过来,等下再说吧。”

  风荷转头让春燕先回家,再多炒一个菜。

  阿柔吊完盐水,紧抱着爸爸的脖子不放。程无为抱她出门,走到自己的车前说:“阿柔,爸爸要开车,你跟妈妈坐在后面好不好?”

  阿柔回答得干脆:“妈妈开车。”

  怎么说都说不通,抱住爸爸不松手。 。 想看书来

68 焦头烂额(下)
风荷无奈,只好坐到驾驶座上去,调整座位,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回家。程无为抱着阿柔坐在后面,一起上楼,亲自伺候女儿吃药。

  抗病毒的药中有一种鱼腥草制剂,味道十分难闻,阿柔又是皱眉又是摇头,死活不肯吃。程无为扮演二十四孝爸爸,亲自尝一口,连哄带求,总算哄着宝贝女儿用糖水送下,把她放在风荷床上睡觉。

  阿柔眼睛闭闭睁睁,就是不肯合上,断断续续地说:“爸爸,你别走。”

  程无为拉着女儿的手说:“乖,爸爸不走。”眼泪几乎落下来。

  风荷给他拿只大碗,把米饭和菜都放进碗里,端进卧室。程无为接过来,边吃边说:“阿柔你看,爸爸就在你旁边吃饭,不走。”

  阿柔放心地松开手躺好。

  风荷走到外面餐桌前吃饭,还没吃到嘴,眼泪先落到碗里。

  吃完她再去卧室,只见阿柔已经入睡,程无为的饭碗空了,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坐在床边,身子趴在女儿身边睡着了。他的脸色苍白,瘦了很多,倒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风荷把碗拿进厨房洗掉,坐在沙发上,把手插进头发发呆,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她感觉很累很无力,有种接近崩溃边缘的感觉。她起身去卧室,把程无为摇醒,让他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在这里过一夜。

  程无为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身边的女人又是什么人。他听见那个女人对他说:“很可能明天早上醒来阿柔会找你,你在这里住一夜吧。卫生间里有一套一套的一次性牙刷,你自己找一套先用用。”

  说着她搬把椅子打开壁橱门找被子枕头,扔在床上,又找出自己的一件很肥大的汗衫扔在床上,说:“你先凑和一个晚上,这大约是我能找到的唯一的一件你能穿的衣服。”

  那件汗衫是被风荷用来当睡裙穿的,很长很肥。

  他拿着衣服去客位洗澡刷牙,出来看见风荷在厅里已经为他铺好床,正在窗前拉窗帘,并把分隔客厅和餐厅的帘子也拉上。

  他忽然涌起一阵冲动,上前从背后抱住她,把头埋进她的颈窝,低声叫她:“风荷,别再这么折磨我了,我们和好吧。”

  风荷勉强地说:“别这样,无为,你冷静点,别这样。”

  他拥着她走到沙发前,把她扳过来,向着沙发陷落下去,吻她:“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想想阿柔,多可怜。别那么铁石心肠。我们这个家来得不容易,别这么一下子搞散了。”

  风荷眼泪滚落下来。她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回应他。她发现,分开那么长一段时间,她的唇还是那么渴望他的唇,她的身体也渴望他的身体。她想念他的吻,她想念他的拥抱,她想念他身上熟悉的男人味道。

  忽然之间,她发现原来她没有那么坚强,没有那么钢硬,她很软弱很软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软弱的女人。

  程无为吻她的眼睛,鼻子,嘴唇,脖颈,越来越缠绵,越来越热烈,他把她越抱越紧,紧到她在他怀里慢慢失去意识。

  就在她的大脑完全缺氧以前,那天她跟程无为在公司里的争吵的时候程无为说的话猛地跳进脑海。他说:“你以为我愿意成为全公司乃至全业界的笑料?你以为我愿意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给人家说我老婆红杏出墙?你要是当初行为能检点点儿,做事之前想想后果,何至于到今天给媒体咬住不放?” 

  他还指着她质问:“找好下家了?是谁?你现在恐怕还不止一个追求者吧?说吧,是那个姓郑的还是王朝阳?抑或是逢秋也在候选名单上?陆风荷,你可真是魅力不减当年哪!” 

  什么也没解决,她告诫自己不可以心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下一次外面再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还要争吵,越吵越烈,那根尖利的刺会扎出来,越扎越痛,让她不堪忍受

  这么想着,身体开始抗拒。她拼命推开她,从他身下滑落到地上,慌乱地说:“无为,你听我说,你冷静点,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话音未落,她的嘴又被堵住,人倒在坚硬的地板上。风荷小声说:“无为你不要发疯好不好?春燕随时可能会出来上厕所——”说着她使尽全力推开他,一个翻身爬起来,往卧室方向就跑。

  程无为起身上前抱住她,没有动作,只是这么静静地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风荷,告诉我,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这么狠,为什么这么硬?就算你不想想我,你就不想想阿柔吗?”

  风荷闭上眼睛,冷静地问:“无为,你那天说的王朝阳,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找人跟踪我?”

  程无为没有回答,他的拥抱失去了力度。

  风荷又问:“是不是?无为,你不要让我对人性失望。”

  程无为勉强地说:“没有。我不至于那么无聊。”

  “那是怎么回事?”

  “。。。。。。”

  “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

  风荷想想,心中了然,没想到新生代八0后居然也会用这么老套的手段。

  “你相信了?”

  程无为没有回答。

  风荷轻轻挣脱他的胳膊,撩开幕帘,穿过走廊,走进卧室,把门轻轻锁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69 公关危机(上)
风荷回到卧室,趴在床上无声地流泪。她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因为阿柔就睡在旁边,她不可以哭出声。

  她想起慈善展览之前刘铮醉酒的那个晚上他对她说的话:“风荷,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无能为力?你看着你身边曾经的人,曾经的事,一点一点地离你远去,而你却想不出办法可以挽留,只能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就好像看着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飘啊飘,你不知道它会飘向何方,落到何地,手里只有一截断掉的线头。” 

  她当时告诉他,没有,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她从来不会让自己落到那种境地。她一贯的风格就是,如果所有的线头都搅在一起乱成一团麻,她只需一剑劈下去斩开即可;如果某个客户已经不可能再发展,且把他扔在一边——反正上海滩这么大,少做你一家还不至于要饿死。

  可是今天为什么她觉得她越来越真实地体会到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呢?十年的感情,想放手不甘心,不放手又拣不起来。理智的时候她在心里筑起钢铁长城,可是一旦碰到他的目光,一旦被他拥在怀里,她的决心就会土崩瓦解。

  枕头湿了一大片。她爬起来,找出自己的睡衣,到主卫去洗漱,关上门,借着哗哗水声的掩护,痛哭一场。

  程无为在客厅,有一种把茶几上的茶杯举起来砸碎的冲动。他忍了又忍,把手指关节捏得嘎嘎响,忍住砸杯子的冲动,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躺进沙发上铺好的被窝里,强迫自己睡觉。

  他的阿柔正在生病,需要睁开眼的时候能看见他这个父亲在身边。千错万错,不管谁的错,阿柔没有错,她的要求不过分。

  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中想的是,这个女人还是不是女人?她是他爱过的那个陆风荷吗?怎么会这么心如铁石?她是一贯如此而他不知道,还是她真的有什么选择,不想再维持这个家?

  银星旗下的歌星明妮——就是当年据说跟郑义成有过一段恋情,被人横刀夺爱的那个女星,八卦新闻的另一个女主角,推出一个新专辑。好像与此配合一样,那个八卦新闻被愈炒愈烈,眼看要到指名道姓的地步。

  王琪骇然地对风荷说:“不能听凭他们这样炒下去,否则会影响你们美居公司的生意。”

  风荷不解其意,疑惑地望住她。

  王琪问她:“你知不知道那个著名的游戏门事件?”

  风荷在辞职之前一直专心工作,对网络上的事不太了解,当下摇头表示不知道。

  王琪说:“非常恐怖,发生在天涯网站。有个男人上网控诉,说他老婆没有工作,他拼命赚钱养家,他老婆在家里无所事事,迷上网络游戏,结识了一些网友,跟其中的一个大学在校生交情很好,往来密切,某日居然见了面,上了床。那个男人公开了老婆跟网友的聊天记录,于是众网友群情激愤——当然这些人都是男人,大约是感同身受,居然展开人肉搜索,把那男人的姓名,所在学校班级,手机号码,学校的校长姓名,电话号码等等全都搜索出来,打电话辱骂,骚扰,甚至打电话给校方,要求开除该男,声称永远不让他找到工作,他走到哪里就让他死在哪里——”

  风荷不可置信地看着王琪:“两口子的事,跟其他人什么相干?”

  王琪冷笑一声接着说:“人们搜出了那个男人的照片,那个老婆的照片,全都贴出来——”

  风荷说:“那个做丈夫的也不地道。出了这种事,应该在夫妻之间解决,要么离婚,要么原谅她,他这么搞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是那个女的,肯定要跟他离婚的——借住舆论道德的力量把那个男人也好,自己的老婆也好整得这么惨,这本身就是虚弱的表现。”

  王琪说:“大约人在愤怒之下就没有理智了。后来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估计那个女的可能是坚决要求离婚,那个做丈夫的又出来说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大家不要相信。后来事情渐渐平息下去,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在的网络力量很强大,都是匿名,无法追究这些人的法律责任,所以他们在网上为所欲为。我相信,如果谁认真地追究这件事,要某些人承担法律责任,他们肯定不敢这么干。”

  风荷这才说:“我们这个八卦没人上天涯控诉——”

  王琪说:“但愿我是杞人忧天。反正网络上已经有几起因为质量问题网友号召的抵制某产品的行动,而那些企业也真的几乎被搞垮。就怕到时候那些八卦记者看看你没有反应,自以为说中事实,把你和你们美居公司的名字都暴露出来,让那些道德卫士们看到,号召抵制你们的产品,你们就会很被动。”

  风荷原来以为对付这种无聊的八卦,无视是最好的对策,如此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那条八卦对她的损害,目前为止只停留在建材圈内。因为她不是公众人物,她的某些事,搞慈善,程无为的绯闻,她跟丈夫分居,只是圈内人知道,这些人看到这样的新闻,自然而然就能联想到她。这种事没有什么公众传播价值,也就仅仅停留在建材圈里了。但是如果再深挖下去,把她的名字和公司都暴露出来,那就是整个社会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一件事,很可能就是一桩大众道德案件,后果可能真的会很严重。

  美居的业务目前来讲分两个部分,一块是针对房地产公司等企业的团购业务,一块是针对装修材料市场的零售业务,如果这件事成为大众道德事件,首当其冲受影响的将是公司的零售业务。

  她放下手头的工作,按照王琪给出的信息,上网检索游戏门事件的来龙去脉。不看还好,一看浑身冒汗,头发都竖起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69 公关危机(下)
强悍啊强悍,因为匿名,因为不需要负法律责任,所以网民们如此强悍。她不能明白,这世上的夫妻也好,情侣也好,为什么就不能好聚好散,非要搞得对方身败名裂,两个人反目成仇?

  王琪凑过来问:“感觉如何?”

  “恐怖,开眼!这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男人。”风荷心有余悸地说,“我奇怪,为什么这些不相干的男人也这么八卦,也这么激动?”

  王琪见怪不怪:“男人女人都一样,这叫感同身受!这件事触动了男人们的尊严,整体尊严。那个女的没工作,当然她老公会觉得委屈,我赚钱供你吃供你喝,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要出去跟别的男人搞七捻三,给我戴绿帽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上次我给你讲的故事,一个女的,她的男友花了她很多钱,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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