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晴诧异而又紧张地看着他。
他把住她的肩,“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莫非我听错了?冰晴隐约觉得他沙哑的声音中透着颤抖。
“萧董……”每当无措的时候她就习惯这样喊他,在她心中他虽然是个怪癖的邪主,却也是个颇有魄力的人。
他的头慢慢的浮下来,冰晴的心都快蹦出来了。难道眼睛也花了吗?为什么他的眼睛里电闪雷鸣?
看到了他熟悉的睫毛,熟悉的额前短发,心里涌现了一股陌生的情愫。
那张唇就那样生生地落在了她的唇上。她一惊,恐惧地想推开他,而他钳子般的手臂把她紧紧地困在怀中,紧紧的,紧得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天旋地转般。
仿佛在空中飞了许久,他才慢慢把她松开,他气喘吁吁,额上尽是汗。
冰晴的脸红的似苹果,不敢看他。心里也不明白是什么感觉,是气?是恼?还是……不知道,只能傻傻地站在那儿。
“帮我穿上吧,我想试试。”他的温柔穿进她的耳膜。
冰晴越过他拿起盒子去拆,他无声地从后面抱住了她。虽然心里依然激荡不已,但比刚才理智了一些。
把衬衫取出,去掉附属包装,解开扣子,帮他把身上的脱去。冰晴不能看他的身体,心里像揣着小兔子,眼睛瞟向别处。
穿好,打好领带。
藏篮的衬衫如海般宽广,明黄的斜纹领带似骄阳般耀眼。
最平常的搭配,在他身上也穿出了别样的俊雅。
“擦擦口水。”
“嗯?”冰晴下意识地抚了抚唇,看见他怪怪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是笑意。
“帅吧?”
冰晴笑打他,“脸真大。你就爱欺负我。”
“因为你可爱。”
冰晴看了看他,转而轻松地说,“少来了,又在哄我,早知道就不能你买礼物了。我还可以给自己买个卡帕包。”
“送你个LV的。”
“不必了,我背着它别人会认为是假的,反而成笑话。”
“这样吧,”他略略沉思,“明天我要去哈尔滨,你陪我一起去。”
“真的?我可以吗?”她好久没有去过了,那儿离家乡不远,小时候一到放假她就会去玩,买很多好吃的。
“公司新上的业务需要去一趟,本来也是要带一位助理的,就你好了。”
“万岁!”她激动地搂向他的脖子高呼。
第十九章 乡情1
公司一行四人,萧亦寒只带了冰晴和李成,还有一位执行董事。坐在飞机上,身边是朵朵白云,飘飘浮浮,犹如冰晴的心。
几年了?重新踏上这条航线,思乡之情就像五彩的烟花在心里炸响,绽放。
下了飞机,有公司驻地人员迎接,一番介绍,两番讨论,冰晴飞快地记着会议内容,心却飞向了远方。
两天后,萧亦寒制定了大致方向,由驻地人员执行,他们就要回去了。冰晴很失落,想想明早就要飞回去,不知道何时还能再回来。
“当当”敲门的声音。打开门,萧亦寒拿着两瓶啤酒,直往里闯,“尝尝,正宗哈啤。”
冰晴坐在他旁边。
“怎么不高兴?”亦寒回头看看她。
“没什么。”
“这两天让你受累了,来,喝点,晚上好好休息休息。”
“我睡不着。”最后一晚,怎能在睡梦中度过?
“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好啊!明天就要回去了,我还没有好好看看呢。”冰晴眼睛一亮。
“谁说要回去了?”
“不是吗?李成说的。”
“是李成他们回去,我们还要留两天。”
“真的?”
“嗯,事情都已经办完了,家里那面也安排妥当了,我还有些私事要办。”
“你太伟大了。”冰晴抱住他的脖子吻了一下,马上又松开了。
亦寒怔了一下,转而拉着她的手,“走吧,去看看夜景。你说去哪?”
“去中央大街吧!”
初春的北方还是寒冷的,冰晴却觉得暖意融融,连手冻红了都不知道。亦寒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衣服兜里。
徜徉在中央大街,这是冰晴走的前一年修好的。步行街宽宽的马路,游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还有很多俄罗斯人,修长身材,金发碧眼,真漂亮。
两旁有好多商铺,各式专卖店。亦寒拉着她走进“卡帕”,两人选了春装,亦寒还选了卡帕兜挂在她的肩上。
“还冷吗?”亦寒捂着她的耳朵问。
冰晴摇摇头,笑了笑。
两人继续走,手里拿着马迭尔冰糕,傻笑着。这是她每次来都要做的项目,再傻也要。
前面有家俄罗斯人开的店,亦寒拉着她跑进去。
琳琅满目,全是俄罗斯的特色制品。亦寒看种了一把箭,可以挂在墙上,印着兽象,虎虎生威。
“你看这个怎么样?”亦寒喊冰晴,发现她在套娃柜前出神。走到她身边,“你喜欢这个?”
冰晴一晃神,看了看他,“挺可爱的。”
亦寒分明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泪水,心一沉,而她笑逐颜开,“你看中了什么?”喜滋滋地拉着他走,他只好跟着。
第十九章 乡情2
亦寒选中了一把,留下地址。
他回到套娃前,“你喜欢哪个?”
“不用了,我只是看看。”
他没有理她,点了一套粉色的,付款,留址。
两人的脚步没有刚才轻快,慢慢走向江边。
江边上还有少量的游人,有几个小孩子坐着电动马,天真无邪地笑着,身边是他们的父母在嘱咐,小心。
“小时候,爸爸妈妈也会带我来这里,骑着车,打着小手枪,我觉得我是天下最幸福的孩子。后来爸爸去了南方,妈妈忙着工作,假期里只有邻居家的哥哥带我来。”
“之逸吗?”
冰晴一怔,“你怎么知道。”
“噢……喝醉的那次,你曾经叫过他的名字。”
冰晴苦笑。
“讲讲他的故事吧。”
“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嘛?”冰晴望着远方,太阳岛上已经漆黑一片。
“我们说好的?”亦寒温柔地笑看她。
冰晴倚着栏杆,江边的风吹过,长发跟着风起起浮浮。这股风吹进人的心,吹起了满心的记忆。
“从我记事起,就有他的影子。妈妈和陈阿姨是大学同学,也是同事,情同姐妹。陈阿姨的儿子比我大三岁。两家常有走动。我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那时,《射雕》盛行,我学黄蓉叫他逸哥哥,他随大人叫我晴儿。他带我打玩具枪,开火车头,妈妈说女孩子有女孩子的玩具,逸哥哥就用压岁钱送了我一个布娃娃。
逸哥哥学习很好,妈妈总是在我耳边夸他,说我长大能像他一样就好了。在我心中,他就是前进的目标。因为上学,只能假期里见到他,于是我吵着要上学,妈妈拗不过我,五岁那年直接上了二年级,因为一年级的知识逸哥哥都教过我。就这样小尾巴跟到了他的学校,可我还是不能跟他在一起。我努力地学习,努力地想跟他站在一条线上。
五年级我跳级到六年,如愿以偿地跳到了他的身边。我们一同考上了市重点初中,并肩走进令人神往的学堂。
如果不是因为爸爸,我想我们会一起考高中,考大学,甚至一起出国。可是我不得不离开。临走时,他带我来过了哈尔滨,带我走每一个曾经去过的地方。我贪婪地吸取着最后的温暖,走到这里,他从怀里变出一个套娃放在我手中,打开,一层套着一层,一样的娃娃,只是大小不同,我欣喜地看他,他的眼里闪着泪光,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看见他流泪,第一次如此凝重。我抚摸着他的脸,给他灿烂的微笑,他却说,‘我还能再给你买娃娃吗?’这一句正中我心,化成片片碎片,我抱着他说,‘等我……’。”
冰晴娓娓道来,萧亦寒站在栏边静静地听着,“后来呢?”
第十九章 乡情3
“后来呢?”亦寒望着茫茫的江面,岛上的居民应该已经睡下了,如此安静,静得人心都沉甸甸的。
“学业很忙,偶尔书信联系。家里出了事,境况大不如前,母亲还得了病,我一面学习,一面应对着这个世界,分身乏术。他的来信堆成了小山,再也没有拆。无法履行承诺,回不去了,我又何必牵扯他呢?他是只大鹏鸟,应该展翅翱翔,我不能成为他的拖油瓶。”
“他没有去找过你吗?”
冰晴摇摇头,“不知道,搬了家,断了联系。事情就算过去了。”
亦寒想了许久,“你还是没有忘记他。”
“他是我的初恋,少女的梦想是纯真的,也是最深刻的,刻在了心板上,想抹干净是不可能的。”
“活在记忆里吗?”
“不知道,”冰晴转而轻松地说,“你瞧,我可以把它轻松地对你说出来,不就证明我可以放下吗?”
也许吧。亦寒还她一记明了的笑,“走吧,别吹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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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冰晴带着亦寒去吃凉拌面。
亦寒从来没见过这阵式,朝鲜风味小吃,说是小吃,规模可不含糊。
饭厅很大,装修讲究,人潮汹涌,店员训练有速地应对来往宾客。更有着急的自己拿着碗去取冷面。
“真牛啊,吃饭改要饭了,还得给钱。”亦寒无奈地摇头,一看排列的阵式他就头痛。
“这就是范儿,爱吃不吃,吃就得受着,谁让人家名气大呢?”
“脾气!”
说归说,队还得排,好在速度还挺快。
酸甜,微辣,上面还有牛肉丝等拌菜。
“你们女孩子怎么就爱吃这个?”亦寒皱着眉头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冰晴,“也不怎么样啊?”
冰晴美滋滋地享受美食,手一抬,示意他继续。亦寒只好又拿起筷子。
“一会儿跟我去买红肠吧。”冰晴抽空说。
“又得排队呀?”
“是啊,来一趟总得给朋友们带点礼物,红肠是哈尔滨的招牌,他也买点吧。”冰晴突然想起来,“你不是说有事才留下的吗?什么事啊?”
“一会儿带你去。”
买红肠真是力气活儿,买要排队,封口也要排队,冰晴指挥分工明确,一人排一个。
“我看你回到这儿就像是沸腾了似的,你不会还有要去的地方吧?”亦寒看着冰晴,这么枯燥的事情她也能笑得出来。
“本来是有的,不过不能太贪心了,剩下的时间交给您。”
东西送回酒店。亦寒驱车带着冰晴开往郊区,路上他买了黄菊花。冰晴想他应该是祭奠什么人,可是这里他怎么会有熟悉的人呢?
第十九章 乡情4
车子停在很美的地方。
素颜的墓园。
亦寒把菊花放下,郑重地鞠躬,冰晴了随着。照片上的人依然微笑,好像时间永远定格在了二十几年前。
他静静地站着,冰晴陪着他,也静静的。
“这是我母亲。”
冰晴惊看他,曾以为同龄人都会沉浸在父爱母爱里,只有自己是个孤苦的孩子,没想到也有人和她一样。
“这是母亲的家乡,母亲临终前嘱咐一定要葬在老家。”
“怎么会去世呢?”照片上的她还很年轻。
“胃癌。”
如此沉重的话题,冰晴一时竟不知如何接下去。
他反到很坦然,“人不都有这一天吗?只要能跟自己心爱的人度过人生就是幸福的。”
他的话郑重而深刻,心里泛起层层涟漪,有种莫名的情愫。
是啊,能找到自己心爱的人,与他相濡以沫,共度一生,是多么美好的事!
“妈妈,我带着冰晴来看你……”亦寒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墓园出来,心情轻松了很多,似乎对生命又有了一种新的诠释。
午时的风很温和,吹在人的脸上也是如此的温柔。
冰晴带着他踏遍大街小巷,她给他的定位是半个故乡人。
亦寒微微点头,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
路过必胜客,冰晴一头扎进去,点了好几个甜品。
亦寒在后面惊呼,“小姐,你点这么多,不吃正餐了?”
冰晴连忙捂住嘴,附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别在这里提‘小姐’,别人会误会的。”
“噢?小姐怎么了?”
“哎呀,不让你叫你还叫,在这里‘小姐’是那种女人。”
“哪种?”
这人怎么这么笨哪,可一见他一脸的坏笑,就知道他又在故意逗她了。
冰晴抬起手打他头。
亦寒夸张地喊,“下手这么狠,一点儿也不淑女,看你能不能嫁得出去。”
“不用你操心。”
“不叫小姐,叫大姐吧,大姐请问您吃东西能不能注意点形象。”他轻指旁边桌。
旁边桌有位美女慢条斯理地吃着,看着就很享受。
冰晴一把扯过他的那份,“那你不用吃了,秀色可餐,你看好了。”
“瞧你像豆豆。”
“豆豆是谁?”
“我以前养的狗。”
“你!”冰晴抬手就要打他,这次他可有准备,抓住她的手。
美女看着他们,对男朋友说,“你瞧他们多甜蜜,多恩爱啊。”
离得不远,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两人的耳朵。
冰晴扯下被紧握的手臂,低头狂吃。
亦寒没有动,只是看着她,看着她微红的脸,低垂的眉,故意掩饰的可爱。如果可以,他希望就这样坐着,越久越好。
第十九章 乡情5
最后的一个下午,最后的乡情滞意。
走过多家卖场,亦寒专选国品店进。在利朗店里,亦寒指着一排衬衫说,“你看哪个好看?”
“买了还不是糟践天物,你又不会穿!”
“我现在支持国货。”
冰晴想起了《三顺》里的玄彬,穿着嫩绿的衬衫,高佻的身材,玉树临风,拿着电话严肃而又焦虑地打给三顺,三顺没有接,他生气的样子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孩的芳心。
“这个。”冰晴指了指。
“嫩绿色?我还没穿过这么阴柔的颜色。”
“我只是建议,玄彬穿好看,你又不一定。”
“玄彬是谁?”
“金三顺里的玄真贤。”
亦寒没有反驳,划卡结帐,回过头来对她说,“我在试着跟你学支持国货,你又教我哈韩。”
回到酒店黑色已经黑尽,身躯极度疲惫,精神却异常亢奋。
电梯打开,冰晴走在前面,亦寒站在了她的旁边。电梯里人很多,他们只能缩在一角,亦寒用身体挡住汹涌的人潮。
他高大的身躯为她撑起大大的避风港,冰晴几乎贴在他的身上,隐隐的汗味浑着薄荷淡淡的香气飘进了她的肺腑,影响着她的思绪。
此景似曾相识,好像在哪个电影里见过,心里闪过的是莫名的感动。抬头仰视,他额前的头发微微湿润,贴在俊美的脸上。
真的很帅气,承认需要勇气,或许这些年她的眼睛从来没有正视过别的男人,也就习惯了不去正视他。
电梯里有两位俄罗斯妙龄少女,舌头打着卷,说的话谁也听不懂。不知是她们的这点特别,还是身材火辣的过于出众,很多人的眼睛都在用余光瞟着她们,连“久经杀场”的他也被吸引撇过头去。
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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