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致命殇- 第10部分

　　　　“快！听我的！”在少女的厉声催促下，藤咲凪彦秀眉紧蹙，照她说的做法一推一扯，手臂立马就随着清脆的声响接上去了。

　　　　也就在同时，复活社的人接到了什么指令一般，集中火力向他们这边攻来。眼一眯，千叶殇眼疾手快地用左臂推着藤咲凪彦一起连续在地上打滚，躲到了障碍物后方。子弹擦着衣料射入地面，他们的衣摆都冒起了袅袅白烟。
039避之不及
　　　　在障碍物不远处守株待兔的几名复活社黑西装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直取目标千叶殇。藤咲凪彦虽然体育不错，但是从来不打架动粗。不过，在看到千夜航被虐待得遍体鳞伤时，他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理智，现在更急红了眼。

　　　　可是黑西装毕竟训练有素，就算他在变身状态，也没几下便以压倒性的优势制服了他。其中一个男子掏出手枪，拉开保险，邪笑着抵住了凪彦的眉心：“哼哼，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得我们！”

　　　　藤咲凪彦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握着枪的手扣下扳机，枪声响起又悄悄堙没，最终成为火拼中的沧海一粟，无法引来太多人的注意。睁开眼，凪彦愣愣地望着上一秒还生龙活虎的人，瞪圆了已经空洞的眼睛，“哐”的一声倒在自己身边。。。

　　　　他瞬间明白过来，是阿殇抢在那人之前，捡起他无意中碰落的敌方手枪，先下手为强了！

　　　　那双明亮的红眸，为阴暗和嗜血覆盖，仿佛它们的主人所看到的世界也是一片殷红！

　　　　千叶殇知道当初阎王在自己面前对付叛徒时，自己是怎样的反应了，因为藤咲凪彦便是她的镜子。她由他的琥珀色眼眸里，看到了对生命的敬畏以及无尽的悲伤，尽管那人前一刻还想要他的命！所以，在他看来，她是否也和那日的阎王一样，残忍而无情，一心只想要夺取别人的生命，就好似阴曹地府里跑出来的恶鬼？

　　　　无论如何，她眸子一凝，又利落地开枪，将剩下几个人也一并杀死。做完这些事，千叶殇轻轻别开了头，在原地趴了下去。

　　　　表面上无所谓，但千叶殇心里却是害怕得要命，她怕神仙哥哥用惊惧的眼神看她。那晚睡过去以后，一切都明了了。在梦中，她清清楚楚地目睹金发少女将自己的灵魂撕成两份，分别坠入不同的世界。。。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转生不转生的，只是她的爱魄和惧魄被关在了另一个世界里，致使她几乎成了无悲无喜的异类。当他们回归本体，又因无法融合而暂时屏蔽了从前的记忆，直至今日睁眼的一刻才全数恢复。

　　　　有了爱和惧，她便不是以前的致命殇，她会怕痛、怕累、怕死，最怕自己喜欢的人排斥自己，对自己失望！前几项都可以借自小习得的伪装技术来掩饰掉，唯独最后一项不行。养父白正教会了她所有，却教不会她“爱”——作为神的玩具，她生来就被剥夺了人性，剩下对付敌人的魔性和爱护同伴的神性，全为满足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的嗜好。而他们万万算不到，计划会由她的养父无意中打破，扰乱了所谓秩序，召回她失去的魄！

　　　　外面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室内几颗烟雾弹同时炸开。凪彦早就小跑到了阿殇身边，伸手拉了她一下，又缩了回去，最后还是鼓足勇气抱起她，循着声源，朝这里唯一算是空旷的天台跑去。

　　　　果然还是。。。害怕她了么？也对，小小年纪就会开枪杀人，正常人都会避之不及的吧。
040下意识的依赖
　　　　“叶子！”阎王的心腹左轶群从直升机里探出半个身子，看清千叶殇惨状的瞬间阴沉了脸，从上面扔下绳索，“该死，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藤咲凪彦虽然头一次看到真的私家飞机，但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他一把抓住绳索，飞快地给小殇绑上，接着松开了手，转身准备回去找其他守护者。

　　　　然而没跑出半步，他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回头一看，正好对上千叶殇的红瞳：“你别走！”

　　　　千叶殇知道自己这时候最好不要把神仙哥哥圈在自己这个让他惧怕的罪魁祸首身边，但是从这里到复活社里面的一段路实在太危险，如今左轶群找到了她，自然不会浪费人手保护一个对他们来说不重要的少年，所以她不能让他回去冒险。

　　　　当她抓住凪彦的一刻，明显感觉到对方浑身都在猛烈地颤抖，顿时有些委屈又有些伤心，甚至打算咬牙放了他。可是最后千叶殇依然紧紧地扣住了他的手腕，态度强硬地留下了他。

　　　　“可是。。。”

　　　　不等他的话出口，白无心替换了左轶群的位置，轻轻松松把两人一起往上提：“没有可是了！姑奶奶要不是看在小殇的面子上，才不救你个伪娘呢！”

　　　　坐进飞机，好心的左轶群终于给凪彦吃了一颗定心丸：“那群持有守护甜心的孩子们也安全撤离了，复活社的人也不会有空追赶他们。。。因为，哼哼，咱炸了他们的贼窝。”说着，得瑟地挑眉，勾了勾嘴角。

　　　　“太好了！”没能保护好自家主人，还被外力迫使解除变身，节奏一直羞愧得躲在凪彦的头发里，不肯出来见人。现在听说大家都没事，一高兴就飞出了隐蔽范围，大喇喇地曝光了。。。

　　　　好在这里只有小殇和凪彦看得到他，但两个人都没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凪彦把手搭在椅背上，轻轻咬着嘴唇，良久才小心地问道：“那么阿殇。。。也会没事么？”他的“没事”指的是少女身上的伤会不会造成特别严重的伤害。

　　　　轶群在忙着开飞机；无心遇见轶群之前受了刺激，便也在位子上自己走神；阿殇更是一沾到椅子就睡着了。最后的情况是。。。根本没有人搭理凪彦。不过小殇若听到神仙哥哥关心自己的话，铁定不会在心中挣扎和纠结了。

　　　　飞机载着他们回到了中国总部，那个美丽得像仙境的地方。地府的主人立在停机坪台不远处，负手而立。一见自己派出的飞机停稳，他就小跑着赶过去。随手推开藤咲凪彦，阎王抱起紧闭双眼的千叶殇，动作纯熟得好像演练过几千几百遍。他心痛地看向小殇带着几条血痕、几处淤青的小脸，低声喃喃：“澜哥哥不是有心要送你去日本的，只是希望你可以自己觉悟。但是早知道要付出这样的代价的话，我。。。对不起！”

　　　　说话的同时他已踏着稳健的步伐送她去就医，有阎王在，这几步路总算一点也不颠簸。几乎是下意识的，千叶殇往他怀里靠了靠，睡梦中还紧蹙的眉慢慢松开了。
041差别待遇
　　　　凪彦尽管听不见阎王对阿殇说了什么，但这比听见了更加难受。看见阎王那种保护者的姿态，那非凡的气质以及他在地府呼风唤雨能力，凪彦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也许和所有看到千叶殇和阎王一起出现的人一样，他也认为他们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可心中实在是无法平静，毕竟自己不是毫不相干的局外人。

　　　　“兄弟，别看了，再看叶子也不会过来的。”左轶群拍拍凪彦的肩膀，打趣地说道。其实他也看出这两人有猫腻，但是他的观点和无心是一样的，不在一个世界里的人不可能在一起，因为本就遥远的距离总有一天会把他们分得更远。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左轶群瞎操心什么，叶子才十三岁，懂个屁恋爱！

　　　　这次伤得不轻，千叶殇又是昏迷了几天几夜。当她睁开朦胧的双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阎王憔悴的俊脸。她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然后危险地看着他道：“可恨的小澜子，你坐在我房间里干什么？！”

　　　　“嗯。。。”阎王想了一下，讪讪地笑起来，“呵呵，就是想亲眼看见你醒来。”

　　　　话音刚落，千叶殇立刻抱着胳臂一阵狂颤，嫌弃地往旁边挪了几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对了，神仙哥哥呢？”

　　　　“神仙哥哥？”一开始还反应不过来，可是下一秒阎王就知道叶子说的是那个外来入侵者！因为在这个地府里，没有谁拥有这么不应景的外号。他不由自主地沉了脸，眼含幽怨地控诉道：“哼，自家哥哥不叫，反倒认个外人做哥哥！”

　　　　这自家哥哥嘛，当然就是他阎王。什么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他此时此刻就是一个要不到糖便闹脾气的幼稚小孩！

　　　　千叶殇不理他，自己撑着床沿勉强坐起来，身上的伤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瞟了阎王一眼，她轻轻地把自己受伤骨折的双腿放到地上，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这回更是痛得锥心刺骨，冷汗直冒，纤细的腿像筛糠似的抖动，身体一歪就要倒下。。。

　　　　“行了，我去把他叫来！”轻松扶住小殇，阎王把她放回了床上，一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表情，郁闷地转身去当跑腿的。

　　　　守在外面的黑西装见到**oss出来了，准备高喊“阎王”，却被他斜眼一扫，一个个都憋了回去。话说。。。阎王今天怎么这么可怕？明明每次见完他们组长都眉开眼笑的啊！

　　　　十几分钟以后，阎王又回来了，这次捎上了藤咲凪彦。门外那群汉子没有出声，但饭菜的香味早就随着空气飘入了卧室内，惹得这一路上的守卫盯着长发少年手中的食物看直了眼，同时感叹他们家千叶组长的命真好！

　　　　无聊地翻了个身，千叶殇忽然停滞在那里，吸吸鼻子，瞪大血眸惊喜地看向门口：“居然有皮蛋瘦肉粥？！”

　　　　更令她惊喜的是，送粥的人是神仙哥哥。尽管他身后的阎王脸色阴沉如水，但是他依旧笑得灿烂，眼中的温柔就像是要溢出来一样。真好！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待她，仿佛不曾发生过那天的事，不曾看见她的残忍嗜血。

　　　　“神仙哥哥！”千叶殇唤了一声，满脸笑容地看着阎王扁着嘴退出房间，招呼藤咲凪彦，“你快过来坐。”
042离别的序曲
　　　　今夜，一向安静到沉寂的地府总部整个都沸腾起来了，仿佛头顶那片缀满星子的天空也要被掀翻。小道上，走廊里，大门前，到处张灯结彩。穿着各种奇装异服的职业杀手们充当起了服务生，个个脚下生风地端盘送菜，忙得不亦乐乎。这一切皆是为了他们千叶组长的生日，可惜主角却早早没了人影。她从小养成的习惯，总是无法改变。

　　　　千叶殇独自站在楼顶天台上，漫不经心地抬眼瞥了瞥下面忙碌的人群，转身在高脚杯里添上了红酒，然后又在同一个杯子里加上了其他几种不知名的酒作为配料，仰起头一饮而尽。这就是所谓的。。。喝混酒。

　　　　“蹬蹬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凭千叶殇的耳力，就算在微醉的情况下也可以察觉得到。她转头，对着门口正要进来的神仙哥哥微笑，由于酒精的作用让她的笑容显得有些醉人。

　　　　对方怔了一下，轻蹙起眉头，然后目光与小殇错开了：“我。。。”

　　　　“神仙哥哥要走了对么？”轻描淡写地接了上去，千叶殇仿佛根本没有被离别的情绪所感染。一个多月了，她的伤好了大半，凪彦却一直留在地府陪伴她，没有机会回家，更别提什么正常上学了。

　　　　藤咲凪彦犹豫了几秒，最终用力地点头：“嗯，我不可以再让母亲大人担心了！”

　　　　是啊，现在危险基本解除了，他的确该回到他自己的地方去。而千叶殇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留下他，因为和黑道上的人有过多交集，大部分都不会有好结果的。神仙哥哥是她最脆弱、最迷茫时的海上灯塔，是她的恩人，她再不舍得也不能恩将仇报！她唯一想做的，是给那个少年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那明天就启程吧。”依旧淡淡地陈述着，下一秒千叶殇却猛然间抬起头，迷茫的双眼中笑意若隐若现，脚步歪斜地朝凪彦靠过去，“神仙哥哥很喜欢跳舞吧。。。可是，可是他们都说我跳舞像打架，所以我从来不敢献丑。不过今天不同。。。呵呵。。。最后一次，我要用歌舞的方式送你。”

　　　　“阿殇。。。”凪彦自然是闻到了小殇身上的酒气，再看她胡言乱语，只好扶住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好像喝醉了，我带你回房间休息好么？”

　　　　哪知千叶殇一下子弹跳起来，甩开他的手：“不要！”

　　　　退到摆放在天台靠后方的石桌旁，千叶殇执起躺在那里的玻璃棒，轻轻慢慢，却也十分认真地来回敲打盛放着不同高度液体的高脚杯。“叮叮咚咚”的声响成了伴奏，旋律只存于心中，时而模糊，时而清楚。

　　　　“我穿梭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追寻 ；，穿梭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追寻，我穿梭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追寻，追寻你时间滴滴答滴答答滴声音。。。”这首歌是来自三次元的无心临时教她唱的。

　　　　其实她并不知道，无心让她唱这首歌的目的。那位心软的大小姐看千叶殇这几天挣扎于藤咲凪彦的事，实在是不忍，因而希望小殇能用这首歌留住他。毕竟，在无心看过的那部台湾魔幻偶像剧《终极三国》里，孙尚香唱的《够爱》使呼延觉罗修鼓起勇气，承认了自己对她的爱。只是不知，这样的情节会不会重演。。。
043春天又要说再见（守护终章）
　　　　“指头还残留，你为我擦的指甲油。没想透，你好像说过 ；，你和我会不会有以后。世界一直一直变，地球不停的转动，在你的时空，我从未退缩懦弱。当我靠在你耳朵，只想轻轻对你说，我的温柔，只想让你都拥有！”

　　　　少女的手在高脚杯间轻快地移动，忽然脚尖也立了起来，在原地旋转，纯白色的裙摆随即被风吹起，跟着她旋转的角度飘飘扬扬，简单却美不胜收。

　　　　她像是在跳芭蕾，却没有所谓的“开、绷、直”，反而带着些许飘逸和飞扬。也许是存在一段距离，小殇的脸看不真切，但凪彦觉得阿殇的嗓子似乎在好几个音上哑了下去，有种莫名揪心的感觉。

　　　　“我的爱只能够让你一个人独自拥有；我的灵和魂魄不停守候在你心门口；我的伤和眼泪化为乌有，为你而流。藏在无边无际小小宇宙，爱你的我 ；，爱你的我！”

　　　　歌舞的**就在这一段了，小殇围着她的神仙哥哥转圈，红眸好像有水光在潋滟。在送走白爸爸的时候，她不知道眼泪为何物，只能茫然地看着无心和阎王泪如雨下。但造化弄人的是，这一次和神仙哥哥的永别，她想要流泪，却不得不忍住。。。

　　　　当尾音环绕在耳际，再慢慢消失的时候，千叶殇的送别也结束了。无心想象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凪彦照常把千叶殇送到了门口，挥了挥手，轻声道：“阿殇，再见。”

　　　　原本不想说“再见”，可是他在一瞬间有种“不说再见便再也不能见面”的恐慌感，只好用这样两个字来定下一个不算约定的约定。原来，阿殇和亚梦，真的是不同的！

　　　　千叶殇点点头：“嗯，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神仙哥哥，从今以后千叶殇再也不会来找你，你当然也找不到地府。我们，就此别过。。。

　　　　泪水终是落了下来，小殇横冲直撞地进了卧室。喝酒是用来壮胆，再加上她本就千杯不醉，现在早已清醒了。痛苦和哀伤铺天盖地地袭来，堂堂“致命殇”却要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