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的心里更不舒服了,他轻轻摸摸小孩的手臂,就看见小孩在微微颤,竟然好像在睡梦中都感到了无比的疼痛一样。
这到底是谁干的?那家伙怎么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是女人,一定是和小孩很接近的女人。
那长长的指甲抓痕,有好些都深得像要陷进肉里去了!
顾白深深地呼吸,更加小心地给小孩擦干净身体和脸蛋。
他这时候才现,这个小孩子长得异常可爱,就算瘦得狠了,但五官仍然是很清秀的。
顾白的心更软了。
作为一个资深宅男,他对一切萌物都是控到深处无怨尤,这小孩虽然不是萌萝莉,但说不定以后会变成软正太,果断还是勾起了他的萌之魂。
然后,他就从怀里摸出个小瓶子来。
玉容髓,天都城出产,顶级伤药,包你一擦见效。
抹一次止血,抹两次伤口愈合,抹三次包除痕无瑕疵,实属居家旅行必备佳品!
亲你真的不来一吗?
简单地说,这是一种很厉害的外伤药。
当顾白知道这种药的药效后,立刻就来了一,带在身上以防遇到危险。
可是现在,他决定要先给小孩用一用。
顾白洗干净手,坐在草垫旁边,用手指蘸了玉容髓,一点一点地开始给小孩擦药。
工程量非常浩大,除了脸以外,小孩的身上就没有地方是没有伤口的。哪怕是顾白省了又省,这一瓶药也才堪堪够用,这还是他选择重创处多擦其余地方薄薄挨上一点的结果。
好不容易擦完,顾白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一点细汗。
之后他也赶紧洗洗,就把外衣打开,将光溜溜的小孩用衣服裹在怀里。
这样大小孩抱着小小孩,说来是有点吃力的,可是为了让小孩半夜不要烧,也只能这样了。
顾白忙活了一场,其实也很累了,他搂着小孩给他取暖,自己的脑袋耷拉着,没多会儿,也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在梦里,好像怀里抱着个暖呼呼的东西,虽然有点硌手,但好像也能给他一点安全感,总算让他睡了穿越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顾白是被怀里的蠕动感弄醒的。
他眨了眨眼,低下头,现昨晚抱住的小孩已经醒了,现在困在他的臂弯里,好像挺想动的又好像有点依恋,一双眼睛乌溜溜的跟小动物似的,小脸也微微泛红。
现在似乎现顾白醒了,仰起脸糯糯开口:“小哥哥……”
好、好萌!
顾白顿时觉得自己的萌点被戳爆了有木有!
他仿佛已经看到几年后的软糯小正太在向他招手……
但顾白自觉是个正经人儿,他的第一反应还是用手摸了摸小孩的脸,亲切地问道:“身体还疼吗?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摇摇头:“不疼了。”又抿抿嘴,“我、我叫小杂种……”
他这话一出口,顾白觉得自己被压制下去的怒气再次沸腾了,脸上的表情也有一瞬间的扭曲。
这特么的是什么人家啊,居然这么对待这样小的孩子!
奴仆不是人吗!就算要干活好歹别虐待啊!退一万步说就算真要惩罚奴仆吧,拿这么个小孩子撒气又算啥?根本就是禽兽好吗!
越想越生气,顾白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直到他感觉手臂被人轻轻拉了两下,才现怀里的小孩都被他吓坏了。
顾白深深地呼吸,然后露出个有点勉强的笑容:“那个名字不好听,我给你取一个好不好?”
小孩愣愣地看了顾白一会儿,点点头:“其实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名字,那是他们骂我的。但是没人给我取名字……”说到这里,他小胳膊举起来抱住顾白的颈子,“我要小哥哥给我取名字!”
顾白感觉到脖子上小小的力道,感觉自己的心被化成了一滩水。
以前自家侄子侄女外甥表妹表弟什么的全都是一个比一个“活泼”的熊孩子好吗!从涨辈儿以后就从来没见过这么萌这么乖的小孩纸有木有啊!这回倒霉催的穿了个越居然遇到了有木有啊!瞬间觉得也不是坏到底对将来的日纸生出了很大的希望有、木、有、啊!
在心底默默地咆哮了一会儿,顾白轻轻戳一下小孩的脸蛋儿,笑着说道:“咱们是在山坡下面遇到的,我叫你小山好不好?至于姓嘛,跟我姓顾怎么样?”
反正他是回不去了,自己这壳子又是个武二代,原本的姓氏是用不上了,不如给这小孩儿,也好歹让自己有个念想嘛。
小孩儿眼睛水汪汪的:“那、那我以后叫顾山吗?小哥哥叫什么呢?”
顾白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嘛,我叫顾……书白。”
他现在内瓤已经不是顾白了,但也不是完全的子车书白,所以,应该也不算欺骗了这个那么信任自己的小孩儿吧?
顾白心里这样想着,但他万万也没有想到,在很久很久以后的未来,他会无比地感谢自己这一瞬间的迟疑。特么的……太有远见了有木有啊!
250
作者有话要说:
那黑袍人说道:“那便叙旧罢。”
徐子青闻言,却是一怔。
他方才只是下意识那般做了,可当真来说话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要问南峥兄如何逃脱?要问他来王府有何意图?又要问他如今修为几何,是怎地竟然连气息都变得如此不同?
但不论是哪一个问题,似乎都涉及到隐秘之处,他若一旦问出来,恐怕在旁人眼中就不是叙旧,而是质问了。
故而一时之间,就让他反而迟疑起来。
过了一会,徐子青方才一声苦笑:“南峥兄是敏锐之人,应知我心中疑惑所在,只是我不好开口,不如南峥兄捡着能说的说给我听一听,就权作叙旧了罢。”
这话才出口,对面黑袍人就轻声笑了起来:“早先我同你几度相遇,原以为不过是机缘凑巧,只是因你是云真人的师弟,才有这么几分相干。如今我再见你,却觉原来竟是那般。”
他此番言语出来,便让徐子青有些摸不着头脑:“南峥兄……这是何意?”
那黑袍人反而不说了,他话锋一转,又道:“我来天成王府,是为借助府中龙气,助我隐藏魔气。”
徐子青心里仍有疑惑,不过因其终于谈到他之前所想得知之事,就顺着他的话说:“哦,原来如此。”随即想了一想,措辞道,“以南峥兄如今的境况,实不该滞留圣衍城才是。”
黑袍人说道:“我自是有要事,才不得不如此的。”
徐子青点点头,以示明白。
黑袍人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这般老实,倒叫人不忍欺负了。”
徐子青微微一笑:“南峥兄自有为难之处。”
黑袍人一叹,周身气势骤然暴涨,但只一瞬即收敛,有禁制与木气阻挡,却是没让旁人注意到。
不过徐子青则感受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气势,他只在元婴老祖身上见过……
霎时间,徐子青瞳孔骤然一缩:“南峥兄修为竟然已至于如此!”
三年前在莽兽平原相遇,他已知道南峥雅修为不仅化元期而已,可他万万没想到,南峥雅竟然是元婴老祖!
他旋即心里一紧,是了,此人在拍卖大会中,坐的也是三楼的房间,修为自然原本就该是元婴期以上的。
但既然是堂堂元婴老祖,在莽兽平原历练已是毫无意义,而能成为元婴老祖,所有积蓄也定然不少,也不必去贪图莽兽内丹。
那么,南峥雅到莽兽平原,究竟所为何故?
想到此处,徐子青哪怕心里对南峥雅好感不减,却也不由得生出一丝疑虑来。
而那黑袍人见到徐子青的神色,似乎反而更为满意了些:“总算你还有些警惕之心。”
徐子青一时茫然,不由苦笑叹气:“南峥前辈若是有什么话,不如直说罢。”
黑袍人说道:“你不必惊慌,我观你谨慎,才不至于带累我那位恩人。”
徐子青怔住:“恩人?”
黑袍人此时语气和缓不少:“你师兄曾救我一次,却让我欠了他两份恩情,不过因我之故让你来了,算是还了一份,只是倒也还差上一份。你若不莽撞,就算看在云真人的面上,我也不会对你如何。”
徐子青讶然,这又怎么扯上了师兄?而且南峥雅话语里这样模糊,当真让他十分不解。再说恩人之事,以师兄的目力,如若见过,绝然不会忘记,可师兄却不认得他,理应是没见过才是。
如此一想,心潮翻滚,心思也很是复杂起来。
却听黑袍人又道:“有什么奇怪?你原非此世之人,却投生此世,之后才能与云真人相遇,难道不曾想过缘由么。”
徐子青心中大震,他有前世记忆之事,就连“小说领域”看最新章节师兄也不知晓,可眼前之人,为何竟像是如此清楚?
黑袍人见他惶恐,便是一笑:“当年有人遭逢磨难,被奸人所制,途中有一剑修替他杀死仇人,又应他请求,替他了结一条残命,就让他欠了人情。之后时光回溯,赴死之人竟回归少年时代,可以苦修筹谋,复仇重生。而正在那一次时光回溯中,时空洪流翻滚,竟卷入一抹孤魂,投胎转世,成为一户人家早夭之子,亦成为后世不存之人。”
徐子青听得脑中“嗡嗡”直响,口中喃喃道:“那剑修便是师兄,重生之人是你,孤魂……是我。”
黑袍人点了点头:“不错,因我重生方有你之转世,有你之转世才能有云真人结丹,故而算我还上一半人情了。”
徐子青仍有几分怔愣:“也因此我每逢见你,就有一些亲近之感,便是有你之因方有我之果的缘故。”
黑袍人又点头:“正是。”
良久,徐子青一声长叹。
难怪他明知此人危险,也生不出警惕防备,原来本是双方有此因果相连。而那人对他多方容忍,不曾摆出元婴老祖高高在上的尊贵,约莫也是与此有关。
看来,对方也是恩怨分明之人,只消于性命上没有威胁,是不会对他与师兄有什么妨碍了。
到这时候,徐子青才算终于有了两分安心,再对南峥雅有什么情不自禁的信任之感时,也是将心落到实处,而不至于猜测自身是受到了什么迷惑。
黑袍人见他回神颇快,有些赞许,继续说道:“你心中疑惑初解,余下之事,我也不妨同你说说。”
言毕,将前情道来。
徐子青便闻得,原来这南峥雅本是受了天谨王轩蠡的招揽,一同进入莽兽平原,才会在平原上同他相遇。
待兽潮涌起,南峥雅得了想要的便宜,自然趁机脱离,避世苦修一段时日后,才于拍卖大会时来到圣衍城,是为得到一些所需之物。
后事就如徐子青所知,南峥雅在大会上拍得千鬼旗,初时即便披了匿息影衣,鬼灵门对千鬼旗仍是有一丝感应,使他不得不极力逃遁,直到影衣彻底焕神通,才让他得以摆脱仇敌。
不过他因还有要事要在城中,不能离得太远,后来干脆回来圣衍城,就近寻了个郡王府邸,利用龙气躲避起来。乃是希望能借此恢复一番,再做些准备,以便应对日后突之事。
黑袍人轻轻一笑:“今晚我便在你处休整,待到明日,我就要去办事了。不知你肯不肯招待我?”
徐子青听到此处,也是笑了笑:“南峥前辈只管在此处住着,我自会好生遮掩,不让人瞧见。只是我一人恐怕力有不逮,不若去将师兄请来,更为可靠。”
黑袍人微微转头:“怎么,你要将前生之事也说与你那师兄听么?”
徐子青却摇了摇头:“前生事已是前生了,不必让师兄烦心。南峥前辈对我二人既无恶意,师兄也不会反对……再者,师兄早提及你我之间或有因果,只是当时我以为不过是来日恐怕有些牵扯,没料想竟是与我投胎的来历有关。”
说到此,他忽然想道,不知师兄可知是此种因果?一转念,他又摇头。
必然不会,否则以师兄的性情早已将来龙去脉为他讲清,而不会让他今日才得知前后。
黑袍人道:“既然如此,也不必去烦劳云真人。我原本就欠他情分未还,如此下去,对我可不甚妙。你是他的师弟,能投胎也算受了我的恩惠,守我这一夜过去,就算你还清了。”他说完,又一顿,“你也不必唤我前辈,不然我平白比云真人涨了一辈,岂非是占了他的便宜?至于那一份恩情我总是记得,来日再寻机会还了就是。”
徐子青听他这般说,也只好答应。
他心里是不愿将此事瞒着师兄的,可毕竟中间牵扯前世今生,说来费口舌不说,也违背了这南峥雅的意思。
此人对他还算和气,可看着也并非良善之辈,而且他自己虽不自知,也确是欠下他那无意之恩,若是能借此还了,日后再相见时,心里没来由的亲近感也应该可以消除不少,到时候再看此人,目光也能更公正才是。
这般反复想过,徐子青自觉没什么遗漏,就安下心来。
如今院中皆是草木,他站起身,就走到黑袍人身前,伸出一手,说道:“我能使一门术法,只要能同你相触,可把气息隐匿在草木之中。”
他说的,自然就是《遁木敛息诀》了。
那黑袍人略一沉吟,站起身,方道:“我这黑袍早已化入身躯,与肉身无异,我不爱同人肌肤相亲,你抓我袍袖便可。”
徐子青自无不允,就拉住他袍袖一角,顿时手掌之下一片阴冷,给人感觉竟非活人,就让他越领会,这位从前结识之人,的确乃是一位修炼魔功的修士。
不过他也不曾细想,当下转动法诀,两人周身就有青光笼罩,随即院中诸多草木气息越旺盛,而他二人周身的气味,就无声无息地逐渐减小,终于收敛下来,与草木融为一体。
之后,哪怕是再有元婴老怪在外头查探,也不能轻易将他们找出。
黑袍人自也觉,忽而笑道:“看来,我寻你助我倒是对了。”
徐子青闻言,也是温和一笑:“那许多孤魂里唯有我得了这个机缘,想来我同你之间,也的确是有些缘分的。”
到此时,两人再不多言。
因不需遁走,故而徐子青察觉气息稳定,便放开他的袍袖,二人相距不远,就相对打坐起来。
【更新部分3231字,防盗部分318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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