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媛妹妹你就少说两句,其实今日请梅君过来所谓何事,梅君想必已经知道了。我也不怕梅君笑话,我沈从仕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妹……”
“你们说吧,我去别处逛逛。”沈从仕话还没有说完,沈梅贞便已经坐不住了,连连起身离了席就往外走,傅媛连忙在外边叫了琴香几人跟上,让她们带着沈梅贞在院中四处看看。
后又回到席间,说道:“梅贞妹妹不好意思了,这也好,我们几人先商量定了,在去和她说罢。”
沈从仕点头,又要开口,却被梅子昱拦住。
梅子昱道:“沈兄的心意,子昱心中明白,只是……”
“只是?”沈从仕连忙问道,“只是什么?难道梅君对我妹妹有什么不满意的?既然如此梅君今日又何必来赴约呢?”
“沈兄,你先听子昱说完。”梅子昱不急不慢的解释道,“沈姑娘的才情容貌都是世间少有,能得沈姑娘的垂青,亦是子昱之福,只是子昱近日与沈姑娘传诗,总觉得沈姑娘心中有些心事。我梅子昱曾立誓,宁可今生孤独,也不轻易娶妻,要娶我便要娶一个永结同心之人。子昱此生不求三妻四妾,享齐人之福,只求能有一个人,与子昱相互把对方往心里装一装,日日相对,了此一生。所以我虽中意与沈姑娘,但若沈姑娘心中有一丝不愿,一丝犹豫,子昱便不能轻许嫁娶之诺。”
“原来如此,真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就凭你这一番话,我便从心底服你!”傅媛道,“只是此事,却是梅君多虑了,依我与沈大哥的看法,梅贞妹妹向来仰慕你的才华,你又是这样的人品相貌,若说要找出个比你更好的,只怕也是寻不出第二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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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回忆
梅子昱摆了摆手,但也并不谦辞,只道:“故然此事,沈兄还是先问问沈姑娘的意思,若是沈姑娘心中与子昱是一样的想法,那子昱不日便聘了好媒上门。只是有一点,子昱不得不说,下次这样的聚会还是不要再办了,沈姑娘终究不是媛卿的心性,像是及在乎名声的,我虽孟浪,但她即有此清骨,我也该尊重,原不该这样私下来见,只是今日情况又有些不同,以后若再如此我就不来了。”
傅媛听了此话,细细一回想,便觉得自己竟不如梅子昱了解沈梅贞,沈梅贞平日虽不像钟芸那般规矩甚多,但在名节名声上确实是及在乎的,不然当日也不会因为傅媛用香姑娘的诗凑数而闹出那一番话来了。只是难得梅子昱是个极清狂绝俗,最不愿讲究这些的人,却也能体谅沈梅贞这一番心思。
便把眼望着梅子昱一笑道:“这么说来还是我的不是,说是要开诗会才将梅贞妹妹骗了过来,你即这样懂她,又愿意敬她,我虽得了个不是之名,心中却还是高兴的。”
说的一旁的沈从仕也笑着附和。
此事就这样算定了下来,沈从仕心结一去,便也起了兴致,直叫人去将沈梅贞请回来,说是今日大事已定了,不妨就按着傅媛在帖子上说的,办个小诗会,留些佳句,也好日后拿出来鉴赏纪念一番。
说到作诗,梅子昱断无不肯的,只是傅媛却连连说道:“这下倒好,我又把自己给套进去了,真是自作孽啊。”
说得众人皆笑,便又相互敬了一巡。
也不见沈梅贞回席,就又派人去问,不一会儿就有人进来回禀说沈梅贞已经回了沈府了。
沈从仕听了,颇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梅子昱劝道:“沈姑娘这样的教养,倒也是难得。”
傅媛就笑道:“也还好我一贯厚颜,没什么自知之明,否则听了梅君这一番话,又有梅贞妹妹这个现成的榜样,恐怕今日我也要羞走了。梅贞妹妹回去也好,我也不用作诗,我们几人就为此事贺上几杯,闲聊几句也就散了吧。”
沈从仕也只好说好,几人就阖席闲话起来,说了几句,就不觉的说道国事。沈从仕便不由的夸起当今圣上。说是在这样动荡不安,西南北各有强国比邻的时势之下,当今圣上还能这样开疆扩土,治下眼前的太平盛世,实为不易。
傅媛虽因秦家之事对宁焕臻此人有些怨怼,但心中也暗暗赞同沈从仕之言,先帝不善执政,能平淡无波坐稳了那把龙椅,不过仗着朝中有慕正清与她的父亲秦中禾两位砥柱,但慕正清与她的父亲一向政见不和,所以二人虽都有不世之材,但却也没有辅助先帝打开盛世。
到宁焕臻继位之时,还留下了一个北有胡番强盛,南有车夷做大的局面。
傅媛也知在这样一个动荡难言的时刻,大宁的君主若还是只求无过的守业是万万不够的,若不是宁焕臻这样一个刚毅果断,有勇气弹指之间诛杀当朝重臣,一朝推进新政的皇帝继位,大宁也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只是他宁焕臻杀的偏偏是她们秦家人……
想到此处,傅媛不觉低头一声叹息。
引得梅子昱与沈从仕二人都望了过来。
“媛卿有甚烦恼?”梅子昱问道。
傅媛一笑,摇头道:“不过想起些旧事来了。”
说着傅媛又想起林靖书所言之事,想到宁焕臻对沈从仕和梅子昱的信任,就说道:“不过我心里倒是有一件事,想问问二位。”
“你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沈从仕说道,“何须这样客气。”
梅子昱也在旁点头。
傅媛便问道:“听说西玥迟大国想要将玉华公主嫁与景王,此事是不是真的?”
沈从仕与梅子昱二人断没有想到傅媛会问起这个,二人相视片刻之后,沈从仕才问道:“这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你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只想问,前些日子宁焕臻找我是不是就为了这件事情?”傅媛直直望着二人说道。
沈从仕就顺话问道:“若是,你打算如何?”
傅媛轻然一笑:“我就说没有事,他宁焕臻怎么会想到我?若真是这件事,我也没什么好不答应的,只是有一个条件,我得当面和宁焕臻说了,他答应了我才能应下。”
“什么条件?”沈从仕有些警觉的望着傅媛说道,“你也该改改了,他现在是皇上,是天子,你不能总一口一个……一口一个名字的叫他。还有条件什么的,他的性格你比我清楚,龙有逆鳞,是摸不得的……”
“我知道。”傅媛凤目微阖,微微上挑的眼角间竟露出一些疲倦来。
沈从仕见此,就不再劝说了,毕竟当年傅媛与宁焕臻是怎么样的交情,别人不知道,他心中却是清清楚楚的,只是帝王之心难测,沈从仕怕傅媛因秦家的事,去触宁焕臻的逆鳞,最后……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身上都有公职,御前的差事是算不准的,你们就先回去吧。”傅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下了逐客令。
沈梅二人见她神色不好,也就起身告辞。
沈从仕入城之后,想到傅媛所说的话,便先调了马车,急急入宫,先面圣,转述了今日傅媛说的话,只是用词语气谨慎一些,想探探皇帝的意思,此事先压下不提。
再说傅媛这头,沈梅二人走后,也不叫人上来收拾饭菜,只是一个人坐在这偌大的如故堂中,一杯杯的自酌。
直到热气上头才命人进来,说要出去走走,琴香见了傅媛这个架势,就赶紧叫了焌儿过来。傅媛有些摇摇晃晃的从如故堂中走出来,琴香连连给她披上白狐大氅,焌儿则在一边扶稳了傅媛,小声问道:“小姐,我们要回林府去吗?”
傅媛此时虽有些酒意上头,但心中却还有些清明,只摆摆手说道:“现在回去做什么,回去了也不过是对着自己一架子的书。”
琴香和焌儿听出傅媛话中有些伤感之意,心想这些日子林家少爷常去找傅媛,若是这样遇上,傅媛要是说出什么话来,倒也不好。就索性先扶了傅媛去后头内房中休息。
傅媛也就由她们二人扶着上了内房的炕上躺下,脑中想着自己原在家的时候的事。
当年她还只有**岁的时候,也问过自己的父亲,为何要将她扮作男子送到宫中去念书。
但她问起这件事的时,她的父亲,也就秦中禾,就眯起一双狐狸眼,那与傅媛如一个模板印出来的上撩的眼角中就透出几分狡黠的笑意,摸着傅媛的头说道:“你老爹我当年就是太子侍读,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仕途。”
傅媛便又转着眼珠子想了想,有些不满的说道:“可是我是个女的,以后又不能做官,天天那么早起来,累都累死了。”
傅媛这样一说,秦中禾便弯下腰,望着傅媛笑了一笑,就将她抱起来,放在膝盖上,慢条斯理的说道:“是啊,我们小媛儿是个小姑娘啊,不过难道小姑娘就比不过那些小公子小皇子了吗?”
一句话又把傅媛的好胜之心激了上来,便就让小小的傅媛忘了追问原因的事。
后来傅媛长大了,也习惯了,养出了一身的男儿意气,甚至样样都比一般的世家公子好上一筹,秦中禾望着她目光中渐渐多了许多的安慰,骄傲还有悔意……
记得梅子昱在朝堂之上宣读了那篇《十三罪论》之后,秦中禾被定罪之前,傅媛听到风声曾回过一趟秦府。
她与秦中禾二人如同她小时候一般坐在后院的葡萄架下,对酒聊天。
当傅媛问起此事时,秦中禾微微有些叹息,半日无话,起身笼袖对月而立,修长挺拔的身姿,在月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人影。
许久之后他才对傅媛说道:“为父这些天一直在想,当年把你送进宫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我知道父亲这些年一直在遗憾我不是个儿子。”傅媛淡淡含笑的对着秦中禾的背影说道。
秦中禾笑眉笑眼的低回过头,满眼慈爱的看着傅媛道:“其实不然,为父心中最得意的就是你这个女儿,只是为父害怕自己错将太多东西压在了你的身上……”
时至今日傅媛依旧不明白她父亲当日之言是什么意思。
只是类似这样的话,傅媛记得自己被指给景王的时候,她父亲也曾说过,记得当时她父亲说的话是“幸好你是个女儿”。
但这些都不是傅媛的心结,傅媛心中真正的心结是,在那晚,秦中禾突然要傅媛立下重誓,绝不能做出对当今天子,也就是宁焕臻忤逆不道的事。
傅媛每每想起自己在父亲面前立下的这个誓言,心中就会乱成一团,不知她父亲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或者只是因为秦中禾早算准了景王会谋反,又或者只是因为傅媛她自己身在局中,当局者迷,忘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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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人心
傅媛就这样和衣躺着,渐渐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耳边又琴香的声音在叫自己。傅媛有些迷蒙的醒来,琴香见她睁眼,就将她慢慢的扶起,说道:“小姐,我们也该回去了,再不走,城门就要关了。”
傅媛用手掌扶着额头,鼻息间稍有些喘,想是酒劲过去之后的疲乏上来了。
琴香便命人拿了醒酒丸上来,放在一个小玉碗中用开水化开了,服侍傅媛喝下。
傅媛喝了之后,红唇微启,叹了口气,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就要到酉时了。”琴香说道,“我已经叫焌儿到城门那儿去留了门,不过我们也得快快起身才是,不然太迟了也不好。”
傅媛点了点头,一手扶着琴香的肩,有些不稳的起了身道:“你替我整理一下头发,我们就动身吧。”
琴香答应了,扶着傅媛到梳妆镜前坐下,就拿了篦子替傅媛整理乱发。
这时别院中管事的过来求见,傅媛便叫人放了进来,只见那管事的手中捧了一个银白色菱花纹的锦盒,低首对傅媛说道:“这原是王爷留在此处的,说是等夫人过来的时候,让小的交给夫人。”
傅媛望了琴香一眼,琴香便就命人收了。
傅媛又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那管事躬身回道:“回夫人,小的要说的都说完了。”
傅媛就挥了挥手,命他退下之后,才让琴香打开了锦盒,里面倒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只是一套笔墨而已。
傅媛也不细看,就收了盒子,让琴香篦好了头,便出了别院,疾疾赶回林府。
回到茗香院之后,傅媛进了书房,关了门,才将那套笔墨从锦盒中取出,在灯下看了许久,不过是一套普普通通的徽墨湖笔而已,但心中又觉得不对,景王何故要给自己留这些。又细细的看了一遍,见这支笔的杆子是节竹做的,心中想了想,便双手一折,将笔杆折断,内中果真藏了一张纸。
傅媛抽出纸条,展开细看,只见上面写着“若有急事,折梅园观音像”几个字,傅媛又前后检查了一遍,确定笔中再无他物,就将断笔与纸条一起丢到了银碳盆中烧了,又在自己的书柜之中取了一支差不多的湖笔放到了锦盒之中,然后看似随意的将锦盒放在了书案之上。
“折梅园观音像……”傅媛心中盘算着这几个字的意义,折梅园原是傅媛在景王府所住的地方,而观音像……傅媛的佛堂之中供奉的就是观音像……
难道景王在那里留了什么?
只是现在景王府上下都被禁足,严禁外人出入,即使真有什么,傅媛也很难拿的到。
再说景王会留下什么,“若有急事”几字又是什么意思?
景王既然有东西要留给她,为何不留在别院,偏偏要放在景王府中……
傅媛想了一会儿,只觉得身上乏困,想到景王既然说是有急事再去,那便就等有急事的时候再想办法去一看究竟吧,更何况说不好开春之后,她自己就能去见景王了,倒是候再问也行,料想这么点时候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想到此处,傅媛便先回了房。
琴香知道她今日喝得多了,胃口不好,就命厨房做了些甜粥上来,让傅媛喝了些粥之后,才服侍她睡下。
傅媛一直睡到第二日晨末时候,也就没有去给林母请安,只派了琴香过去说自己身体不适,故没有去请安之类的话,
傅媛用了早饭之后,见琴香回来,就问可都与林母说明了?
琴香听了脸上就有些气,焌儿就问她怎么了。
琴香也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原来今日琴香过去时,正巧林母去了林老夫人处,留了巧慧在院中,见了琴香过来,就故意刁难了琴香一回,明里暗里的说了好些刻薄话,才说林母不在,让琴香白白受了一场气回来。
焌儿听了,就道:“我早看那个巧慧不顺眼了,琴香,你也不要生气,找个日子,我替你好好作弄作弄她,保管她吃了亏都找不到伸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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