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集]
1,非关玩笑 2,‘低级趣味’ 3,闲话含情 4,高谈阔论 5,同床异梦
[第10集]
1,远方来信 2,寿公转舵 3,“穷”找快活 4,分居独立 5,夜校美梦
[第11集]
1,抗拒苟合 2,不计前嫌 3,多方求助 4,姑妈感动 5,上门劝学
6,国民小学
[第12集]
1,嘲弄炳哥 2,加鞍上辔 3,相亲归来 4,当面质疑 5,不改初衷
[第13集]
1,敢赌敢拼 2,发现‘外遇’ 3,幻想解脱 4,勇于奉献
[第14集]
1,草率成婚 2,忧心疑虑 3,借鉴申家 4,叩问隐情 5,点中穴位
[第15集]
1,问计周朴 2,守护日夜 3,书斋搅局 4,新式离婚
[第16集]
1,探情问病 2,憧憬未来 3,临事犹豫 4,决意离婚
[第17集]
1,约会,月上柳梢 2,决策,机巧传话
[第18集]
1,虚惊,托媒攀亲 2,无悔,不悔前盟 3,意外,被迫滞留 4,偶遇,攻打小镇
5,择路,人各有志
[第19集]
1,作别,分头出走 2,允婚,紧急行事 3,多磨,祸起闲言 4,求救,农民协会
[第20集]
1,解套,不了而了 2,订婚,下跪行礼 3,工作,脱离姜家 4,出走,金蛇脱壳
[第21集]
1,重放录音带:坐而论道——押解还乡——拜访黄大香——是祸躲不过——拒交认罪书
——突发冲*——论争‘土匪说’ 2,心愿常错落 3,叶落总归根
作者题外话:最近,作者完成了影视文学剧本 左青石系列(三个女人演义`49)的全部修改,即将经由编辑审定发布。为方便读者阅读,现于正文前面,列出了所有各集的场景标题。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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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1]音容宛在
客厅正墙上悬挂着吴枣秀的遗像,那还是她过六十寿辰时拍摄下来的。
像片上的人物容颜润泽,眉目清秀,从那神情气态看去,至少要比实际年龄小十多岁。吴枣秀一生饱经风雨沧桑,却没有留下多少忧伤愁苦的痕迹,还真说得上“风韵犹存”。
彭石贤与田安肃穆地站立在遗像前,凝神仰视着。
[追述,场景2]人情天理
那还是在1980年,至今,整整二十年过去了。
早晨,彭石贤正立在家门前观望天色。他已经过了“不惑”之年,这是第二次从监狱里出来,刚刚回到家乡不久。
对面菜园边的枣树上有两只小鸟在枝头‘喳喳喳’地鸣叫,彭石贤忽然记起吴枣秀来,并且,还记起了这位秀姨的生日。
[插叙]“*”中,吴枣秀背负着“阶级异己分子”的罪名被解押回原籍管制。
这天,黄大香煎了两个“荷包蛋”,上面盖上杂粮饭,招呼彭石贤:“你去交给三猛子妈,只有她能想得出法子送进‘牛棚’去——今天是你秀姨的生日呢!”
[返回,心语]彭石贤屈指算了一下:是啊,再过两天,正好是秀姨的六十寿辰,我早该去看望她了!
于是,彭石贤随即进屋里换了件衣服,提上一些土特产出门。
吴家客厅里的场面算不得摆“寿宴”,除了彭石贤外,没有别的客人,大家只是聚在一起吃了个高兴。
饭后,彭石贤争着去收拾碗筷,想让“寿星”好好歇息一下,吴枣秀笑了笑,便在那张已经使用得油光发亮的竹围椅上坐了下来。
“那你就好好地表现表现吧,”女儿田安从厨房里出来,见彭石贤正在忙着收拾碗筷,随手把抹布递了过去,自己则坐到一旁翻她的书本去了,“难怪你秀姨要常常叨念着你呢!”
“田安,扶你老爸去房里面去躺一躺吧,”吴枣秀对女儿说,“我让你们别把他给弄醉了,可偏偏不听,经常坏事的就是你!”
“啊,没事,没事的。。。我该陪石贤说说话才是啊,啊。。。”田伯林努力睁开醉眼,显得好些疲倦。
“妈,你不是经常说侍候我老爸是你的专利吗,今天你怎么肯让给我了?” 田安放下书本,走了过来。
“过六十啦,你还不肯让我这老保姆‘退休’么?你给我好好听着,往后,我也该让你来侍侯了。” 吴枣秀见田伯林犹豫着没有起身,便又催促他,“石贤既然来了,这两天我就不会放他走,你还愁什么话没有时间跟他说?快去休息吧!”
“你说你是保姆,这话没错,可这‘老’字还说不上——人们都说五十五,出山虎,我看我妈这一身还挺轻快的,只像个正准备着出山的样子。”田安扶着父亲进房去。
田伯林按照老习惯向在座的人连连打恭作揖,表示抱歉。
“许多年不见,我真没料到你们俩老的身体都还这么硬朗!”彭石贤感慨地对秀姨说。
“嗨哟!还能硬朗到哪儿去呢?都是六十、七十的人了!只可惜你妈...”吴枣秀望了石贤一眼,不由得把话停顿下来。
[回忆,片段]彭石贤的母亲叫黄大香,她生前的音容笑貌在吴枣秀的记忆中依然十分清晰:
黄大香与吴枣秀两人在货摊前相互开心说笑;
吴枣秀帮黄大香收拾起货担回家,两人相互扶持着,走在寒风雨雪中;
吴枣秀从小镇出走,黄大香一直送她到去外地的山口,天才放亮。她望着腿伤未愈,走路还有点带跛的吴枣秀渐渐远去的身影,不觉落下眼泪来;
“*”时期,吴枣秀与黄大香有过一次意外而又难得的见面:黑夜里,两个人在油灯下叙说心曲,对这人世间的沧桑幻变不胜感叹唏嘘。
[返回]吴枣秀仰靠在竹围椅上,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唉,真是好人命不长啊——可惜你妈走急了,她的牵心太重,特别对你——好在你终于‘出来’,她总算可以瞑目了!”
彭石贤一时间没有话说。
“石贤,你坐过来——”吴枣秀想换个话题,她回头朝里面的房间望了一眼,拉着石贤的手,“你这个安妹呀,一点也不懂事,过三十了呢,还整天光顾着写呀读的,忙不完她那记者的事,连我跟她也提不得‘结婚’二字,这样下去,眼看着就要嫁不出去了——你就不能替我跟去她好好说一说?”
田安从房里出来。
彭石贤对秀姨的话未肯作答,只是勉强一笑,还似有难堪。
“你们继续谈吧,我非常乐意参与讨论。”田安走近前来,“彭石贤,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毫无保留地向我妈提出来,你要知道,我妈是多年的老党员,又是居委会主任,而且,还是房里面那位政协委员的‘高参’——她向来就是我们家里里外外的一把手!”
“你想让我们谈什么呀?”吴枣秀抿着嘴,撇了一下女儿,“你这会儿倒不来笑话你妈是个大文盲了——你忙你的去吧,让我和石贤说说闲话。”
“不行,还是接着饭桌上的话谈下去吧,继续谈49年的那一场革命,谈你们那一代人的故事——你们刚才闲扯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可别走了题啊,”田安发现自己并没有抓到母亲与彭石贤谈话的尾音,丢过来一个狡黠的眼色,接着,玩笑地发表了如此一段评说,“我认为,当然是历史的发展带来了那一场革命,是革命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它把不少人从各种各样的桎梏中解救了出来。但是,当革命的大潮汹涌而至时,我爸与我妈从小镇出走绝对不是什么罪过,不能说是我爸俘虏了我妈,而应该说是我妈解放了我爸,他们能够一同跳离李家大院那条大船无疑是项英明伟大之举,不然的话,根据当时的情势看,他们也确有可能葬身鱼腹,果真那样,就说不准后来有不有一个叫田安的女记者了,所以,我坚决地为他们辩护!”
“你这话说得很幽默。可惜的是,像秀姨,像我妈,他们都是凭心凭感觉过日子,并不在意他人如何评说。我们的上一代人之所以显得特别的伟大,那是因为,就像痛苦和磨难造就了观音和耶稣一样,是历史性的痛苦和磨难使他们的心性焕发出了更为璀璨的光辉,”彭石贤十分认真地,“现在,如果要论及是非,我倒是十分欣赏那句俗语:叫作‘人情大过天理’!”
吴枣秀坐在沙发上听着,脸带笑容,并不插话。
“啊——妈!石贤夸你‘伟大’,你怎么不说话呀?” 田安见母亲端坐不动,全无反应,像懒得搭理她似的,便又扭过头去,对彭石贤说,“你这话的意思是要放弃对理论问题的追寻了吗?”
“我只不过是更加看重了生活本身的意义,”彭石贤回答她,“至少,我是因为‘认死理’才进了监狱的!”
“因此,你便觉得‘人情大过天理’了?”田安顿生疑惑,“那你认为这世界不是按道理,而是随人情在运转么?”
“如果你也赞成‘以人为本’的观点,我可以说,‘人情大过天理’这话并没有错处,” 彭石贤明确作答,“无视人性人情,论天论理则毫无意义!”
“可‘人情大过天理’也是一种理论呀,我们应该说,理论是在不断发展的,”田安的结论是,“我们现在不是要抛弃理论,而是要进一步更新理论。”
“然而,理论只可能在每个人生命的土壤里存活与更新,”彭石贤习惯地偏着头,眼睛忽闪忽闪,思索着,“难道我们不是在人性人情历经痛苦与磨练之时或之后,才见到了历史的迟滞,从而才感到了理论需要更新吗?”
“所以,你这才对原生状态的世事人情产生了兴趣,于是,你便找我妈来了!”田安似有触动,似有领悟, “妈,没听你侄儿在跟你说话么,他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人情大过天理’呢,你可以帮他说话的!”
“今天,你们就都别提过去那一摊子事了吧,多事就数你这鬼丫头!” 吴枣秀欠身移近一条凳子,要石贤靠紧她坐下,“石贤,你别听她哄弄,她是当记者的,光知道与人磨嘴皮子——叫化子打狗,专操这一门!”
“妈,这回你可弄错了,不是我喜欢磨嘴皮子,而是他,是你这个侄儿想要磨笔杆子——”田安也在母亲对面坐下,“他还打算写出一本书来,既然你侄儿打算让你好好地‘忆苦思甜’,这该说没有什么大不好的吧!”
“我忆什么苦,思什么甜?别当你妈真是个‘现世宝’——你别让我烦心就好!” 吴枣秀同样明白地告诉彭石贤,“你真是专为这事才来找我?那我说,这个,你们就快收拾算了吧!”
“我当然不会只为这件事才来,不过,我确实有个写书的想法,可就是忧心着写不出来,如果写成了,那算是侄儿奉献给前辈们的一份敬意,如果没有写出来,那也算我表达过这份心思了。”彭石贤坦诚地说,“至于说‘忆苦思甜’,那是你宝贝女儿与她妈妈说俏皮话,你也计较不得。”
“妈,你就听不出来,刚才我是在为你辩护呀!”田安仍用玩笑话回复,“你女儿不会奉承,可你侄儿说得多好听,你就别见怪他了!”
“我才不听谁奉承,也不需要谁辩护,特别是你!” 吴枣秀笑骂女儿,“‘解放’那阵你只是个‘包袱’,‘*’那阵你只算个‘观众’,这阵子呢,你又说我是党员、主任、高参、一把手,你倒是说,我要你这‘马后炮’辩护什么!”
“哎呀,我可上当了——妈,原来你这么多余了我,看不上我,”田安惊呼,“我还以为你真拿我当个宝贝呢!”
“哟,究竟谁上当了?你们倒给我说说!” 吴枣秀也像是来了些兴致,“如果我没有拿你当宝贝,那我不早把你甩没了?不过,当时真要是把你甩没了,在后来的那些苦难日子里,我是怎么都走不过来的,这倒是得感谢你!”
“妈,你这话才说得不错!”田安一拍手,“我就知道,你这一生肯定少不了我这宝贝女儿——光凭这一点,我也应该认同‘人情大过天理’的说法了——秀姨能够不护着她的侄子么!”
“是啊,我怕就怕你大声叫嚷我这当妈的说得不好,更怕说没能护着你!”吴枣秀用手指戳了一下女儿的额角, “可我最怕的还是你不知道你妈有多么的倒霉,倒霉到就你一个女儿,还是个嫁不出去的活宝贝!”
大家都笑了起来。
“妈,你说谁嫁不出去啦?我看不上眼的男孩子可多着呢!”田安转过身来说,“石贤哥,我是说认真的——生命本来无辜,生存是它最基本的权力,可是,为什么我们当时怎么就想不到革命也应该‘以人为本’这个道理呢——究竟是因为这个‘理’的虚妄不实呢,还是由于这个‘理’的高深莫测?”
“然而,像你妈、像我妈这样的人,他们却能够在自己的生活实践中,十分真切地感悟到应该如何的为人处世,” 彭石贤也有些迷茫疑惑,“大概,问题就只在这里了!”
这时,田安久久地凝望着母亲,仍在追问她:“妈,您就说说看,究竟为什么这人情就大过天理了?”
吴枣秀闭上了眼睛,没有立即回话。
[想象]吴枣秀像是见到了:黄大香当时说这句话时怀着的那种郁愤情绪,甚至还浮现出来她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和神态。
“妈,”田安摇着母亲的手臂,“你怎么就不说话呀,你说,香婶怎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而且,你当时是否也意识到了你们选择出走是一种生来就有的权力?”
“让你妈休息一会吧,追问一个人的过去,对其本人的意义可能不大,多数人不会感兴趣,”彭石贤小声提醒田安,“特别是在今天这个日子。”
“没有关系的,我妈从来就没祝过什么寿,今天是你来了,她才特别高兴,她也只有在高兴的时候才骂我的,我说,这会儿她一定是在想着该怎样才能说得赢我,挺厉害的呢,” 田安坚持让母亲回答,“对不对,老太婆?您就快说吧!”
“你真是叫人讨厌!”吴枣秀坐正了身子,果真回话了,“当时,谁会想到理不理,情不情的?难道你在我肚子里乱踢腾时,你便想到了你有出生的权力?我看,香婶这‘人情大于天理’的话只是凭良心而出,天理良心本当是连着在一块说的,只是她见到有人丧尽了良心,却又硬是把昧良心的事说作有理,她才这么说的,可是呢,不管是谁,即使他能把那‘理’说得比天还大,也得先服了人心才行——当天不开眼的时候,不是也还有人要骂天么!所有这些,难道你们就全没见过?全不知道?”
“是,是啊,是人就应该说人话,只有凭良心说话才算得上是有人情,也才算得上是有天理,我妈这话真是了得!”田安高兴起来,“那么,你今天就好好儿给我们上一课吧,这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啊!比如,在‘解放’那阵,你怎么非要把我这个‘包袱’背过来不可?‘*’那阵,你为什么又安心让我当了‘观众’,你能不知道我就差一点没与你划清界线了么!到今天,所有这一切还都与我和我们这些‘马后炮’们有着十分重大的关系啊!”
“算了吧,别哄弄你妈了,你还真忘了我是个大文盲?”吴枣秀嗔怪地,“可也别嫌我爱数落你,过三十岁的人,又读了那么多书,有时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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