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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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生.梦-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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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哥哥还在校的时候,她就与红英和丽群有着书信来往,只是这两个与哥哥有着不寻常关系的女孩都不约而同地要她不要让哥哥知道她们的事,说是怕影响了他。有时候,她会为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哥哥而感到骄傲,至少现在有三个非常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在用最真挚的心爱着他、关心着他。

  晓颖对红英和丽群不计回报的帮助很是感动,但她除了收下她们寄来的学习用品和一些生活用品之外,其它的都婉言拒绝了。她深深地知道她们为哥哥付出了什么,也知道她们在哥哥心目中的位置,她不想欠她们太多。

  “龙晓颖!”传达室的张大爷叫住了她,“给。”他递给她一封厚厚的信。

  哥哥来信了,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刚劲有力的隶书字——哥哥从初二开始就喜欢在作业本、信封等封面上练习隶书,她的心里一阵激动,谢谢都忘了说。一路小跑,回到宿舍,平抚了一下情绪,拆开信封,抽出信纸,读起信来。

  看她脸上仿佛绽开了无数朵花儿的样子,我们可以想象得到她的内心有多么喜悦。哎,不对,不对,她的泪水怎么会在此时涌出来了?难道……

  原来,晓颖此刻悲喜交加,悲的是哥哥不能去考他梦寐以求的四川大学,他说他只能把他的梦想寄托在自己身上了;喜的是哥哥现在已经是工地上的保管员了,不用再干那些又脏又累的杂活了。可令她感到不安的是哥哥提到了一个叫孙红梅的女孩,听哥哥说他的工作就是这个女孩安排的。凭一个女孩的直觉,哥哥和这个女孩将会发生点什么。

  哥哥就这样,无论走到哪里,总能得到漂亮女孩的青眼,但愿哥哥不会在万花丛中迷眩了双目……

第十四章
天空游荡起了五彩风筝的阳春三月,柳绿桃花红,莺啼燕鸣悠。万象更新,春意最为盎然的时候到了。

  红梅除了一如既往地非常关心克沣外,并没有给他制造任何令他无法接受的麻烦,可还是有人把麻烦强加到了他的头上。

  这天月黑星稀,克沣洗漱了,正要关门上床睡觉。几个男子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他自恃功夫在身,何况又是在工地,便没把这几个男子放在眼里,只是一面暗作戒备,一面询问他们干什么。

  一个留浅平头的男子抡起手中的钢管砸向克沣算是作了无声的回答。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纷纷扬起了手里的家伙。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石火间克沣已经反应过来,本能地侧身闪过,旋即欺身上前,准确无误地抓住浅平头的手和脖子,扭他向前,趁势夺下钢管,迅速后撤了十几步,选了个有利位置,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究竟想干啥子?”

  “想干啥子?!老子们就是想在你娃脸上打几个记号,教训教训你这个小白脸。”浅平头阴阳怪气地笑道,随后又冲向克沣,挥起了从同伙手中拿过的日本武士刀。

  克沣只得招架,然而双拳难敌四掌,况且这些人都是毫无章法的乱挥瞎劈,让他防不胜防,右大腿终于被一根钢管击中,让他险些站不住脚。

  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称他为小白脸,为什么要对他下狠手,难道这灵泉就没有王法了吗?

  突然,他意识到这一定与孙红梅有关。可自己与她之间并没有什么啊?况且,就算是有,也轮不到他们这样来对付自己啊?

  痛,从腿部传到了大脑,血液逐渐沸腾,师父特别交代的师祖立下的“有艺勿显摆,伤人先伤已”的训令自己已经做到了。于是乎,他摆出一付拼命的架势,反守为攻,下手绝不再留情,搏斗双方的优劣事态立刻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那些人大约是见占不了什么便宜,又担心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只好住了手,扔下几句狠话灰溜溜地跑掉了。

  克沣也住了手,没有追赶也没有呼喊。他在想今晚的事究竟与孙红梅有没有联系?可是,想来想去却理不出头绪来,想不出个所以然。

  但是他还是知道这伙人肯定对工地较为熟习,要不然他们咋会在民工们都外出未归的当儿来呢?

  最后,他考虑是否需要把这件事告诉孙红梅。

  人们也许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当你全神贯注想事情的时候,似乎比精神恍惚的时候更理不出个头绪,找不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克沣此刻就是这样,他心中的疑问太多,却总是在有了一个答案之后的片刻又自行否定了。于是乎,他只得不去想。

  可是,此刻的他却也睡不着,便拿起了《平凡的世界》,然而,内心世界的不平静让他没有心思再看书。

  “子非鱼,安知鱼乎?”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庄子与惠施观鱼的典故告诉我们: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难知心。谁能洞悉别人在想什么?否则,要“猜测”这类的词语干什么?

  克沣是迷惘的,甚至于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孙红梅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对待他,好几次想问问,却总是在最后关头把疑问硬咽了回去。

  又过了一个礼拜,这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工地上的室外活只好停了下来。没活干的民工们都窝在工棚里,用饭菜票玩起了“扯马”、“斗地主”和“抓鸡”等小额赌博。

  杜云刚没有加入赌博的队伍之中,而是去找克沣。现在的他们已经成为了好朋友,彼此非常谈得来。

  克沣正在那张旧书桌前聚精会神地看着《平凡的世界》,只差几页他就全部看完了。

  此时此刻的他既为失去最亲爱的心上人的孙少平的受伤而揪心,为孙少安的妻子秀莲得了肺癌而痛心,也为毁了容却还有金秀深爱着的少平感到高兴。

  等克沣看完,杜云刚正要开口,守门的马大爷喊克沣接电话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定是我妹妹,你等我一下!”克沣边对杜云刚说边冲了出去。

  “喂,你好!你是哪位?”克沣抓起话筒,急切地说。

  “我!”一个女孩子温婉的声音撞击着克沣的耳膜。

  “你是?”克沣听得这声音很熟习,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难道说才几个月,你就把旧人忘记了吗?”那女孩子的声音有些哀怨。

  “旧人?你?!”克沣终于知道电话那端的女孩子是谁了,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和这里的电话号码。“你怎么……难道你也在灵泉?”

  “我现在打的可是要加区号的长途电话。”

  “哦,那你怎么……”克沣随即便想到了晓颖,难道说丽群回家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没有念书了?是不是因为我?如果是因为我,那你就错了,大错而特错了。”丽群的声音很大,却突然又变得很小,“我想告诉你,我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茫然无知了,而且现在也已经有了一个疼我爱我,我也很喜欢的男朋友。我们之间的一切早已结束了。”

  雨水泼洒在克沣视野里的那块用红色油漆书就的小吃店招牌上,留下一道道看似不规则却很有规则的水迹,很像泪痕。

  克沣的心里也流淌着泪,或者说滴着血吧……

  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他慢腾腾地挪动着身子往住处移动着,任由雨水击打着自己的身体。

  让雨水冲刷掉灵魂深处的尘灰吧!

  让雨水冷却心中的烦躁与不安吧!

  他想起丽群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说她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时,心里还是痛得厉害,虽说他一直认为自己没有真正爱过她,也许这就是人心最深处的自私心在作怪吧。

  如果说丽群因为是晓颖的好朋友,知道克沣的电话号码不足为奇,那三天后红英的电话可就让克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红英如今还在深圳,当初满怀的激情向往早已在经历了三个四季轮回的磨练后荡然无存。在滚滚而来的红尘之中,她收获的始终只有短暂的幸福和长久的悔痛。于是乎,在她的内心深处,越来越强烈地思念着那个一直在她的心中占据着半壁江山的他。

  世俗的眼光,女人多以男人的财富权势为重;

  *的眼光,女人多以男人的伟岸帅气为重;

  超俗的眼光,女人多以男人的博学才华为重。

  我们无法知道红英是以那种眼光来看男人的,也不能凭据三年前她的选择就武断地判定她的眼光。初涉爱河任谁都免不了会呛几口水的,只是呛多少的问题。经过三个春夏秋冬的凄风苦雨,她已经改变了不少,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已经成为了一个久经磨难的成*性。

  如果说学校是灌输人们知识与思想品德的摇篮,那么社会则是一个可以改变人们肢体和内心的大染缸。

  克沣与红英没在电话里说上几句话,他的内心世界却早已漾溢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每个男人就算是有了愿意为之赴汤蹈火的伴侣,初恋情人都会在他内心深处占据一席之地的。何况克沣现在还孑然一身呢。

  几天后,克沣又收到了红英的来信。看时,他突然出现一付如悲如痴的呆滞神情,用云刚的话来说那神情就像《红楼梦》里贾宝玉听闻林妹妹要回苏州时的表情。

  那是一种迷惘,一种深重的痛楚,一种伤心的无奈。就像自己走在无边无际的北极冰川上,遥远的那一片温暖只在遥远的地方一样。痛楚好像早已在心灵深处的伤口处潜伏着,随时准备出击。

  他的内心世界羡溢起一阵阵波澜。男人嘛,就算是有了他愿意为之赴汤蹈火的终生伴侣,也会在心之最深处为自己的初恋情人留下一席之地,何况克沣现在依然还孑然一身呢。

  他没有想到曾经的恋人会提出和好,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让他去深圳共同闯荡。

  随后的几天来,他总是心神不定,工作也出现了一些小差错,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他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

  当工作再次出现失误时,他终于意识到应该抖落身上的陈灰了。毕竟一切美好的往事都已经成为了昨日的黄花,如若继续留恋,只会留下苦涩的后遗。

  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花落空留枝,药店里可没有后悔药出售。

  克沣遂给红英回了一封信,很长。信中,克沣说在这里上班很好,离家又比深圳近。他又把自己与丽群的事告诉了她,希望她能理解他。最后,他祝愿她早日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疼她能给她幸福与快乐的男人……

  命运也许就是这样,你在这里失去了什么,或许会在别的地方得到别的什么;反之,在你得到什么的同时也会失去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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