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雨咋舌，那姑娘比宋修言大五岁啊。
“这宋司令都专政了，多亏就一个儿子，要是儿女多了，是不是都要搞个娃娃亲。”夏虹撇嘴：“幸好没跟这样人成亲家，要不得天天被气死。”
罗景年摇头：“宋司令这两年更是变本加厉了。”
程晓婉努努嘴：“宋修言也太老实了，说结婚就结婚啊。”
“当时宋修言十八岁要参军，在宋司令那儿卡下了，不得已才结了婚去参军的。”罗景年叹气。
秦小雨摇头，对宋北雄的印象差到谷底，专政自私又霸道。
聊完宋家是非，秦小雨才打着呵欠上楼准备睡觉。
十一月初，还没有开始供暖，外面刮风屋里阴冷，秦小雨缩手缩脚的洗了脸和脚，准备直接睡觉，等明天太阳出来了再洗澡。
躺进被窝里使劲的把胳膊腿蜷缩在一起，要不一伸脚，脚底下哪儿都是冰凉的。
睡到半夜时，秦小雨总觉得脚底下有团东西暖暖的毛绒绒的，蹬了蹬还软乎乎的，一下惊醒拉开灯，撩被子就见大黑猫缩一团呼呼的睡。
秦小雨气的伸手掐起黑猫脖子上的皮毛，把它从被窝里拎出来扔一边。
大黑猫不乐意喵呜两声，懒懒的睁开眼瞪着秦小雨：“你干嘛拎我，我都瞌睡死了。”
秦小雨看着出去一个月的大黑猫，瘦了不少，眼角似乎还带着伤，关心的抱过来：“你跑哪儿去了？把自己搞成这样？”
大黑猫哼了声：“当然是帮你打坏人啊，你看，你看，我都瘦了，还有你看我这里，这里都受伤了。明天赶紧给我买条大鱼补补。”
秦小雨扑哧乐了：“好，给你买鱼，那你告诉我，你打什么坏人去了吗？怎么去这么久啊？”
大黑猫一下深沉起来：“天机不可泄露，你还是不要问了，反正我肯定是救了你一次。你要给我买鱼。”
秦小雨摸摸它的头：“就是你不救我，我也给你买鱼，以后我有危险，你可以告诉我，我有了防备，别人不就害不了我了？”
大黑猫抖抖脖子，慢悠悠的钻进秦小雨的被窝，还不忘嘀咕：“赶紧关灯，刺眼。”
“等会儿，你是公猫还是母猫啊？”秦小雨用脚戳戳大黑猫的肚子。
“真是烦，我怎么可能是母猫。”大黑猫说着蜷起身子开始睡觉。
秦小雨嘟囔着：“男女有别，我才不跟你睡一个被窝呢。”说着拉开一旁罗湛的被子钻进去，凉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大黑猫眯着眼，不屑的说道：“幼稚！”
秦小雨懒得理它，黑猫傲娇还总说她智商低，多伤人啊。
大黑猫看着把头都蒙进被窝里秦小雨，等她鼾声平稳睡着时，偷摸的又钻进了秦小雨的被窝，还是她身边暖和，什么男女有别，它还是个孩子啊。
第二天一早，秦小雨就被大黑猫闹着去买鱼，夏虹见大黑猫回来了，高兴的打了个生鸡蛋在它的食盘里。
大黑猫只是瞅了一眼，然后眼巴巴的蹲在食盘边上看着秦小雨。
秦小雨无奈了，跟夏虹说道：“我去市场看看有没有鲫鱼，给它买两条吧，看着瘦了不少。”
“成，顺便买点肉回来，中午咱们包饺子。”夏虹说着掏了十块钱给秦小雨。
“我跟你一起去，正好今天不刮风了，我出去转转。”程晓婉跑着进屋去拿外套。
“跑慢点儿，小雨还能不等你啊，都当妈了还冒冒失失的。”夏虹笑着唠叨。
程晓婉穿好外套挽着秦小雨出门。
一场大风后，天空格外蓝，温度又降了几度。
秦小雨缩缩脖子：“后悔没带围巾了。”
程晓婉得意的拉拉帽子：“看我多聪明。”
两人嘻嘻哈哈的挽着手往大门口走。
离大门还有段距离，就听到罗丹的声音清脆带着愤怒：“你这老头讲不讲理啊，怎么还讹人呢？”
“你个黄毛丫头，我讹你什么了？难道不是你把我碰倒的？”一个苍老熟悉的声音响起。
秦小雨和程晓婉一听，罗丹这是在和人吵架啊，照顾程晓婉是个孕妇，两人也不敢跑，只能快走几步。
到了大门口，就见罗丹小脸爆红，一双漂亮的大眼都在喷火，瞪着拉着她提包袋子的宋北雄。
秦小雨和程晓婉面面相觑，这两人怎么干上了？
罗丹瞪眼：“赶紧松手，明明树枝绊倒你，我好心在后面扶你，你还赖我推你，你有没有毛病啊？赶紧松手，要不别怪我连老头都打啊！”罗丹的脾气歪起来，六亲不认老少不管。
宋北雄倔倔的说：“我身体这么好，一个小树枝能绊倒我？”
“宋伯伯，快松开，这是我们家小四啊。”程晓婉笑眯眯的拉着秦小雨过去。
宋北雄最近是实在无聊，还带着更年期综合症，看见谁都想找事吵架，今天碰见罗丹，就忍不住想找事，结果这个丫头根本不让着他，脾气比他还臭！
第二九九章：杠上了（三更）
宋北雄一听是罗家四闺女，眼神闪烁了几下，松手不屑的说：“老罗教的闺女，一点礼貌都没有。”
“总比你为老不尊强，这把岁数了，不好好在家猫着，出来找什么事啊？是不是家里过的不如意，出来找存在？我还真不惯着你。”罗丹瞪眼。
秦小雨轻轻扯了扯罗丹的袖子：“这是宋修言的爸爸。”
罗丹突然恍然大悟状：“我说咋看着眼熟呢，小时候我见过，一个倔巴小老头，现在是个倔巴加膈应的老老头。”宋修言爹怎么了？就是天王老子，她罗丹也不怕啊。
宋北雄被怼的细长眼努力睁圆，瞪着罗丹：“你这黄毛丫头，要是我手下的兵，我三天就能训的你服服帖帖的。”
罗丹讥笑：“你求我，我都不去你手下当兵。”说完态度一变，笑着问秦小雨：“你们俩要干嘛去？”
“去菜市场买菜。”
“等我，我把包放警卫室，跟你们一起去。”罗丹说着小跑着去放包，哨兵室里几名战士一直没敢出来劝架，这一老一小他们可都认得。一个是抗战老英雄，一个是罗副司令的闺女，哪个也不是他们普通小兵能惹得起的啊。
宋北雄看着三个丫头手挽手的离开，气的手一背，气哼哼的离开，不过这小丫头倒是胆大，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当初多亏他拿这小丫头做要挟，要不宋修言能乖乖听他的话，才有鬼了。
秦小雨路上还跟罗丹说：“你怎么还跟一个老头一般见识，他估计就是屋里待久了，出来没事找事，想找个说话的人吧。”
“我管他是谁呢，没事找事我就不惯的他。”罗丹不在意的说。
程晓婉点头：“我同意，这老头是挺欠儿的，我看他就是诚心找人干架的。”
罗丹得意：“对啊，宋修言真可怜，有这么个不讲理的爹。”
程晓婉马上兴奋的把宋修言的八卦分享给罗丹：“你说宋修言是不是挺可怜的？”
罗丹听了一手八卦，也兴奋的瞪圆眼睛：“真的？我的天，宋修言真娶那个比他大五岁的媳妇儿了？”
“听说是宋伯伯逼他的，如果不娶就不让他当兵，那时候宋修言才十八岁吧，估计也没有什么主意，就妥协跟人拜堂了。”秦小雨非常同情宋修言的遭遇。
罗丹撇嘴：“那也是宋修言笨，离家出走啊，干嘛非要在京城在他爹眼皮子底下当兵，去外省啊，跑个几年不就好了。”
秦小雨默，好像罗丹说的挺有道理。
三人去菜市场转了一圈，买了四条鲫鱼，两斤肉，又一人买了一串糖葫芦。
罗丹咬着糖葫芦，突然想起她在宋修言面前出的丑，自个儿先咯咯乐起来，咽下嘴里的糖葫芦，笑的不行的说：“我想给你们说件事，你们别笑啊，哈哈哈。”
“什么事。”
“保证不笑。”
罗丹没心没肺的笑着说：“还记得宋修言送我去文工团那次，哈哈，我半道流鼻血……哈哈……然后……哈哈……”罗丹说着自己站那儿笑的说不出话。
秦小雨和程晓婉一脑门的问好，这笑点儿在哪儿？
“小大嫂，你还记得我给你的画报不？就放在我包侧面，然后，……哈哈哈……”罗丹又笑的不行。
秦小雨顿悟：“宋修言看见了？”
罗丹乐不可支的使劲点头，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每次她想到当时那个画面，都想乐，可是又苦于没人分享。
秦小雨扑哧跟着乐了。
“什么画报？”程晓婉看着笑的站不住的两人，好奇的追问。
“我回去拿给你看。”罗丹坏笑的看着程晓婉。
秦小雨擦着笑出的眼泪说：“就是男女做那种事，没穿衣服那种书，小四拿回来给我，我没要……”
程晓婉先是一惊，跟着笑的抱着肚子蹲在地上，指着小四：“哈哈，我看你以后怎么见宋修言。”
“我没事干嘛见他啊，等再见他，说不定他也忘了这事。”罗丹安慰自己的说道。
三人笑够了，才边说边笑的往家走去。
夏虹奇怪，这三个丫头，从进门开始，就没停下的乐，现在坐在沙发上，还想着想着扑哧乐。
不过看着三个年龄差不多，关系处的挺好，心里也高兴。
中午饺子刚包好，水还没烧开，罗景年急匆匆的回来。
夏虹有些吃惊：“怎么大中午的回来了？”
罗景年摘了军帽，耙了耙头发，有些无奈的说：“小四呢，是不是回来了？”
罗丹正蹲厨房剥蒜，一听罗景年问她，赶紧麻溜的跑出去，笑嘻嘻的问：“爸，你找我啊？”
罗景年头疼的看着罗丹：“你今天是不是碰见宋司令了？还跟人杠起来了？”
“对啊？怎么了？”罗丹茫然。
“怎么了？人家把电话打到我办公室了，说我教女无方，闺女教的跟个小子一样，不懂礼貌，不知道尊老让贤。”罗景年看着闺女一脸无辜样，无奈的说道。
罗丹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瞪眼：“这个老东西，我给他脸了是吧，看我现在去收拾他。”说着把手里的蒜往夏虹手里一塞，要往外跑。
“你给我回来！你还嫌不够乱是吧？”罗景年呵斥道。
“你说你这么大个姑娘跟个倔老头杠什么？以后见他绕远点，最近脾气怪着呢，告状电话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罗景年实在也没办法了，这人怎么活的跟个小孩一样了。
罗丹歪歪嘴角，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厨房，心里可是把宋北雄彻底恨上了，她从小到大再皮，罗景年都没有说过她半个不字。
秦小雨和程晓婉看着罗丹一脸不高兴，安慰说：“算了，大不了以后绕着他走。”
程晓婉点头：“对啊，你说你再有理，被他这么四处一说，都显得你i这个小辈不懂事。”
罗丹挠挠头：“我干嘛要绕着他走，好像我怕他一样，我看他就是没人搭理他，他着急，等回头着，我好好搭理他，让他再没事找事。”
秦小雨笑着说：“你这样做啊，他敢把你的名声传的满大院都知道，看以后谁敢娶你！”
“没人敢娶我，我就赖他家去。”罗丹顺口来一句。
第三百章：感情白痴（一更）
秦小雨和程晓婉都被罗丹的话逗乐。
也没往心上去。
吃饺子时，罗景年又对罗丹一顿提醒：“别招惹是非啊，再怎么说那也是个老人。”
罗丹喝着饺子汤，眼皮没抬用鼻子“嗯”了一声，心里又把宋北雄翻来覆去的叨咕一遍。
吃完饭，秦小雨要写作业，程晓婉要睡午觉。
罗丹闲不住，楼上楼下转几圈，干脆穿衣服出门去买吃的，现在天冷，卖糖瓜的应该出来了吧？
出了家属院大门，就见宋修言拎着包好像刚回来的样子。
“宋修言，你怎么又回来了？”罗丹有些奇怪，不是刚走没一个月吗？对于上次的尴尬事件，她很自动的认为两人都忘了。
宋修言仿佛才看见罗丹一样：“小四，休息啊？我参加集训。”
罗丹想了想：“是和我大哥他们那个什么选拔有关？”
“嗯。”宋修言说着从提包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罗丹：“正好带了点零食，拿回去，你跟你嫂子她们吃吧。”
罗丹好奇的接过油纸包，掂了掂还挺重，得有一斤多重：“这是什么啊？”说着拆开上面的麻绳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包剥好的瓜子仁。
“现在都卖这样的瓜子仁啊，吃起来倒是方便了，只是人工剥的，干净不干净啊，剥的人会不会上完厕所，扣完脚丫不洗手啊？还有要是遇见瓜子壳硬的，直接用牙磕，会不会沾上别人的口水啊？”罗丹舔了舔嘴巴，想吃又一堆的膈应。
宋修言眼角直抽，不自然的说：“干净的，你放心吃吧。”这些可是他坐四天火车，什么也没干，一颗一颗剥出来的，没想到竟然被这丫头嫌弃成这样！
罗丹犹豫的看着宋修言：“真的？你看着剥的？”
宋修言点头：“嗯，我见了，很干净的。”
罗丹眯眼笑：“好，我信你。”说着捏起一小撮放嘴里，这么嚼着吃是挺过瘾。
“谢谢你啊，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你赶紧看你爸去吧，他最近脾气有点儿不好。”罗丹笑着挥手，宋修言还挺会买零食吃的。
宋修言听到罗丹提宋北雄，眉头紧皱冲罗丹点点头，拎着包朝旁边的岔路口走去。
罗丹看着宋修言的背影纳闷了，从马路过来，应该先到去疗养院的路口，再到家属院大门，宋修言怎么会路过家属院大门。
想不通就不想了，罗丹包好手里的瓜子仁，去市场大门口找卖糖瓜的。
去市场转了一圈没看着卖糖瓜的，就买了几斤苹果回家。
秦小雨和程晓婉正在客厅沙发上研究用钩针给孩子勾毛线鞋。
“给，宋修言带的当地零食，说是拿给你们吃的。”罗丹把一包瓜子仁递给秦小雨。
“宋修言又回来了？”秦小雨边问边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是一包瓜子仁，和程晓婉对视了一下：“小四，你确定这是送给我们的？”
“对啊，他说拿回去给你嫂子她们吃。”
程晓婉和秦小雨也算有感情经验的人，这一看就是宋修言给罗丹的啊，谁都知道罗丹最爱磕瓜子。
“宋修言回来干嘛？”程晓婉问道。
“应该是和我大哥他们一样参加集训，然后再参加什么选拔吧，你们吃苹果不？我去洗啊。”罗丹拎着一网兜苹果去厨房洗。
看着罗丹毫无知觉的样子，秦小雨趴程晓婉耳边小声嘀咕：“宋修言是不是喜欢小四？”
程晓婉点头小声说：“不过很难，他现在还算已婚身份，就算以后离婚，也是二婚啊，我们家小四怎么可能嫁给个二婚。”
秦小雨想想也是，现在对于这个还是很在意的，嫁个二婚男人，恐怕罗景年夫妻都不能同意。
“算了，小四反正也不知道，咱们也别说，回头看看再说吧。”程晓婉听着厨房哗哗的水声，小声的跟秦小雨说。
秦小雨点点头：“嗯，看这样，宋修言还是挺有心的。”她敢打赌这是宋修言一颗颗剥出来的。
看着罗丹端着苹果没心没肺的出来，秦小雨幻想，如果有一天，罗丹明白宋修言的感情，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京城的今年冬天下雪晚，到了十二月才下了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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