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广凉师收留余炕,也是为了给不得道门留点香火,怕还是看在琅琊子的面上。”公治长阴沉答道“后来他说在长安遇见了不得道门的真正传人,而且武艺风姿都颇有当世奇才的风范。我当时还在纳闷,莫非大师兄收了不止一个徒弟,直到今天我才明白,那日广凉师遇见的肯定是你,的确有些资质。”他说到这点了点头,转口道“反之对于这个不上进的余炕嘛…哼,叫他滚蛋也是自然。而人之本性,嫉妒使然,拜我为师也是为了出人头地。”
“什么…”萧衍闻言一愣“原来还真有我的原因,要不是我显露了武艺,这余炕也不会误入歧途…”他想了想,双目一瞪怒视对方,沉声道“公治长,你明知道余炕资质不佳,为何还收他为徒?你这难道不是利用他么?”
“我利用不利用,也是他心甘情愿,轮不到你这个小辈指手画脚。”公治长恢复冷漠表情“小子,你问了我这么多,现在该我问你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萧衍听了冷冷一笑“我问你,你愿意说是你的事,你问我,我不想答,你又奈我何?”话罢,脚下踏起七星步,抢上前去,逼近石川麻吕。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却又不像七星步?”公治长一愣神,竟被萧衍抢了一步“小子,接招!”说着,他也足下一转,双掌化出阴阳,劲力一凝,左掌内敛缓缓斜移,另一掌外突取右而下。
“这厮掌法果然有些奇妙,颇具四象形法,反生两仪之态。”萧衍看了不免暗赞,“不过这七星步却很奇怪,为何足踏玉衡、开阳、摇光三星位时不取天权,而是天玑?”还未多想,他刚刚靠近石川麻吕,却又被逼了回来。
“好凛冽的掌法!”萧衍赞道“玉虚一脉,手,掌,腿,拳,剑,你这掌法什么来头?”
“小子,我还想问你呢,这步法师父只传给了我,大师兄不可能会,你又从哪学来的?”公治长阴声道。
“呵!这步法么?覃昭子老祖师亲自教我的!”萧衍朗声一笑,虽然打趣讨巧,可这话说的也没错,“怪不得我瞧你这步法缺了些东西,敢情还是祖师爷的东西好!”他又嘲道
“呸!”公治长之前也是心中不解,为何萧衍步法不按琅琊子的星位图而动,可瞧了片刻也琢磨不出什么。
二人问答两句,萧衍心中知道,这厮武艺高出自己太多,光是那一路掌法就让自己不敢硬接“如若还有将军府那日的内力,也许能有些机会。”他心中叹道。
“小子,你步法是练到了大成,可你内力不济,再巧又有什么用?”公治长此刻笑了一笑,指尖夹出两枚棋子,一黑一白,再接我两子试试!”话罢,右手一沉,取腰而出,手腕一翻,黑白子随劲而发。
“嗯?”萧衍看的一惊“敢情刚刚治住我的,就是这棋子?”他赶忙退了一步,瞧准前方,只见黑白二子不仅来得奇快,而且互成阴阳态势,一直一旋,颇有章法。“这棋子竟然被他丢出掌法的势头?这厮也是个奇人。”他心中一沉,不知如何接得,当下眉色紧锁,大袖一挥扫了过去,只听两声嗖嗖,萧衍腰间一麻,一股阴柔劲力顺曲骨而上,一道刚性内息自神阙而下,再看袖子,两个破洞平平挂在上面。
“好!”公治长喊道“小子有些巧劲,竟然躲过要害!不过这阴阳二子的内力怕是不好受吧!”话罢,他阴沉笑道。第一时间更新
“狗贼,好奇的劲力。”萧衍忽的足下发软,腰间气息不顺,刚要再想对策,公治长身影一变,到了眼前。“不好!”他赶忙步法一转,后退几步,可此刻内劲受制,实在慢的出奇。
“刺客…刺客打不过道长!”土原本躲在旁边,看二人虎斗,只等一方胜出,立马附和过去。
他如今见萧衍明显处于下风,赶忙几步抢到石川麻吕身旁,摆出护卫架势。
萧衍此时见着公治长一掌拍出,避之难避,心中一叹“想不到我萧衍竟折在这狗贼手上。”忽的他脑海里忆起一个身影,也不知怎的,竟胸中一热,随后提起自身全部内力,双足一沉,将将立稳,右掌迅势拍出,口中喊道“狗贼,也看小爷掌法!”
片刻双掌对过三次,劲风呼啸片刻,最后二掌拼在一起,萧衍只觉一柔一刚两道真气窜进体内,自身玉虚真气应势而散,胸前刚劲气息震的他面色发白,小腹阴柔内力搅的他下肢发麻。不一会,萧衍丹田莫名翻腾起来,气海、曲骨、神阙竟然逆行过去,刹时他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小子,我的四象阴阳掌如何啊?你不是问我玉虚一脉,手,掌,腿,拳,剑各是什么吗?”公治长一招得胜,面色阴冷,嘲讽般笑道。
“哼,什么四象阴阳掌,不就是同时催出两道内力么?”萧衍此刻终于明白对方掌法奇怪之处,可怎奈自身内力羸弱不堪,无力抵抗。
公治长听了眉头一变“小子竟能瞧破?”片刻他又恢复冷色“不论是蒙是猜,今天,你命就到这里了!”说着他掌力内陷,吸住萧衍右掌不放,接而催了几道劲力。
此刻萧衍气血内息尽皆大乱,“气海、曲骨、神阙这般大穴都逆行了,我怕命不久矣。”他此刻也提不起一丝劲力,体内翻江倒海,额头不免大汗淋漓,“也不知怎的了,竟想起那个傻丫头了,总觉得不回洛州看看她还是放心不下。”他想着不免闭上双眼,曾经一幕一幕出现在了脑海,“还有时常念起的凤凰阁中女子,也不知能不能有缘见上一面”。
公治长看他闭眼不语,只觉他已认死,当下冷笑一声,再催三分内力。
萧衍如今经脉逆走,闭眼等死,心中忽而一方空冥“想起玉虚心法最后两句,大白若辱,大方无隅,最白的事物便是脏的,最正的东西反而圆滑无角,这死也是最可悲东西,如今却有我看不到的生。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人所闻所见,无非双眼之间,两耳之中,哑儿口不能语,我却听得到她心里的软声细语,此意表于画,无法用言语所现。那吟诗女子,我虽未见,却是我心中最美,此态存于心,可答不出来,百法千道莫过如此。”忽的想到此,他心中一开“万般内劲,皆可道出一二,如此内劲一定也不是终极,只有说不出的内劲方乃海纳百川,囊括世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有为无为,大道无形。”至此萧衍终于悟透覃昭子墙上所刻玉虚心法的最后一层,“原来这句话的意思竟是无形胜有形。”顷刻间,他经脉逆行正流,往返无常。片刻后气海一震,丹田模糊,尽皆散去,化自周身诸般百穴之中,“以前这玉虚心法每次进阶都是气血不畅、内息受阻,皆是祖师提醒我不要拘泥一经一脉,此穴彼穴尽皆内含混沌天地,又怎能一语断之?”
“嗯?”公治长刚催了三分道内力,本想这萧衍定会气海崩塌,经脉尽断而死,怎知自己这三道内力入体之后竟如繁星入了苍穹,尘埃落于大地,“小子,你这什么内力。”公治长再问一声,可萧衍依然闭目不答。他心中大怒,又提了五分内劲,另一手向萧衍头顶拍了下去。
只听一声闷哼,公治长退了三步“小子,你这内力,不似玉虚两仪功,莫非?”他瞪着萧衍,心中七上八下,思量片刻脱口道“莫非真是覃昭子祖师的武学?”
萧衍方才只觉气海、丹田化于无形,心内一片清朗,头中再无沉闷之感。此时,他已不知何为神阙何为檀中,公治长的内力虽在自己体内游走,却落不到实处。他只需动动心思,便可收于诸身百穴之中。萧衍还在想原因,忽觉头上劲风袭来,他念头一动,左臂自然抬起,手腕一拨,取了公治长自身的七分内力,回给了对方。
“好小子!”公治长此刻心中大骇,“广凉师那厮说的不错,这小子是个不世奇才。”
萧衍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只觉周身穴道奇奇怪怪,经脉忽进忽退,竟然有些不知如何行走,“奇怪,刚刚格去那一掌我是怎么做到的?”他此时虽知,那日被广凉师所治的穴道皆已冲破,可莫名其妙练到了玉虚心法的最后一层,如何引去内息,还是迷迷糊糊,不得其道。
“阿弥陀佛,施主,你这内功修为已至乾坤之境,苍穹大地无法无形,有道无道,不言而言。”忽的帐外传来一声洪钟之音。
“谁?”公治长只见眼前这小子摇摇摆摆,不知又有什么变数,刚要出招试探,却闻帐外有人言语。
一声问后,帐外缓缓行入一位僧人,公治长定睛看去,只见此人白眉长须,面容苍老,身形矍铄,双目古朴低沉。
“是你!?”公治长阴沉叫到。
“公治长,那日你在福州一渔村内作恶之时,忘了贫僧了么?”老和尚淡淡一语,内力雄浑苍厚,震得营帐有些晃动。
“金刚伏魔,袈裟摩诃,原来是久禅大师到了,有失远迎了!”公治长看了看周围晃动,好不汗颜。
老和尚双目一睁,向前踏出一步,公治长眉头忽紧,退后半分。
“公治长,你平日为炼丹药,竟抓些小孩儿做引,今日我不除你,天理难容。”久禅沉声说道。
“我道家本就是修道炼丹,况且这丹药有助武学修为,何乐而不为?”公治长冷冷笑答,“再者…大师,我这做药也是封了朝廷的旨意,你何必与我为难?”
“公治长,贫僧不管是你为何炼丹,此事乃大恶大罪,我不能不管。”久禅单手打着佛语,沉沉看着对方。
公治长被言语逼得退无可退,当下愤哼一声,叫到“臭和尚!我敬你一分,你还上脸了?说得好听,取我性命,那日在福州我二人也过了三百余招,你以为你是广凉师?说杀我便杀我?”公治长被逼的无法,激言相对。
久禅闻言又向前一步,这回公治长只是攥紧双拳,没有后退“公治长,你害怕多年旧事被广凉师寻上门,便使个下作法子让他赌誓再不进皇宫一步,你躲在皇宫十余载,如今不怕他了么?”
公治长闻言阴阴一笑“怕又怎的?广凉师那怪物武功高我几分,却又如何?还不是被我略施小计,耍的团团转。”
“阿弥陀佛,他不愿入那皇宫是因为他心中有结。至于杀不杀你…”久禅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他只不过没把你放在眼里罢了。”久禅淡淡道。
“哦?老和尚意思是,我公治长不是个人物,你是?”公治长冷言讥讽道。
“非也,广凉师和我相识多年,从不以武功评人,你就算功夫再高也不过一介皮囊。他看的是人心,而你的心。”久禅指了指公治长“算不得一个人。”话罢,身形陡转,挡在了萧衍面前,食中二指一并,向公治长肩头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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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罪如酒
“公治长,在广凉师看来,你还算不得一个人。”话罢,久禅身形陡转,挡在了萧衍面前,食中二指一并,向公治长肩头点去。
公治长见久禅的摩诃沾露指平平点来,不敢大意,急忙运起玉虚两仪功,退了一步左手成爪,破对方小臂而去,“老和尚胡说八道,老夫给朝廷办差多年,算不得人?那你是说我大唐朝廷也不是东西么?”
“阿弥陀佛。”久禅小臂受制,片刻袈裟一震,内力灌充双手,公治长内力稍逊不得已脱开左爪,“朝廷的事,也是如此,倘若非要逆天而行,灭去人道,一样算不得东西。”久禅说着,袈裟抖开,双掌齐出,乍一眼寻常无比,可再看对手那头,公治长不禁眉头紧皱,又退两步,也运起四象阴阳掌,对了过去。
“好厉害的和尚!”萧衍摇摇晃晃跌到在地,抬头看去不免吃了一惊“此人内力怕是不输广凉师。”
主坐之上,石川麻吕见此间局势混乱,萧衍又暂时受制,当下机不可失,他眼珠一转,赶忙左手撑地站起身来,想借机出逃。
“狗东西!想跑?”萧衍见状大喝一声,双足沉沉站起,可内息奇奇怪怪颠来倒去,竟站立不稳,“不好,这内功将将初成,提气还不能随心所欲。”他想了片刻,捡起刚刚地上棋子,全神贯注精力集中在右手,“大道无形,刚刚那一掌是意起而形动。”一念间,他右手忽起,黑白二子淡淡一定,掌心一翻顺势而出,萧衍本人都不免吃了一惊“原来如此。”
石川麻吕刚刚起身就见萧衍一招袭来,他想都未想,看着身边土原,右脚一踹,把他踢了过去。
“石川大…大人…”土原本装模作样护在石川身前,忽的腰间受了一脚向萧衍面前飞去,片刻小腹一疼,脑中一空,他低头再看,腰间两个棋子大的窟窿不停冒着鲜血,“我…我…”还未等他再想,眼前一黑,栽倒在地,片刻惨死在了石川身后。
石川麻吕,一招得手,赶忙向帐外跑去。可土原刚刚一倒,他忽觉小腿软麻,险些瘫倒,不免低头一看,额头渗汗,那黑白二子,竟然穿过土原身躯,死死钉在了自己膝盖之下,此刻血液顺着铠甲突突留下,他心中一凉“要不是穿了这铁皮铠甲,这腿怕是要不得了。第一时间更新”
“好狗贼,竟然拿手下当替死鬼。”萧衍想着如何运气轻功,心里再回忆刚刚那两招,足下果然瞬间催动,身法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好家伙,这玉虚心法最后一层果然厉害!”他眨眼便到了门口拦在石川面前,双目冒寒,嘴角冷冷一笑“今儿你想怎么死?”
“嗯?”公治长被久禅逼的撤去掌力,转用七星步以快打慢。刚施展开步法忽的眼前一晃,只见萧衍从中而过,立在帐门口“这小的身法…”他不禁额头渗汗“此处不能多留,要说这二人连手起来,我有败无胜。”他想了一圈,“如今只能让石川再拖一会,我用步法困住久禅再寻脱身之机。”
“阿弥陀佛,公治长,你这步法虽精,可对和尚却是没用。”久禅单手立个佛语,双眼一闭,淡淡两步踏开,周身袈裟天地摩诃,足下佛印乾坤心生,恍如世间一芥子,上取苍穹凌云轻攀,下成厚母地藏直面。无论公治长的身影以一化十,成百上千,久禅如如不动,也不抬眼,只等人影一至,他只淡淡与公治长对过一视,后者见状心中一惊,立马撤招换手,又转起身法,再寻他机“这和尚比一年前在福州的神通还有精进!”公治长不免心中一凛,好不奇怪“这如如不动的功夫之前使来,久禅这厮尚需出手与我过招,为何如今区区一眼,竟逼得我不敢出手…要知我食那元婴丹应该功力大增才对…看来没有那《玉虚心经》这丹药还有缺陷…”他心中反复推敲的原因,可如今已成死局,自己再不出手,这七星图的樊笼只怕困久禅不住,“罢了!老夫还怕了你么?”公治长心中一横,双手左右各转两圈,取上转下,分路而出,阴阳双力,四象变幻。
久禅见到对方身影本来千变万化,如今渐渐合成一人,向着自己后心而来,他轻叹一声脚跟后退一定,右手托着袈裟横扫而去,瞬间化去对手右手掌风。
“嗯?这和尚内劲竟然强了许多?”公治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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