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
嬴荡也叹了一口气,“走了张仪丞相,寡人亦深悔之。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樗里疾摇摇头,“张仪丞相已经不在了。”
嬴荡也是感到很无奈,自己的前身不知道怎么想的,张仪这种顶梁柱求都求不来的,还赶走了,真是脑子有病,“老丞相,拜托你一件事,派人去看一下张仪丞相的家人,问问他们,愿意不愿意赴秦为官,倘若愿意来,寡人欢迎他们。”
樗里疾连忙拜伏在地,“老臣替张子,多谢大王了。”
甘茂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唠叨,心里很不是滋味,只感觉自己快要失宠了似的。
嬴荡摆摆手,“好了,不提了,我们还是来说说亚相的事情。这些年来,寡人感到我大秦在器具制造、道路水利的兴修上面做的不够好。先说器具的事情,其它各国皆有更好的农耕器具,而我大秦却没有,他国皆能铸名剑,而大秦却没有,寡人希望尽快的改变这一情况,改善我们的农耕器具,提高耕作效率,也让我们的秦剑更加的锋利。”
“此策甚善,老臣赞同。”
“还有就是,关中平原河流稀少,水源不足,仅有一条渭水,根本不能满足需求。幸好这些年来未遇大旱,倘若遇到大旱,则大秦休矣。寡人打算在关中大量的修建水库河渠,以备不时之需。”
樗里疾低下头去沉思了一下,“我王高瞻远瞩,幸甚至哉。”
“最后还有一点,寡人想修建一条坦途,直达蜀郡。”
三个人听的心里面一惊,对望了一眼。甘茂连忙阻止道,“大王不可,此去蜀郡数千里之遥,此间高山河泊,沟壑险阻,何其多也,非人力可完成啊。”
樗里疾也是轻声的问道,“我王此策是否过于草率?”
司马错也抬起头来说道,“大王,倘若真的能有这样一条坦途的话,对于稳定蜀郡的局势,其作用很大。不过蜀中地形过于复杂,就是那些河流峡谷都不好通过,还请大王三思呀。”
嬴荡摆摆手,“寡人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寡人知道你们担心什么。”说完之后,随手从旁边拿起一张缣帛,摊开来,上面赫然是一座座不同的桥。
“你们看,寡人这里有几种桥梁的设计。你们看,这是梁桥,相信这个你们不陌生,寡人就不多说了。这个是拱桥,这种桥的特点是结构坚固,构造简单,受力明确,而且可以根据桥孔跨度的大小来改变桥的外形,你们看,桥身的压力都传到桥墩上去了,不会造成桥梁受力不均而坍塌。”
樗里疾拿起来看了看,又递给甘茂,“我王果然是奇思妙想,不过尽管如此,工程也是浩大无比啊。”
甘茂和司马错也在旁边点点头。
“这还有两种简易桥,就是浮桥和索桥,这个建造起来相对比较容易,不过承力太小,不能用于要道之上。”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话。
“你们再来看这个,这是寡人想出来的盘山路,因为蜀中山高险峻,直接开山劈石,难以做到。寡人的意思是修建这样的盘山道,绕行而上。”
樗里疾点点头,“大善,只是这样一来,修建的距离倍之,所费时rì甚多啊。”
嬴荡点了点头,“寡人想的是,能不能整条坦途分成多个地段,把那些容易修建的地段承包给商人世家,我们付给相应的酬劳即可。剩下的那些难以修建的地段由我们自己来修建,这样一来就可以节省不少时rì了。”
“可是大王,那些商人世家岂不会弄虚作假?”
嬴荡摆摆手,“无妨,首先由我们提供施工的图纸和路线,再由我们的官员监督指导。而且酬劳分期支付,完成多少的工程量,就支付多少的酬劳,支付之前需要按我们的标准验收,只有验收合格才给予支付酬劳。”
“好,此法甚善。”
“既然你们没有意见,那么就暂时按此执行,征调民夫和物资钱财调动就由甘丞相来负责。不过这外相、亚相由谁来担任呢?你们有没有推荐?”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均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嬴荡眼看他们不说话,只得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自己手里的人才还是太少了。秦国从来不缺武将,唯独缺治政之士。
“好了,暂时外相一职由甘丞相兼任,亚相一职由樗里老丞相兼任。”
“诺。”
“大王,此策何时开始执行?”
嬴荡叹了一口气,“此事越快越好。另外在修建水利和坦途之前,要先修建一个招贤阁,一个凌烟阁,一个凌云阁。”
他这句话又是令下面的人满脸疑惑,“我王,这招贤阁,我等知之,这凌烟阁和凌云阁是所为何用?”
嬴荡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水,慢慢的说道,“我大秦发祥于陇西之地,如今已成为天下第一强国,以后甚至还要一统天下。这期间多少仁人志士,多少忠臣烈士为此付出了一生的心血,荣立了赫赫大功,我们应该记住他们,我们应该感激他们。这些对秦有大功的忠臣烈士,他们的灵位应该存放于凌云阁,受我大秦的chūn秋祭拜。同时让史官将他们生平的功绩记录到我大秦的国史之中,受后世敬仰。”
听了嬴荡的话,三个人非常的激动。樗里疾抬起颤抖的手,向嬴荡深深一辑,“老臣代表这些忠臣烈士,谢谢我王了。”
嬴荡抬手一挥,“老丞相不必多礼,你以后却不会进入凌云阁,不必谢寡人。”
嬴荡的话令樗里疾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自认为自己还是有功于大秦的,怎么自己死后就不能入凌云阁呢。当然这个原因他不敢问,只好在那里左看右看,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丞相勿急,请听荡说完也不迟。除了凌云阁还有凌烟阁。凌烟阁是存放对秦有盖世之功的功臣灵位,不仅要为他铸石像,史官还要对他的生平功绩单独列传。”
樗里疾现在连手都在颤抖,发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他们这些人所谓何来,对大秦的忠贞之心肯定是有的,不过相对于名利来说,他们更在乎的是死后的名声。听嬴荡的意思,他死后能够进入凌烟阁,还要为他单独列传,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感谢我王的厚恩,老臣誓死以报啊。”樗里疾说到这里已经是老泪纵横,还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功绩得到君王的认可,得到后世的敬仰更令人激动的呢。
嬴荡走上去将樗里疾扶了起来,“老丞相莫要激动,寡人还没说完呢。对于进入凌烟阁的功臣审核一定要严格,非有盖世之功不能进入。寡人就说几个人:商鞅君变法强秦,为大秦带来了强国之策,更是收复了河西之地,其功居第一。”
“老臣知晓了。”
“司马错将军为秦夺取了蜀地,不仅将大秦的版图扩展一倍有余,并且为我大秦带来了一个稳固的后方,其功居第二。”
司马错一听,大吃一惊,怎么也料不到自己的功劳会被定为第二,“大王厚爱,臣不敢当,臣些许小功,当不得如此谬赞。”
嬴荡又去将司马错扶起来,“司马将军,你的功绩如何,寡人心里面清楚。还请将军勿要自满,以后再立新功。”
这下轮到司马错流泪了,“我王厚恩,错必当以死相报。”
“另外就是张仪丞相,为秦献上连横之策,周旋于列国,为秦化解危难,巩固了大秦第一强国的地位,其功第三。剩下的就由老丞相下去斟酌,记住,一定要公平、公正、严明。”
樗里疾深深一辑,“老臣知晓。”
而甘茂现在是即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自己只要多努力,也有机会进入凌烟阁,难过的是前不久好好的三川之战,自己没有把握好,白白的丢失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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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简体字
“司马将军,你不必拘束,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寡人留下你,主要是想和你谈一下军事变法的事情。”
司马错还没有从激动中醒过神来,“我王请说。”
“上将军认为在战场上,是车兵的作用大,还是骑兵的作用大?”
司马错一愣,“臣不知我王的意思,相对来说,冲击战阵,骑兵不如车兵;长途奔袭,袭扰敌军,车兵不如骑兵。”
嬴荡点点头,“上将军,在过去的征战中,敌我双方都喜欢摆开阵势来对攻,可是越到后来,这种两军对垒的事情就越来越少了。代之而来的就是偷袭暗算,yīn谋诡计层出不穷,无所不用其极,在这样的情况下,车兵的作用就越来越小。寡人的意思是取消车兵,代之以骑兵。将军以为如何?”
司马错蹙着眉头想了想,“臣明白我王的意思,可是车兵毕竟还是有一些作用的,为何要取消?”
“因为车兵华而不实,战车造价高昂,所取得的作用却是与之不相衬,倘若我们把车兵全部换成骑兵,那么我们的后勤压力要减小许多。”
司马错一时没有想明白,不过还是小心的问道,“可是用骑兵去冲击车阵是很危险的。”
嬴荡笑了笑,“我们为什么要去冲击车阵呢,打仗就是要灵活机动吗,倘若我们用骑兵去将敌人的步兵冲垮,敌人不是一样要败吗。你过来看看这个。”说完又拿出一副缣帛来。
司马错拿起来一看,顿感疑惑,“这名骑兵,人马都包裹在铠甲之中,战马岂能承受?”
“给战马穿上鞋不就能承受了吗。”嬴荡说完之后就递给他一个马掌。“把这个钉在马蹄上就行了。”
司马错还是不相信,“这个能钉到马蹄上吗?”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上将军再来看看这个,这个是马镫,这个是马鞍,只要有了这些东西,骑兵就可以稳稳当当的坐在战马上了。”
司马错行了一礼,“我王,臣还需下去研究一下。倘若可行就大量的运用到军中。”
司马错这话要是放到明清时代,那是必受猜忌的,质疑上位者的决定,上位者必定会想办法收拾你,更何况他现在面对的是一国之王呢。不过在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他还是幸运的。
“记住了,这些东西都是我大秦的机密,慎之,密之。”
“诺。”
送走了三位重臣,他的心里所有的担忧都放了下来,只要有这三位重臣支持他,他的地位就安若泰山。
接下来,他在侍者的带领之下,缓缓的来到太后的寝宫。
太后的寝宫yīn暗深冷,几个死气沉沉的灯笼也照不亮宽广的殿堂。太后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周围只有两个侍女呆在旁边伺候着。
太后看到嬴荡走进来,连忙坐起身来,“荡儿,你终于来了。”。
嬴荡抬手向侍女一挥,“你们先退下吧。”
太后眼见嬴荡脸sè不好,连忙问道,“荡儿,你这是怎么了?”
嬴荡有点害怕见到太后,毕竟自己占据了人家儿子的身体,万一被她发觉不对劲,那可就不好办了。不过有一些问题,他必须来问清楚,自己才能心安。
“儿给母后请安。”
太后一脸落寞之sè,“荡儿,我们母子何致生疏至此,为何?”
“儿只想问母后一个问题,公子壮的兵符可是母后给的?”
太后一愣,“是我给他的,当时外面传言你已经薨了,而且还派人去燕国接那个狐媚子的儿子回来继承王位。倘若狐媚子的儿子登上王位,她岂会放过我。”
嬴荡叹了一口气,“儿当时身受重伤,不能起身。令母后担忧,儿之罪也,”
“荡儿,你把你壮叔如何了。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不关你壮叔的事,你放过他吧。”
嬴荡摇摇头,“秦法不可改,谋反不可恕。倘若连谋反之罪也可以饶恕的话,寡人如何向大秦臣民交代。”
太后见嬴荡一口拒绝,心里面也急了,“可是荡儿,你和你壮叔从小一起长大,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亲情吗?壮与我名为叔嫂,实为骨肉,我含辛茹苦,将其一手养大的,我怎能忍心他去死。”
嬴荡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秦法如此,奈何,奈何。”
太后眼看着嬴荡就要走出去了,只是在那里用哀怨的声音呼喊着,“荡儿,荡儿,荡儿。。。。”
可是嬴荡终究是没有回头。
秦宫之中,嬴荡调集了大批的侍者宫女来学习那些小学课本,他现在急需要推广简体字和阿拉伯数字。没办法,谁让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些犹如鬼画符一般的秦篆呢。
虽说把简体字向全国推广还有点难,可是在秦宫中推广还是没有问题的,只要宫里的人都学会了,相信外面的人自然会跟风的。
“大王,这是何字?比我们的小篆好写多了。”
嬴荡摆摆手,“你们只要给寡人学会这些字就行了,其他的别管。你们听好了,这一段时间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学字,学得好,寡人有赏,学得不好,寡人要重重地处罚他,听明白了吗?”
“谨尊王命。”
“香儿,你去把宦者令叫来。”
“诺。”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老的宦官小跑着进来。“拜见我王,不知大王唤臣何事?”
嬴荡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见到他来了,连忙说道,“哦,寡人想查一下宫中年纪过大,却没有职司的侍者和侍女有多少人,”
宦者令略作沉思,“我王,倘若臣未曾记错的话,侍者为六百余人,侍女为四百余人。”
嬴荡一愣,尼玛,这么多人呢,光是年老没有职司的就有一千多人,那整个秦宫有侍者侍女多少人。
“你把这些人挑出来,问问他们的意愿,倘若有愿意回家的,宫中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回家去吧。那些无家可归,或者不愿意回家的,分配他们到赢氏族地去耕织去。”
“诺,我王仁德,大幸。不过赢氏族地的事情还需要知会一下负责管理的赢宜。”
嬴荡点点头,“你去知会一下赢宜,让他单独划出一块肥沃的土地来,寡人有大用。”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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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战略目标
公元前307年,秦武王四年冬,秦国无事,咸阳宫无事。
这段时间以来,嬴荡都在忙一些琐碎的事情。而教授侍者和侍女学习简体字的事情已经完全被他交给欣儿和香儿了,只不过这些人根本就不用被看守着,可能是低微的人更爱学习的原因吧,他们学习起来已经不能用‘努力’来形容了,完全是在拼命,对于他们来说,学习的机会太难得了,尽管他们不知道学来干嘛的。况且这是国王吩咐下来的,谁人敢怠慢。
“启禀大王,公子稷回来了。”
嬴荡现在也知道公子稷就是历史上的秦昭王嬴稷。他的前身能够在临死前,派人千里迢迢的去把他接回来继承王位,看来关系匪浅啊。
“叫他进来吧。”
只不过他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