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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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烂事儿-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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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被按着脑袋,嘴巴就要贴到那龌龊的肉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了。
  
  “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他很利落地解决了那些所谓的“老大”的手下人,几乎就在瞬间,然后拽起已经浑身无力,脸上是血的梁逸。
  
  “好。”
  
  他甚至没有问对方是谁,只要能离开这里,那他不在乎跟谁走。
  
  他重新回到这座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第一件事甚至不是回家,也不是去探望父亲,而是来到这里,看看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她被呛得泪花儿就在眼睛里打转,却无法吐出来,牙齿偶尔不小心碰到,他不觉得疼,反而是一种微痛的刺激,便更加兴奋得难以自持,原本松开的手再次抓紧她的头发,放浪形骸地折磨着她。
  
  乔初夏挣扎着,手不停地在身边摸索,终于在皱巴巴的床单上摸到了一串钥匙,她想也不想抓在手里,将其中尖利的那一头露出来,用力扎向梁逸的大腿!
  
  钥匙不算锋利,如若是平时,扎一下也算不上痛痒,但此时是非常时机,加上乔初夏用了全力,梁逸还是一声惨叫,连忙用手捂住被扎的地方,身体退开一些,恶狠狠地瞪着她。
  
  “梁逸!你越来越不正常了!你跑回来做什么,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梁少爷?”
  
  乔初夏弯过身子,用力地呕了几下,手还紧紧地攥着钥匙串儿,准备着随时动手,如果他还敢扑过来的话。
  
  梁逸大概没有想到,在他身边温驯了很久的小猫儿露出了爪子敢反抗自己,一时间有些愣怔,半晌才低头审视那险些被戳出血来的伤处,咬牙道:“你说什么?”
  
  乔初夏刚要说话,冷不防卧室的门被人狠狠地拍响,连带着还有扭动门把手的声音,有人在外面喊着:“初夏!初夏你在里面吗?”
  
  听声音,居然是廖顶顶!
  
  乔初夏爬起来,刚要应声,梁逸快了一步,伸手就去捂她的嘴,她一扭头,偏了重心,“噗通”一声落到了地板上。
  
  大概是听见里面声音不对,外面的人用力撞开了门,原来不仅是廖顶顶,还有脸色依旧青白的徐霈喆,踹开门的正是他。
  
  “梁逸!我带你回来不是为了叫你来欺负人的!”
  
  徐霈喆是真的生气了,不用问也大致猜到了事情经过,他没想到这孩子是如此不让人省心。若不是他放心不下,到梁逸暂居的地方看一眼,还不知道他跑出来找乔初夏的麻烦来了。
  
  “欺负?我和她一直都是这样,怎么,轮到你来心疼了?”
  
  梁逸年少气盛,红着脸梗着脖子冷冷迎向徐霈喆,面对他的指责,他虽略有心虚,但却不想在众人面前露怯。
  
  “初夏!你没事吧?”
  
  廖顶顶懒得去骂梁逸,在她眼里这无非是个仗着自己老子有权有势胡作非为但又没成气候的小崽子,她到处混的时候梁逸恐怕还在念小学呢,于是赶紧去搀扶跌在地上的乔初夏。
  
  “没事儿,就是扭了一下,筋现在有点儿疼。”
  
  乔初夏揉了揉小腿肚儿,扶着廖顶顶站起来,松开了手里紧攥的钥匙,有些疑惑道:“你们俩怎么来了?”
  
  廖顶顶刚要解释,又想到梁逸在场不方便说话,找了个借口拖着乔初夏去卫生间了。关上门,她垂下眼来轻声道:“初夏,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隐瞒了太多的事儿,觉得我这人特假,特不厚道?”
  
  乔初夏一时噎住,她确实一度质疑过廖顶顶,但现在想来,谁还没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有些事帮了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
  
  “其实,徐霈喆也算是救过我,我可以告诉你,我19岁那年吸粉儿,差点儿死掉。我出生时还是私生女,不过我妈有手段,小三上位,居然真的嫁过去了,还给我家老头子生了个儿子。但她怎么看我都不顺眼,说每次看到我就能想起以前那段见不得光的日子,所以她不喜欢我,我六岁时就被她送到了洛杉矶的舅舅家。”
  
  廖顶顶对着卫生间里的镜子拨弄了几下头发,故意让语气听起来平淡如常,但乔初夏分明听出了哀伤,不由得轻轻上前抱住她。
  
  “我被送到一间非常严苛的学校读书,那里除了书呆子就是富家女,我显得格格不入。于是逃课,泡吧,后来开始吸粉儿,因为我讨厌针头注射,很丑很脏。家里给我的钱吃吃喝喝足够,但是买粉儿就不行了,所以我决定偷偷回国。我最穷的时候甚至想过去卖,不管是谁,只要给我粉儿就行,所以我没回北京,直接去了南方,那里货源多也好接活儿。不过我刚下火车就被休假的徐霈喆碰巧给抓了起来,但他没送我进局子,租了个房子给我戒毒。”
  
  廖顶顶面色有些惆怅,从包里翻出烟,习惯性地递给乔初夏一颗,忽然想起她不抽,叼回自己嘴里,打火机一按点着,狠狠喷了一口。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他们不是一般人,说句不好听的,不一定哪天去执行任务就挂了。你看过《碟中谍》吧,就跟里面一样的,出事了,上头说不知道,行动全都是秘密的,最好的下场是给老婆孩子一笔安抚费,我怕说给你你害怕。真的,初夏,我不是不讲义气的人,不然这些年早被人砍死了。”
  
  廖顶顶抽烟堪比男人,几口下去一根烟就快没了,她在水槽里按灭烟头,漱漱口,露出自厌的神情来。
  
  “那个,顶顶……毒品、毒品是什么滋味儿,真的是叫人飘飘欲仙吗?”
  
  乔初夏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向她坦白关于徐霈喆和骆苍止的事情,无奈下换了个话题。
  
  廖顶顶愣了一下,摸摸她的头,语气沉痛道:“没有,它只会叫你空虚的生活更空虚,无聊的人生更无聊。相信我,没有人能真正抗拒,所以别尝试,别高估自己的自制力,永远别碰它,离它越远越好,哪怕你抽烟喝酒玩男人,都别碰它。”
  
  乔初夏点头,抱住她,刚要说什么,外面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接着便是厮打和咒骂的声音,带着低吼和急喘,拳脚相争,分明是徐霈喆和梁逸动起手来。
  
  “徐霈喆说过,怕梁逸这件事加重你的心理负担,不管怎么样,他是不会害你的,还一直在想办法治好你,所以才偷偷把梁逸给弄回来。抱歉,你上回跟我说过你经历的那些事之后,我找机会向他求证了一下。”
  
  廖顶顶看出乔初夏的疑惑,主动解答,不想她哼了一声,似乎对徐霈喆的所作所为并不领情。
  
  他不过是在做最大的努力来争取自己,做他的线人罢了,乔初夏很清楚,如果这一次行动真的成功,徐霈喆得到的将不仅仅是升职,还有警界的无数荣誉,骆苍止是条太肥的大鱼。
  
  “打吧,刚好我想重新装修一下,省事儿了。”
  
  见她如此,廖顶顶也乐了一下,咬着嘴角不说话了。
  
  乔初夏阖眼,假装听不见,根本不欲去阻止这两个体力过剩,不知如何发泄的男人,既然愿意打架,那就叫他们去打好了。
  
  男人活到八十,也是这种荷尔蒙分泌过多的生物,他们时时刻刻都坚信:生命在于折腾。
  
  果然,打累了,徐霈喆和梁逸就停歇了,倒在地上,一边一个,扯着领口透着气儿。梁逸年轻有体力,徐霈喆有经验但身上有伤,谁也没占到大便宜。
  
  “你怎么认识她的?”
  
  梁逸想不通,这个救过自己的缉毒警察,怎么会和一个高中女教师扯上关系。
  
  “我在争取她跟我合作,她和一宗贩毒大案有关系。梁逸,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徐霈喆靠着墙角,受了伤的身体果然大不如前,和梁逸对打一会儿,便冷汗阵阵。
  
  同样狼狈的少年彻底愣住,半晌才喃喃道:“我调查过她啊,父母双亡的孤女一个,怎么会这样……”
  
  


  23、一一 罂粟花绽放的时候,也在传播着一种毒(1)
  
  因为最近的腥风血雨,乔初夏已经很久没有在周末的时候一个人出门逛逛了。
  
  一方面是眼看就要高考,她忙得几乎毫无空闲时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害怕身边那潜在的多重势力,生怕一个不妨就被人灭口,死都不知道死在谁手里。
  
  活了二十多年,她一直没有什么朋友,女人不喜欢她的长相,男人太喜欢她的长相,所以到头来,不管是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她都没交下来几个,等上了班,就更难和读书时的同学联络感情了。
  
  家附近开了一家大型的ShoppingMall,打着“买三百返一百,购物还抽奖”的旗号,这促销的噱头着实吸引了很多顾客,乔初夏也跟着去凑凑热闹,正好打算买个酸奶机,等到了夏天就在家做酸奶吃。
  
  家电区的区域人很多,大都是一对对的,要么是年轻的情侣准备结婚在购置电器,要么是中老年人在货比三家,穿着统一制服的促销人员热情洋溢地派发着宣传单。
  
  乔初夏随意看了看,因为某个牌子的小家电口碑一直不错,上班的时候她也询问了一下买过的同事,因此,很快她就挑中了一个,走到收银台付款。
  
  队伍排得很长,跟不要钱似的,前面的人甚至手里有三五张票据的,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能返几百块的代金券。
  
  乔初夏百无聊赖,握着信用卡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儿,有人曾经告诉她,这是不自信和不合群的表现,不过她不在意。
  
  正无聊着,忽然听得前面几个正在计算返多少钱的中年妇女话题一转,啧啧称奇道:“你看人家是怎么长的,男女都这么俊!这在一起,瞅着也舒服啊!”
  
  乔初夏情不自禁地扯着嘴角一乐,这些阿姨还真是,刚还和代金券“亲热无间”,这会儿又开始看年轻小情侣了。
  
  不由得也将视线投过去,想看看是何种丰神俊朗的男人和女人,这一看,乔初夏赶紧往人群里缩了缩,恨不得变成一只蚂蚁,钻入地缝儿。
  
  那男人,不就是她狠狠砸了一烟灰缸的程斐么!
  
  偷眼望去,大概是做手术的原因,程斐原本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全剃光了,这些时日,刚长出短短的头发来。
  
  不过,就连乔初夏也要承认,这头型不仅不丑,反而很帅,类似于圆寸,却显得更加有成熟男人的味道,就连鬓角隐隐约约的一条疤,也没有使程斐变丑。
  
  至于那女人,乔初夏不关心,自然也没有多看,大概又是明星模特之类的。说也奇怪,这些有名的女人,平时出门恨不得把一张脸都遮上,但是和程斐之流在一起,却恨不得每一丝儿肉都露出来,叫那些八卦记者写得越亲密越好,恨不得媒体代替了民政局,早一点儿当上正牌太太才好!
  
  乔初夏想到此,居然觉得有些欢乐,赶紧往后挪了挪,好叫前面那几位大妈挡住自己,数数前面的人,也没多少了,不要叫他看到才好。
  
  就这样,鬼鬼祟祟地交了钱,拿着单子回去,将酸奶机抱在怀里,原本想再逛逛的念头此刻彻底打消,乔初夏赶紧从一个人少的侧门走出去。
  
  往家里走的时候,她有些忿忿不平:自己堂堂正正地消费,又不像以前那样做贼,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想到这儿,她便有些烦躁,抱紧了盒子,踢了踢脚下的一颗石子。
  
  小时候放学,一路走回去,有时便这么玩,踢着同一颗石子,往前走,一直到家,有时候那石子都不丢。
  
  一时玩兴大起,乔初夏开始跟着这石子往前走,走得飞快。
  
  这回力气有些大了,那石子飞出去,蹦跳了几下,滚到了马路牙子下边。
  
  擦擦额头冒出的汗,她快走几步,也下了台阶。
  
  一双皮鞋,踩上了她追逐的那颗石子。
  
  乔初夏抬头,对上那人,心一沉。
  
  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一双叫乔初夏瑟缩害怕的眼睛。
  
  他长得很好,任凭多么口舌尖利的女人都会不得不承认,他是好看的男人,却也不会美得阴柔,而是带着北方爷们儿的粗犷劲儿,面部线条冷硬得像是能随时上战场的雇佣兵。
  
  她的眼睛从自己脚尖延伸到他的脸上,然后穿过他的眼,向两边看去,试图唤起周围行人的注意。
  
  “你不用看,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人情淡漠,不信我们可以赌一把:即使我现在就在大街上将你拖走,纵使你拼命叫喊,呼救,只要我歉意地对别人笑笑,且一再对你道歉说‘宝贝儿我错了,原谅我吧,我们回家’,我打包票,大家最多只会看看时下年轻人的笑话,一笑了之,绝对不会有人来阻止。”
  
  程斐很少会对乔初夏一口气说这么多个字,这次,他是破例了。
  
  乔初夏将怀里的方方正正的纸壳箱子抱紧了,抿着唇不说话,她不用跟他打赌,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她大三时,同系不同班的一个很文静内向的女孩子被一个缠了她很久的混混给强/暴了。事后女孩儿曾经和警察哭着说,她是在自己学校里被他带走的,当时她不停地尖叫,却被同学们当做是情人间发生了争吵,围观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问问究竟怎么了。最后,筋疲力尽的她,被混混带到校外的一间旅馆,遭受了凌/虐施/暴。甚至在住宿登记时,旅店老板也根本没理会痛哭流涕不断向他求救的女孩。
  
  “上车。”
  
  她无奈,看着程斐将一侧的车门拉开,她弯下/身子,低头,上了他的车,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这才发现,车里没有司机,他今天亲自开车。
  
  吸了一口气,鼻子里窜入一股香水味来,绝对不是男用香水,是某品牌畅销十余年的经典女用香水的味道。
  
  想起商场里那个挽着程斐胳膊的小明星,或许只有那样的女人才喜欢这样的牌子,乔初夏缩了缩身体,尽量占用最小的空间,小心地避免在这辆车里留下任何痕迹,最好一根头发丝都不要留下。
  
  她是很重视个人空间的女人,如今,她“不小心”闯入了别的女人的“领地”,一想到程斐很有可能在这里和一个或无数个女人疯狂激烈地抵/死/缠/绵,她便有一种窥视“奸/情”的尴尬和无奈。
  
  “你脸上那是什么表情!”
  
  双手压在方向盘上,程斐瞟了一眼身边的乔初夏,这个女人休息的时候,永远是素面朝天,甚至有些邋遢的,虽然清清爽爽的,但是这样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
  
  他开动车,经过交通岗的时候向北一拐,方向已经偏离了乔初夏家的方向。
  
  他不说话,她也不会主动开口,她将脑袋转向车窗一边,窗外的风景便全都倒退而去。看了几秒钟,那飞闪的景物令她有些头晕,她赶紧闭上眼,而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嗅觉似乎就格外明显,那原本就浓郁的香水味道,此刻变本加厉地往她鼻子里钻。
  
  “阿嚏!”
  
  她没忍住,终于打了个喷嚏,赶紧用手捂住口鼻。
  
  程斐转过头来看看她,大概是嫌她污染了车里的空气,将自己那边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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